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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社會記錄]專訪"中國最美"女記者 


央視國際 www.cctv.com  2006年08月02日 00:09 來源:CCTV.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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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愛文:觀眾朋友,今天下午五點半,有三個不到十五歲的小孩,來到花園口黃河遊覽區,就在這個黃河岸邊,和另外一群小孩子嬉笑打鬧,可是打鬧嬉笑間,

  突然就發生了意外。


  小男孩:走著不是沒泥嗎?她一下就掉下去了。

  曹愛文營救小女孩畫面

  主持人:最近這位女記者很引人注意,甚至被譽為“中國最美的女記者”,為什麼?就是您剛才看到的那一幕,給一個落水的孩子做人工呼吸。

  2006年7月10日下午,河南電視臺都市頻道的記者曹愛文,奉命採訪發生在河南鄭州市郊黃河岸邊的一起兒童落水事件。 當落水女孩被救了上來時,由於120尚未趕到現場,為了搶救昏迷中的孩子,曹愛文為她做起了人工呼吸。儘管最終很不幸,孩子沒能獲救,但曹愛文在現場的表現卻成了人們議論的話題。

  主持人:“中國最美的女記者”,是呀,用什麼樣的詞彙去讚美這位女孩,都不應該為過吧!不過呢,這個議論中,永遠會有雜音,很快就有人評論道,女記者曹愛文的行為是在攝像機前的做秀,而後來媒體的報道,更有炒作嫌疑。

  主持人:説實話,這件事情我一開始並沒有注意。當初從照片上看,我估計那是個初出茅廬的小記者,而她的行為應該説是讓人佩服,但也覺得沒必要那麼大張旗鼓的渲染的。所以,有人説媒體有點“過度反應”,我也真有同感。而懷疑那小記者現場做秀,我甚至也有判斷,如今連結婚 生個孩子,都可以拿出來秀一秀,這種猜測也許未必是空穴來風。我當時想那場意外裏,一個女孩的去世已經夠讓人遺憾了,再説什麼別的其實好像也沒什麼意思。不過,就在幾天前,我拿到了當時曹愛文在現場採訪的,完全沒有被剪輯過的素材,那裏面完整地記錄了那天下午在黃河岸邊發生的一切,記錄了一個女孩為救另一個女孩還所做的一切。

  曹愛文:剛才説就掉在這,這不是看著就沒事嗎?

  消防人員:裏面看不清,裏面看不出來,具體採訪那個派出所那個,他知道。

  曹愛文:沒事,你剛才説的那就行。

  警察:等一下,等一下,叫我看看位置我再跟你説。

  落水女孩父親:再回家看看去,有沒有回家,行不行,再回家看看去,有沒有回家。這麼長時間了,都憋死了,一會兒就得憋死了,一會兒就得憋死了,你就讓我下到河邊去看看去。

  曹愛文:我們剛過去的時候不緊張,大家在進行打撈,我也在了解情況,就是按正常採訪的程序走,也沒有覺得這個突發事件有什麼特別,也是不緊不慢吧。因為我們也幫不上什麼忙,我們只是一個客觀的記錄者,我們也不能參與打撈,這樣不現實,我們按程序走,只是進行採訪。


  曹愛文:你撈出了幾個, 她們掉進去幾個?

  小男孩:倆,我撈出來一個。我就按她們心臟那點(位置),她還吐白沫。

  曹愛文:一個緩過來了另一個還掉在裏面?

  小男孩:嗯。

  曹愛文:當時她怎麼掉進去的。

  小男孩:打著我,走著走著掉進去了,打我呢。

  曹愛文:咱們這裡是不是有溝,怎麼看著這麼平靜,突然就掉下去了。

  撈救人員:水下有溝。

  曹愛文:師傅,師傅,您説下面有溝嗎?

