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報榆林訊（記者 任建飛） 記者昨日從榆林市中級人民法院獲悉，備受當地關注的府谷縣原縣長白萬榮受賄案，近日一審宣判，判處白萬榮有期徒刑3年，緩刑4年。判決書送達後，榆林市檢察院就提出抗訴，認為“量刑過輕”。而辯護律師昨日也替白萬榮提出上訴，認為“判決不公”。

    2007年2月12日，榆林市中院公開審理了白萬榮受賄案。7月18日，省治理商業賄賂領導小組辦公室通報我省開展治理商業賄賂專項工作以來查處的16起典型案件時，就提到了府谷縣原縣長白萬榮等受賄案，“2005年，白萬榮利用職務之便，在為已取締的煉鐵廠恢復生産過程中，收受賄賂人民幣10萬元。此案已移交司法機關處理。”

    2006年，因“小鐵廠案”和“交警大隊黑賬本案”的相繼暴露，榆林市檢察院反貪部門一舉挖出府谷縣涉嫌受賄、貪污挪用公款等窩案串案11案16人。其中包括剛剛離開府谷幾個月、已就任榆林市廣電局長的府谷縣原縣長白萬榮和一名副縣長祁萬才。他們都曾是府谷的風雲人物、爭議人物。

    今年6月中旬，府谷縣原財政局長武關興在米脂法院異地受審；近日，該縣原縣長白萬榮被判刑三年緩刑四年。府谷腐敗窩案重返公眾視野。

    2006年5月13日，府谷縣分管工礦企業的縣長助理賈榆樂被刑事拘留，其原因是涉嫌為多家煉鐵廠違法恢復生産開綠燈並收受賄賂，同時被刑拘的還有參與行賄的府谷縣某煉鐵廠廠長；另外，府谷縣環保局兩名領導也被立案調查。

    賈榆樂的被拘使府谷縣“小鐵廠案”暴露在了公眾面前，也把府谷縣的官員腐敗現狀暴露在公眾面前。

    幾天后，府谷縣原縣長白萬榮也因“小鐵廠案”被紀檢部門“雙規”立案調查。

    事發1

    小鐵廠越關越多原縣長被立案調查

    小鐵廠經營者希望恢復生産，他們將10萬元送到白萬榮家。白萬榮為個別小鐵廠恢復生産開政策 “口子”，被群眾舉報

    2000年，府谷縣只有一家小鐵廠。由於生鐵市場效益豐厚，該縣境內礦産資源豐富，投資一個小鐵廠兩三年就可以收回成本，所以，投資建小鐵廠的人越來越多，到2005年上半年，全縣共建成小鐵廠14家。

    小鐵廠屬於高污染、高能耗企業，生産過程中排放大量粉塵和二氧化硫等有害物質，屬於國家明令關停淘汰的“新五小”企業之一。嚴格限制高耗能産業發展，是國家為實現“十一五”期間單位GDP能耗降低20％的目標而採取的重要舉措。2005年6月，按照國家環保總局等4部委督辦晉陜蒙寧地區電石、鐵合金、焦炭等行業清理整頓的要求，府谷縣政府通過斷電、斷水等強制性措施，對這14家小鐵廠實施了關閉。

    但被關閉的小鐵廠經營者們並不甘願就這樣退出這個利潤頗豐的行業，他們希望恢復生産，就想出了一些非常規的辦法……

    幾個月後，時任府谷縣縣長的白萬榮開始為個別小鐵廠恢復生産開政策“口子”，他指示縣長助理賈榆樂安排新鑫鐵廠和振華第二鐵廠限期生産3個月。得到白萬榮指示的賈榆樂讓縣鄉企局出面與這兩家鐵廠簽訂了《處理存料限期生産協議》，在兩家企業交納15萬元保證金後，以解決下崗職工問題為由，約定從2005年12月1日起開始恢復生産3個月，以便將堆放的存料煉完，並致函府谷縣麻鎮供電所向他們供電。

    這兩家小鐵廠恢復生産引起了一系列的惡性連鎖反應。所謂上行下效，見樣學樣。政策口子越開越大，在半年時間內，一些關停的小鐵廠陸續恢復生産。府谷縣的“寬鬆政策”還吸引了新的投資者紛紛前來投資建廠。有的甚至在政府部門沒有備案就上項目。府谷縣的小鐵廠一度達到28家，比關閉前多了一倍，污染形勢也變得非常嚴重。

