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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執中:辯論打開語言之門

發佈時間:2010年09月29日 18:57 | 來源: 少兒臺


辯論打開語言之門
辯場上的黃執中邏輯嚴密、語言鋒利,辯場外的黃執中靦腆、內向、不善言辭。“我平常不是很愛説話,我從上小學就不説話,而且是比較異常的不説話,老師懷疑是有輕微的自閉症。我從小學三年級,中午就去輔導室,做一些小遊戲,小測試,但是沒什麼用處。”和黃執中的對話是這樣開始的,令我有些意外。黃執中曾是兩屆國際大專辯論會最佳辯手,現任台灣世新大學講師、國民黨中常委。
黃執中的辯論生涯是從高中開始的,上了高中的黃執中要參加“新生杯”的比賽,台灣的高中新生有很多不同的杯賽,如籃球的新生杯、足球的新生杯等等。由於新生之間相互不了解特長,就用抽籤決誰參加什麼比賽。黃執中被抽到參加辯論賽。“當時,我連跟人家説我不適合參加的能力都沒有,結果只好硬著頭皮去參加。”黃執中説。
開始接觸辯論以後,黃執中驚訝地發現在辯論中講話比在生活中容易多得多。首先,不用擔心沒話題,因為話題已經設定好了,在此之前,黃執中一直因為找不到和別人聊天的話題,而不主動説話。其次也不用擔心別人不注意,因為賽場上大家都在聽你講話。於是辯論成了黃執中的講話的入門課。黃執中那時用準備好的辯詞跟人發言,而別人也毫不跑題跟他談同一個問題。他也能夠回應,他比喻説,就像“1+1=2”,別人説“1+1=3”,這是只要驗算給他“2-1=1”就可以反駁他,對事不對人,這樣他就沒有障礙了。
“我高一參加辯論賽,社團的學長姐就覺得我條件不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們説我打辯論和一般人的方式不一樣。我辯論打久了才發覺不是我不一樣,是別人不一樣。正常人有辯論腔,辯論姿態,但我沒有這個問題,辯論是我正常説話,但是我聊天有聊天腔,我聊天時不會很放鬆,會想話題是什麼,我要表達的意思是什麼,會很累。”
在接觸辯論的過程中,黃執中漸漸有了朋友——他的隊友,當然主要是在聊辯論的問題,儘管如此,他還是在聊辯論的過程中慢慢學會理解別人,和人溝通。“我的溝通是從辯論開始。”我看到,有些同學參加辯論賽的時候壓力很大,不敢上臺,不敢跟別人辯論,我很理解,這就像我不敢説話的感覺一樣。

10分力做到70分,100分力才能到90分
很多年輕學生都關心怎樣成為一名優秀的辯手。黃執中認為任何領域要成為優秀的人都要付出很多。“我看到的十個這樣問我的人裏面有九個沒有真正想變強。問題不是怎麼變強,而是,是不是真很想變強。”黃執中説,“辯論沒有捷徑,每個人的風格不一樣,但是你做的思考、看的書、做的練習,這些事情要做得很辛苦。一件事,你花10分力可以取得60-70分成果,再花20分力可以進步到70-80分,而要花100分力才能進步到90分。所以很多人不花力氣去進步那一點點。任何東西要做到最好都是傻子。要足夠熱愛,超過了實用的用途。任何事情做得最好的人都是那個領域裏很傻、很傻的。”
關於辯論,黃執中認為,能做到60-70分的這10分力就是邏輯。再往上是組織。看電影的時候,有時候是倒敘的,有時是穿插的,但是觀眾能看懂,這就是組織。有時候我們聽一些很有學問的老師講課,他的料很多,邏輯嚴謹,但你會覺得很不容易聽懂,就是因為沒有很好的組織。邏輯讓你更好理解這個世界,組織讓你更容易被人理解。
最後100分是表達。辯論打到一定程度會發現,辯論不是數學定理,一個數學定理,誰講出來都是一樣的,對的就是對的,錯的就是錯的,但是一個觀點就不一樣。比如,台灣有一位法師,她是一個瘦瘦的很乾枯的老太太,她上臺給大家講:“你做人要做一個好人。”大家覺得很震撼,覺得她很深。但如果陳水扁説:“你做人要做一個好人。”效果是完全是不一樣的。同樣一段話,一個人講了會贏,一個人講了會輸,表情、語氣、停頓都起作用,有些人説得頭頭是道,有些人甚至詞不達意,但是你願意相信那個詞不達意的。
談到昨天的比賽,黃執中説:“昨天有一些同學有些特色出來。但我覺得他們打比賽的時候好用力氣,讓人一聽就是在打比賽,我上來我就是在反對你,這種力氣用的越大,我們就越不容易説服,人不能被有意的説服。如果用推銷做比喻,我們打辯論的人是在做觀點的推銷,我們看電視購物,上來就説:‘好棒啊!只要499!’我們所有的警覺心都被調動起來了。現在學生們講的表達和我説的這個表達不同,他們説得表達是如何讓話説得更流暢、更話裏帶刺,更攻擊對方,字正腔圓,這個方向不對。

