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門前的積水深達半米,可蒼南縣城雁山一街的居民黃小桃依然涉水到街上買食品,她丈夫則步行到2公里外的菜場買菜。
街上的小賣店還開著,黃小桃買到了兩歲兒子吃的餅乾與糖,丈夫買回了蔬菜。雖然四週被大水圍困,可生活並沒有停滯。
從9日淩晨到10日夜間,浙江省蒼南縣受“莫拉克”颱風衝擊,對外交通基本中斷,部分城區斷電,通信聯絡不暢。沒有一個人會否認,在這20多個小時中,這座繁華的縣城幾乎成為中國東部沿海版圖上的一座“孤城”。
然而,看看黃小桃和28萬蒼南縣城區居民,沒有人會認為這座“孤城”是一座“死城”。
在被洪水圍困期間,蒼南大街上積水有的地方深達半米,有的地方水深則超過1米。蒼南縣城不但對外無法通行,每家每戶出門都很困難,但這些情況似乎難不倒蒼南人。
有人把輪胎捆起坐在上面出行,家中床墊等漂浮物也被當作“船”來運送兒童。在千奇百怪的“交通工具”中,還有人取下門板用竹竿撐著當竹筏用。不過,更多人只能選擇兩條腿。
蒼南城區幾乎成了水的世界,各條大街上滿是背著包裹涉水行進的人們,有的背著老人,有的抱著孩子,有的抱著寵物。
政府的防汛工作依然緊張地運行著,縣委書記章方璋——這位蒼南縣城的最高領導的交通工具則是三輪車與大型工程車。
高大的工程車顯然十分管用,街上不時有工程車從淹泡在水中的小轎車旁通過。與往日不同的是,這些工程車沒有去挖土,巨大的鏟鬥中放的是一箱箱的食品與水,要運往急需這些物品的被困居民手中。
政法街道居民老高家房後還種著一塊菜地,然而已被積水淹沒。“等大水退後,我還要把這塊地種起來。”老高咬著牙説。在不少居民家的田地裏,由於積水過深,已看不出種的是什麼糧食或作物了。
世紀金都酒店是縣城最大的賓館之一,雖然很難買到肉菜,可賓館早餐供應並未停下。“只是比往常簡單了一點,主要是米粥和饅頭。”一位旅客説。
大量積水導致部分城區的電力中斷。一位居民看到冰箱沒有電,乾脆把裏面的魚蝦用三輪車拉到大街上叫賣,以減少損失。
在有些居民區,可以看到人們抱著巨大的石塊,在水中吃力地往家走,他們要用這些石塊墊在電器下面,防止被水泡壞。莊其房家的摩托車、紙箱、洗衣服等物品全都高高地架在凳子與石塊上,其餘傢具都泡在與街上一樣深可及膝的積水中。
“我最擔心孩子,晚上我們只能抱著他睡。”莊其房説。家中的嬰兒床由於沒有及時搶出,現在還泡在水中。
莊家的晚餐是麵條,由於兩天沒買菜,面中只放一些家裏存放的海産品。“母親多次想哭,可我一直勸她,水再大,生活還得過呀。”莊其房説。
一些地勢較高的地方,嬉笑追逐的兒童們還在玩滑板,叼著煙卷的年輕人在興奮地打檯球,街頭的小吃也照常營業,仿佛沒有注意到四週已是澤國。
在水淺的公園路,一位騎著自行車的居民載著孩子通過。有意思的是,孩子大概生病了,手臂上正注射鹽水,吊瓶高高地挂在車前端綁著的木棍上。大街上還有醫院的救護車通過。
這樣的情況下,醫護人員的正常工作顯得十分必要。由於積水太深,居民步行時看不清水下是否有碎石塊或玻璃,有的人腿部就曾被劃傷。
據氣象與水利部門的測算,這次颱風中,蒼南縣遇到的是超50年一遇的全流域大洪水,降雨超百年一遇,水位超50年一遇。這座地處浙江省最東南端並與颱風登陸點福建省連接的小縣,36個鄉鎮全部受災。
蒼南縣隸屬溫州市。據溫州市常務副市長黃德康介紹,全市在這次颱風中公路中斷298條次,供電中斷464條次,通信中斷54條次,停産工礦企業5646家。全市因災死亡1人,直接經濟損失達23.85億元。
“我們正全力確保受災居民有房住、有飯吃、有衣穿、有水喝、有藥醫。同時政府部門全力搶修受損基礎設施,把城市重新建設好。”章方璋的語氣中透出堅定。
這兩年是中國自然災害多發的兩年,可讓人無法忽視的是,從遭受冰雪災害的南方各省,到發生地震的四川,再到大水橫行的蒼南,更多中國人學會了用堅韌、頑強和成熟來應對這些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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