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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建宏:各位網友,各位觀眾,大家中午好。我們的三味聊齋在時隔兩年之後又一次跟大家見面。今天是歐洲盃版的。兩位既是老朋友,又是新朋友,一位是賀煒,一位是嘉遠,都是央視現在擔當主力的足球評論員、解説員。另外,他們在今年6月份歐洲盃期間會到波蘭現場解説。今天把他們兩位請來,在我們的評論員隊伍當中,老中青三代基本上算構成了。年輕的足夠年輕,老的還不算太老。我是六字頭的,是靠70年代的,我是68年的。小賀是70尾,80頭。其實你是偽80後。如果按真正年代算,他應該算70後。等於你是70後真正的尾巴。嘉遠應該是真正的80後,標準的80後。進位90後要想走到這個崗位,還不現實。
賀煒:他們還沒有畢業。
劉建宏:所以我們要談的是這個年齡的人對歐洲盃的記憶。先從我開始談,因為歐洲盃記憶比較早,84年,嘉遠剛出生。
劉嘉遠:而且確實在出生前,我7月份的生日。
劉建宏:歐洲盃已經結束了。為什麼那個時候有歐洲盃的印象呢?因為當時的新聞聯播裏開始關注正在進行的歐洲盃,那是在法國進行的歐洲盃。最後是法國隊進決賽了,也是普拉蒂尼這一輩子拿的最高榮譽,沒有拿過世界盃的。其實更早在圖片、報紙上接觸的歐洲盃應該是你出生那一年,80年。為什麼?我印象當中82年我開始看世界盃,介紹這些球隊的時候提到了聯邦德國是歐洲盃得冠軍,如何如何。後來很多事情都是工作以後,在浩如煙海的資料庫裏一點一點查,最後才把記憶重新找回來,很多東西都是停留在書面上,或者自己想象當中。
劉嘉遠:這個過程,後來我這個年齡段去了解,還是這個過程,似乎這個過程是沒有辦法改變這個過程的。
劉建宏:你有沒有在工作以後,比如把84年的歐洲盃找出來看看,看看在你出生之前的歐洲盃是什麼樣的?
劉嘉遠:我印象裏應該是2004年參加咱們臺的工作,那時才大二,那個時候節目類型和節目素材已經不會用到84年那麼久遠,除非出個什麼特別的事會用到,所以真的沒什麼機會接觸。劉老師剛才説的從紙媒類似反芻一樣的,可能是92年,回溯到那個頭。
劉建宏:賀煒是對哪年歐洲盃真正有印象?
賀煒:雖然每個人接觸足球的時間不一樣,因為每個人出生的年代不一樣,但是我們每個人幾乎都是在自己生命某個階段切入,這個框架似乎沒有太大的變化。大概是在,像我們幹這個工作的人看球應該是20、30年往上,基本上應該在自己8、9歲,到10歲左右的時候,第一次真正意義上接觸到足球,明白足球是真正回事,12歲左右開始有記憶,對你記憶當中的歐洲盃有記憶,我是80年生日,88年歐洲盃,我開始明白足球原來是這樣。92年的歐洲盃,開始明白那種黑馬,奇跡般的奪冠,真的是振奮人心的,在你差不多初、高中的年代,15、16歲的時候開始真正投入進去,就是96年的歐洲盃對我來講真正明白足球可以帶來振奮,帶來痛苦的。接著歲數大了以後,足球隊,代表方方面面,代表社會生活、代表情感的方方面面都可以揉在看球的過程中,大家看球都會在12歲有印象,16歲左右是真正的初戀,真正關於比賽的組聯。
劉嘉遠:之前碎片多。比如現在做一個節目,聊記憶中的歐洲盃。我這個歲數的人,2000年以前,可能是我在梳理碎片,有一部分東西是我找了資料,結合了畫面影像串聯起來當年是這麼回事。當年你沒有這個意識。
劉建宏:有的時候還會發現一些記憶實際上是錯的,特別根深蒂固記得這個事應該是這樣的,甚至跟別人打賭,吃飯聊天的時候都會指天發誓這個事是這樣的,但是真正把圖片資料拿來一看,覺得張冠李戴或者記錯了。
劉嘉遠:或者那會兒怎麼踢得那麼慢,這個陣型代表這個國家所有的風格。不像現在,現在我們説球的時候,網絡上也會有很多信息的來源,也會有很多交流,大家已經習慣一場比賽十幾種陣型。經過十幾年的發展變成這樣。