    已被取締的小鐵廠為何能恢復生産？據榆林市紀委、檢察部門調查，為了達到恢復生産的目的，新鑫鐵廠負責人屈二毛、振華第二鐵廠負責人趙振華等小鐵廠投資人商議，向縣長白萬榮“集資”行賄。2005年9月，他們將鐵廠投資人集資的10萬元，送到白萬榮家中，白萬榮許諾等有機會就讓新鑫鐵廠、振華第二鐵廠恢復生産將剩餘原材料煉完。

    一鐵廠負責人説：“我們知道要想恢復生産，必須有縣領導的同意，但我們和白萬榮沒打過交道，只能拿錢説話，沒想到他爽快答應了，事情很快就辦成了。”

    打通縣長白萬榮這一“關節”後，小鐵廠投資人又將目標投向了相關職能部門的領導。據調查，給白萬榮行賄後，屈二毛等又召集部分鐵廠投資人集資了10萬元，分別送給分管工業的常務副縣長、縣長助理、縣環保局局長等人，以打通相關部門“關節”。

    2006年3月，有群眾向監察部和環保總局舉報了大量煉鐵廠在府谷縣“死灰復燃”的情況。監察部和環保總局派專人到府谷督查污染治理和取締整頓，並將該縣多名領導涉嫌受賄一事轉批到榆林市檢察院反貪局。在省、市紀檢部門的幫助下，檢察機關根據舉報人提供的行賄時的錄音資料，對府谷縣縣長助理賈榆樂進行立案調查。府谷縣原縣長白萬榮等多名縣級領導接受調查。

    事發2

    交警大隊黑賬本牽出官場“送錢”黑幕

    2006年8月初，一個頗具傳奇色彩的故事在府谷縣城流傳：一名神通廣大的 “小偷”潛入府谷縣交警大隊，偷走一個小本子，上面有交警大隊給縣上部分領導送禮的詳細記錄……小偷隨後把賬本交給榆林市人民檢察院

    然而，小鐵廠案尚未塵埃落定，府谷又爆出“交警大隊黑賬本案”。

    2006年8月初，一個頗具傳奇色彩的故事在府谷縣城流傳：“一名神通廣大的‘小偷’潛入府谷縣交警大隊，偷走一個小本子，上面有交警大隊給縣上部分領導送禮的詳細記錄，記錄大意為警官從交警大隊提走元錢送給單位的領導，後面還有提款人的簽字。小偷隨後把賬本交給榆林市人民檢察院。”

    交警大隊黑賬本案和小偷是否真的有關，至今沒有得到有關部門的正面答覆，但這個案子卻是確確實實的存在。

    據了解，2004年底前，府谷縣交警大隊歸縣政府直接領導，同年下半年，有消息傳交警大隊將併入府谷縣公安局。交警大隊的領導們覺得“一併入公安局，交警隊在財務、人事等方面勢必受府谷縣公安局領導，這樣就不自由了”。為了擺脫併入公安局的“困境”，交警大隊決定向多名縣級領導送禮，目的就是繼續讓縣政府直接領導交警大隊。交警大隊的領導甚至還專門召開了一次會議，研究的主要內容就是“給哪位領導送禮，送多少”，會後形成一個類似于會議記錄的東西，這本記錄和隨後的送禮賬本就成了民間傳説的交警大隊黑賬本。

    據可靠消息，府谷縣交警大隊的黑賬本名單中，交警大隊的送錢對象包括20多人，當時府谷縣四大班子的一些領導受到了交警大隊的“禮遇”。

    榆林市檢察院對府谷縣交警大隊“黑賬本事件”極為重視，組織十余人進駐府谷縣調查。最後以涉嫌貪污私分公款對府谷縣交警大隊的6名領導提起公訴，另有交警大隊的1名會計也因涉嫌挪用公款被起訴。

    當然包括白萬榮在內的數名府谷幹部也深陷此案泥潭難以自拔。建立了黑賬本的府谷縣交警大隊原大隊長劉某在民間更是飽受嘲弄，在官場上也承受了很多指責。“送錢就送了，你建什麼賬本呀？這下讓檢察院抓個正著了，害人害己了吧！”

