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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記上海警備區通信站原副教導員王慶平(中篇) 

央視國際 www.cctv.com  2006年06月12日 17:15 來源:解放軍報
專題:[時代先鋒]新時代的一線帶兵人王慶平

  

解放軍報記者 沈海榮 特約記者 ?伯友 通訊員 夏 忠 戴昇平


    王慶平犧牲那天是農曆雞年正月十四,第二天就是一年一度的傳統佳節——元宵節。幾天前,他與靜安區三義坊居委會的孤寡老人們約好了,一起包湯圓、鬧元宵。

    孤寡老人們和往年一樣,來到居委會老年活動室,等待著王慶平和他的戰友們。可是,約定的時間到了,左等右等不見人。“慶平從沒失過信,莫非執行什麼緊急任務去了?”焦急中,他們撥通了警備區通信站的電話。“昨天下午,王慶平捨身救戰友英勇犧牲了……”居委會劉主任聽到這一噩耗臉色頓時煞白,一下子驚呆了。孤寡老人們誰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再次將電話撥通,當確認王慶平犧牲的消息後,在場的人一個個失聲痛哭。慢慢地,有人摘下大紅燈籠,有人跑回家取來王慶平生前的照片,有人折起一朵朵小白花,將鮮紅的“軍民元宵聯歡會”橫幅,換成了白紙黑字的“王慶平烈士追思會”。

    “我的兒女比誰都多”

    無兒無女的退休老師湯中賢,和老伴相依為命,説起王慶平對她老兩口的那份情就泣不成聲:

    “年輕的時候,有人勸我抱養個孩子,可當時工作忙,住的地方又擠,一晃就錯過了。上了年紀後,吃穿雖不愁,但孤獨感常常會莫名其妙地襲上心頭。記得8年前,從慶平踏進我們家門那時起,這種感覺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些年來,慶平幾乎每週都要帶著戰士們到家裏來,不是擦窗戶,就是洗被褥、搞衛生。望著那些不怕臟、不嫌煩的戰士們,我感動得不知説什麼好。每次我們跟慶平拉拉家常,心裏就感到舒坦了許多,年輕了許多。我老伴今年87歲,耳朵有點背,但一見到慶平他們來,就笑得合不攏嘴。我忘不了,颳風下雨的時候,逢年過節的時候,他打來的一個個問寒問暖的電話。每次臨走時,慶平都要拉著我的手再三叮囑:‘有事打電話’,雖然是一句很平常的話,但對我們老人來説分量太重了。舊社會,像我們這樣的孤老是沒法活下去的,只有在今天,生活才有保障,精神才有依靠,還是共産黨好,解放軍親啊!”

    “説心裏話,我們老兩口不缺愛情,不缺友情,缺的就是親情。這些年來,慶平和他的戰友們,給我們不知帶來了多少人間親情。誰説我沒有兒女,我的兒女比誰都多。慶平走了,但他卻永遠留在我們心裏。現在,我每次路過通信站門口,都會情不自禁地向裏面望一望,看到那些穿綠軍裝的戰士們,心裏想,我的親人就在裏面。”

    “都説我有個好孫子”

    終身未嫁、年屆90的週密老人,是新中國第一代勞模,曾兩次從上海市第一任市長陳毅手中接過勞動模範獎章,獲得過全國“三八紅旗手”榮譽稱號。她對王慶平的思念,讓人別有一番感慨:

    “那是一個臨近春節、飄著雪花的冬日,聽有人叫周奶奶,我打開門一看,原來是幾個面帶笑容的解放軍。當時帶隊的就是慶平。他説明來意後,就領著戰士們忙裏忙外地幹了起來。那天,我那個冷颼颼的屋子,第一次人氣那麼旺,到處暖烘烘的,當時我心裏甭提有多高興。臨走的時候,我拉著慶平的手怎麼也捨不得鬆開。”

    “慶平可是個有心人啦!他知道像我們這樣的孤寡老人,需要的不僅僅是生活上的幫助,更是心靈上的安慰。打那以後,慶平一有空就會來家裏看看,和我拉拉家常、説説話。

    有時候,從我的話音中,猜測出我想知道外面的新鮮事兒,他就從國家大事講到社區裏的新聞,有條有理的。周圍的鄰居們,看到我和慶平有説有笑的樣子,都説我有了個好孫子!”

