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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錄片,眼裏的世界——聲音監製 王同

CCTV專區 CCTV-9紀錄頻道 來源:央視網2019年05月20日 15:28 A-A+

這段時間以來,我一直沉浸在《城市24小時》帶來的紀實影像的享受中。絲滑而凜冽,平實而深刻,這一直都是好作品的共有特點。

 

從《北方的納努克》起計,紀錄片發展了近百年。它見證了各個重大歷史時刻,透視了不計其數的人間苦樂,迎頭于多輪文化與傳媒的變革,從影像的最原生態處繼承了最沉甸甸的基因。如今花繁葉茂、樣態百齣,依然吸引著所有對這個世界有興趣進一步思考的人們。

 

當信息的密度越來越大,傳統審美與靜默思考受到衝擊,你還有多少時間將自己的精神交給一部紀錄片呢?

《城市24小時》,足夠能夠讓你做到這一點——你什麼時候掉進去的,你都不知道。

 

武漢、鄭州、深圳、成都、廈門。或許你去過那裏,或者就是那裏的人。但你看到的、聽到的,就是這個城市的“真實”嗎?

清晨的早點攤老闆、徹夜不眠的IT白領、閒坐在路邊喝茶的“城市土著”、在舞廳裏自賞的60後……你觀察他們距離夠近嗎?你欣賞他們的距離夠遠嗎?

眼前的生活總會讓人感到貧乏無味,唯藝術之樹長青。《城市24小時》會將你的身體竊于草根,而將心靈置於雲端。在這樣的跨度下,視角會變得全面,體悟會變得深刻。這是紀錄片的價值,這是紀錄片人的價值。

我本凡人,寄託于蕓蕓眾生之中若隱若現。我是懷抱著一顆悲憫與關切的心來看待這些被拍攝的人物的。他們的酸甜苦辣交織在一起,會編織出來電視機前的那個你。

 

中國故事,從來就是中國人的故事。

深夜,亞洲最大的醫院裏,廊燈已經熄滅,一個病人家屬站在LED告示牌前努力尋找著手術親人的名字。強烈的光比晃得她瞇起眼睛。

浸滿了80年代氣息的老式理髮店裏,理了一輩子男士髮型的老理髮師,對女顧客説,我老婆出門去了,得三四十分鐘才能回來(給你理)。

人頭攢動的創投會上,創業小夥充滿熱情地給資方介紹著自己的項目。忽然説道,要不咱倆加個微信吧!極力掩蓋著這句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唐突的尷尬。

在《城市24小時》裏,城市的每一分鐘都包含著眾生之美,每一秒鐘都滲透著人間百味。我時而恍惚,時而冷靜,努力尋找著自己曾經的影子。

不知,哪個是片中的你?

 

《城市24小時》的音頻審片過程其實很順利。回想起來,我與張旭製片人的審美還是很貼近的。做這類紀實紀錄片聲音的難處有二,幸運的是,我們對這兩個難點的解讀和容忍分寸恰恰在一起。

難點一,到底應不應該加音樂。

對於這種“音樂不多”的片子,“有沒有必要加”其實比“加什麼”更考驗人。“加什麼“,考驗的是對本段內容的理解,考驗的是想象力,是對音樂和畫面邏輯關係的判斷力,這屬於音樂編輯的基本功。但,“有沒有必要加”,考驗的則是對觀眾注意力和忍耐力的洞察、對故事情節戲劇衝突的信心,以及對“紀錄片基因”和“紀錄片審美”的深刻了解,這是對“骨子裏是不是純粹的紀錄片人”的考驗。

紀錄片是有紀實的力量的。這段內容的推動力是不是夠,戲劇衝突是不是足夠留住觀眾,如果加了音樂,會不會沖淡“紀實的力量”,這是隨時繃在我們心頭的紅線。好在,製片人張旭女士與我的紅線在一起,很在一起。否則……這樣的否則我見過太多了。

難點二,聲效太費勁了。

在以前的一些劇組創作會上,我曾經很無知地建議劇組都應該配備專業舉杆兒錄音師。這句話是“正確的”。但是對於類似《城市24小時》這樣的片子,錄音師扛著麥克風杆兒,仿佛死神舉著把鐮刀一般,會徹底埋葬了現場的生動。

但現場生動了,後期麻煩了。不同角度機位,不同環境嘈雜,會讓片子看起來亂糟糟的,於是降噪工作耗費了大量的時間。但噪音降下來了,有效聲音也會降下來,於是再用貫穿了全片的擬音和素材去補充。想要獲得準確又有層次的聲響效果,一點懶都偷不得。

對於以敘事為主要任務的紀錄片來説,它的生動性、推動力和感染力,有一大半是來自於“細節”。製造足夠多的細節,讓觀眾的耳朵裏佔滿了有效、有序的聲效信息,就能夠在很大程度上擺脫影片對音樂的依賴。聲效,是紀錄片精彩敘事和“拙樸”氣質的地基。

 

自己做了些啥,總是想多寫一點的,表一表功。但這樣下去是沒有盡頭的。其實每一幀鏡頭裏,都充滿了所有本片參與者費盡腦力的“小心計”。

喝慣了碳酸可樂的你,或許需要喝一點濃郁的咖啡。

成年人的世界,不需要太多直白的甜和諂媚到冒泡兒的臉。

 

感謝CCTV-9多年的堅持。

感謝沐肆洲同仁的努力。

感謝坐在電視機前期待本片、渴望素顏的你。

  

作者 王同 《城市24小時》聲音監製

2019年05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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