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省上虞市公安局民警 鄭建彪

　　浙江省上虞市公安局副局長 徐文華

　　杭州鐵路公安處乘警支隊支隊長 李?

　　杭州鐵路公安處乘警長 謝志榮

　　杭州鐵路公安處乘警 婁全龍

　　杭州鐵路公安處乘警支隊副支隊長 陳堅

　　南昌鐵路公安局副局長 何維國

　　南昌鐵路公安處南昌刑偵大隊教導員 姚日明

　　主持人 王筱磊

　　浙江省上虞市，一個富足而寧靜的江南城市，然而， 2004年9月20日淩晨一點，三聲槍響劃破了這個城市寧靜的夜空，在上虞的繁華夜市中，發生了一起惡性槍擊案件，犯罪嫌疑人逃上了 K209次列車，千里鐵路線上，一場緊急追捕就此展開。

　　2004.9.20，淩晨1時，浙江省上虞市。

　　【浙江省上虞市公安局民警 鄭建彪】：當時這個地方躺了一個人，是被槍打傷了，大概腰部已經中彈，這裡躺著一個人，這個位置也是一個，這兩個人是被刀砍傷的，這個槍孔是當時歹徒手槍打的留下的痕跡。

　　當警方趕到現場時，開槍傷人的幾名犯罪嫌疑人已經逃之夭夭。3名湖南省安化籍人身受重傷，其中一人背部中彈，子彈穿透脊椎骨進入腹腔，頭部多處刀傷，生命垂危；另外二人身上多處被刀砍傷。

　　【浙江省上虞市公安局副局長 徐文華】：一方的話是湖南益陽籍的，另一方是湖南安化籍的。那麼當時他們是在大排檔裏吃夜宵，後來這兩夥人因為口角打了起來，開始的話是用菜刀，後來這一方益陽籍的人拿出了手槍。

　　槍案現場，遺留倣“六四”式手槍子彈一枚，彈殼三枚。

　　【徐文華】：這個子彈是軍用手槍制式子彈，這在我們上虞以前是沒有發生過的，我們感覺到這是一起非常嚴重的持槍殺人案件。

　　上虞市公安局迅速成立指揮部，啟動了防暴應急機制，對上虞市城區各交通要道設卡圍追堵截，同時調查犯罪嫌疑人的身份。

　　【徐文華】：這個案件當中有兩個難題，有幾支槍，這個目擊者搞不清楚，有目擊者稱有兩支槍，有的説有三支，有四支，另外呢，到底有多少人，也不是很清楚，這夥人有説的是五個，也有的説是七個甚至是八個。

　　淩晨兩點多，警方初步掌握犯罪嫌疑人中三個人的身份：陳大普，29歲；蔡靖，30歲；蔡衛華，29歲。三人都是湖南益陽人，幾天前剛剛從廣東來到上虞。

　　【徐文華】：他們到上虞來，主要是想搞地下賭場，和湖南安化的發生了利益上的衝突，因此就引發了這個案件。

　　然而，就在確定了犯罪嫌疑人身份的同時，警方發現，持槍疑犯已經逃出了包圍圈，乘坐出租車逃往紹興市，指揮部迅速派出警力趕赴紹興。

　　淩晨6點左右，前往紹興的偵查員獲悉，疑犯已經逃往杭州。

　　【徐文華】：我們迅速地派出了四路人馬，控制了杭州的主要的交通樞紐，防止他們在那裏乘火車或者是長途汽車逃跑。

　　幾名疑犯出逃的下一站將是何地？最終目標會是哪？哪會被他們認為是安全的藏身之地？指揮部分析，疑犯家在湖南益陽，以前在廣東有過活動，他們逃往湖南和廣東的可能性最大。而要逃往這兩地，乘坐火車，也許是他們的唯一選擇。事不宜遲，就在往杭州派出四路警力的同時，指揮部又派出兩路人馬乘飛機緊急出發，一路飛往湖南長沙，另外一路飛赴廣州。兩路人馬的目標分別是株洲火車站和廣州火車站。

