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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友文集第二期
范春歌:回到尋夢園 作者:中國國家地理
(這是一篇寫于1995年我自海南回來後的文字,范春歌順路過訪,而我正要出門。范春歌説前來告別,她要離開北京遠赴拉薩。當時,她作為《武漢晚報》的記者在北京住了四年。

1996年,我在拉薩西郊的西藏賓館重逢范春歌,後來,我同她還有高舉亞運聖火的那個小女孩達娃央宗一道去了天湖納木錯。)

1995年的4月,我沒想到能在即將去海南的前一刻見到范春歌。

當我正拎著行囊準備前往機場時,她走進我的辦公室,站在那裏笑吟吟地説:"不認識了?"望著膚色白皙、微顯福態的她,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是誰了。

"范春歌,"她輕輕地説,用雙手做了個騎自行車的姿勢。

原來是她。自1991年的冬天在武漢見面以後,這個有著巨大勇氣和精神魅力的女人即給我留下了深深的印象,幾年來,我一遍又一遍地讀著她的書,嚮往著她傳奇般的旅行和旅途的艱辛與無限風光,不住地向朋友描述著她的探險,她的美麗的文筆。

印象中的范春歌,是黝黑削瘦的面龐,戴著遮陽帽,頭髮束在腦後,穿著黑恤衫,牛仔褲,自行車上挂著水壺,馱著一個帆布包,她的腳下和身後是綠意茫茫的大草原,還有藍天白雲。這是一本書的封面。這本書是范春歌的旅行日誌,記著她騎自行車縱貫中國南北的壯舉。

范春歌生活在一個充滿濃郁藝術氛圍的家庭中,她的父親是一位有著執著追求的畫家,她本人則是《長江日報》和《武漢晚報》的記者。范春歌循規蹈矩地做著記者,享受著平凡生活日復一日的重復,等待著某個時刻--她一直希望的人生中的精彩的來臨,一直等到她三十歲的那年。

三十歲的范春歌覺得再不能這樣等待下去了,她要動身去尋找。她清晰地看見日子一個接一個地向身後隱去,年輕的燥動與激情也漸漸平息;她也看見未來的日子像一隻只慈祥的手,安撫她,告訴她,就此安頓下來吧,就此隱身在生活的平庸與單調之中吧。可范春歌心裏明白,當初她想要的生活,並不是現在。是生活欺騙了她還是她欺騙了自己?她不願再等待,她要去找。終於在一個炎熱不安的日子,范春歌將頭髮束在腦後,上路了。這一走,再也無法停上腳步。

那是1989年的夏季,范春歌從中越邊境雲南老山出發,經過幽深明麗的瀘沽湖,越過雲霧纏繞的二郎山,穿行遊曳著群群耗牛的藏區草原,到了寧夏的沙漠,再到了中蒙邊境的戈壁灘。其間的艱辛勞頓,全溶進那本叫做《夢中沒有橄欖樹》的書中了。

1991年底我在去西藏途中,途經武漢,在朋友的宿舍中見到《夢中沒有橄欖樹》,立即被那洗麗的文字及筆下迷人的風光吸引住了,忍不住便去報社拜訪范春歌,在她擁擠的辦公室中,談她的旅行,也談西藏。那時,她對西藏流出極大的嚮往?quot;真該去西藏,沒有西藏的旅途不是真正的旅途。"范春歌説。

後來,我自武漢溯江而上前往重慶,船過三峽時,我在讀她的書,船泊屈原王昭君的故鄉時,我在讀她的書。脈脈江水中,我循著她的文字,神遊在風情萬般的雲南小鎮,出沒在白雲低垂的藏邊草原。在《夢中沒有橄欖樹》中,范春歌像一個遊吟詩人,講述著古老傳説;也像一個浪跡天涯的畫家,描述著所見所聞。坐對范春歌,看著兩岸山居人家闌珊的燈火,聽著稀疏的鞭炮聲,我渡過了那一年的除夕。

再後來,當我看著雅魯藏布江源頭的清水時,當我站在漫山遍野全是杜鵑花的邊陲小城亞東時,當我夜過唐古拉山走過雪原上垂懸著的碩大金黃的圓月時,我想,范春歌真該到西藏來。我給她寫了一封信,告訴她我感到的旅途中的西藏。