    在2006年9月28日的陜西省十屆人大常委會第二十七次會議上，經許可通過了對省十屆人大代表白萬榮因涉嫌貪污受賄被罷免人大代表的決定。

    2006年11月7日，榆林市檢察院向媒體通報當年1-10月份的主要工作情況，其中特別提到，在查辦府谷縣政府原有關領導受賄一案中，榆林市反貪部門一舉挖出了府谷縣涉嫌受賄、貪污挪用公款等窩案串案11案16人。

    府谷窩案讓辦案機關深感震驚。榆林市檢察院的一位領導表示：府谷腐敗窩案的根子在上樑不正下樑歪，政府機關給政府領導送錢，居然成了慣例，這種怪現狀太不可思議了。

    2007年1月10日，府谷縣第十五屆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第二十六次會議決定，接受白萬榮辭去榆林市二屆人大代表職務的請求。經榆林市第二屆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代表資格審查委員會審查，認為接受代表辭去職務的程序合法，白萬榮榆林市二屆人大代表資格終止。

    2007年2月12日（農曆臘月二十五），白萬榮受賄案在榆林市中院開庭審理。“當日律師替白萬榮作無罪辯護，聽説從白萬榮家中沒有搜到贓款，只有行賄人員的口供，而白萬榮又堅決否認曾經收過錢，這些證據顯然不能將白萬榮治罪。”一名參與過庭審的人士説。

    今年6月19日，府谷腐敗窩案中另一犯罪嫌疑人——府谷縣財政局原局長武關興涉嫌受賄案，在異地米脂縣法院開庭審理。

    而另一件引起群眾議論和猜測的事情是：府谷腐敗窩案的犯罪嫌疑人之一——府谷縣副縣長祁萬才在取保候審期間一直在副縣長的崗位上行使行政權力，而且頻頻參加公務活動，在電視上講話。6月21日下午，在公眾的質疑聲中，祁萬才被停職。

    反腐決心

    榆林市檢察院：我們在頂著壓力辦案

    個別犯罪嫌疑人揚言，肯定會判他們無罪，否則“會很麻煩”。榆林市檢察院檢察長何寧對此表態説：既然敢查你，就敢處理你。如果不敢處理你，當初連查都不去查！

    “這個案子很麻煩，我們已經辦了一年半的時間，頂著很大壓力，也抵禦了一些誘惑。”6月22日上午，榆林市檢察院一位負責人向記者坦言。鋻於部門紀律，目前，檢察院還不能向媒體透露更多關於這個案子的消息。

    據了解，府谷縣交警大隊的黑賬本上出現了20多名收錢幹部的名字，但被檢察院提起公訴的卻只是其中一部分人，這是什麼原因呢？檢察院這位負責人解釋説，黑賬本上的收錢幹部確實要比被起訴的多很多。這是因為個人受賄案的立案標準是5000元，黑賬本上有的領導幹部從府谷縣交警大隊收到的錢還達不到立案標準，所以就沒有被起訴。

    而另一種實際情況是，府谷縣交警大隊多是趁逢年過節時才給領導來送錢，數額不大，打著“人情往來”的幌子，讓收錢者無法當場駁他面子，只好收下。有一些收到錢的領導就把錢放到集體灶上，或者交到本單位辦公室。這位負責人説：“府谷縣交警大隊黑賬本案一些涉案人員，就是這樣收錢並處理這筆錢的，當場拒收當然是最好的，但目前的社會現狀，能夠拉下臉來當場拒收畢竟需要勇氣，能夠把錢交出來而不是塞進自己的腰包就不容易了。起碼在檢察院調查前，有的官員已經把收到的錢交到本單位了。我們在處理這個案子時也進行了具體問題具體分析，所以，雖然黑賬本上出現的官員很多，但被起訴的卻沒那麼多。”

    府谷縣交警大隊那一任的領導班子中，包括大隊長、政委在內的6名領導幹部、1名會計全部被檢察院起訴。據介紹，他們雖然大面積給本縣各部門領導送錢，但實際上送出去的還不足20萬元，以至於榆林市檢察院沒有辦法將他們以涉嫌集體行賄提起公訴。只能從他們的經濟問題入手，分別以私分公款和挪用公款將他們送上被告席。

