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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中國慰安婦民間調查第一人
31年來,他走訪了山西境內的123位老人
他説,隨著受害者們相繼離去,調查工作將越來越難
央視網(記者王莉莉 報道)59歲的張雙兵最不喜歡的顏色是白色。
這些年來,他親手送走了很多老人。老人在離去前,都會抓著他的手説一句話:雙兵啊,我這輩子沒真正舒心地過過一天。我死了,我的事就交給你們了,要為我討回公道。
31年前,他是山西農村小學的一名老師。現在,他的身份是“中國慰安婦民間調查第一人”,在他的幫助下,受害人侯冬娥成為中國大陸地區第一位遞交材料、控訴日軍侵華期間性暴力侵害的女性,受害人萬愛花成為中國第一位勇敢地站出來向日本政府索賠的“慰安婦”。
但目前對於張雙兵和老人們來説,最大的敵人是時間。
在山西,他曾走訪的123位老人中,已知健在的有23人。張雙兵説,“慰安婦”這個詞語意味著恥辱,對於這些老人們來説,活下去的最大意義就是為當年的那段歷史作證,並在有生之年得到道歉和賠償。
偶遇老人至此結緣
張雙兵出生於山西省盂縣羊泉村——一個距縣城80里,四面環山的小村莊。18歲時,高中畢業的張雙兵當上了小學教師。
1982年的夏天,小麥熟了,路過幾十公里外的高莊村時,他看到一位60多歲的老人,拄著柺棍、彎著腰往地裏走,之後,老人把拐杖放在一邊,跪在地裏一把一把地割麥穗。
“這個大娘是誰?為什麼沒有人幫助她,她的孩子呢?”私下向村裏人打聽,他才知道這個老人叫侯冬娥,年輕時被日本兵兩次抓去做慰安婦,當時,她有一個五六歲的兒子,還有一個兩三個月的女兒。被日本兵抓走後,女兒因沒有奶吃餓死了,回來後丈夫跟她離了婚,帶走了兒子。
第二年,侯冬娥改嫁,卻終生失去了生育能力。十幾年前,第二任丈夫因病去世,她又與一個大她十多歲的男人結合。現在,她和70多歲的丈夫,以及丈夫80多歲的哥哥一起生活,生活非常艱難。
這是張雙兵第一次接觸到慰安婦老人,侯冬娥的悲慘遭遇,讓他既心疼又氣憤。也就是從那一天開始,他踏上了尋訪“慰安婦”的征途。
走訪老人 過程很壓抑很痛苦
兩天后,張雙兵走進了侯東娥的家,一個破爛的石窯洞,炕上鋪著一張破席片,兩卷鋪蓋,地上一個木頭墩子,一個木頭紅櫃子,就是全部家當。
第一次面對面地與老人拉家常,張雙兵仍然能從她飽受摧殘的身上看到當年“蓋山西”的影子。
因為美貌,當地人送了她一個這樣的稱呼。而這稱呼帶來的恥辱和悲痛,也跟隨其一生。
在中國農村傳統社會裏,“那種事”是一件所有人都諱莫如深的事。當他説到戰爭的話題時,老人非常警覺地繞到鄰里糾紛上。[詳細]
“對於那些老人們來説,活下去的最大意義就是為當年的那段歷史作證,並在有生之年得到道歉和賠償。”我們真的該行動起來了,抓緊吧!
張雙兵老人不只是與時間鬥爭,更是代表慰安婦民間調查者們與日本政府鬥爭,正如他説的,“只有正視歷史,才能得到更多的寬容和諒解。”
作為民間調查第一人,他開啟了一個新的歷史維度,讓我們以及後代銘記那段痛史——不僅是她們個人的,更是我們民族的痛史;同時,也希望更多的組織與志願者加入到這個行列,拯救“活人證”的口述歷史。
看到老人們的悲慘經歷,我對日本當年的侵略行徑深惡痛絕。同時,我也在問自己:當她們遭遇不幸,回到村裏,她們的丈夫也一個個離她們遠去,為什麼?面對親人的不幸,他們也許少了些擔當,也朝她們的傷口上,撒了一把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