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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小瀋陽“遭遇”上海活寶:為何冰火兩重天?

 

CCTV.com  2009年05月26日 09:22  進入復興論壇  來源:中青在線-中國青年報   

  周立波為什麼這樣紅

    本報記者 周凱

    郭德綱的同行相輕、小瀋陽的開黃腔、周立波開涮外地人,其實三者誰也不是以前侯寶林那種雅俗共賞的大師風範,但客觀地説,把傳統藝術重新拉回大眾視野,甚至由此吸引到一些新的受眾,他們可謂功不可沒——不管這是不是他們的本意

    5月17日,星期三,周立波和小瀋陽終於在上海“遭遇”了,此周立波不是寫著名小説《暴風驟雨》的那個周立波,而是自稱為“海派清口創始人”的周立波。

    當然,這並不是一場直接的遭遇戰,上海的周立波在能容納1300余人的美琪大戲院,東北的小瀋陽則在能容納8000多人的上海大舞臺,但由於最近幾個月來,這兩個分別代表南北兩派曲藝形式的男人經常被媒體放在一起進行比較,所以兩人在同一晚上的演出,也就被看作了一次“不同臺的擂臺賽”。

    既然是不同臺,自然很難分出高下,但從場外“黃牛”的生意來看,似乎也能看出些端倪:美琪大戲院外,黃牛攢動,一票難求;上海大舞臺外,黃牛落寞,門票難銷。實際上,周立波的演出已經連續幾十場滿座,就連7月份的演出都“一票難求”,而小瀋陽只不過才第二次走進上海灘,觀眾似乎就審美疲勞了。

    但這很難説就是周立波的“海派清口”戰勝了小瀋陽的東北二人轉,如果把同樣的兩場演出搬到小瀋陽的“主場”瀋陽,結果很可能顛倒過來。而且關鍵的是,小瀋陽能來上海灘“挑場子”,周立波卻根本不會走出上海,“我堅決一步也不離開上海,我只在上海演。”周立波曾這樣放言。

    周立波的演出海報上這樣介紹他:“周立波以‘噱’而出名,有別於傳統噱頭的笑料。他的噱頭別具一格,簡單而瀟灑,表演亦莊亦諧,臺詞充滿豐富的想象力…融各派冷面滑稽之集…勾勒出上海大都市的活力以及新上海人的生活風貌”。

    事實上,被稱為“上海活寶”的周立波是滑稽戲科班出身,早在1981年就進入上海滑稽劇團,師從上海曲藝界暨滑稽界元老周柏春,上世紀80年代末在上海灘就小有名氣。余秋雨曾誇周立波,“上海50年才能出一個姚慕雙(滑稽界泰斗)和周柏春,但要100年才出一個周立波”。

    周立波23歲時因出手誤傷他人而被判刑,十多年中,他坐牢、下海、經商、吃官司、出國。圈內人都認為,帶著一身喜劇細胞的周立波去做生意“實在浪費”。2006年7月,京劇演員關棟天的一席話説動了他:“回來要趁早,現在老一批的觀眾還記得你。”快40歲的周立波終於決定復出。在周立波之前,並沒有“海派清口”這一説法。2006年底,關棟天給他看了一盤香港錄像帶:許冠文的“棟篤笑”,棟篤笑是廣東的一種喜劇表演形式,類似美國的脫口秀,一般是一個演員站在沒有任何布景和擺設的舞臺上講笑話,隨意談論新聞,調侃明星。看完之後,周立波覺得自己也能做,融合了上海獨腳戲、北京單口相聲以及香港“棟篤笑”眾家之長的“海派清口”面世。“叫清口,是針對北方的粗口黃口,按照他們這個來的。海派清口,就是一個人一張嘴一台戲,120分鐘,簡簡單單。”周立波説。

    2006年12月1日,周立波的第一場表演在蘭心大劇院舉行。門票銷售一空。“海派清口”最初以調侃時事為主,連續幾十場時事盤點日益火爆。股票白天大跌,晚上就成了周立波口中的談資;小布什白天被扔鞋,晚上就被周立波拿來調侃。有人做過統計,在周立波140分鐘的表演內,觀眾笑聲達 680次。

    去年12月,借改革開放30週年之際,周立波推出《笑侃三十年》,前後演出了31場,觀眾多達28000人次,票房總收入近650萬元。今年5月又推出了《笑侃大上海》,30場演出的戲票很快售罄。

    周立波紅了。如今,在上海,盜版碟攤子上,最顯眼的地方放著“周立波”;打開MSN,很多人的簽名是“乃伊阻忒”(滬語,意為把他幹掉)——周立波的經典臺詞;“周迷”們還自發在MSN上組織了“周式語言群”,討論怎樣將“周式語言”發揚光大;在白領聚集的開心網上,也轉貼著周立波20年前的表演視頻;由於契合改革開放的主題,甚至連中央電視臺也對周立波的《笑侃三十年》做了達兩分鐘的新聞報道——雖然周立波曾在表演中拿央視開涮。

