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8日,中共中央書記處書記、中紀委副書記何勇(左)到國家行政學院看望了第三期全國縣紀委書記培訓班的部分學員,睢寧縣紀委書記唐健將廉潔兒童畫送到何勇書記手中。
5月至6月,自1978年中央紀委恢復重建以來的第一次大規模集中培訓在京展開,分3期將全國2000多名縣紀委書記輪訓一遍。在外界看來,培訓縣紀委書記多了一些為紀檢工作“撐腰”的意味,釋放了縣級紀檢部門擴權、擴編的信號。更流行的觀點是,近年職能有所“虛化”的縣級紀委,在基層壓力驟增的現實下,已經重獲中央制度層面支持,或將迎來發展的拐點。
6月2日,初夏的熱浪衝襲著北京,江蘇睢寧縣紀委書記唐健拉著行李箱隨人流走出首都機場,身材高大的他側身鑽進略顯跼踀的出租車,用略帶徐州口音普通話對司機説:“國家行政學院”。一個月前,正在辦案的他接到全國縣紀委書記培訓的預備通知,心頭一熱,“怎麼一下子重視到我們這裡了?”
半小時後,當出租車拐到隱藏在林蔭道深處的國家行政學院東門時,很多人正爭相在校門口拍照紀念,唐健感覺“回到了久違的大學時代”。和他一起涌進這所“高中級公務員新型學府”,以及中紀委監察部北京培訓中心的,是來參加全國縣紀委書記第3期培訓班的500名“地方官”,在為期一週的時間裏,他們有了新“頭銜”——學員。
之前,全國縣委書記大輪訓、縣公安局長大輪訓已經結束,縣級掌權官員進京聽訓,成為了一道新的“政治風景”。此番自1978年中央紀委恢復重建以來第一次進行的大規模集中培訓,分3期將2000多名縣紀委書記輪訓一遍。與縣委書記、縣公安局長的培訓不同,在外界看來培訓縣紀委書記多了一些為紀檢工作“撐腰”的意味,被解讀為釋放了縣級紀檢部門擴權、擴編的信號。
國家行政學院教授汪玉凱在接受本刊記者專訪時表示:“過去紀檢監察主要是高層培訓,比如對各部委、省一級、地市級以上的紀委書記培訓,對縣級紀委書記進行大規模、高規格的培訓,表明中央已經高度重視縣級層面的紀檢監察工作,將産生廣泛的社會影響力”。
縣紀委書記權力“苦惱”
“你想,一個大塊頭用力打一拳,和一個小個子用同樣力量打一拳,衝擊力能一樣嗎?”,唐健在接受採訪時打了一個形象比喻,“縣級紀檢機關是黨的衛士,必須鍛鍊成一個大個子,這樣他輕輕一動手産生的力量就很大。”
在進京培訓的2000多名縣紀委書記的身後,是一支不算龐大卻力壓千鈞的紀檢幹部隊伍。
據統計,全國2800余個縣(市、區、旗),共有縣鄉紀檢監察幹部24萬多人,約佔全國紀檢監察幹部總數的67%。
“縣級紀檢監察機關處於紀檢監察系統的基礎地位,是溝通上下、協調左右的關鍵環節”,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中央紀委書記賀國強的一句話命中紀檢工作核心,“縣級紀檢監察機關作用發揮得如何,直接關係到黨風廉政建設和反腐敗鬥爭的成效、關係到黨的執政地位和基層政權的穩固。”
然而,縣紀委權力卻始終繞不開一個敏感話題,2004年開始的黨委“減副”,一些紀委書記不再擔任黨委副書記一職,這讓需要“用權力説話”的紀委書記感到地位“落差”。“前任紀委書記是縣委副書記,分管紀檢、政法多項工作,意見往往起到決定性作用。但現在我只是縣委常委,且排名靠後,意見的分量小了很多”,一位參加培訓的縣紀委書記無奈地對記者表示。
縣幹部成腐敗高發人群,已屢遭社會詬病。反腐是紀委書記的重要職責,權力“下墜”讓縣紀委書記阻力陡增,“人微言輕”讓很多紀委幹部放不開手腳。汪玉凱對本刊記者表示,縣級幹部,尤其是縣委書記、縣長的級別並不高,但是他們掌握權力卻很大,受到的約束力相對也比較弱,正基於此,縣一級紀檢監察工作的節奏和力度應該加強。
捉襟見肘的人物力同樣讓縣紀委書記寢食難安,黑龍江省樺南縣紀委書記姜富坦言;“當前紀檢監察機構設置和人員配備比例數量明顯不足的矛盾凸顯,已經成為工作中遇到的最大困難之一。”一位縣紀委書記向記者抱怨:“縣紀委辦公場所寒酸,設施不足,車也不夠用,説話辦案都得看別人臉色,感覺矮了半截”。
值得關注的是,應對群體性事件和化解信訪壓力,也成為縣紀委書記面臨的新課題,甕安、孟連、隴南、吉首——僅去年便發生十多起群體性事件,而且大都集中于縣一級,這讓縣紀委書記們感到忐忑不安。
“權輕責大”深深地困擾著縣紀委書記們。此時2000多名縣紀委書記進京培訓,敏感而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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