    這個案子雖然金額不大，但牽涉的人太多，反映的問題也很嚴重。有人尖銳地指出：那些出現在交警大隊黑賬本名單上的官員們，如果真正清廉、公正、公平，拒腐蝕永不沾，誰會給你送錢自找沒趣？所以這些人，不管最後有沒有被移送司法機關、有沒有被起訴，都應該進行深刻反思。

    榆林市檢察院檢察長何寧在接受採訪時表示：府谷縣交警大隊敢於這麼明目張膽、這麼公開地集體研究，廣泛地給領導們送錢，在這個交警大隊的領導班子看來，肯定不覺得自己是在犯罪，不認為這是一種犯罪行為。這種思想認識，這種對法律的淡漠和麻木，才是最可怕的。

    採訪中，記者不止一次地聽到當地人對此案的一些傳言：個別犯罪嫌疑人揚言，肯定會判他們無罪，否則“會很麻煩”，並聲稱自己收的錢是“取之於民、用之於官”。何寧對此表態説：“如果真的被判無罪，檢察院會提起抗訴。檢察院既然提起了公訴，已經表明了反腐的態度。既然敢查你，就敢處理你。如果不敢處理你，當初連查都不去查！”

    白萬榮其人

    他曾想做“環保縣長”

    他曾解決了府谷縣城的大氣污染問題，後來又因為給污染企業開綠燈撞到監察部和環保總局的槍口上

    白萬榮是2001年從榆林市駐西安辦事處主任調任府谷縣縣委副書記、縣長的，直到2006年元月調走接任榆林市廣電局長。在白萬榮的任期內，府谷縣的煤炭經濟飛速發展。府谷富了。這是大勢使然，然而，也沒有人能夠否定這一屆縣委、縣政府所做的貢獻，包括白萬榮的貢獻。

    據介紹，白萬榮的一項顯著的功績就是解決了府谷縣城的大氣污染問題。當初他剛到府谷不久，頂著極大的壓力關閉了幾個頗有背景的污染企業：兩個電石廠、一家水泥廠。贏得口碑的同時，也得罪了一些人。

    那個時候，白萬榮鬥志高昂，大會小會上宣稱自己要當一個環保縣長，事實上他也是這麼做的。“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沒有魄力、沒有責任心是不行的。”一位老幹部如此評價白萬榮的環保工作。

    然而，具有諷刺意義的是，這位立志要做“環保縣長”的白萬榮後來竟是因為給污染企業開綠燈撞到監察部和環保總局的槍口上。

    就在白萬榮領導的府谷縣政府大力治理縣城大氣污染的同時，府谷縣境內的小鐵廠污染也正在形成，2005年，這些小鐵廠又在白萬榮手上被關閉，卻也是因為他的政策放鬆形成了更嚴重的污染形勢。

    有人説，白萬榮當時把這件事想簡單了，不就是開工幾個月嘛。但他沒有想到效倣者越來越多，口子越開越大，以至於小鐵廠越關越多，污染更加嚴重。

    6月22日，記者來到榆林市中院採訪白萬榮受賄案。當問到這個案子為什麼開庭審理這麼長時間，法院工作人員稱“案情比較複雜”，至於複雜在哪兒，工作人員也説不清楚，“可能是一些證據不太充分，有待商榷”。

    據介紹，一審4個多月後，等待宣判期間，白萬榮因身體狀況一直較差，不宜羈押在看守所，此前一直在榆林市第二醫院接受治療。6月28日上午，記者來到第二醫院住院部。

    白萬榮的病房門從裏邊上了鎖，聽到敲門聲，白萬榮開了門。見是記者來採訪便急忙關門，此後，任憑記者如何努力，他也不肯露面。據醫院一位護士介紹，白萬榮得了糖尿病，目前一直注射胰島素。

    同樣，另一位嫌疑人祁萬才也拒絕採訪，他在電話中稱自己正在北京看病，不方便説話。

    曾擔任縣長助理的賈榆樂也“在外地看病”，不想發表什麼看法。

    另一位出現在黑賬本名單中的官員則説自己正陪著姐姐在西安動手術。

    一位在職官員勉強答應見記者，此後卻再也聯絡不上。

    反思

    腐敗窩案在府谷的影響

    ■如果這些領導清廉，交警大隊怎麼敢給送錢？而且這些領導中本來就有管黨紀黨風的，有紀檢委的、甚至檢察院的

    ■“沒有錢辦不了的事，一切拿錢説話。”這種心態必然影響到民風官風。府谷腐敗窩案或許就是這種暴富心態的一種折射

    可悲的是，府谷縣交警大隊黑賬本案又一次牽涉到白萬榮。這位前任縣長離開府谷後，其在當地的金錢往來越來越受到質疑。受質疑的還不止白萬榮一人，黑賬本上出現了名字的20多名官員全都如芒在背。雖然他們中的大多數人並沒有受到法律的追究。