  撈救人員:有,前幾天不是泄洪的時候,變得水流急。

  主持人:曹愛文趕到現場十二分鐘,做了一些常規採訪。在向村民和相關人員了解了女孩出事的時間、地點、原因,出事地點周邊的狀況,以及打撈的情況之後,開始製作現場播報。

  曹愛文:今天下午五點半左右,觀眾朋友,今天下午五點半,有三個不到十五歲的小孩,來到花園口黃河遊覽區,黃河岸邊上嬉笑打鬧,可是打鬧嬉笑間,突然就發生了意外。觀眾朋友,今天下午五點半…

  6點24分,也就是曹愛文到達現場的第15分鐘、正在採訪村民的時候,落水的孩子被打撈上來。

  曹愛文:因為像突發事件的話,如果孩子打撈上來的話,就有現場,就有視覺衝擊感,我們就馬上衝上去了。

  衝上去之後呢,就像發生一個事,大家老百姓都是哄一下子圍上去,一般出了事大家都是這樣。然後我們也是,第一個衝上去,衝上去好像有人喊通風,通風!聽到有人喊這個,這時候我才發現120沒有到。當時都傻了,趕快跟120聯絡。

  群眾:快快快,打120 快快快,誰手上有手機,讓我打打。

  曹愛文:可以説一直在打,打通之前一直在打,在這個時候,最值得相信的,最我們可以依賴的就是120,就是我們惟一的希望,但是可能由於黃河區域那塊,流域那塊信號不是很好,120一直打不通,一直接不通。

  群眾:平放著,拖著頭,高了,120一直佔線。

  曹愛文:一直接不通,當時都傻了,感覺特別無助,覺得這可怎麼辦,然後村民們就是在給孩子,這時候村民們在給孩子控水。他們兩個手拎著那個小孩的腿,然後那個脖子還擱在石沿上,然後這時候我發現,就是好像他們,是根本就不懂急救知識,因為通過常識可以知道,就是有平時口氣的話,你脖子擱在石沿上還危險呢,更何況你在救人,你在控水這個時候。我才意識到,村民根本就不會急救。

  曹愛文給父親打電話:怎麼弄,怎麼弄?頭放低, 然後呢?按肚子往外擠水,是吧。行行,我試試,我試試,120一直佔線。

  主持人:120一直沒有打通,眼看著時間一分一分的過去,曹愛文心急如焚。這時候,她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因為父母都是在醫院工作,再加上之前,她的外公因為心臟病出了意外,她的爸爸認為,她一定要學一些急救的知識。可遇到溺水事故應該怎麼處理,她不知道。於是,她給自己的爸爸打了個電話。

  曹愛文:擠擠,擠擠她肚子,不行了得給她人工呼吸。

  群眾:舉舉,誰的手上有勁?

  主持人:給孩子控水顯得不是那麼有效!得做人工呼吸!周圍的人意識到了新的問題。可能是因為看到女孩沒有什麼反應,可能是村民們“不行,得做人工呼吸”的話,讓曹愛文感到了無助,她一邊給女孩的往外擠水,一邊再次提醒周圍的人再打一直都打不通的120。這個時候,已經是六點二十八分,距離女孩被撈上來,已經過去了整整四分鐘。

  曹愛文:誰有手機,再打打120,剛才佔線。誰的手有勁,擠擠,擠擠,肚子擠擠。

  就在此時,在離這個女孩落水的不遠處,又有一個男孩落水了。

  曹愛文播報:觀眾朋友,由於大橋旁邊又發生了一起這樣的事故,以至於120到現在還沒有來,我們也沒有辦法。(曹愛文語無倫次、哭)

  看得出來,這個時候的曹愛文完全亂了陣腳。120的電話遲遲不能接通;給孩子擠水,也不是很見效;她還是個記者,還要把現在事情的進展告訴觀眾;那邊又有一個孩子落水了,得過去採訪;可這個女孩怎麼辦?這麼多問題一下子全部拋到了她的面前,她有點不知所措。她站了起來,播報了兩句,我看到她哭了,到底是剛剛獨立採訪半年的小記者。不過,曹愛文的那種不知所措、語無倫次的混亂卻在一刻間讓我很觸動,那種想挽留另一個女孩的焦灼和慌亂,讓我想到了網友對她的評價:美。