    周立波為什麼這樣紅?上海有關部門甚至還專門組織了研討會來討論這個問題,但似乎意見並不完全統一。

    作家程乃珊認為,周立波所體現的就是一種上海的小市民文化,海派文化中缺少不了俗,很多俗的內容就是普通市民生活中的東西。年輕話劇導演何念則認為,周立波的清口受到人們歡迎,靠的不是語言,而是想像力,他的臺詞譯成任何別的方言都會有生命力,觀眾能夠在他的表演中得到情感置換,這種表演形式就能夠被全面推廣。

    上海市作協副主席趙長天則提出,“口語最完整地保存了方言中的精華,民間智慧、民間幽默最直接地被口語吸收”,最大程度地“取之於民、用之於民”是周立波“清口”的一大優勢,與作家使用的“失真”的書面白話體相比,“高保真”的口語作品“理應”受到人們的喜愛。

    而復旦大學哲學系教授李天綱説,周立波解開地域文化密碼,讓上海人感受到一種派頭和尊嚴。有專家表示,半兩糧票一直糾結著上海人,出現在作品裏的上海男人,始終是小氣的、軟骨的,周立波讓上海男人揚眉吐氣。

    但在一片叫好聲中,也有不少質疑,當然,這些質疑基本來自上海以外。有人直言,相比小瀋陽靠作踐自己逗大家開心,周立波的《笑侃三十年》則是以羞辱外地人來取悅上海本土觀眾,缺少一種博大的文化胸襟。而無論是侯寶林、馬三立等相聲大師,還是姚慕雙、周柏春等滑稽大師,他們絕對不會靠損人來搞笑,也決不靠取笑人的缺陷來吃飯。

    事實上,周立波確實在演出中經常拿上海人和外地人比較,會拿上海每年上繳給國家多少財政收入説事,會拿劉歡、李宇春、韓紅、馮小剛、張藝謀等人的長相開涮,比較經典的就是把自己比作“喝咖啡的”,而把説相聲的郭德綱比作“吃大蒜的”。其實,周立波的本意未必就是“喝咖啡的”要比“吃大蒜的”有品位、上檔次,而只是想説明兩者不具可比性,但這種以地域為標誌的藝術形式,不同地域的觀眾接受起來頗有難度。

    還有評論指出,周立波的“海派清口”和國外的脫口秀並無太大差異,從藝術形式上來説,並無創新之處。甚至有人直言,清口滑稽,形式就如單口相聲,以前上海的滑稽泰斗楊華生早就使用過這一形式,只是由於在近些年上海滑稽戲逐漸衰退的形勢下,周立波的出現如同給上海滑稽戲打了一劑強心針,“使上海的滑稽界好不容易遇到了一次集體自我狂歡的機會”。另外,周立波在演出中拋出的一些段子,不少也是來自於網絡和手機短信,只是由於劇場效應,才會産生滿場爆笑的效果。

    自從周立波紅遍上海灘以來,就不得不讓人想起説相聲的郭德綱,唱二人轉的小瀋陽,除了“喝咖啡和吃大蒜”之比外,周立波也在最近的演出中“隱蔽地”調侃了一下小瀋陽。

    實際上,周立波重回舞臺前曾在東北看了半年二人轉,把東三省的城市都轉遍了。周立波認為,小瀋陽、郭德綱和自己好比是同一經度但不同緯度,經度是一樣的,都是搞笑,但“緯度”不同,喜歡直白的可以看小瀋陽,喜歡既直白又含蓄的看郭德綱,偏愛含蓄的看周立波,“如果從北半球往南看,我是最後一名,反過來看,我就是第一名”,周立波表示這中間“沒有誰好誰不好,只有受不受用”。

    郭德綱的同行相輕、小瀋陽的開黃腔、周立波開涮外地人,其實三者誰也不是以前侯寶林那種雅俗共賞的大師風範,但客觀來説,對於把傳統藝術重新拉回大眾視野,甚至由此吸引到一些新的受眾群體,可謂功不可沒——不管這是不是他們的本意。

    而對於自己在復出兩三年之後就取得如此的大眾效應,周立波“神智仍算清醒”:“海派清口能夠引起整個城市的騷動,是我始料未及的。我能夠紅,並不因為我有多強大,而是因為這個時代需要我這樣的人。”他透露,在《笑侃大上海》之後,他會在9、10月間休整“充電”。

    周立波表示,自己今後還會堅持在上海演出,如果要走出去,那就是“走出國門”了,“有上海人的地方才有歸屬感和認同感,才能和觀眾産生最大程度的共鳴”,這也正是余秋雨給他的建議,“每個文化要守本位,不要老是想到全國巡演,在上海演出很好,安安靜靜地演出。”余秋雨建議周立波遠赴美國、加拿大演出:“海派清口只需要周立波一個人,這十分輕便,這是連通一座城市和他的遊子之間的最經濟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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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編:李秀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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