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火羅語殘卷
誰為往聖繼絕學——
世紀難題:季羨林之後,吐火羅語怎麼辦?
“吐火羅語”,是門連名字都未必確定了的稀奇語言,其發現和解讀是20世紀學術史上的一件大事。
1890年,英國人在新疆庫車地區發現了寫在樺樹皮上的吐火羅語文書。對於這門在地理位置上離我們很近,而在語言係屬上卻又離我們很遠的語言,多少年來,季羨林先生獨自支撐著中國在該領域的學術地位。
儘管季羨林先生一直被認為是“中國最後一位大師”,可很多人並不了解他的治學內容,多是圍攀在季先生的學術藩籬之上,眺望一下廣袤無垠的上林苑囿,數點一番藏身其中的珍禽異獸,除了驚詫嘖舌外,找不出其他讚美詞語。一部二十四史,從何説起呢?從一部電視劇説起吧。
情景喜劇片《閒人馬大姐》151集、152集中,馬大姐想學點古怪的東西,以便和就讀于老年文化大學的鄰居孟大媽較勁。在學習了《詩經》、宇宙大爆炸、邏輯悖論等學問而無效之後,終於靠向前樓“顧教授”學來的幾句“吐火羅語”,徹底鎮住了孟大媽。孟大媽佩服得五體投地,馬大姐謙虛地説:“我這點兒哪行?吐火羅語有A、B兩種。前樓的顧教授也只懂一種。兩種都懂的,只有北京大學的季教授。”
“前樓的顧教授”既然是位子虛先生,那麼季老在垂暮之年,有沒有因為沒有同行者而感到過孤獨呢?他走後,吐火羅語何去何從呢?將來還能有中國學者扛起這面大旗嗎?
一門語言帶來“世紀難題”
1890年,英國軍官鮑威爾(Bower)在新疆庫車地區發現了寫在樺樹皮上的吐火羅語文書。在之後的20年中,大量的吐火羅語文獻被帶出了中國西北,大多數保存在柏林和巴黎。
季羨林先生1998年在《自傳》中寫道:“我雖然是個雜家,但是雜中還是有重點的。可惜,由於一些原因,不明真相的人往往不明白我幹的究竟是哪一行。外面來的信,有的寄到中文系,有的寄到歷史系,有的寄到哲學系,有的寄到西語系,有的甚至寄到社會學系。從中可以看出人們對我的了解。”
“如果説季羨林先生的學術研究有一條貫穿其中的紅線,那麼,這條紅線非印度古代語言研究莫屬。”季羨林的弟子、復旦大學教授錢文忠説過這樣的話。而這根紅線串起的最耀眼的一顆明珠就是吐火羅語研究。
“吐火羅語”,是門連名字都未必確定了的稀奇語言,其發現和解讀是20世紀學術史上的一件大事。
1890年,英國軍官鮑威爾(Bower)在新疆庫車地區發現了寫在樺樹皮上的吐火羅語文書。在之後的20年中,大量的吐火羅語文獻被西方探險隊發現,緊接著,被帶出了中國西北這片誕生、養育並埋葬了它的乾旱盆地,大多數保存在柏林和巴黎。
德國的兩位天才學者西克(Sieg)和西克靈(Siegling),根據吐火羅語的數詞、親屬名稱、家畜名稱和人體各部分的名稱同印歐語系其他語言完全對應這一事實,首先確定它屬於印歐語系。
以地理位置來看,既然吐火羅語殘卷僅在中國西域有所出土,那麼,它似乎應該屬於印歐語系的東支。但是,它表示數字“100”的字,在A方言裏作kānt,B方言裏作kante,都等於拉丁語的centum(百)。再加上其他一些語言特點,都指明吐火羅語應該屬於印歐語系的西支。
是東支,還是西支?這給語言學家、歷史學家、人類學家共同出了一道“世紀難題”。由此還引發了其他難題,諸如印歐語系原始部落起源地的問題。吐火羅語的發現、解讀給這個本來就眾説紛紜的老問題之火加上了一勺新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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