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年7月,冀魯豫邊區抗日戰場上,陽谷縣朱莊外的敵據點周圍是炮火陣陣,此時一位年輕的指揮官曾思玉緊緊盯著眼前的據點,這是陽谷縣裏唯一的一個據點,也是敵人堅守的最後一道防線,此時我軍已經將它團團包圍,勝利似乎觸手可及,但每一次爆破都在血泊中停下,對方的輕重武器死死封住了各種途徑。
曾思玉採訪:五連。我説這一仗,無論你們打,都要打下去。無論如何把它打上去。那五連也自告奮勇,請司令員放心,我們五連一定打上去。
雖然是冀魯豫軍區第八軍分區的司令員,曾思玉還是按耐不住,跑到了戰鬥第一線。戰鬥打到現在就剩下了這座炮樓。他倒要看看,對方的這個據點有多強悍!
趁著敵人的射擊間歇,一名戰士背起炸藥包越過防禦工事,衝向了敵人的炮樓。連續三次衝鋒,先後有九名戰士們倒在敵人的機槍下。
曾思玉採訪:第一次突破,對我軍傷亡很大,沒有成功。
1940年整個抗日戰爭進入了一個相持階段。在華北平原日寇和偽軍無時不在夢想把我軍的活動範圍壓縮到最小,使我軍無法立足。敵人想到了狠毒的辦法;鐵壁銅圍!240多個炮樓,十里一碉五里一堡,形成一個連鎖防禦體系。
這些據點如同一顆顆釘子釘入根據地,它們之間相互呼應彼此援助,要打破敵人的防禦體系,首先要拔掉這些釘子。這次部隊的打擊重點就是陽谷縣的這個據點,沒想到卻是這個結果。
曾思玉秘書 康永保採訪:當時士氣非常旺盛,在攻打陽谷縣城已經快要打下來的時候,這時候來講,在朱莊據點,偽軍,日軍都跑到朱莊據點。這個據點比較堅固,它四面的炮樓也比較堅固,是裏邊的裝備也比較強。
所謂的炮樓叫駐紮碉堡,它們往往五米以上下至少兩層,直徑三四米,其中至少駐紮一個加強排。所謂的小碉堡,總高兩米左右,其中也就能容納七八人。在當時不少工事已經用上了水泥。
若干碉堡相隔設立,之後再配合上炮樓,形成了日軍的封鎖體系。
為了建造這些工事,當時的侵略者已經動用了大量的鋼筋水泥和磚石。
戰士們眼前的就是一個典型的水泥小炮樓,外層有壕溝掩護。修建這樣一個小碉堡至少需要3噸以上的鋼筋水泥和磚,它們的堅固度不可小視。
在前幾次的進攻中,綁在一塊的手榴彈也只能在它表面留下淺坑。要想打掉這類據點,唯一方法就是爆破而且得動用足夠的炸藥。可眼前,人都無法上去又何談爆破。
炮樓裏敵人的槍聲漸漸弱了下來,顯然對方也在有意識保存彈藥,以等待援軍到來。借著這個機會,曾思玉慢慢靠近炮樓,借著一棵樹的掩護對炮樓的情況細細觀察!
它的上下分佈著十多個射擊孔,輕重武器交叉搭配,但現在它們的重武器顯然都集中在下面。
曾思玉:他槍口只有一個嘛,打也只能一個人打嘛。
雖然對方的射擊孔是一個從裏往外發散,畢竟還是留下了足夠的空隙,而且射擊位置角度相對較低。如果我方的槍法精準,完全可能射入射擊孔,這樣一來,就算不能消滅裏頭的射手,起碼也能壓制敵人火力。
曾思玉採訪:我們在外邊,三個四個,一下子都對著他打。根本就沒法還,所以我們投放炸藥,比較安全。
三四名射手瞄準了對方,曾思域和爆破手們靜靜隱蔽在附近,等待著機會!
