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聯合國都在説……

來源:央視網 | 2024年04月19日 11:43
央視網 | 2024年04月19日 1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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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寶知音:中央廣播電視總臺著名主持人任志宏獻聲解讀,聆聽國寶背後的文明故事。

最近有個句式在社交媒體上比較流行:你要寫____,就不能只寫____。

橫線上的名詞適用對象廣泛,可任由寫的人純純“腦洞大開”“自行填空”。

至於這個句式的出處如何,咱不去過多探究;僅從對應本期主題來看,形式上倒是有幾分適合。

當每年太陽達到黃經30°時,“雨生百谷”,傳統二十四節氣中的穀雨如期而至。今年的這一天,恰好就是今日(4月19日)。

那麼問題來了,如果不能只寫“穀雨”,主角又該是誰呢?是春風化雨的清潤?百花競芳的嬌艷?還是新茶入喉的爽利?

非也。

沒想到吧,本期《物現文明》給出的答案是:漢字。關於其中淵源的千絲萬縷,且聽我們慢慢道來。

傳説很恢弘

中國的傳統節氣有二十四個之多,為何獨穀雨與漢字相關,這要歸功於我們這位名叫倉頡的祖先。

倉頡造字,是一個流傳千年的著名歷史典故。先秦時期《世本·作篇》中記載:“倉頡作書,倉頡造文字”,這是文獻史料首次對倉頡造字之説的明確;隨後的東漢《論衡·骨相》中也記載道:“倉頡四目,為黃帝史。” 從中我們可以了解到,倉頡是黃帝身邊的一位史官,生有重瞳四目。

據悉,在倉頡造字之前只有結繩記事;當黃帝統一華夏之後,發現用結繩記事的方式,已經遠遠不能滿足日益增長的內容記載需求,於是便命令倉頡想辦法,創造一種新的文字體系。而倉頡本身就是個很聰明的人,身為史官,平時在負責記載的時候,他就會不斷地去想新的辦法記錄史實。受命之後,他更是在洧水河南岸(今天的河南地區)的一處高臺上築屋居住,只為專心致志地造字。

歷經長期觀察和苦思冥想,終於在受到鳥獸足跡與獵人解釋的啟發後,倉頡茅塞頓開:萬事萬物都有自己的特徵,只要能抓住事物的特徵,畫出圖象,大家都能認識,這不就達到目的了嗎?

這就是造字之始。從此,他便仔細觀察各種事物的特徵,由此造出了許多象形字,成為發明漢字的始祖。

《韓非子·五蠹》中載:“古者倉頡之作書也,自環者謂之私,背私者謂之公,公私之相背也,乃倉頡固已知之矣。”即作者認為倉頡作書是為方便大眾,大公無私的體現。或許正因如此,就在倉頡造字成功的那一刻,他的舉動感動了上天,落下了一場穀子雨,這便是《淮南子》中記載的:“天雨粟,鬼夜哭”。於是一傳十、十傳百,後來百姓們固定以這個時間來紀念倉頡,成為了節氣穀雨的一大由來。

浪漫照進現實

一轉眼,白駒過隙。當古代傳説的浪漫照進現實——2010年,為促進聯合國六種官方語言平等使用,推動語言和文化多樣性,聯合國啟動了“語言日”項目,並將“中文日”定在中國農曆二十四節氣的“穀雨”,以紀念中華文字始祖倉頡造字的貢獻。每年的這個時候,聯合國及世界各地都會舉辦各類慶祝活動。

中國古代神話傳説往往敘事恢弘,令人遐想聯翩;但回歸到歷史真相與學術研究上,必須承認,漢字的誕生不會是某一個人的全部功勞,而是一類由無數個“倉頡”們組成的先民群體。

正如魯迅先生在《門外文談》中所説:“但在社會裏,倉頡也不止一個,有的在刀柄上刻一點圖,有的在門戶上畫一些畫,心心相印,口口相傳,文字就多起來,史官一採集,便可以敷衍記事了。中國文字的由來,恐怕也逃不出這個例子。” 

既然今天我們從穀雨開始探究漢字的誕生源頭,那必然是離不開甲骨文的,它是迄今為止中國發現的年代最早的成熟文字系統。而本期《物現文明》海報上的關鍵字,就“隱藏”在接下來要認識的這件“明星文物”裏。

這是殷墟博物館展出的一件晚商時期嵌綠松石刻辭骨柶,也是目前唯一一件經過科學發掘出土的刻辭骨柶。其長25厘米、寬3厘米,于2005年在河南安陽安鋼M11大墓中出土。骨柶上刻辭:“壬午,王迍于(塞),田于麥麓,獲兕,亞易(賜)……”

晚商 嵌綠松石刻辭骨柶 殷墟博物館供圖

晚商 嵌綠松石刻辭骨柶 殷墟博物館供圖

將這一行文字翻譯成現代的大白話,一幅原始氣息濃厚又生動無比的畫面在我們面前徐徐展開:商王帶領他的軍隊浩浩蕩蕩去召塞巡視。他們進入麥山山麓,捕獲到了一隻長有鋒利尖角的猛獸“兕”。商王不僅對下屬官員亞進行了賞賜,還命人將此事用文字記錄下來,同時鑲嵌上珍貴的綠松石彰顯權威,其欣喜之情可想而知。

是收穫非奢侈

巧合的是,在中國國家博物館也藏有一件被學界稱為“宰豐骨”的嵌綠松石狩獵骨柶。其出土時間比較早,係1899年左右。更有意思的是,這塊骨柶與殷墟博物館展出的那塊,其實記載的是同一件事,只不過記載者不同——前者是名為宰豐的近臣(宰豐骨由此得名),後者則是隨商王打獵的其他王臣。兩者因緣際會,相隔百年先後重見天日,成為文字學與歷史研究的重要學術雙證,可謂交相輝映、意義非凡。

看到這裡,不知諸位是否意識到,從普通獸骨到珍貴文物,完全是由於文字載體的身份,打破了天差地別的距離,刻骨,銘心。而當年商王之所以會命人記載下這些文字,大抵正是因為有所“獲”。

獲,“獲”是由多個繁體字合併簡化而來的簡化字,其繁體有“獲”“穫”兩個。“獲”最早始見於商代甲骨文,古字形像用手捕獲了鳥,本義指獵獲禽獸,引申為得到。在收穫植物如莊稼的意義上,又造“穫”,也用“獲”。到漢字簡化時,“獲”和“穫”都簡化為“獲”,但在書法及閱讀古文時,這幾個字都還是有著相當區別的,需要引起注意。

征服並收穫猛獸令商王心情大悅,用現在的眼光來看,其實他的快樂似乎也很簡單。回過頭捫心自問,對於今人而言,認識文物、回顧文字起源又讓我們獲得了什麼呢?尤其是在世界多元化、生活快節奏、互聯網技術高度發達的今天,提筆忘字的情況並不鮮見,甚至連靜下心細細閱讀一段文章,都好像成為了一種奢侈。

文字,會成為現代人生活中熟悉又陌生的存在嗎?

這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編輯:劉夢迪 責任編輯:鄧莫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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