    “那些日子,我一直在想,幫助我們這些老人本不是慶平分內的事,可他卻投入那麼大的激情,傾注那麼多的心血,真是難能可貴啊!我私下琢磨著,我也是一個受黨培養教育多年的老黨員,黨給過我那麼多榮譽,上了年紀也不能光吃老本啊,還應該為社會做點有益的事。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訴慶平後,他拍著手説,周奶奶不愧是老模範、老先進啊!沒過多久,我和慶平商議後,作出了我一生中又一個重大決定:死後將遺體無償捐獻給國家用於醫學研究。”

    “他的電話就是救命電話啊”

    99歲高齡的鄭金花,看上去要比實際年齡小很多,雖然滿臉淚花,但説起王慶平關心老人們的一樁樁往事,如數家珍:

    “慶平這孩子可是個好後生啊!沒有他的細心照料,我早不在人世了。記得那是猴年春節前的一天,進了我們這條巷子,他老遠就喊:鄭奶奶我們給您送年貨來啦!推開虛掩的門,慶平見到在床上不能動彈的我,驚訝地問,奶奶這是怎麼啦?就在幾天前,我夜裏方便時不小心摔了一跤,雖然沒傷骨頭,怕是傷了筋,疼得我下不了床。慶平知道了這些後,責怪我沒早點捎個話。打那天起,他一日三餐安排戰士把熱騰騰的飯菜送來,直到我生活完全自理後,他仍放心不下,還隔三差五地來看望。”

    “這樣的事兒,在慶平身上太多了。只要接到老人們的求助電話,他總是在第一時間趕到。一年夏天,80多歲的孤老吳巧雲,高燒不退,引發急性支氣管炎,一度呼吸困難。接到電話,慶平馬上丟下手頭的事,風風火火地趕到吳奶奶家中,並及時將她送到醫院。事後醫生説,幸虧送得及時,不然老人就危險了。從此,老人逢人便説,他的電話就是救命電話啊!”

    “一個晴朗的週末,慶平正陪愛人孩子逛街,這是他幾個星期前就答應妻兒的事。恰在這時,癱瘓在床多年的沈小妹老人打來電話説,想到外面散散心。他沒有猶豫,隨即給愛人孩子打了聲招呼,便直奔老人的住所,硬是從四樓背下老人、抱上輪椅,推著她來到附近的靜安寺廣場,整整陪著老人遊玩了一下午。沒過幾天,沈小妹離開了人世。人們都説,是慶平讓老人圓了個天大的夢啊!”

    追思仍在繼續,一直延續了3個多鐘頭。天黑了,孤寡老人們仍不願離去,他們一遍又一遍地撫摸著王慶平的照片,嘴裏不停地念叨著:“孩子啊!你陪伴我們度過了多少個美好的日子,今天就讓我們守護你一宿吧……”

    “等我知道他的姓名,他卻成了烈士”