射手們的槍法的確不錯,雖然相隔近百米,就在接連射擊後,對方射擊孔探出的槍管向後縮了回去,它們的射擊減弱了許多。
借著這短短的幾十秒,幾名爆破手再次衝了上去,但這次他們也只是衝擊到了距離敵人炮樓十幾米的敵方。
曾思玉秘書 康永保採訪:結果後來呢,敵人又開始,一看我們這種情況,又加強了火力。加強火力之後,又使我們在攻擊上發生了困難,
對方顯然發現了我軍的意圖,看到我軍逼到跟前,對方突然轉移了重火力位置,分別在上面和側翼增加了一挺機槍。這兩個射擊位置,對方可以俯視或側視,但我方的子彈很難射入其中。
一時間,兩名爆破手被死死壓住,很難再前行一步。
曾思玉採訪:犧牲了兩個連長,犧牲兩個主任,幹部,這是傷亡最大的。這個其他還不算。
時間已經過去將近兩個小時,對方的炮樓依然毫發無損。是打還是走,再次擺在曾思玉的眼前。它們絕對不能再這麼耗下去。幾十里外其他據點的敵人已經得到了情報,很可能已經在路上,到時候很可能是裏外夾擊的危險。
更何況,對於當時物資極其匱乏的八路軍,在這個炮樓上消耗的彈藥太多。
打下去,意味著更多戰友的犧牲和繼續消耗彈藥。放棄進攻,意味著前功盡棄。
曾思玉:一般的,要打的話,要攻下來。攻不下來,那何必要打呢,
就在一瞬間,曾思玉的腦子裏曾經閃過一個畫面:炮。
曾思玉採訪:你可以靠步槍,機關槍,不解決問題,靠炸藥包也很困難,所以考慮就是要炮。
對付這種鋼筋水泥鑄就的炮樓,最好的武器就是炮。這個效果曾思玉不光知道而且見過。當初,他們就曾用幾發小型迫擊炮打掉一個碉堡。
對於這種碉堡,火炮的摧毀力不在話下,而且火炮還可以在敵人射擊範圍之外。可惜的是這門炮在此後的戰鬥中轉送給了其他部隊,現在戰士們只有步槍和炸藥包。
1940年,曾思玉任八路軍冀魯豫軍區第八軍分區司令員,此時他率領部隊去攻打陽谷縣的一些據點,雖然已經將它團團包圍,面對這個小型炮樓,曾思玉和他的部隊已經花了五六個小時,攻了十幾次依然沒有拿下。他們碰到的窘境在當時整個冀魯豫根據地非常普遍。正是看到我軍沒有足夠的利器,無法短時間拿下工事,日軍才敢採用鐵壁合圍的戰術。
只要龜縮其中,就可能等待援助,甚至可能裏外夾擊形成反攻。
對炮樓的進攻在持續了5個小時後,陣地上的槍聲突然減弱了下來。對方炮樓裏的敵人顯然有些納悶,他們不斷大著膽子探頭觀察,難道八路軍走了嗎?
也就是十幾分鐘後,一陣奇怪的聲響從硝煙背後傳來。在硝煙中,一個奇怪的龐然大物在硝煙中隱約可見。
曾思玉採訪:土坦克,我們叫土坦克。就是用車,使四個轱轆的車,太平車,四個轱轆。把棉被上打上水放在車上,推上去放炸藥包。
半個小時前,曾思玉把幾個老戰士叫到身邊開了個戰場諸葛會,其實大夥早就在琢磨這事了,一個戰士隨即提出了一個想法。
曾思玉秘書 康永保採訪:戰士們有些同志就提出辦法,棉被澆上水,披在人的身上,敵人的槍彈就可以打不透。
這個點子曾思玉還是頭一次聽説,究竟是否可行也容不得他多想。附近的一家老鄉聽説了部隊的需求,立即支援來一床嶄新的棉被。
曾思玉秘書 康永保採訪:在戰士提出想法的基礎上,受到了啟發曾思玉秘書:就是説我們用個車子,車上面放個桌子,桌子上面再把棉布澆上水,戰士們進到八仙桌的底下,就很好能夠受到保護,不會受到傷亡,而且就能推著車子運動到敵人的碉堡,崗樓底下,可以把敵人的碉堡炸掉嗎。
到底行不行,大夥直接把車推到了前沿。
棉被澆上水就給射擊過來的子彈增加了阻力,使它無法穿透。再把棉被蓋在桌子上,就構成了雙保險。如此一來,戰士們的生命就有了保證。放在車子上移動就比較靈活。
炸藥放到車子裏頭,爆破手們藏身後面,土坦克一步步逼近了敵人炮樓。
敵人似乎意識到了我方的意圖,猛烈的子彈射來,雖然能聽見子彈在被子上劇烈炸響,土坦克依然頑強推進。
曾思玉和所有的戰士們在後面捏了把汗,這次戰鬥的成敗就在此一舉,他們已經沒有更多時間與敵週旋。
頂住了輕重機槍的集中火力,坦克逼近敵人炮樓,炸藥包從坦克後面丟向了碉堡。轟然巨響中,碉堡飛上了天。
這個法子迅速傳遍了整個冀魯豫第八軍區,曾思玉的部隊都用上了這個土法子,可是用的人多了,問題也逐漸暴露了出來!
