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1日的北大校園,與平日沒什麼不同。但在這看似平常的一天,“未名四老”之一、98歲的著名學者季羨林先生悄悄地與燕園永別了。
儘管生前不願接受“國學大師”的稱號,但11日“國學大師季羨林辭世”還是成了各網站的頭條新聞。一位媒體資深人士説,他曾謝絕“大師”的稱號,但謝絕不了世人對他的敬重。
在北大校園網絡論壇上,11日十大排名第一的是在外國語學院版上發表的名為《季爺爺走好》的帖子,數百名學生自發回帖。“季老是北大人的典範,他代表了一種人文和治學的精神,這種精神已經影響了好幾代北大學生,也將繼續在北大人身上延續和傳承。”“他的守時有晚年每日清晨4點起床著述為例,他的質樸從常是一身藍色中山裝的裝束可知,他的節儉由80多歲騎輛破舊自行車可觀,他的勤勉有煌煌學術文獻可鑒。”在各個討論區,這樣飽含深情的留言被不斷更新著。
季老的離世,讓整個北大的心下沉。季老的秘書李玉潔回憶説,季先生在素來洋溢著某種清高和狂傲的北大學子那裏,得到了一種親切的真誠的熱愛。
曾經編撰出版過《季羨林生命沉思錄》的自由撰稿人高曉岩告訴記者,今年4月他到醫院看望季老時,老人精神健旺,妙語連珠。“他是一個特別清澈的人,對人很友善,直率,而且不設防。好多老人變得很世故,但季老把一切都放下了,只剩下一顆心。”高曉岩曾經幾次到醫院看望季老,每次去都見有山東老鄉、各地友人和仰慕者來看望他,他顯得非常熱情、欣喜、隨和。
季羨林在回憶錄《牛棚雜憶》中説:“我書中所寫的,都是我親身經歷,都是我親眼所見的。如果我沒有親身體驗過,我是沒有那麼豐富的想象力,編造出那麼多‘五花八門’的故事的。”這也正如他在書中第一節《緣起》中寫到的那樣:“我在這裡鄭重聲明:我決不説半句謊言,決不添油加醋。我的經歷是什麼樣子,我就寫成什麼樣子。增之一分則太多,減之一分則太少。不管別人説什麼,我都坦然處之,‘只等秋風過耳邊’。謊言取寵是一個品質問題,非我所能為,亦非我所願為。我對自己的記憶力還是有信心的。”
評論家彭俐説,《牛棚雜憶》包含了一位文化學者對民族與國家矢志不渝的忠誠,有多年的反思、觀察、困惑和期待,惟獨沒有一點個人的怨憤、憂鬱、計較和發泄,儘管他在“文革”10年間遭受到非人的對待,身心所受的打擊和折磨難以用言語形容。
季羨林的弟子錢文忠説:“作為一個從各種運動中走出來的知識分子,最難能可貴的是,季先生保持了人生的清白坦蕩,任何人無法對這一點有任何指責和爭論。該守望、該堅持的東西,季先生一樣也沒有放棄。”
季羨林從2003年開始與病魔做鬥爭,但人們並沒有忘記他,晚年的他迎來了無數的鮮花和榮譽。2007年,他在新書《病榻雜記》中要求摘掉戴在他頭上的“國學大師”、“學術泰斗”和“國寶”3頂帽子,成為轟動一時的新聞。“他對世事的洞明,他對名利的淡泊,他的質樸和真誠,再次讓人感受到了這個文化老人的可愛與可敬。對於今日浮躁而功利的知識界來説,這是另一面珍貴的鏡子。”錢文忠説。
得知季羨林去世的消息後,著名記者唐師曾心情沉痛,馬上在博客上發表了悼念文章。他説,20年彈指過去,季老還是當年那身藍布中山裝,季老曾説“我很保守,到哪都這麼穿”。“日月荏苒,可季老侍弄小動物、待人接物、研究學問依舊認真如故。”唐師曾説。(記者 桂傑 謝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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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編:閆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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