范春歌真的去了。1992年她赴西藏採訪,拍攝了許多精美照片。西藏的山山水水感光在她的底片上,也感光在她的內心深處。

1994年,我分別從《光明日報》和《中國青年報》看到了同樣的消息:女記者范春歌騎自行車進行"中國陸疆大掃描"採訪。

1995年3月,范春歌在武漢舉辦名為"回眸"的攝影作品展。

回眸一看,范春歌就像一隻風箏,近時,你感覺到她的沉靜;迎風而起,則帶給你悠遠與激越。

四年來這風箏始終在我的腦海中佔據著一片引人入勝的風景,猶如夜空中一顆明亮的星,指引著一個讓人熱血沸騰、情不自禁的方向;也是一陣從遙遠的地平線上湧來的音樂,呼喚著迷途、失意的人重振精神,去攀登人生的險峰,去創造生命極致的絢麗風光。范春歌就是這樣一片風景,一但你看見了,就無法忘記

一別范春歌四年,她的書卻常讀,不僅是我,朋友們也愛讀。一位朋友讀完一遍後,還是趁我不在又將其借走了,只留下一張條,説是愛不釋手,再看一次云云。

重逢范春歌,正是落花時節。我行色匆匆,卻感覺到她的安祥。長途跋涉之後,她沒有一絲的疲憊。也許是她一路徐來,看多了風景;莫非是走遍天涯的旅人找到了永久的歸宿?

"我要去西藏了,"范春歌平靜地説,"是調到那兒工作,在《拉薩晚報》。"

這消息太突然,卻一點不使人驚訝。西藏的魅力當然能折服范春歌,范春歌當然能理解西藏的魅力。

我不知道范春歌為何歸依西藏,對她來説,永遠無法找到一個恰當的理由。也許僅僅是一時的感悟,也許是踐諾一個久己許下的心願,或者,為了一種割捨不斷的情感,一個難以言明的誘惑。總之,她是想去那裏。

那裏起伏著裸露的、長著紅銹的群山,山道有上衣衫藍縷、信念堅強的磕長頭者,勁風中飄揚著紅紅綠綠的經幡,經幡下是白粉黑邊、壓著白瑪草的圍墻,紅瓦金頂、陽光下熠熠生輝的寺院,人聲沸雜的甜茶館;曬太陽的人們悠然自得,看熱鬧的喇嘛神情專注,還有結著紅頭繩的剽悍的康巴人。這就是西藏,雪山下的異域風情,雍容間的民族繁衍,地球之顛的生命景觀。多少年來,西藏以它的神奇,吸引了無數的人,范春歌便是其中之一。

范春歌無疑是個浪漫的人。對浪漫的人來説,西藏有著未被征服的土地,面對那裏的莽山古原,你能發現生命之花在這裡開放得極其頑強。

也許范春歌是柔情萬端的女人,似有千言萬語要傾訴。西藏便是一座剛毅、仁厚的山,沒有花花草草的點綴,卻有萬年磐石的堅韌,他聆聽你的滿腹心事。

對一個不願屈服於生活的慵懶、生命之河中迸濺著浪花的人來説,西藏催你奮發,讓你血脈賁張。在這裡,人與自然作著生與來的鬥爭,對生活也有著理所應當的享受。西藏可以考驗意志的強弱,探究人性的極致。

對一個渴望享受堅實與寧靜的人,西藏便是歲月的壁畫:晨煙緩緩升起,轉經筒咿呀作響,經幡臘臘有聲,酥油茶香味襲人。背靠千年往事,你承受著高原的陽光。

對願意安伏在神的昭示之下的人,岡底斯山足以容納來自各方的虔誠。"岡仁波欽"是藏人對這座神山的敬稱和畏稱。在山下,人們毫無顧忌、毫無保留地坦露自己畢生的嚮往--想想看,在其它什麼地方,你有如此的虔誠麼?!

對朝聖者來説,西藏是眾神之家,喝著酥油茶就能進入天人合一的境界。

西藏就是這樣,讓生命充滿信念,也讓生命堅強。西藏是山的世界,是傳説的國度,這裡滋生夢想。

毫無疑問,范春歌在西藏找到了自己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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