　　【徐文華】：這個時候也通過逐級上報，向紹興、也向省公安廳、直至公安部，通過逐級上報，引起了上級公安機關的高度重視。

　　從淩晨6點多到下午2點，9.20專案組指揮部先後派出四路人馬到達杭州，在杭州警方的配合下，對杭州火車站、汽車站進行嚴密布控。對車站附近的旅館、網吧等案犯可能落腳藏身的地方，進行全面搜查。

　　緊張地布控，嚴密地搜查，一直持續到下午3點，卻仍然一無所獲。

　　2004?9?20，下午2時40分。

　　下午兩點四十分，從寧波開往廣州的K209次列車抵達杭州。

　　k209次列車，寧波開往廣州。途徑浙江、江西、湖南、廣東四省，全程1780公里，20個停靠站點，共運行28小時。負責這趟列車安全保衛任務的，是杭州鐵路公安處乘警支隊的三位乘警。乘警長謝志榮，乘警婁全龍。

　　他們像往常一樣從杭州站登車，開始例行工作。

　　此時的他們，絕不會想到，這次出發執行任務，將會成為他們乘警生涯中最難忘的一次經歷。

　　下午4時許，專案組根據蒐集到的多條線索，判斷疑犯極有可能已經登上了K209次列車。

　　【杭州鐵路公安處乘警支隊支隊長 李?】：下午4點多鐘，突然接到公安處通報。有一夥上虞槍案的歹徒，從杭州站上車，當時説是五男一女。

　　【杭州鐵路公安處副處長 項秀平】：列車上旅客有多少？要確保安全。

　　【李?】 ：接到這個情況以後，的確感到壓力很大，因為畢竟是面臨持槍的歹徒。指揮部要求我們迅速查明，所以我當時立即和本次列車的乘警長謝志榮通了電話。

　　【謝志榮】：4點左右吧，接到我們乘警支隊的支隊長李?打來的電話。

　　K209列車上，謝志榮第一個得到了這個令人緊張的消息：12號硬臥車廂在杭州賣出了6個連號的上鋪，專案組判斷，購買這六張票的人，極有可能就是6名持槍疑犯。

　　【謝志榮】：説實在的，以前當兵的時候最想，盼望著能上戰場打仗，但是當警察以後都是平平淡淡的，沒有這麼大的涉槍的案件。

　　【李?】：（我説），你必須迅速把他查出來，他到底有沒有上，第二個要求他，因為考慮到這件事情一旦漏出去會造成整節列車的騷動，如果出現這種現象是我們最感到可怕的一種，所以我講，內緊外松，只允許他一個人知道，誰都不要説。

　　【謝志榮】：找肯定是好找，但是找到了怎麼辦？因為我們車上就三個人，一個替班的是婁全龍，加上還有一個，剛剛公安學校畢業過來的，相對來説，我們三個的力量相對弱一點。

　　2004年，杭州鐵路公安處乘警支隊實行了對列車臥鋪車廂的所有旅客進行全員登記的制度。因此，通過旅客身份證登記情況，查找嫌疑人並非難事。

　　【謝志榮】：我一看，沒有這六個益陽的五男一女，只有一個湖南人，也不是益陽的。年齡什麼也不符合，那是60多歲的。

　　12號臥鋪車廂售出的六個連號鋪位上並不是逃亡的犯罪嫌疑人，他們會在哪？

　　【謝志榮】：根據這個線索我排摸了一下，沒有這個事情，那麼下一步我到其他車廂再去找一找，就是其他硬臥和軟臥我全找一找。我們一般辦案件就是一定要查到底，不能説做了一半憑感覺。

