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生逃離魔窟路線圖
法制週報消息:“……我準備洗澡時,瘦高個子非要和我同時洗不可,這不是監視我嗎?……又躺了一會兒,見他們都睡熟了,就爬起來,拿著包,光著腳,彎著腰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往外走,來到走廊上,把鞋子穿好,悄悄地把門打開。心裏暗自高興了一下,慶倖自己可以逃走了,可一走到一樓就傻眼了,兩扇厚厚的鐵門緊緊關著,鐵條那麼粗那麼密,根本沒有出去的可能……”10月27日,本報記者在拆閱讀者來信時,發現一封來自湖南交通職業技術學院的信很厚實,密密麻麻寫了足有4頁紙,全部是手寫的,字裏行間沒有塗改的痕跡,看得出是經過反復思量斟酌再下筆的。裏面講述的是一名大學生在傳銷魔窟的一次真實的曆險。
傳銷,號稱“經濟邪教”,曾經令多少人家破人亡、妻離子散。本報也經常接到讀者的來電來信,有的反映傳銷害人之禍,有的舉報傳銷魔影。我們在此全文照登大學生劉滔(化名)的來信(為方便閱讀,加了小標題),並從本期起推出“直擊傳銷”系列報道,以此警醒世人,希望廣大讀者能認清傳銷的真面目,遠離虛假誘惑。
上篇:迷魂陣
南下求職見老友
國慶節前兩天,(我)接到好友娟子打來的電話。她説國慶節就要到了,今年中秋節在國慶的長假中,許多打工的人都準備趁這個時機回家,有些人可能就不回原來的地方工作了。她説她所在的廠正在招儲備人才,問我去不去試一下。我想反正快要出去實習了,去試一下,不管成不成,就當國慶長假(的旅遊)也行,所以根本沒多想就答應了。
在東莞南城車站等了兩個多小時,終於等到了娟子來接我。隨她一起來的還有一個年輕男人,長得不高,能説會道。娟子介紹道,他是滿田哥,江西師範大學畢業的,計算機學得很棒,人也能幹、厚道,對她非常關心。滿田哥説:“聽娟子説有朋友過來,我就很想來看一下。娟子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娟子和滿田哥一邊互相稱讚對方如何如何優秀,一邊和我熱情談論著,讓我一掃先前等待的不快。
回家竟然不識路
他們説,住的地方離車站有點遠,但滿田哥暈車,所以我們得走路過去。走著走著,娟子和滿田哥就表現得不對勁了。他們説很少來這裡,對這裡一點也不熟,可能走錯路了。滿田哥還不停地去問路邊的人。
該吃中飯了,我們隨便找了一家路邊的小飯店吃了飯。娟子和滿田哥都很熱情,又是端茶遞水,又是添飯加菜,讓一貫不注重生活細節的我很不習慣,不住地對他們説:不要這麼客氣。他們卻説這不是客氣,這是一種文化禮節,在這裡打工的人都用這種方式來表達對朋友的熱情,他們只是入鄉隨俗罷了。雖然我再三表示不要他們給我夾菜,可他們還是一個勁地為我夾菜,也為對方夾菜,我也只好勉強接受了。
對工作避而不談
吃完飯,娟子搶著付了錢。
我們稍微休息了一下,又繼續上路去找他們住的地方,一邊走一邊説話。我偶爾問起他們工作的情況,他們都以放假不談工作為由,一點也不透露。他們跟我提起“傳銷”這個詞,娟子還説起他們家鄉有人做傳銷的事情。正好我有一個堂哥曾經被人騙去做過傳銷,被騙去不少錢,還聽説縣裏一個人做傳銷被家人找回來的時候,都變成了一個傻子,只會做事情不會思考。
娟子和滿田哥不停地問我對傳銷有什麼認識,問我堂哥都跟我説了些什麼。我作了一些回答,見他們不停問這種事情,不由心生懷疑:他們不會是在搞傳銷吧?我暗暗有了戒心,對一些問題就乾脆説不知道或是不回答了。
“ 這件事情我沒跟任何朋友説,不願意讓他們知道,總覺得這是件不光彩的事情。但我還是要向更多的人提個醒:傳銷太害人了,也許朋友也會騙你,大家不要輕易上當受騙!”
2006年10月30日下午,在接受本報記者採訪時,劉滔説,他一向信賴《法制週報》,之所以向本報寫信説出自己的這次經歷,就是希望通過本報宣傳,能讓更多的人認清傳銷的真面目。
繞著南城車站轉
我們三個人走走停停,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累了就休息一下。
滿田哥有兩次離開我們去找朋友,娟子就給我唱歌。我們走了好遠的路,還是沒有找到他們住的地方。
我發現我們只是圍繞著南城車站在轉,一會兒走遠,一會兒又走近。我的腳掌都起泡了,但沒跟他們説。滿田哥説,因為他暈車走錯了路,讓我第一次來南城就這麼累,非常抱歉。我見娟子和他都這麼熱情,就説:這沒什麼,以前我也經常一天走很遠的路,晚上應該會很容易睡著的。一提到睡,我就感覺到睏了,因為前一天晚上一直在火車上,沒睡好,他們就讓我在休息的地方小睡了一會兒。
吹噓“曾與趙本山同臺”
我醒來後,滿田哥突然問我:有沒有同學或朋友是遼寧的?我説沒有,我們整所學校就沒有遼寧的人。
奇怪,他怎麼突然提起遼寧?他又説,和他住一起的有個潘哥是遼寧的,潘哥當過兵,也當過老闆,現在在公司裏搞管理,是什麼詩歌協會的。他詩詞歌賦樣樣能來,雖然表面看起來難以接近,對人卻很好,還曾與趙本山等明星一起在電視裏表演過。
接著他(滿田哥)又介紹了和他住在一起的幾個人,其中還有女生。他還問我和女生住在一起會不會生出雜念來。説起她們一個個又能幹,又有才氣,有一個英語都過了六級,公司裏面的人都這麼優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