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東飛：以封殺奧數之效為治本贏得時間

　　作者：周東飛

　　針對目前奧數培訓的瘋狂現狀，成都市教育局將出臺相關政策，徹底封殺“瘋狂奧數”。成都市副市長傅勇林表示，將用一年的時間，分批分類，徹底整治“奧數難題”。主要措施包括，禁止教師參與奧數培訓和辦班，禁止升學和選拔學生與奧數成績挂鉤，禁止考試題目中出現奧數內容。據悉，這將是成都歷史上“對奧數整治最嚴厲、最徹底”的一次。

　　對奧數的評價，大致可以概括為兩句話。第一句話，奧數本來是無辜的。就像奧運會帶給體育健兒以快樂一樣，奧數對那些不超過5%的天才孩子來説也是一種純粹的快樂。但是，對其他95%的孩子來説，奧數只能“一次次證明自己是傻瓜”。這就引出了第二句話，“奧數之害遠甚黃、賭、毒”。得出這一結論的，是北京理工大學文學院教授楊東平。他的觀點得到了很高的社會認同，在中國社會調查所進行的調查中，有五成八的被訪者認為奧數弊大於利。

　　奧數從純粹的數學雜技蛻變到幾乎人人喊打，關鍵原因不在於奧數本身有什麼不足，而是外界的工具化和功利化使得奧數發生了異化。在小學升初中的過程中，由於統一考試被取消，擇校時的選拔標準不知不覺之間讓位給了奧數。在初中升高中的過程中，奧數成績同樣成為一種重要的參考標準。高考時奧數成績可以加分，甚至可以直接保送，更是人所共知的“秘密”。在這樣的強大誘惑下，學生和家長很難不被擠入奧數培訓的滾滾洪流。變異的導向催生了火爆的市場，根據央視《經濟半小時》透露的數據，北京奧數培訓市場規模為1年20個億。家庭的負擔，孩子的折磨，最終換取的只是“嗷嗷數錢”的奧數培訓的熱鬧。

　　對於已經異化的奧數，單純的聲討已經沒有太大意義。拯救被奧數綁架的孩子們，解鈴尚須繫鈴人，教育行政部門從源頭上的封殺，才是最有效的解決辦法。將奧數成績與擇校、升學脫鉤，奧數必定失去它的工具價值，百無一用的奧數對95%以上的學生和他們的家長來説，已經沒有學習的必要。而對於那些天才的5%來説，真正的課外樂趣將不會受是否加分的影響。在成都將要出臺的三項禁止性規定中，最根本的是禁止升學和擇校與奧數成績挂鉤。只要這一挂鉤能夠被解除，教師參與辦班和授課、考試題目中夾雜奧數內容的問題都將迎刃而解。不過，成都的封殺奧數的政策效力顯然無法作用於高考加分。只要這樣的誘惑還在，成都所謂徹底整治的效果就很難讓人樂觀。

　　“最嚴厲、最徹底的一次整治”説法背後的秘密或許在於，以前也曾有過種種整治，但是以今天仍需徹底整治的瘋狂狀態來看，效果顯然不盡如人意。除了高考加分政策成都無力改變之外，奧數一邊被唾罵一邊被整治一邊卻持續瘋狂的根源到底在哪？這其中有政策執行不到位的因素，也有單純的封殺政策無法治本所造成的必然。假設奧數已經被徹底封殺，但是如果擇校問題依然存在，升學、高考依然沒有建立起科學的識才標準，那麼即便沒有奧數也會有奧語、奧英之類的魅影出來填補空白。由此可知，治本的辦法在於減少義務教育階段校際差距，努力消除擇校現象，同時改革奧數加分等備受詬病的政策，讓各種加分政策真正具備共識和公信。

　　毫無疑問，要實施上述所謂治本之策需要時間，因而它們不應當反過來成為反對封殺奧數的理由。成都的做法自有其價值，而且這種封殺應當在更高層次上實施，以見效于當下的治標來為治本贏得時間，這同樣是一種理性的選擇。

責編：張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