　　【謝志榮】：後面是八個硬臥車廂一個軟臥，這樣找了一下，沒有，和李支説會不會線索有誤，也算是應該説當時松了口氣。

　　就在謝志榮在臥鋪車廂秘密查找的同時，9.20專案組指令在杭州設卡的兩路人馬駕車火速追趕K209次列車，務必在列車駛出浙江前上車。

　　【徐文華】：最後他們追到了金華的時候，已經發現了這輛火車，也就是説火車在開，汽車和火車並頭在開，但是不可能上去。

　　這樣一直向前追，一直追到了衢州，浙江衢州。

　　2004?9?20. 19：10

　　上虞市公安局的八名刑警，急馳300公里，在開車前10分鐘，終於趕到衢州站，踏上了K209次列車。

　　追捕組秘密上車後，謝志榮終於看到了幾名疑犯的真實面目。

　　謝志榮認為，疑犯當日逃出，倉促之間，不可能買到K209次的臥鋪票，因此應該重點巡查硬座車廂。

　　但是在8節硬座車廂內，旅客將近1000人，這夥犯罪嫌疑人究竟會藏身何處呢？

　　謝志榮決定，以公開查驗車票和身份證的方式，查找持槍疑犯的蹤影。

　　【謝志榮】：就把婁全龍叫過來。就説，你呆會兒帶一個地方的同志，公開的，我把帽子和乘警臂章，和武裝帶都給他，他跟著你，以你為主。

　　婁全龍，42歲，做鐵路乘警已經21年。

　　【杭州鐵路公安處乘警 婁全龍】：碰到這些大的事情，列車上你雖然是個小小的乘警，但是旅客都看你，車上的工作人員都看你，你一定要主持全局，你不能慌。

　　【謝志榮】：我説，一定要裝的跟平時一樣，而且發現了他，你也別去驚動他，你繼續往前查，就把他定位定好，在哪個車廂，哪個座位，定好以後回來彙報。

　　婁全龍帶著一名化裝成乘警的偵查員，由8號車廂向2號車廂一路查去。按照日常的工作流程，婁全龍一節節車廂查驗著。看起來，似乎只是普通的例行檢查。

　　突然，在6號車廂，38座一名乘客的身份證引起了婁全龍高度重視：陳大普，湖南益陽人，1975年出生”。

　　【婁全龍】：這個人當時他也比較緊張的，他一緊張，我們眼就不能和他對視。

　　陳大普，六名疑犯之一，他的目的地是廣州站。

　　婁全龍若無其事地看了看，仿佛什麼也沒發生，轉身離開，繼續巡查。但是，陳大普的位置、面貌特徵已經牢牢地刻在腦海。

　　【婁全龍】：我們去巡查的時候，外松裏緊，心理始終保持高度的戒備，他萬一行動我們怎麼辦，我們心理有準備的。

　　很快，在6號車廂和7號車廂之間連接處，婁全龍又有了重大發現。

　　【婁全龍】：他走到我面前，我説請等一下，先生請出示身份證，他説好好好好。

　　【婁全龍】：我一看，啊，這個不錯了，姓蔡的，馬上指認就是他。

　　身份證證實：他就是蔡衛華！ 槍案頭號人物！

　　【婁全龍】：我們隨時隨刻可以跟他對著幹，類似這種事情雖然沒碰到過那麼大的，但是攜槍的，兇徒之類還是碰到過的，不怕的。

　　此時的婁全龍，異常地鎮定。他把身份證還給對方，繼續向前巡查。而狡猾多疑的蔡衛華，遠遠地在後面跟蹤著。

　　【婁全龍】：走到六號車廂，也故意東查西查在查，回頭一看，眼睛余光一看，他在盯著我們。

　　【婁全龍】：東看看西看看，看看有特徵的人我們就查一下，他一直在後面跟著我們，慢慢在後面跟著我們。

　　【婁全龍】：跟到後面我們就不管他了，我們從五號，四號查過來，後來就不看後面了，就讓他跟著我們吧。

　　6號車廂、4號車廂……2號車廂，蔡衛華終於停止了腳步。

　　【婁全龍】：周圍看看基本上沒有其他的人符合他們這個特徵，再查就有問題了，適可而止。

　　雖然初戰已經告捷，兩名嫌疑犯已經控制在警方的視線之內，但是他們的同夥在哪？他們的手中究竟有幾支槍？在弄清這些情況之前，警方還無法實施抓捕行動，列車上的參戰民警依然面臨著更加嚴峻的考驗。

