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國鋒的冰球記憶：看場冰球賽曾是件奢侈事

《生活報》資料片

　　看冰球比賽曾經是冰城人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道盛宴。然而如今，這樣的場面已不再多見，曾經的盛宴成了冰城人可有可無的“雞肋”。

　　吳國鋒，中國男冰前隊長，孩童時就癡迷冰球，後來進入專業隊，並帶領中國男冰經歷了2000年北京成功保組的輝煌。退役後，執掌起哈爾濱男冰二隊的教鞭。

　　近日，記者在冰場上見到了這位冰球少帥，和他一起穿越時空，為中國男冰的昨天而興高采烈，為今天而徒嘆奈何，為明天而憂心忡忡……

　　曾經的輝煌:冰球比賽火到有“黃牛黨”倒票

　　吳國鋒10歲時，看過兩次冰球比賽之後就喜歡上了冰球，讓爸爸給他買了一雙滑冰鞋。“那時候我們這麼大的孩子都在馬路上練習滑冰，也算是一道風景了。”吳國鋒説，沒多久，他就進入了哈爾濱鐵路體校，開始學習打冰球。在吳國鋒的記憶裏，上世紀八十年代初，哈爾濱的冰球隊遍地都是。“那時候，每所小學、中學、工廠的子弟校都有不同檔次的冰球隊，而且這些球隊之間經常打比賽。”在吳國鋒所屬的鐵路系統，就有哈爾濱、佳木斯、齊齊哈爾等六七支冰球隊，各隊之間也經常進行比賽、切磋球技。

　　由於喜歡冰球，每逢哈爾濱有高水平的冰球比賽，吳國鋒都會買張票去看看。“那時候還是露天冰場，四週都圍上了，也賣票。”在吳國鋒的記憶裏，一次有票卻擠不進去的經歷還歷歷在目，“當時很多家庭連電視都沒有，也沒什麼業餘文化生活，看場冰球比賽就像過節似的，很多沒有票的人也往裏擠，我那時候才十幾歲，根本擠不過那些人，所以手裏拿著票，卻沒看成比賽。”

　　吳國鋒説，那時候還有倒賣冰球票的“黃牛黨”，這也説明了當時冰球比賽很火。“我記得那時候買張冰球比賽的票就要幾元錢，你想想，那時候一般人的工資也就幾十元，能買張票看場冰球賽是件很奢侈的事。”

　　如今的尷尬:冰城難見精彩賽事

　　在吳國鋒眼裏，以前的冰球比賽吸引人有一個重要原因——球隊多、比賽激烈、觀賞性強。“那時候有十幾支球隊，分甲、乙級，也有升、降級，比賽要比現在好看。”如今中國冰球只有黑龍江在唱“獨角戲”。全國錦標賽也只有哈爾濱一隊和二隊、齊齊哈爾一隊和二隊及佳木斯隊參加，“就這麼幾支隊伍，球員在賽場上見面都會感覺厭煩——總是這些球員在打比賽，你説能不厭煩嗎？”吳國鋒説，參賽隊伍少，觀賞性必然會差，連參加比賽的球員都沒激情，觀眾還能有激情嗎？

　　在吳國鋒的印象裏，市民遠離冰球賽場是近幾年的事情，“我記得1999年的時候，在吉林打全國九冬會，我們和吉林的那場比賽觀眾爆滿。”吳國鋒説，這説明大家不是不喜歡看冰球比賽，而是缺少高水平的比賽。

　　近兩年，亞洲冰球聯賽正如火如荼地進行，哈爾濱和齊齊哈爾曾各派出自己的一隊參加比賽。由於比賽級別較高，且競爭比較激烈，記者在哈爾濱主場採訪時，感覺球市有漸漸回暖的跡象。但去年美國冰球聯盟鯊魚隊和中國冰球協會合作，將哈齊兩隊“二合一”，組成一支隊伍征戰亞洲冰球聯賽，並將主場設在並無冰球基礎的上海。哈爾濱才是冰球城市，為何不將主場放在哈爾濱呢？此舉頗令人費解。有關人士分析説，因為大冬會將在哈爾濱舉行，場館都在維修重建，可能今年會將主場設在哈爾濱。但也有人説，是美國鯊魚隊老闆看中了上海大學城的場館，並已將其改造成冰場，能否回歸哈爾濱還是未知數。

　　未來的隱憂:打冰球的孩子越來越少

　　作為哈爾濱冰球二隊的教練，吳國鋒現在面臨的最大問題就是選材。

　　“我們打球那時候，想進一隊，不説是百里挑一，至少是幾十個人裏面選一個。”吳國鋒説，現在他們二隊想選人，只有一個途徑，從中專裏選，“就那麼二十多人，幾乎沒什麼選擇餘地。”

　　中國冰球現在已經進入惡性循環，球隊越少，關注度越小，練球的孩子也越來越少。吳國鋒説，就他掌握的情況看，哈爾濱各個區的體校冰球隊除了平房區外，現在都沒有了。“現在就平房區還在招生，培養苗子，而且我們這幾屆國家隊，每屆都有平方區輸送上來的球員。”

　　區級體校冰球隊解散，隨之而來的是冰球俱樂部的興起。哈爾濱目前有至少十幾家冰球俱樂部，大多是老教練和退役球員辦的，是培養苗子的一種好方式。“但這樣的模式也有弊端，那就是太不穩定。有球員、能賺錢，人家辦；沒隊員、不賺錢，誰還辦？”吳國鋒説，這種培養體系遠遠沒有原來的區級體校選拔培養的模式好，但區級體校解散冰球隊，肯定也有自己的難處。

　　一個不爭的事實是：和成年隊一樣，中國少年冰球的水平也被日本和韓國遠遠地落在後面。“我們那個年代，與韓國隊比賽時，賽前根本不用準備，幾乎就沒輸過。”可如今，贏韓國隊已經變成記憶中的事情了。吳國鋒説，如果不從少年隊抓起，中國冰球將被日本、韓國甩得越來越遠。

　　人物小傳：

　　吳國鋒，1972年出生，1983年開始學習滑冰，同年進入哈爾濱鐵路體校。1987年進入哈爾濱冰球二隊，1991年進入哈爾濱冰球一隊，1995年進入國家隊。他在場上是中鋒，多年擔任哈爾濱和國家冰球隊隊長。2003年退役，擔任哈爾濱男子冰球二隊教練。

責編：胡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