主持人:歐洲盃也能看初步統生活的環境,像我們到84年的時候,我都已經16歲了,再有兩年就高考,上大學了。但是那個時候的歐洲盃對我們來説,仍然是碎片式的,因為沒有轉播,只能零零星星通過新聞,或者通過體育其它專題報道,能夠看到一些視頻的東西,現在我們就給大家準備一段,讓你們一塊跟我們重溫一下看看當年84年歐洲盃的情況。
劉嘉遠:現在看當年的比賽,足球場覺得很大。
劉建宏:是因為進步、提高。這個球給我印象特別深,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個球應該是門將接球以後脫手了。現在普拉蒂尼已經是歐足聯主席了。這是蒂加納。人對自己的意識,有時比較迷信,特別是他成功過以後,他對這段歷史會更加迷戀。作為足球,這是普拉蒂尼獲得的最高榮譽。但那個時候我們對普拉蒂尼這些人已經有一定的了解,因為82年的世界盃,畢竟我們都看過82年的世界盃。不管怎麼説,那個時候歐洲盃對我們來説剛剛推開一扇窗戶,那個時候對歐洲足球説實話,了解的太少太少了,像你們説到的都是90年代以後的事。但是有一年的歐洲盃,你們就算90年代以後印象還深刻,但是那年的歐洲盃你們肯定通過一部專題片,印象極為深刻,就是88年。
賀煒:叫《嘿,這就是足球》。
劉建宏:對,就是那部專題。很長一段時間被人們譽為足球世界領域的一部經典,如果是足球的電影或者足球的專題,不提這個是不行的。
劉嘉遠:類似于代名詞。
劉建宏:你什麼時候開始對這個有印象?
劉嘉遠:我也是來到臺裏以後慢慢有印象。等一下我説一下我的成長經歷,這種碎片是怎麼連接的。
劉建宏:關鍵這個拍攝,當時我們沒有見過足球是可以這麼拍的。這是攝影機拍攝的,完全找到了自己的角度,把足球場上的激烈、細節展示的特別充分。
賀煒:這幾個畫面有印象,這個片子出來的時候我4歲。
劉建宏:這是我的偶像。這是鼎盛時期的巴斯滕。
賀煒:那個時候也有人説亞當斯是鼎盛。
劉建宏:但是遇到巴斯滕的時候,差距立馬就顯出來了。
賀煒:中國人目前看球,90年代初期,米蘭的荷蘭“三劍客”,給中國的球迷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劉建宏:球迷群體的形成,也跟球隊在一個階段的表現,特別是好的表現有直接的關係。
賀煒:所以基本上可以分辨出什麼時候看球,從身份標簽可以看出。
劉建宏:像這屆歐洲盃,我在大學裏和同寢室的同學,大家晚上挑燈夜看。那個時候晚上還熄燈,我們的宿舍是要停電的,晚上11點就停電了。怎麼辦呢?冒險從走廊裏邊接一根電線,接進來,把電視接通了。而且那個時候沒有有線電視。
賀煒:熄燈的傳統現在很多大學還有。
劉嘉遠:很多學校熄燈斷網。大家還得多拉根線,多拉根網線。
劉建宏:這個鏡頭在電視上看來,就全球來算應該播了有上億遍。
劉嘉遠:這種球屬於哪怕踢球的人看了也不一定能打出來的。
劉建宏:這也是荷蘭足球的驕傲。
賀煒:我一度被古力特的頭髮迷住了,但是我們的教育體系嚴格排斥這種造型的。
劉建宏:別説梳辮子,就是留個長髮都進不了校門。兩屆歐洲盃,我看起來又遙遠又親切。
劉嘉遠:這個片子的畫面我有印象,名字我許多印象。因為很早我就跟我爸媽去了廣東了,所以我來中央電視臺之前,對於足球的印象穿插了普通話的解説,粵語的解説,英語的解説,各種電視臺的各種畫面,首先我要想當時説的時候那個人的聲音,宋世雄老師的聲音,韓老師的還是孫正平老師的聲音。另外,粵語,一聽聲音,一對畫面就能想起來。但是賀煒説的名字,我一下有點懵,應該是對哪個片子的感覺。
劉建宏:嘉遠的精力帶出足球世界另外一個話題,在中國足球裏,南北文化差異非常大,嘉遠的解説就能體現出來。