　　9月20日晚上8點， k209次列車滿載著1500多名旅客在夜色中離開浙江，駛入江西，此時，人們並不知道，危險就在身邊。

　　【李?】：經過前期工作已經確定了兩名犯罪嫌疑人，在我們車上，應該講是一個打惡仗的時候開始了。

　　乘警婁全龍和一名上虞市公安局的刑警，經過細緻巡查，發現了兩名疑犯的蹤跡，然而，其餘的四名疑犯藏身何處？此時，疑犯恐怕已經有所警覺，為防止打草驚蛇，巡查工作已不能再繼續。

　　【謝志榮】：我們只能以靜觀變，派便衣盯住，兩個人守一個，先把這兩個穩掉，有情況及時彙報，以這兩人去尋找另外幾個人。

　　【李?】：是非常難熬的，特別是火車離我們越來越遠，這個時候就感到越來越擔心。

　　兩名持槍疑犯出現在列車上，案情重大，杭州鐵路公安處向上級做了緊急彙報，同時，派出兩路人馬緊急增援K209。

　　【陳堅】：晚上八點多一點，接到我們李支隊長的電話，讓我儘快往前方趕，就是就近在哪個地方能夠趕上209越早，就從哪個地方趕。

　　9月20日這一天，陳堅正在江西萍鄉辦案，接到命令後，迅速帶隊趕到了新餘，準備登上夜間1點30分到達的209次列車。與此同時，9.20專案組指揮部指令先期飛往湖南的一路人馬，準備在夜間4：30從株洲站上車。

　　【謝志榮】不要去引起旅客的警覺，也不要給嫌疑人有所懷疑，儘量少往車廂轉，平時我們轉得多一點，這個時候轉得少一點，為什麼呢？讓他放鬆一點。

　　持槍犯罪團夥竄上列車的消息，引起了鐵路公安部門各級領導的關注。

　　【李?】：這個時候各方的電話、指令，當時一個一個的，已經全部過來了，應該講戰鬥的氣氛已經有了，也很濃了。

　　晚上十點，遠在北京的鐵道部公安局接到報告，鐵道部公安局局長姜戰林親自指揮，指令南昌鐵路公安局、廣州鐵路公安局立即組織警力，在k209次列車沿途即將到達的十個停靠站，全線嚴密布控，嚴防歹徒中途下車逃竄，並隨時做好上車接應準備。22點10分，接到命令的南昌鐵路公安局，迅速調集60名民警，火速趕往K209次列車的停靠站：向塘，緊急增援。

　　【南昌鐵路公安處南昌刑偵大隊教導員 姚日明】十點鐘我在隊裏值班，就接到公安處總值班室的電話，你馬上召集人，帶上槍、帶上防彈背心，帶上頭盔，趕到向塘車站派出所待命。我一聽，我也是老警察了，幾十年了，一聽這個命令那就是大事。

　　9月20日22時30分，向塘站。

　　與此同時，鐵道部公安局局長姜戰林指令：南昌鐵路公安局副局長何維國，率領精幹力量從向塘站上車，會同已在車上的杭州乘警、上虞民警開展工作。

　　【南昌鐵路公安局副局長 何維國】按照鐵道部公安局的指示，南昌鐵路公安局楊局長就指派我，帶領15名刑警上了這趟車。

　　23點58分，列車停靠在江西省向塘車站，15名便衣刑警在南昌鐵路公安局副局長何維國的率領下登上了k209次列車。

　　一張無形的大網已悄悄向犯罪嫌疑人張開。

　　54歲的何維國從事鐵路刑警工作已經有27年的時間，此時他臨危受命，被鐵道部公安局緊急任命為專案組總指揮。

　　【何維國】我傳達了鐵道部公安局領導得指示，我説現在開始，我就是這趟車上處置這件事的總指揮，有關這個案件動，不動，怎麼動？什麼時候動？不能擅自做主，一定要經過我的同意，大家都很配合，就講，何局長你上來了我們就輕鬆了，都聽你的，他們輕鬆了我就壓力大了。

