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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詩文,大多數人叫她小葉子,我也每次見面就如此稱呼了。
領命採訪小葉子是在北京入冬後某個大雪飛揚的傍晚,採訪地點的背景恰巧是一片誘人藍色的水立方,原本想以此為題,沒想到小葉子一回頭,第一個發現天上飄起雪花,甚是興奮,16歲10個月的她第一次見到真實的雪花。北京今冬多雪,小葉子從伊斯坦布爾完賽飛回北京,快降落的時候,看到大地上到處有積雪,可是走在街上卻不曾見雪。天色漸晚,本想建議她可以和朋友一吃看著雪花飄落吃碳鍋涮羊肉,轉念一想,她哪還有隨意美食的權利,凡事皆要小心的。
採訪結束,眾人站在窗前,點評著銀白大地,慨嘆每個人都將被迫擁有一條艱辛的歸家路。小葉子不必為此焦慮,一邊在手機上飛速輸入招呼著朋友,一邊快步向樓下走去,她要親身感知這一場突然而至的大雪。
這是第三次採訪小葉子了,每一次都有驚喜與收穫,我暫時找不出一個合適的詞彙來描述面前的這位小姑娘,但我明顯可以感知她的坦誠和全無防備之心,這對於採訪者是最大的利好。採訪者的問題可以有一籮筐,但一次採訪下來,往往可以存留長久的東西極少極少。
第一次採訪小葉子是在前年夏天,上海游泳世錦賽。一個完全陌生的小葉子相鄰而坐,採訪中她會脫口而出,“我睡眠非常不好”,一個15歲的女孩子會因為什麼失眠,還是一切都是與生俱來?我至今也不能得出結論。
在倫敦,冰冷的演播室裏,時近子夜,疲憊的小葉子真切地為觀眾描述400米混合泳的慘烈遊程,坦言曾內心中幾次暗示自己可以放棄,但最終遊出了奇跡,就是日後人們常常挂在嘴邊的那個事實,最後50米的速度超過羅切特。
這些話題依舊可以繼續,睡眠質量不好始終沒變,面對400混依然深感“生不如死”。睡眠不好,一定夢多的,我試著從夢境作為一個小小的突破口發問。這樣的問題也問過一位巨星,答案是從不做夢,讓主持人真是好難辦。
問過一個冰雪名將,退役幾年後夜裏做夢,還是在空中翻滾不止,而一覺醒來,床單沒有一絲褶皺,因為睡夢中她也是保持著運動姿態。
面對這個問題,小葉子沒有絲毫躲閃,接連點頭説,做夢,還做噩夢呢。奧運會後夢到一個可怕的場景,自己在泳池裏訓練,池邊站著很多人,手裏拿著槍,不許上岸,必須一直遊下去。説起這一切,小葉始終帶著一絲笑意,沒有絲毫焦慮之感。運動員能有如此表達,真是做節目人的福氣,無比真實,沒有躲藏。
我追問了一句,看清楚拿槍人的面孔了嗎?好希望她説出教練的名字,得到的回答是,“那些拿槍的人都戴著面具”。現場所有人都會心一笑,小姑娘好靈光。
我們都不是解夢高手, 無法迅速根據夢境幫著拆解一番。但依然可以感知小姑娘從此開始必須承受的一份超常壓力,所有人都不會讓她停下來的,要金牌、要紀錄、要傳奇,未來的游泳人生很可能就是一個標準的“400混”。
奧運會之後, 面對眾位明星 ,我都會拐彎抹角問上一句,“奧運會之後,你變了嗎?別人變了嗎?”,答案各式各樣。小葉子的表達最為形象,和所有人之間有了一層薄薄的膜,她受不了大家對她一個小姑娘太客氣。那種感覺一定很奇特,我們是無法完全體會。
近日還採訪了徐莉佳,正在讀書補課的她開始寫論文了,方向居然是奧運會後運動員狀態問題,她給不少奧運明星發放了問卷,論文明年初完成,該是一篇有意思的文章。
希望小葉子的夢境也是一條鮮活的素材。奧運會冠軍,這個群體,我們了解的,還是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