賀煒:他是中央電視臺足球解説員當中,南派風格最鮮明的,早年間我就已經跟他説過了。
劉建宏:這也是我們準備在南嶺把足球世界擴大的。這是一個努力和嘗試。
劉嘉遠:而且當年看球的時候,包括解説風格,接收的信息也很多種,我印象裏,普通話解説原來沒有“帽子戲法”,梅開二度這樣的詞。或者最早是香港開始用。
劉建宏:這麼説就感謝足球報這張報紙,把南派足球很多詞彙帶給我們,當時還沒有《體壇週報》,雖然北方也有《球迷報》,畢竟都是北方足球文化,南方的足球文化主要靠這個傳遞進來的,梅開二度等等。
劉嘉遠:眉來眼去,現在很多小球迷都覺得這個詞怎麼用到足球裏。我想説30年前就已經用到足球裏。
劉建宏:譯法也不一樣。我印象當中,管貝克漢姆,叫碧鹹。切爾西叫“車路士”。當年古力特叫“古列特”。范巴斯滕呢?
劉嘉遠:雲巴士頓。粵語照著英語的發音過來的,這裡有很多發音,粵語,如果按英語念習慣了,粵語很容易理解。但是我長期受這個影響,剛來咱們這兒説球的時候,有的時候腦子瞬間就淩亂了,看到貝克漢姆,我又不能這麼説,説碧鹹,會以為我有什麼問題。有一段我説球的時候腦子非常亂。
賀煒:用中文做音標,用不同的語種讀出來當然感覺不同。其實讀出來貝克漢姆和碧鹹是一樣的,如果只看中文字,用普通話讀港譯的中文字,讀音標,完全不知道説什麼。
劉嘉遠:所謂南派和北派,最難的是習慣,廣東話有很多漢語的文化,比如水開了,他説滾水,你先走,他説你走先。同樣一個動作,有回踢球,你開角球,我一撞,撞射在粵語裏很常見,但是在普通話裏説撞射,大家會覺得怎麼個打法。有時打室內的時候撞上。那個詞一下明白了是這麼回事。但是普通話裏有很多這樣的風格,本身在傳播,在表達的時候,融合上,有時是個問題,包括球迷接受的時候也是一個問題。
劉建宏:你聽過那麼多粵語的解説,你覺得在什麼地方南北足球解説的差異是最大的?
劉嘉遠:我覺得應該是對關鍵場面的表述,因為粵語或者整個南方,包括東南亞有的時候都是這樣,説球的時候,比如咱三個一塊説,我們的風格是單口或者主持人搭一個嘉賓。咱們三個甚至五個人一塊説的時候,很熱鬧,大家看到一個球的時候,一排球迷坐在這兒,我們這邊單口,打門。但那邊一排,哇,這個球。是那樣的氛圍,不一樣。我們這邊是一個人在High,那邊是大家,有沒有搞錯這種,互相調侃,香港有時解説,96年英德大戰,有的人説我這個球什麼人調整,那邊就掐起來了,就互相掐,你看你説得不行,丟人,互相掐。這個差別非常大。
劉建宏:屬於溫和的調侃。
劉嘉遠:對,市井氣很重,真的坐到巷子裏的感覺。一直到現在廣東話解説都還是那個特點。
賀煒:更像是陪著看。我們有點像在為電視機前的觀眾朋友在服務,我們在做服務工作。在做服務工作的時候適當會正經一點,會嚴肅一些,試圖把有些東西標準化的表達出來。而你陪著朋友看的時候,有些看法是偏頗的,有些看法不正確,但大家在輕鬆的環境下。就具體的實際情形,我們所在的環境只能做這樣的解説。我記得曾經探討過這樣的話題,不做百花齊放的事情,多種風格並存的風格。
劉嘉遠:名詞上鮮明的説出這種差別,我們叫解説員,那邊叫講播佬。
劉建宏:像一個朋友,不像正式的工作。咱們把話題再拉回來,探討南北差異其實是有好處的。中央電視臺服務的觀眾群太繁雜了,比如説賀煒你是湖北人,如果讓你用湖北話,跟湖北球迷講球,能夠比普通話講得更好。比如四川的球迷,如果有人用四川話去講,可能也會講的非常好。
劉嘉遠:尤其是《瘋狂的石頭》以後,重慶、四川一帶的方言效果特別好。
劉建宏:對我們來講沒有辦法,只能用普通話。
劉嘉遠:我們只能自嘲。
劉建宏:你們講的都是雅文化的特點,大文化跟雅文化有交集的地方,但是也會有不同的地方,沒辦法,誰讓你在中央臺工作。要是想業餘解説,等我們將來成立粵語足球頻道。
劉嘉遠:實在不行我可以用陜西話,出生在陜西,跟爸媽去廣東。
劉建宏:你們對92年的歐洲盃有印象嗎?
