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蘭在電影《草原春來早》中的劇照

    他，曾是一位工程兵，參加過川藏鐵路建設，參與過唐山大地震搶險救災，退伍後分配到內蒙古正藍旗公路段。

    她，曾經是烏蘭牧騎一名普通的小演員，現在是內蒙古著名影視劇演員，即將上映的電影《草原春來早》裏可力更夫人“雙槍紅司令”的扮演者……

    一個漢族的退伍老兵和一個蒙古族影視演員在美麗的青蓮川草原，演繹了一曲感人的父女親情……

    烏蘭牧騎小演員邂逅工程兵

    5月22日，演員烏蘭剛從北京參加完反映烏蘭夫革命鬥爭史實的電影《草原春來早》首映式回到呼和浩特，她素面朝天，清秀中透著一股機靈，一如電影中那位騎著大青馬馳騁疆場的“雙槍紅司令”。

    “我們家一共姐妹5個，我最小。母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因病去世了，父親一人把我們姐妹5個拉扯大。我從小就有一個願望，早日掙錢來養家糊口。當年正藍旗烏蘭牧騎招隊員，我想也沒想就去報名了，當時只想如果考上了，每個月可以掙到錢來養家。”

    1995年初冬，寒風凜冽。15歲的烏蘭帶著藝術的夢想，從錫林郭勒盟東烏珠穆沁旗來到了正藍旗。當時的正藍旗正在組建烏蘭牧騎為自治區成立50週年演出，烏蘭作為7個小演員之一考入該烏蘭牧騎。

    “我剛來這裡時都傻眼了，這裡的條件比我想象的差很多，由於是剛組建起來的烏蘭牧騎，住處和排練的地方都很簡陋，住在其它單位廢棄的辦公室裏。困難的時候，冬天連燒的東西都沒有，吃的東西也很差……”烏蘭動情地回憶起往昔。

    烏蘭牧騎一邊為牧民們演出，一邊還要在業餘時間去種樹、修路。一次，小烏蘭和隊友們在路邊種樹，正值正藍旗養路工區主任、工程兵出身的馬洪斌給修路工人送飯，看到弱小的烏蘭又排水又鏟土，紅彤彤的小臉被太陽曬得黝黑，馬洪斌看在眼裏疼在心裏。在一個月的勞動接觸中，馬洪斌發覺這個小姑娘不僅能吃苦，還有一種韌勁，心裏便萌生了一種想要收養這個小姑娘的念頭。

    蒙古族姑娘成為漢族家庭中的一員

    工程兵馬洪斌與烏蘭的父女情還需要從他們“挖溝”事件中闡述。

    烏蘭説，有一次她們挖1米深的溝，弱小的烏蘭一人硬是給挖了出來，馬洪斌説，這麼小的孩子哪能幹這麼重的活，但她卻幹得很好。馬洪斌雖然是軍人出身，但對文藝情有獨鍾。他經常邀請這些小演員們到他們養路工區為一線工人慰問演出，久而久之，這些烏蘭牧騎的小演員們便和養路工區的工人們處得像朋友一樣，感情逐漸加深，小烏蘭和馬洪斌一家子處得和家人一樣。馬洪斌也經常叫烏蘭去家裏，給她做好吃的，“很自然地，我便覺得自己就像是他們的一個女兒了……”烏蘭説。馬洪斌家裏沒有女兒，只有一個兒子，夫妻倆便把烏蘭當成自己的親女兒一樣，於是這個蒙古族女孩就成了這個漢族家庭中的一員。烏蘭從此認馬洪斌夫婦為幹爸乾媽。

    讓女兒深造成了漢族幹爸的心願

    烏蘭説：“那個時候，想上藝術學校對我而言簡直就是一種奢望，只可惜當時沒有這個機會。”而幹爸總是催促她：“姑娘，只要你願意上學，爸會全力資助你……”

    因種種原因，烏蘭上學的夢至今未實現，這也成了馬洪斌心頭的一個結。在採訪間隙，烏蘭又給遠在正藍旗的幹爸打去了電話，言語中撒嬌的神情讓記者感覺到他們就是親親的一家人。而馬洪斌更多的還是關心她的學習和成長。馬洪斌在接受記者採訪時曾表示，作為一名演員，學習是必不可少的一門必修課，孩子從小就失去了上學的機會，現在只要她想上學，我還會全力支持她的。