    值得一提的是，這個案子的查處，似乎並沒有得到榆林市檢察院所期望的那種認同。記者採訪期間，有幹部發問：交警大隊給那麼多領導送錢，為什麼有的領導被起訴，有的沒有被起訴？雖然辦案機關有解釋，説收錢的領導後來把錢交到了辦公室，並沒有落進自己腰包。但領導們的説辭有足夠的證據支持嗎？如果我是一個單位的領導，我當初收了錢，後來檢察機關來查，又説交到單位辦公室了，辦公室會不配合、敢不配合？如何證明領導和辦公室説的都是真的而不是串通撒謊？

    還有，如果這些領導清廉，交警大隊怎麼敢給你送錢？而且這些領導中本來就有管黨紀黨風的，有紀檢委的、甚至檢察院的，交警大隊敢給這些部門的領導送錢，説明了什麼？他們就不怕紀檢委當場翻臉，查他個底朝天！

    更有人把矛頭直指紀檢委——紀檢委收了錢，應該怎麼辦？是不是應該查？因為這不是你可有可無的權力，而是你不可推卸的職責和義務。別人可以礙于面子把錢收下再交給辦公室，紀檢委不行，如果做了，就是失職。

    府谷縣人大一位老幹部告訴記者：歷年有關部門做廉政述職報告時，壓根沒聽到過哪個領導幹部報告自己曾收過錢又退回去或者上交辦公室！那麼如何證明你清廉？如何肯定檢察院來查時這些領導幹部所説的已經把收到的錢上交到了本單位辦公室的説法是真實的？

    不能説這種質疑沒有道理。而千真萬確的事實是——沒有人和送錢上門的府谷縣交警大隊翻臉。這中間，有沒有人失職？有沒有人瀆職？

    府谷縣紀檢委一位幹部曾如此解釋本單位領導的收錢行為：有人來給領導送錢，都是扔下就走，根本不給你拒絕的機會。領導還讓我去退過多次。“這種送錢行為，為什麼不查呢？”記者問。

    得到的解釋是：對方也是單位集體行為，又是逢年過節送點禮，我們也不好查。

    府谷縣交警大隊黑賬本案把府谷縣的眾多官員拖進了泥潭。府谷縣4大班子一些領導的名字出現在了黑賬本上。其中原縣長白萬榮已經宣判，一名副縣長也將面臨審判。

    據了解，2006年元月，府谷縣委原有10名常委，目前變為11名。從2006年元月到2006年9月，府谷縣委常委班子經歷了較大調整，除兩名常委留任外，其他人都被調走，有的甚至面臨法律審判。

    也許僅僅是巧合。但由於恰處府谷腐敗窩案大暴露的敏感時期，這種調整在府谷縣部分幹部和群眾眼裏就難免變得意味深長。

    人們注意到，府谷縣作為“陜北能源化工基地的重要組成部分和陜西省規劃建設的火電載能工業園區”，近年地方經濟突飛猛進，經濟發展的同時，也造就了一些人的暴富。什麼是暴富？舉個簡單而直接的例子：2002年，府谷縣的煤炭開採並沒有賺到多少錢，有經營者將自己的煤礦出售，售價75萬元。2005年，煤炭形勢看好，當他想買回來時，煤礦的價格翻了許多倍，對方開價1億元。

    有人説：府谷腐敗窩案的發生，讓我們看清了一個事實——府谷縣近年來經濟飛速發展，依託著能源開發，有些人迅速暴富，而這種暴富心態在許多方面的直接表現，就是所謂“沒有錢辦不了的事，一切拿錢説話”。這種心態必然影響到民風官風。這起腐敗窩案或許就是這種暴富心態的一種折射。 本報記者　薛振宇　任建飛　鄧小衛　文/圖

責編：劉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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