劉嘉遠:我父親一直在看。
賀煒:92年有印象,2004年你感覺夢重來了一遍,所謂的黑馬。2004年看起來,人世間還能有這樣的事情發生。看過92年,十幾年前發生過。那個時候是前南受到制裁。
劉建宏:隊員都放假了,臨時集訓了幾天就來打比賽,對他們來説小組賽就是熱身階段。小組賽踢的很爛,但是在淘汰賽階段越踢越好。大勞德魯普跟教練有矛盾。這屆歐洲盃對中央電視臺來説,是一個突破,為什麼説突破呢?這屆歐洲盃,孫正平老師已經到前方去解説了。
賀煒:里程碑式的變化,CCTV在現場了。
劉嘉遠:而且我後來看資料,奧爾森在那屆歐洲盃上把自由人給定義了。
劉建宏:那個時候埃芬博格在球場上已經體現出大將風度了。而且那一年給我留下印象最深刻的就是舒梅切爾,神一樣。
賀煒:但是德國隊當時,東西德合併,是不是對開頭階段的磨合也有點明顯?這是第一屆東西德合併,90年的時候還叫聯邦德國。
劉建宏:實際上德國隊最終還是打進了決賽,對他們來説,那個時候確實大家都沒有太把丹麥隊當成一個對手。直到丹麥隊奪冠了以後,大家才醒過味來。
賀煒:而且92年這屆德國隊,基本上是歐洲盃……
劉建宏:而且那個時候比賽的隊伍少。
賀煒:等世界盃32支球隊參加的時候,再想出大黑馬,就很困難了。
主持人:今年的中超聯賽裏的廣州富力隊,有點像歐洲盃上的這些黑馬,剛開始別人不了解。這幾輪,一,確實人家準備的充分,姿態也放的很低,戰術也很對頭,再加上一點小小的運氣,就一直打到這個位置了。
賀煒:而且同城還有個恒大,把所有壓力吸引住了。
主持人:這種比賽再打,打聯賽的時候是這樣,打到中段的時候大概是什麼樣的,是藏不住的。
賀煒:杯賽基本上美國人講的斬首打法,我的力量可能不如你,但是特種隊進去之後三分鐘之內進去,解決問題,撤出來了。前年南非世界盃上巴西一直是大熱,頂住所有壓力之後,接下來只用打好20天的球就有可能拿世界盃冠軍。烏拉圭只用打好10年、20年,就可以拿到世界盃。一擊而中,一中而退。
劉嘉遠:決賽裏所有的文章,沒有説德國隊打的不好。德國隊的攻勢如潮,簡直要把丹麥隊吃掉。
賀煒:輸掉的隊伍不服氣,再踢一場,時事所聚。長時間的狀態低迷,那又怎麼樣。在真正算數的那幾天。
劉建宏:舒梅切爾那麼多年的輝煌,怎麼説呢?一個人或者一支球隊,在某一個晚上能夠達到自己的頂峰,不可能每天都在頂峰。
劉嘉遠:後來那麼多年,沒有遇到一場比賽能讓他在那一場比賽裏那麼忐忑,那麼放鬆。
劉建宏:我作為德國球迷,那場比賽看的很揪心。那個時候我就是一個德國球迷,看決賽看的我著急,但是又看對方覺得真是沒有辦法,從那兒以後,可能有些門將在一瞬間真的是神。
劉嘉遠:而且我們從足球政治角度來講,約翰松是多麼要感謝那屆歐洲盃,從後面做歐洲盃商業方面的梳理,第一屆歐洲盃開始掙錢,商業上運轉的很好。而且瑞典當時辦歐洲盃的時候,觀眾規模是萎縮的,在這個情況下賺到前,意味著電視對足球又一種推動開始了。那個時候我們看後來的96年英格蘭,英超開始紅火了,這種收入,整個歐洲盃商業進入另一個時代了。