曾思玉秘書 康永保採訪:就是説有的時候,道路不是很平的,敵人有的路障,有壕溝,這樣的話有的也過不去。
土坦克受到很多客觀條件的限制,碰到道路高低不平,土坦克推進不便。遇到緊急情況,土坦克來不及製造。下一步,近二百個據點的攻打在即,八路軍又能找到怎樣的武器破敵呢?
1940年抗日戰爭進入相持階段,日軍設置了200多個炮樓,戰略上處於優勢地位。要想打掉這據點必須要有功城利器大炮。當時我軍物質極為匱乏,情急之下,戰場上發明了土坦克,但是這種辦法也遇到了麻煩。面對一些壕溝、路障土坦克根本無法前進,難以廣泛使用。
而就在此時,曾思玉聽到了一個消息:這是關於一門炮的消息。
偵查員打聽到:在鄆城駐守的日軍三十二師團的一個大隊,這支敵人就配有一門九二式步兵炮。這是一種輕型步兵炮,據説它的威力不小,一直被日軍用來遠距離轟擊我軍的防禦工事。針對這個消息讓曾思玉設定了一個連環的作戰計劃。
1941年1月7日,位於鄆城西面二百里的敵候集據點突然遭到我軍的攻擊。手榴彈的猛烈轟炸讓據點裏的日軍有點招架不住了,看來八路軍的主力就在眼前,他們不斷向鄆城日軍要求增援。
曾思玉採訪:這邊打電話,要日本來增援。日本會意,他説馬上派一個中隊增援。
此時此刻,曾思玉既沒在司令部,也沒在候機據點,他在距離候機幾十里外的盤西毒向遠方眺望。派去攻打候機的只是一個營,真正的主力曾思玉留在了這兒,他們等待著一個更有價值的獵物!
曾思玉採訪:我們當時就考慮,覺得要打伏擊。
遠處,鄆城派出的增援的日軍隱約可見。派出的偵察員報告:這支隊伍裏果然有大家所期待的東西:九二式步兵炮!“攻其必救,殲其救者”,這才是曾思玉的真正目的:通過伏擊救援的日軍來奪取火炮。
對方增援部隊幾百人而且還有強大的火炮,這次行動雖然巧妙,想要奪炮並不容易。
要想讓敵人的火炮不能發揮,唯一的辦法就是誘敵深入與敵近戰。很快日軍來到了潘溪渡,可是狡猾的敵人主力部隊沒有前進,而是先派偵查員先去探查。
曾思玉採訪:我部隊有的在房子裏邊,有的在房頂上,在草堆裏隱蔽起來。當日本兵往棚裏走,帶推門。
此時,七團一營的戰士正端著槍躲在門後,用力抵著門。可是敵人推門的力量越來越大,如果門被推開發現我軍,這樣日軍的主力就會立刻後退,這樣一來我們圍殲的目的就會落空。可是如果戰士們不開門,也會引起偵查員的懷疑,日軍主力也會後退。
曾思玉採訪:我們指導員喊話機,裝做女的聲音,我們害怕,我們害怕,這樣騙過去了。
現場靈機一動的模倣居然騙過了鬼子,敵人放鬆了警惕,他們的主力部隊繼續前進,終於進入了我軍的包圍圈。
經過十二個小時的激戰我軍全殲了救援的敵人,繳獲了那門九二步兵炮。
九二式步兵炮口徑為70毫米,高低射角度為10——70度,發射炮彈是速度可達197米/秒,最大射程為3000米,重量達到300公斤。打掉一座磚石房子不成問題,端掉炮樓指日可待。
繳獲的戰利品被拉回了村子了,不管是戰士還是老百姓誰都沒有見過這東西,人們紛紛跑過來看新鮮,可就在這時意外發生了!
曾思玉秘書 康永保採訪:九二式步兵炮彈膛裏還有一發炮彈,大夥兒都不知道。
曾思玉採訪:,一不小心,炮走火,炸彈就從戰士腰穿過去了,戰士犧牲了
由於大家不懂火炮才釀成這樣的慘劇,曾思玉覺得要讓大炮能發揮它的作用打下據點必須培養自己的炮兵,他在部隊裏抽調一些懂機械的戰士來操作它,準希望它能在以後的戰鬥中立下大功。可是沒等大炮發揮威力,戰士們的鮮血再一次染紅了它。
夏季反攻 敵人龜縮一個據點;
緊要關頭大炮卻沒有了炮彈;
是冒死進攻還是另尋高招?
最後的據點又該如何拿下呢?
責編:何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