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肅副省長:教育支出是甘肅農民返貧第2因素
央視國際 (2004年02月06日 09:43)
中國青年報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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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成了西部農民心頭最大的痛。
在甘肅民勤縣,家中有一個高中生、一個初中生的,大多收入的百分之六七十交了學生的學費。
過年的喜慶尚未退去,愁容已經爬上了農民趙興保的臉。再過十二三天,學校就要開學了,可兩個孩子的學費還沒有著落。望著因過度勞累而身患嚴重關節炎的妻子,趙興保嘆了口氣:“沒法子,家中的牛羊全賣了,還欠著別人8000多元的債。”
生有一兒兩女的趙興保,為了供3個孩子同時上學,借遍親戚朋友,舉債一萬多元。去年,有著很好美術功底的兒子原本考上了一所大學,可面對鉅額的學費只好忍痛放棄,兒子含淚回到家,輟學外出打工一年的小女兒才得以再次回到課堂。“沒能力供孩子上學,我們當娘老子的慚愧得很!”和趙興保一樣,為兒女上學,農村婦女朱存蓮時常受著內心的煎熬。
朱存蓮的3個女兒,學習一個賽一個地好,掙回來的獎狀貼了一墻。可她供不起。大女兒只讀到初三,便跟人去了新疆摘棉花。二女兒讀到初三時,父母本不想讓她再讀下去,可她哭鬧不止,來走親戚的舅舅實在看不過眼,給了300元,這才有機會回到學校。
兩個女兒都上學,一個高中,一個初中,夫妻倆為此背上了沉重的負擔。患氣管炎的丈夫只好外出到青海打工,從年頭幹到年尾,不敢多花一分錢,臘月二十幾才到家,拿回3000元。朱存蓮一人挑起所有農活,一年從地裏“刨”出2000多元。家裏養的大肥豬賣了個不錯的價,660元。可所有的收入加起來,也才剛夠孩子們一年上學的開支,家中日常生活便捉襟見肘。沒有電器的屋中,挂著個10瓦的節能燈管,每個月的電費不過3元錢。基本上是小女兒一做完作業,全家便拉燈睡覺。
來自另一個組闔家庭的故事更讓人感動。鄉村赤腳醫生王德琴和現任妻子組合新家庭時,各帶著兩個孩子。為了保學習原本不錯的兩個繼女同時上學,王德琴先讓自己的女兒輟了學。可供到今年,實在難以支撐了。夫妻倆便商量怎麼辦,最後的意見是:讓已經上到高二的女兒繼續讀書,讓念初三的小女兒念完初中後回家。
面對記者,王德琴感傷地説,不是我不知道知識的重要,不是我不想讓孩子們多讀書,可我實在是心強力不強。和趙興保一樣,為孩子上學,10年沒有添過一件像樣衣服的他,幾乎借遍了所有的親朋好友。
春節前後,走訪西部農村,記者一次又一次感到:教育支出已經成為西部農民心頭最大的痛。
農民韓忠春告訴記者,在甘肅民勤縣,家中有一個高中生、一個初中生的,大多收入的百分之六七十交了學生的學費。土地少一點的人家,這個比例會更高。誰家如果有了孩子上大學,很快就可能變成貧困戶。
農民李京章,種棉花,種籽瓜,種玉米,15畝的收成減掉水電費、化肥款,純收入不過8000元,可3個孩子1年的教育支出至少有6000元。所以他衣服不敢多添,煙不敢多抽。和他年齡相倣的農民,大多生活如此。
在甘肅,農村稅費改革後,官方認定的數字是,農民平均減負三成,可農民仍然感到負擔不輕。教育支出是“罪魁禍首”。人均純收入1600多元的農民,絕大多數的支出用在了教育上。到目前,2500萬人口的甘肅省,家庭經濟困難的適齡兒童少年有130萬人之多。《國際先驅導報》編輯叢峰曾在西北義務支教一年。在他看來,在西北的某些地方,所謂義務教育並不能完全落實。“義務教育,就要免除你的學費。可學費就十幾塊,其他的都是雜費。一收就是幾百塊,所以很多家庭的孩子就上不起”。
昨天,甘肅省副省長(厶貝)小蘇在接受本報記者採訪時坦言,教育支出已經成為甘肅省農民返貧的第二大因素。他分析説,農民用於教育文化的支出在上升,一方面是生活水平提高後的自然增長,另一方面則是某些地方不同程度地存在亂收費。由於亂收費,使得農民現金收入支付教育費用比例過高,造成農民生産、生活困難。
他進一步分析説,當然這一切也不能全怪教育。農村稅費改革後,政府用於教育的支出不夠。在一些農村,教育經費只能用於保障教育的基本開支,而不能支持教育的發展。(記者 狄多華)
責編:復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