　　讓何維國感到格外棘手的是，此時疑犯的具體人數不明，持有的槍支不明。在信息不明的情況下，一旦計劃不週密而發生意外，旅客生命財産就會受到嚴重威脅。承受著巨大壓力的何維國，依然鎮定自若，以志在必得的信心，有條不紊地展開工作。

　　【姚日明】他非常非常地鎮靜，非常非常地鎮靜，給人一種胸有成竹的感覺，給我們所有參戰刑偵員傳遞了這種信息，一種信心，此戰必勝，沒有誰會覺得，這次行動會出現什麼意外，大家都覺得這個事情肯定能幹得很好。

　　在詳細了解了案情後，總指揮何維國下達了第一個命令：南昌鐵路公安局抓捕組十五名偵查員化裝成旅客，分五組秘密貼近已經確定的兩名嫌疑人，鎖定這兩名男子，摸清嫌疑人周邊的其他可疑人員，掌握攜帶槍支情況。

　　【何維國】：在上車之前我們就規定了聯絡的一些方法，大家也都是老偵查了吧，互相之間都比較默契，比如説槍是摸耳朵啊，有的是摸鼻子啊，就規定這些信號。

　　淩晨3點，列車駛出萍鄉，裝扮成旅客的偵查員，悄然進入5號和8號車廂，埋伏到兩名疑犯的周圍。

　　【姚日明】領受任務以後，從萍鄉就成了旅客了，就進入到犯罪嫌疑人的身邊，我靠的最近，就跟他臨座。

　　在5號車廂和8號車廂中，十五名偵查員細緻而又小心地觀察著周圍的一切。持槍疑犯就在眼前，他們必須做到毫無破綻。

　　【姚日明】何局長專門交待，你們不是公安，你們就是旅客，你觀察好你身邊的事就行了，我們的行為稍有不慎，就會造成混亂，而且後果是不堪設想的，犯罪嫌疑人畢竟身上有槍，所以大家都非常謹慎，也非常小心。

　　淩晨四點，列車即將離開江西，駛入湖南境內。這些湖南籍持槍疑犯，雖然買的車票是到廣州，但是，他們會不會中途在湖南的某個車站下車？

　　【陳堅】：這個時候好像一點打瞌睡的睡意也沒有，整個晚上是高度緊張，每到一個站，我們都在餐車的門口隨時做好下車準備，因為何局長很明確的，一旦發現犯罪嫌疑人下車，那麼所有盯梢同志全部下車。