    思念無邊無垠。對王慶平的追思,遠遠超出了追思會現場。

    退休大媽陳華説:“我是從電視上知道慶平犧牲的,當時好像天一下子塌了,腦子嗡嗡的,一宿未合眼,眼睛時不時望著房角那把擺放了多年的藤椅。那是10年前一個春寒未消的傍晚,我在自家的院子裏不小心摔倒了。老伴聽到呻吟聲跑過來一看,見我口吐白沫、疼痛難忍,急忙跑到院外呼喊救人。當時,正帶著戰士在小區搞衛生的慶平,聽到呼救聲就趕來了。他找來一把舊藤椅,綁上兩根木棍,和戰士像抬轎子一樣把我抬到了附近的同仁醫院。醫生給我進行了全面檢查,把骨折的腿打上了石膏。慶平考慮到照顧方便,又和戰士們把我抬回了家。打那以後,這把藤椅便成了接送我去醫院治療的‘轎子’,慶平他們一抬就是5個多月。10年過去了,我把這把破舊的藤椅一直珍藏在家中。那天天亮後,我把藤椅又一次搬了出來,仔仔細細地擦了又擦,親手做了一朵白花別在正中間:慶平啊!以後你不能再來看我了,就讓這把藤椅永遠陪伴著我吧!”

    書報亭阿姨劉銀娣説:“不知咋的,2月27日,這天的《新民晚報》一擺上報亭,就賣得特別快,剛開始我沒有太在意,當我看到那篇文章和照片後,不禁吃驚地大叫起來:這不是那個軍官嗎?天哪!這個人一直給我做好事,就是不知道他的姓名,等我知道了,他卻成了烈士!當時,我心裏頭如翻江倒海,滿臉是淚水。記得那是一個盛夏的中午,突然烏雲密布,電閃雷鳴,眼看一場暴風雨就要來臨。看著七零八落的報刊,急得我團團轉,就在這時,不知從哪走來一個年輕軍官,他一邊安慰我‘阿姨別著急’,一邊麻利地幫我收拾起報刊,硬是在暴風雨到來之前,將所有報刊搬到了附近的部隊招待所。望著汗流浹背的小夥子,我感動得不知説什麼好。打那以後,他每次路過報刊亭,總會順手幫我整整報刊,和我聊上幾句。數九寒冬,囑咐我多穿點衣服,看到我手上生了凍瘡,特意幫我買來防凍膏,還將家裏的熱水袋送來讓我暖暖手。盛夏時節,又給我拿來清涼油、人丹等防暑用品。看著照片上那張熟悉的笑臉,我就想哭,多好的孩子啊!阿姨不知道問過你多少遍姓名,可你就是不肯説,現在知道了,你卻匆匆地走了。我要把這張報紙永遠珍藏起來,讓子孫後代記住這位關心幫助過我的熱心人,記住這個為救戰友不惜獻出生命的年輕軍人。”

    “慶平叔叔就是雷鋒叔叔”

    清明節這天,有兩位小孩在剛剛落成的上海市福壽陵園王慶平烈士銅像前長跪不起,失聲痛哭:“叔叔,您怎麼就這樣匆忙地離開我們呢?您答應過要看著我們考上大學的呀?”此情此景,讓人肝腸寸斷,揪心萬分。原來,2004年兒童節前,王慶平到三義坊居委會看望孤寡老人時,無意中得知一個姓葉的小朋友從小患有心臟病,經常需要住院治療,而其父親下崗,母親靠打零工維持家庭生活。一位姓時的小朋友同樣遭遇不幸,父母離異後,一直跟著患病的母親生活。他想,兩位小朋友都面臨著相同的困境,如果這個時候不拉他們一把,失學是早晚的事。

    王慶平決定利用即將到來的“六一”兒童節,為兩位小朋友舉辦一次別開生面的聯歡會。聯歡會上,通信站官兵向兩位小朋友贈送了80多件學習用品和節日禮物。兩位小朋友手牽著手,不停地向大家説謝謝。官兵們還以交納特殊黨團費的名義,為兩位小朋友捐贈學費近千元。

    王慶平説:“這個時候,幫他們一把,就等於幫了他們一輩子啊!”他只要有空,就拎著書籍和學習用品去看望這兩個孩子。在他們心目中,慶平叔叔就是雷鋒叔叔。

    一位普通網民在互聯網上,深情地發出這樣的追思帖:英雄乘風去,浦江起悲歌;將士百姓淚,精神聳巍峨……

責編:曹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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