劉建宏:所以92年對我們倆來説還真是不一樣。為什麼?從個人的角度來説,開始對歐洲盃形成一些真正的記憶,一些印象,我是工作以後,看第一屆的歐洲盃,已經可以掏錢請大家喝著啤酒看比賽了,那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覺,雖然會跟工作衝突,晚上的比賽看完了,第二天還要工作。
劉嘉遠:那樣的狀態下,看球的心態也不一樣。
劉建宏:不一樣。
劉嘉遠:明顯會有差別。
劉建宏:在學校裏邊相對來説,看球的狀態比較單純。工作裏邊就不好辦了。説話到96年,對我來説,又是一個很大的差別了。
賀煒:因為96年是我真正形成系統性的時間。而且這個時候是體育頻道剛創立不久,《足球之夜》代表整個足球節目。
劉建宏:這是96年7月份的節目。這期節目當時真的是一個鏡頭一個鏡頭編出來的。
劉嘉遠:英格蘭隊,這屆有一個畫面我印象很深,加斯科因好像打蘇格蘭,我頭一次有點印象,原來英格蘭球員跟媒體關係不太好,他在諷刺媒體。
賀煒:這是疑似點球。
劉建宏:這是我開始做足球記者經歷的第一屆歐洲盃,那個時候聽配音,現在聽起來讓我有點臉紅。但是確實我們經歷的第一屆歐洲盃,也是《足球之夜》報道的第一屆歐洲盃。
劉嘉遠:慢慢聯絡上一些碎片,和具體的球隊相關了。而且那個時候我的同學裏已經有人開始因為帥來迷球星,球看不懂。抽屜裏,你能看到他的本子、相冊、寫真集,好多。而且像這個球,當時我的印象裏,“好厲害啊”。
劉建宏:你看這些畫面,都跟你當時看球很多細節都聯絡在一起了,一下就呈現在眼前。
劉嘉遠:今天來錄三味聊齋之前我非常緊張,我怕你們二位的記憶超出我硬盤的太多,這種畫面的錯位,但是看了以後很多東西都能串起來。捷克那個時候讓人覺得挺可惜的,但是這是這屆歐洲盃成就了捷克黃金一代。
劉建宏:這屆歐洲盃的故事,隨著互聯網開始進入到我們的生活,隨著我們對歐洲盃的關注度增加,這屆歐洲盃給我們留下的故事是特別多的。因為過往的歐洲盃,最多的是對比賽了解的更多。這屆歐洲盃就能知道很多其它的花絮了。
賀煒:對,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比爾霍夫,本來去不了歐洲盃,福格茨的太太説你可以帶上他,大不了不用。以至於到最後決賽那場,卡恩都已經準備好了上場的衣服,其他隊員都回去治病了,做手術,德國隊沒有人了,卡恩都準備上,還不準備上比爾霍夫,實在不行,你上去試試。我96年印象最深的,除了你説的姿勢之外,就是這個畫面。加斯科因進那個球,跳過隊長亨得利,進了之後,英格蘭球員以前給人感覺是比較古板,沒有那麼個性張揚。
劉嘉遠:魯尼出來之前算什麼,英格蘭球員從那個時候讓你有一種感覺,腳下步子一定要有力,而且節奏明快,打門一定要大力,一定要希勒那樣的贏派,是要桀驁不馴的壞,就是壞小子。
賀煒:説英格蘭就想起意大利。捷克是在小組線把意大利擠掉了,出了線,意大利94年剛剛拿世界盃亞軍,人們以為他96年世界盃差一步,而且對手是南美球隊,回到歐洲賽。
劉嘉遠:2000年也很鬱悶。
賀煒:足球帶給你情緒上的,薩基那一屆帶著意大利,馬爾蒂尼都在,但是就是踢不過捷克。
劉建宏:你還記得96年的歐洲盃在哪兒看的?