　　車廂裏的便衣刑警嚴密監視著周圍，不敢有絲毫鬆懈。大家堅信：其他疑犯只要跟陳大普、蔡衛華有所交流，哪怕一個動作，一個眼神，他們就會暴露出來。

　　【姚日明】等到株洲開車以後，天逐漸開始亮了，犯罪嫌疑人醒了，互相之間交流啊，下車買方便麵啊，漱洗啊，拿東西啊。

　　【何維國】：到站以後，他們下車買方便麵，買幾桶方便麵，這方便麵買回來以後哪幾個人吃，這樣逐步逐步我們就搞清楚，這一夥一共是八個人，八個人有五個男的，三個女的。

　　8名疑犯，分別坐在5號車廂和8號車廂，5號車廂2人，8號車廂坐了6人。

　　【何維國】：這幾個重點人我們就把他都給固定住了，固定住以後，接下來的問題，就是槍在哪？

　　八名疑犯，究竟持有幾支槍？槍又會在誰的手中？偵查員們細緻的觀察，最終有了明確的答案。

　　【姚日明】當時天氣9月份穿的是單衣，犯罪嫌疑人起來拿東西，走動，穿的單衣單褲，腰上有沒有東西，腋下有沒有東西，這一看就知道了，排除了。身上有槍支的問題排除了。

　　【何維國】經過長時間地觀察，陸陸續續大隊領導反饋來信息，肯定身上是沒有槍，那麼這樣分析槍可能在包裏，或者在座位下，或者在行李架上面。

　　為了確保抓捕萬無一失，沿途不斷有乘警上車增援。到淩晨6點20分，車上警員總數達到了37人。

　　再過5個小時列車即將到達終點廣州站。此時，列車上的警力已配備整齊，指揮部需要儘快決定如何實施抓捕。

　　擺在指揮部面前有3套抓捕方案：

　　一是在列車上實施抓捕，但旅客較多，必須慎之又慎；

　　二是在列車抵達廣州車站實施抓捕，雖然可以增加警力但旅客更多，疑犯手中有槍很容易造成傷亡；

　　三是跟蹤犯罪嫌疑人到廣州市內實施抓捕，但是一旦失控將會給社會造成更大危害。

　　關鍵時刻，鐵道部公安局局長姜戰林發出指令。

　　【何維國】到了早上，姜局，我們一路都在通話，早上姜局給我來電話，我把這三套方案就向他做了彙報，姜戰林局長很果斷，就是在車上抓，要保證旅客安全，要確保萬無一失。

　　【姚日明】每一個參戰民警都發表自己的意見，怎麼抓？困難就是這個最困難，怎麼抓，集思廣益，最後確定，利用在郴州車站停車的機會。

　　接到命令後，總指揮何維國迅速將車上的37名民警進行了詳細的分工，制定了週密的抓捕方案。

　　【姚日明】，郴州車站是個大站，旅客上下車，那不能在旅客上車以後抓，那就亂了，那要在旅客在車門口等候下車的機會，大家都提起行李，準備下車，在這個時候悄然運動到犯罪嫌疑人的身邊。

　　【何維國】規定了暗號，我舉手為號，就動手，男性嫌疑人我們是四個偵察員對一個。

　　【陳堅】：一個鎖喉、一個抱腰，兩個人一個人按左臂膀，一個人按右臂膀，

　　【姚日明】這些犯罪嫌疑人都是人高馬大，有的身材比我還魁梧，我一米八Ｏ。

　　【陳堅】：當時何局長跟我開了一個玩笑，他説陳堅你塊頭大，你負責抱腰吧。

　　【何維國】：抱腰的都是我們的大隊領導，這是屬於很危險的工作，我們的大隊領導，這些老偵查員，那是不含糊的，危險的事情都是往前衝。

　　【姚日明】：我就負責抓那個當時來講確認的頭號，這個手上有槍的，就是主犯，犯罪嫌疑人是姓蔡吧？

　　9月21日早晨8點10分，K209次列車即將到達郴州站。一些要下車的旅客紛紛起身準備，抓捕組成員也趁機靠近“目標”，按照既定戰術，準備最後一搏。

　　【何維國】車一停，一舉手，動作非常迅速，

　　【姚日明】鎖喉的鎖喉，抱腰的抱腰，扭手的扭手，手銬就上去了。

　　【陳堅】：在最短的時間內基本上把他制服了，雖然有過爭執，但是我們三五個一下子把他按住的話，隨便他怎麼掙扎，基本上就是他沒有餘地了。

　　【姚日明】他們根本就沒有想到警方會神兵天降，這麼快的動作。因為他們畢竟是做了案以後，就馬上乘車到了浙江衢州，上了火車，他們還認為他們做得天衣無縫，行動快。警察哪知道他們上了什麼車，在什麼位置？

　　經歷了16個小時驚心動魄的跟蹤追捕，這場特殊的戰鬥終於拉上了帷幕，值得我們回味的是，除了參戰民警的大智大勇之外，還有這場戰鬥的乾淨漂亮──整個抓捕戰鬥持續了不到兩分鐘，沒費一槍一彈，8名犯罪嫌疑人全部被制服，車廂旅客安然無恙，堪稱是一個經典案例。

責編：西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