    由於當時的正藍旗烏蘭牧騎是臨時組建，當時承諾給這批隊員轉正的事情一直沒有落實，甚至有時到了沒有工資可發的地步。“這段時間是最苦的，是幹爸乾媽一家幫我渡過了這段艱難的日子，但越是這樣我越不忍拖累他們，我沒有聽他們的挽留，在正藍旗呆了一年之後，我便再次回到家鄉。”

    烏蘭告別幹爸乾媽回到家鄉當了一名護士，而幹爸馬洪斌的一言一行對烏蘭有了更大的啟迪，他非常支持烏蘭繼續走她的演藝之路。正巧這時馬洪斌病了要做手術，當護士的烏蘭和幹爸説：“爸，我現在是護士，我去照顧你吧。”馬洪斌説：“我有護士和你乾媽在照顧，你還是好好地把你的演藝專業學好，將來會有前途的。”

    在馬洪斌的支持和資助下，烏蘭再次踏上了求學之路，參軍到部隊當了一年話務員，以提高自己的漢語溝通水平。後又遠赴新疆，在阿凡提藝術學校專攻古箏。2002年，已經掌握了諸多技能的烏蘭回到呼和浩特，以高分考進了內蒙古民族曲藝團。由於自己的外形條件和上佳的表演，加之在部隊時加強了普通話訓練，在烏日根、烏蘭桑、金巴等藝術家雲集的內蒙古民族曲藝團成為一個優秀的主持人，同時兼領舞和表演小品等。在此期間，烏蘭參加了內蒙古電視臺主辦的第三屆蒙古語春節聯歡晚會和中蒙兩國聯合主辦的“小品晚會”。

    醜小鴨在向金鳳凰蛻變

    2003年，一個偶然的機會，一部反映廷巴特爾在牧區工作的20集電視劇即將開拍，導演到內蒙古民族曲藝團招收演員，既會舞蹈又能表演小品的烏蘭被劇組選中。這個電視劇由我區著名作家哈斯巴根編劇，內蒙古電影製片廠拍攝，烏蘭在劇中飾演的是廷巴特爾的妻子其木格。

    “第一次拍電影的感覺相當好，這堅定了我向演藝界發展的信心”，烏蘭説。緊接著，一部反映阿拉善地區缺水、蒙古族爺孫倆給部隊送水的電影《敖包相會》選演員，烏蘭被選中飾演女一號圖雅。

    2005年是烏蘭演員生涯較為順風順水的一年。這一年，她在電影《賽音馬吉克的兒子》中飾演女一號“烏迪稍”，《賽音馬吉克的兒子》拿了當年電影金雞獎最佳音樂獎提名。也是在這一年，在內蒙古影視界小有名氣的烏蘭再次回到金蓮川草原和幹爸相逢。這次是隨劇組回正藍旗拍攝一部軍人體載的電視劇《重返希日塔拉》，她飾演的是待出嫁的女兒。而曾經是軍人的馬洪斌負責了劇組的全程接待。

    異姓父女情同一家

    離開幹爸10多年了，烏蘭已經把正藍旗當成了自己的第二故鄉。遠在正藍旗的那個“家”已經成了烏蘭割捨不掉的牽掛。

    馬洪斌在劇組未來之前就已準備好隆重迎接女兒歸來。他在自己的養路工區專門清理出幾間屋子，把大食堂重新打開，儼然一個真正的“外聯製片人”。

    在演一場女兒出嫁的戲時，導演安排馬洪斌飾演劇中的父親，父親在送女兒出嫁時馬洪斌流出了熱淚，劇組的人們無不為之動容：“這對異姓父女真是情同一家”。

    “我的親生父親對我認這個幹爸非常支持，每年兩個爸爸都要相聚一次，當然談論最多的還是我的成長和發展。”烏蘭在談到這些高興事時，幸福神情溢於言表。

    “雖然乾女兒烏蘭現在在影視界有了比較大的成就，但我還是希望他能繼續讀書深造，以圓她的大學夢，我會全力資助他的，在我們的心中她就是我們的親女兒。”馬洪斌説。

    記者手記

    採訪結束後心情久久不能平靜，這段人間親情是多麼平凡真誠，但又是多麼奇跡般偉大，因為女兒人生中的新拐點離不開這個父親的引領，父親人生中的新寄託離不開女兒的奮鬥和實現。祝福他們！

責編：何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