賀煒:我在家看的,16歲,初、高中。
劉建宏:讓看嗎?
賀煒:不讓看,我96年的歐洲盃、98年世界盃,讓我十點鐘上床睡覺,我房間有一個很小的電視,我既想開電視,又怕從門縫底下透過的光吵醒我父母,我用被子蒙著我和電視,我在被子裏看的98年世界盃……因為是很古老的電視,我怕蒙著散熱不好,還容易爆炸。
劉建宏:你再把自己家點著了。
劉嘉遠:我倆年齡差一屆大賽,他的經歷往前推四歲,就是我當時的狀態。如果你初三,我就是小學五年級的狀態,我很多比賽是聽。
劉建宏:再這麼説下去,就有點控訴中國教育。你在被子裏看球的事情,我在1980年代就已經有了。我83年。
賀煒:基本上隔12年,其它事情幾乎一樣。在大學跟朋友一塊看,我2000年在大學跟朋友一塊看,差12年。
劉嘉遠:劉老師拿著球説這個球怎麼這樣,他裹著被子,我躺在床上睡不著,正在聽,大概是什麼場景。在幻想足球,那會兒自己當教練的感覺。
劉建宏:你們那會兒又有一個變化,足球迷絕對超過籃球迷,在我們的時代。
劉嘉遠:當年是這樣,有球看就很快樂,趕上哪個就看哪個,沒有説現在只看某一個球星的比賽。
劉建宏:我的意思是你們這個年代的人很多人受喬丹、齊達內的影響,開始分化。
劉嘉遠:有,我小時候穿的喬丹的鞋,小學打籃球,都玩,沒有説哪個不玩。但是那個時候不會説喜歡籃球,不喜歡足球。還沒有説完全分化。
賀煒:在我這兒,像嘉遠他們會比較包容一些。在我這兒,包括建宏你們,我當時周圍的人,籃球絕對少於足球,那段時間中國隊,之前中國國家隊足球踢的也不錯,所以他會給人帶來一種正面的影響,現在希望中國足球能夠更快的起來,這樣能夠有一個正面的提升力。
劉建宏:在你們那個時候,中國隊亞洲盃至少經常是進四強,現在連八強都進不了。
劉嘉遠:而且打進門也沒有讓人看著這麼難受。
劉建宏:再理一下2000年和2004年,這個時候大家都很清晰,但是作為職業來説,大家不太一樣。2000年和2004年對我來説是兩屆能夠到現場看歐洲盃。
賀煒:已經有系統梳理了。
劉建宏:對,而且現場經歷不一樣。賀煒,上一屆歐洲盃你也去了,跟大家分享一下現場看球和説球的感覺。這是2004年《豪門盛宴》。這個時候中央電視臺關於足球的報道,像這種大賽的報道,應該進入到了相對成熟的時期了。
劉嘉遠:我自己在腦海裏真正開始有意識去梳理一屆比賽的一屆賽事,從2002年世界盃開始。
賀煒:這個時候你是20。
劉嘉遠:大學一年級。最適合看球玩的感覺。
賀煒:2004年我已經到臺裏,最深刻的印象就是這場比賽,法國打英格蘭這場。而且是比賽最後關頭。
劉嘉遠:這場球是我坐在家裏客廳,喝著啤酒,吃著花生。當回傳的時候我差點把瓶子扔到電視裏。而且那個時候覺得《豪門盛宴》這個節目讓人耳目一新。
劉建宏:那個時候廣東地區也開始看我們的節目。
劉嘉遠:看,足球寶貝也起了很大的作用。06年實際上我就成為張斌老師的助理,做這個事了。有時候覺得這個過程挺神奇的。
賀煒:劉老師,您覺得裏斯本這個演播室有20平嗎?
