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報告文學《體操神話》片段節選

    二、發現楊威

    1、彭友平慧眼識璞玉

    楊威，出生於1980年2月8日，父母都是工人。

    楊威小時候，爸爸媽媽都在仙桃化肥廠工作，爸爸常年在外跑供銷，媽媽“三班倒”，沒有太多時間照顧他。小楊威未滿一歲便斷了奶，羸弱的體質使得他經常無緣無故地發低燒，中藥、西藥走馬燈似地換來換去。上幼兒園時，不但是班上最瘦弱的一個，而且雙臂明顯比其他小朋友長出一截，活像個瘦猴子。望子成龍的楊元品經常為兒子發愁：這孩子長大了會不會有出息?

    那時候，沔陽縣（今仙桃市）青少年業餘體校體操班的教練彭友平像丁霞鵬一樣，四處挑選苗子。仙桃城區所有小學幼兒園、偏僻的農村以及周邊縣市都留下了他的足跡。節假日，他常到車站守候，如癡如醉，一呆就是半天。平時外出購物，他的視線總是離不開幾歲的幼童。出差乘車，還鬧過笑話，別人以為他是人販子，拐賣兒童呢。

    1985年，彭友平與教導主任顏永平到新生街小學挑選體操苗子時，發現了楊威，發現的過程很有幾分偶然。

    那時，小楊威正在城區新生街小學學前班讀書。顏永平、彭友平經過一番考察，沒有發現目標，正準備離開時，彭友平有點不甘心地回頭一望，目光剛好落在一個瘦小的男孩身上。只見他坐在最後一排，雙手背在背後，胸部挺得高高的，好像等著教練來選他。

    彭友平覺得這孩子蠻可愛，就笑著叫他站起來。就這麼一站，可不是，露“寶”了。只見他上半身形體特別，手臂直距長度比身高長5公分。走上前去用手把他的胳膊伸了伸，肩膀量了量，胸部瞅了瞅，臀部摸了摸，只覺具有膊直、肩寬、胸厚、臀小的特點。這孩子就是小楊威。彭友平托起小楊威懸于單杠上，讓他做引體向上動作，他竟連拉了8下。膀勁真不賴!二位教練認定小楊威是株好苗子，當場決定將小楊威收入門下。但他的雙腿腿形不直，呈X形，有人認為沒有前途。但彭友平認為：手臂長，體操動作造型美觀，這是天賦，是後天無論如何也訓練不出來的；上肢勁大是練體操的一大優勢，腿形不佳的缺陷可以通過鍛鍊來補救。十全十美的苗子畢竟鳳毛麟角。於是立即向家長髮出“錄取通知書”。

    小楊威的家裏一接到“通知書”，便發生了內戰：父親楊元品，時任縣中南麥芽廠供銷科長，常年在外跑業務，見識廣，心胸寬，加之又是單位的業餘籃球隊員，內心比較支持。爺爺是名老公安，在一個看守所當所長。也希望孫子學點功夫，將來成長為一名男子漢，像現在這樣太羸弱長大了有什麼用？可是母親肖冬新堅決反對，認為學體操不但辛苦，而且危險性大，萬一練不出名堂，兒子的學業荒廢了，考不上大學，將來怎麼找工作？

    父親想出和解辦法，試探性地徵求小楊威的意見：“威威，你説呢?”

    年僅5歲的楊威，身體瘦得像猴子一樣，根本不懂什麼叫體操，竟然脫口而出：“我願意學體操。”

    轟!這下可就更加惹惱了母親。母親大聲説：“學個屁?你知不知道，學體操有多辛苦？!每天早晨天不亮就起床，趕到學校後還要不停地跑步、翻跟頭、抓鐵杠、跳木馬，你受得了嗎？你身體本來就瘦弱，哪經得起那樣折騰?”母親這番話的用意，是想嚇退兒子，打消他學體操的念頭。誰知小楊威聽後不表態，既不説“學”，也不説“不學”，只是眨巴著兩眼望著地下，依舊站著不動。父親已經看出了兒子的心思，便勸説妻子：“我看就讓孩子先學兩年看看吧!他年紀還小，萬一不行，讀小學就轉行!何必開頭就為難他呢?”

    母親覺得也有道理，終於作出讓步，點頭同意了。

    自此，小楊威走進了體操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