辯論使我看到各種不同立場人背後的“不得已”
“我覺得一開始的辯論比賽的目的是推展華語,後來能看出來語言已經到達巔峰了,這時剩下的就是疲乏了。辯論最大的趣味不是語言,語言表達比辯論有優勢的如演講、朗讀,最大的魅力是思想上的轉變。我們人生遇到很多種想法的衝突,這都是難以避免的。我很欣賞一句話經常引用:‘這世界上分成大真理和小真理,小真理的對面是謬誤,大真理的對面是另一個大真理。’”
黃執中認為:“現在辯論賽有一些問題,在辭藻上下功夫,把話説得很美,很漂亮,空洞無物,或者打定義戰。這都是為了贏逼出來的。比如這次的辯論賽,以正常人來説,第一題,關於人造美女的,第二題關於艾滋病藥品,都離我們很遙遠,但是辯手們都能舉出豐富的例子,打得很實。而第三題‘我選愛我的人結婚,我選我愛的人結婚,’離我們如此之近,卻打得如此之遠,全在理論層面上。”黃執中提到,越抽象的話越不容易錯。比如:“做人要憑良心。”這話肯定不錯。但是“做人不能説謊話。”這個就不一定了。最後具體到:“一個人得了癌症要不要告訴他?”這就很難了。所以很多辯手在比賽的時候,不敢引入實例,即使引入了,也不深挖,迅速躲開。
“辯論的最美妙的地方在於,習慣用辯論的觀點想問題的時候,你就越有同情心,知道對方的不得已。我的觀點裏,沒有好人和壞人,只有各種各樣的不得已。艾滋病的藥物要不要有專利,當你是個媽媽,你小孩生病了,你當然咒罵藥廠價格太高;但你是個媽媽,你小孩要畢業了要找一份工作,一個公益的藥廠,只有每個月1000塊工資,一個有專利保護的私人藥廠,月薪1萬,你怎麼選?在辯論時你不能把對方妖魔化,這是非常重要的。辯論的好處是讓我們明白,世界並不是非黑即白,世界是灰色的,在灰裏頭有差異和立場,看誰處理最漂亮。雙方都要對方表現寬容度,看到不同觀點背後的‘不得已’。辯手這樣處理就會有深度。參加辯論比賽的人只是6個或8個大學生。不是老氣橫秋給人講道理的人。別人為什麼要聽你們説話?辯論只是讓我們理解不同的角度,並對其它角度保持彈性,這就會變成我們要看辯論賽的理由。”
談到辯論對他的執教和從政生涯的影響,黃執中説:“辯論主要能享受到不同價值觀下怎麼理解怎麼看待這個世界,不同立場下的不得已,只是在不同領域下有不同的考量。切換的越多,越明白每一件好事和壞事背後的理由。再有就是知識的表演,在有人挑戰的情況下把知識講給人家聽。這對教學非常有好處。教學就是在有挑戰的情況下,把知識表演給別人。在課堂上,我有時會故意説一個錯的事情,讓學生和我辯論,然後一層一層的在轉換過來,讓學生理解不同立場和背景下,怎樣看待問題。如果我是講自然科學,可能用不著這些,但是社會人文科學,這些都非常重要。而政治是以上的延伸。當然就更有用了。”


                                  “雙星杯”2010國際大學群英辯論會組委會供稿

責編:史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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