劉建宏:比咱們做節目的空間差不多,就這樣。
劉嘉遠:而且這屆歐洲盃製作的時候,是劉老師跟暄哥出現在街頭巷尾最密集的時候。
劉建宏:你記得是2000年,這是2004年的。
劉嘉遠:這是我們剛才説的捷克黃金一代,在這一屆上。而且巴博市冒出來以後,打的非常的盪氣迴腸。
賀煒:2004年給人的感覺是來了一個斬首行動,20幾個小夥子落在伊比利亞半島20天回國了。之後世界盃預選賽都沒出線。
劉嘉遠:那個時候C羅躊躇滿志,剛出來一心想著我要成為這個足球上,前無古人,就要奔著貝利去的。
賀煒:他兩次,先輸了一次……
劉建宏:2000年和2004年我都經歷了荷蘭隊兩次出局。我現在回想起來,印象深刻的還是場外那屆。當時看到荷蘭的球迷不管在什麼階段,他們從球場上走出來的時候,那種感覺,特別寧靜,從他們臉上很少能夠看到哀傷,或者可能在中場哨吹響的那一刻有人哭,表情很悲傷。但是一旦從球場裏邊走出來,我發現很多人臉上,甚至有的人還有笑容,那個時候我很奇怪,我就在想為什麼我們要輸一場比賽,是那樣的感覺。為什麼這些人在五分鐘之內就能把自己的情緒調理得如此之好。
賀煒:2010年我在現場看比賽,在足球城球場,還沒有走出那個範圍,球迷就已經很平靜了,我當時覺得荷蘭人……
劉嘉遠:有的人説這是荷蘭的無政府主義在老百姓身上的體現。
劉建宏:反過來想,是不是正是有了這樣一種足球的氣質,才能夠讓他在唯美的足球道路上一直往前發展,自己一直在堅持,從來不會動搖。
賀煒:所以我要對著鏡頭説一句,我確實是荷蘭球迷。
劉嘉遠:荷蘭隊我最喜歡的博格坎普。他按自己的性格,按自己的世界去活,包括你説球隊,大家都坐飛機,我一個人坐火車去了。但是他也經歷過阿賈克斯空難這些事,對他有刺激。這些球員,哈維。有一種人可以按自己的方式去活,不管足球世界周圍真正變,可以從一齣道或者從職業生涯某一個比較早的階段就開始享受自己踢球的過程。一般很多人踢30多歲,他在享受足球的快樂。他一直就在享受足球,不爭,有就有,沒有也OK。
賀煒:2000年荷蘭是主辦之一,王子一直在現場看,和今年的狀況相似,我進決賽是應該的,結果碰上神一般存在的托爾多,不是那屆主力,布馮是主力,布馮的手指傷了,最後差了一步。托爾多在半決賽打荷蘭的比賽,120分鐘的存在,之後托爾多的狀態也未見得多好,就是如此,那一段時間的存在就足夠了。
劉建宏:而且像我經歷了2000年歐洲盃之後,給我另一個感受就是一定要去現場,一定要去現場,才能夠知道國際足球最先進的東西是什麼,或者説哪怕自己一開始認識的不是很清楚,但是至少能夠形成一個大致的感受。我記得特清楚,2000年歐洲盃回來,米盧給我們打電話,拉著我和張斌一塊吃飯,米盧拿出兩張中國國家隊照片,從高點拍的,大家在比賽當中站位的情況,説你看看,我們哪個踢的更合理,其實他在考我。我其實也很忐忑,一個國家隊主教練問你這個事,要是回答錯了,有點丟人。我確實也不知道哪個更好,我只能憑感覺,憑著在歐洲盃的感覺,挑出一張我認為這樣更好,他説對,能告訴我為什麼好呢,這一下徹底給我問住了,米盧就這個人,他不把你問死了他不算完。我只能如實回答,我剛從歐洲盃回來,歐洲盃的感覺告訴我這個更好。他説對,如何如何。往下就可以去溝通、交流了。這就是到現場看球的不一樣。如果永遠做一個電視球迷的話……
劉嘉遠:不管拿什麼比例,什麼尺寸的電視看,最終都是管中窺豹。
劉建宏:最關鍵的只能看到局部。最後傷害了你對足球的完整的認識。如同只看一個美女的背影一樣。損失的更多。
賀煒:甚至只看到正面也沒有用,因為你沒有跟他整體交流過,沒有跟他接觸過。
劉嘉遠:這種差別,我説一個細節,我們在電視上看,一般長傳,小貝一個長傳打給歐文,歐文出現在畫面裏,一個球飛進了畫面,歐文一停。如果到現場,會覺得這個球的距離,打不出那個勁,一般什麼人打不出那個勁。這個球過來以後,什麼人是停不好的,什麼人能停好,這是最直觀的。
劉建宏:包括有一次在老特拉福德看一場曼聯的比賽,在賽前訓練,貝克漢姆和貝隆兩個人練長傳兩個人踢了20來球50米以上的長傳,你一腳我一腳的踢,非常準確,站在原地幾乎不用動,就落在你腳邊,那邊也不用動,就落在他腳邊。在現場看,太可怕了。
劉嘉遠:主持人隊伍能保持5米。
劉建宏:還有一個空間的概念,在邊線外面,距離草皮大概3米的樣子,在這樣的空間練50米長傳,高手和我們的差別太大。
賀煒:一定要到現場,看一次,哪怕10分鐘,就能看出他們的出色是應該的。
劉建宏:以後再錄三味聊齋,對嘉遠來説很重要,意義非凡。
劉嘉遠:而且賽程安排,壓力非常大,揭幕戰,我的印象應該在現場説了50場球的人來説,比較好控制。我一上來説揭幕戰,又是波蘭打希臘,受到過希臘隊名單的折磨。
賀煒:希臘人的名字還有音律和節奏感,波蘭的名字非常難。萊萬多夫斯基過掉帕帕斯塔索普洛斯……
劉嘉遠:這也是非常大的挑戰。這次去最重要的是在現場感受一屆大賽在現場是什麼感覺。我來電視臺以後在後方做大賽,從06年世界盃開始,一共是三屆,做了很多具體細緻的工作,説到2008年歐洲盃的時候,我要説的很有意思的事情我相當於後防電話控制衷心的人,每天《豪門盛宴》的長途連線,很折磨人,08年歐洲盃在前方對接的是意大利電視服務商,他們的英語就是大舌頭,瑞士那邊打電話,是五種語音。
劉建宏:08年對賀煒是值得記憶的一屆歐洲盃,因為是他第一次去現場解説。還能夠把第一場在現場解説的心情給大家準確地表述一下嗎?
賀煒:08年我説的揭幕戰,踢的相對沉悶。嘉遠要做好心理準備。當時這個報道小組少部分人在瑞士,大本營在維也納,全世界只剩下我們5、6個人是認識的,我到現場。揭幕戰之前下過暴雨,所以揭幕戰的草皮狀況非常糟糕,非常泥濘。而且揭幕戰,解説員承擔的壓力非常大,寧可表現的相對保守一點,也不要出現太明顯的紕漏。問題是揭幕戰本身就比較沉悶,如果像06年德國世界盃,一上來打4:2,也沒有關係。揭幕戰本身沉悶,如果語言再保守,可能會遇到一些壓力。我當時還是以先不要出太大紕漏為第一考量。而且揭幕戰之前有一個開幕式,跟中國人的思維不一樣,咱們喜歡把開幕式、閉幕式很熱鬧,人家恨不得20個演員演15分鐘,開幕式就結束了。所以基本上還是把心思投入到揭幕戰的解説當中。我想跟嘉遠交流的是,今年的揭幕戰和我之前説的揭幕戰不一樣。之前可能名字稍微拗口一點,08年捷克的揭幕戰。
劉建宏:這種大賽,身體狀況,包括飲食、睡眠,生活的規律要保持好,這是毫無疑問的。另外,心理上做好一些調整。但也沒有必要把所謂的壓力看的過重,其實網絡時代大家都知道,如果這個人沒有爭議,反而會是一個很奇怪的事情。所以説存在爭議,或者存在別人對你的批評也好,議論也好,第一,看成是我們做好工作另外一種動力。另外,大可不必把它擴大化,如果這樣的話,會妨礙你的工作,何必呢?就跟踢球一樣,我覺得運動員、裁判員、教練,包括評論員都一樣,在場上傳那麼多腳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