  120接不通,信號不好怎麼辦。如果120趕到還需要一段時間呢。有很多意外,搶救都是在前四分鐘內完成的,如果這前四分鐘完成不了的話,很可能人就這麼沒了。

  主持人:曹愛文反復強調著4分鐘、4分鐘,這是在此之前,曹愛文根據救護常識的積累所知道的。此時,已經是6點30分,女孩被救上來已經整整6分鐘了。時間的壓力一點一點的逼近,直逼現場所有人的心理防線。120的電話雖然打通了,可趕到現場至少也要10多分鐘。大家都很緊張,都有些手足無措。於是,曹愛文再次給120打了電話,詢問施救的細節。

  曹愛文:因為擠了也沒有用

  群眾:擠吧,擠吧,擠吧。

  曹愛文:出來一些水了,已經面朝下了,已經面朝下了。

  曹愛文:有有。

  群眾:有氣吧。

  曹愛文:有有。

  曹愛文:我是在不停的摸,救上來之後,我就是先去摸她的氣息,摸她的脈搏,看她有沒有希望。我們都很希望她活下來,我感覺到,我摸她的時候,她還是有微弱的氣息的。

  曹愛文:喂,還是剛才溺水那個事。她現在吐了水還有點氣,人工呼吸步驟是什麼啊?喂,我是花園口黃河遊覽區,不是有一個人溺水了嗎?7280995,好好好,就這樣。啥呀!

  曹愛文: 心裏有點忐忑不安,覺得自己會不會因為哪些知識啊,或者怎麼樣啊,但是我使勁想到底該怎麼樣,這個規則啊,但是實在想不起來,腦子一片空白,我覺得那個時候我也有點害怕,沒有遇見過這樣的事情,我也有點害怕,確實是這樣,我儘管很努力的去想,很多細節,講的很多的細節,怎樣做,脖子應該怎麼放啊,氣口有沒有打開啊。儘管是這樣想,但是我覺得之後我回想起來,還是遺忘了很多。

  曹愛文:喂,您剛才説的7280995,那個不行。不是,我想問一下,做人工呼吸怎麼做。沒有呼吸了。

  女孩被打撈上來13分鐘時,120還沒有到,曹愛文給急救中心的醫生打通了電話,仔細詢問醫生做人工呼吸的細節。

  曹愛文:涼,比我的嘴唇要涼。(給女孩做人工呼吸時的感受)

  曹愛文:當時沒有想那麼多,當時我沒有看她的臉,我也不敢看,沒有看她的臉,我就感覺她的氣息,就是從鼻子以下吧,再觀察,眼睛不敢看,多多少少還是有一點的害怕。但是還是有溫度,還是有溫度的,能感覺得到。

  搶救過程畫面慘痛,原素材刪去30秒

  曹愛文:一比五的比例,來,讓我試一下,來,給我吧,我來,你幫我拿下這個。她説先把這個擦乾凈,一比五的比例,一、二、三、四、五,一、二、三、四、五,一、二、三、四、五,一、二、三、四、五。

  群眾:其他人照這樣做,接著換一下,試試。

  曹愛文:一比五的比例,一、二、三、四、五,一、二、三、四、五,一、二、三、四、五,這個臉色好多了,沒事沒事,我來吧。

  在女孩被救上來的第十五分鐘,曹愛文給女孩做人工呼吸的時候,120打來了電話,詢問現場的具體情況。

  曹愛文:你們誰來試試?

  曹愛文接電話:喂,沒有,好好。

  曹愛文:她一直在吐,我們按壓,一按壓做心肺復蘇的話,一按她的心臟,她就一直在吐,亂七八糟什麼都有,很噁心。我事後想起來非常噁心,但是當時

  我也不知道我哪兒來的勇氣,什麼都沒顧。可能當時真的是什麼都沒想,之後我想起來確實很噁心,然後我們其他同事,看到那個帶子之後,也覺得這麼噁心,吐得什麼亂七八糟的都有,我説我當時什麼都顧不上了,這會兒我自己看這個帶子,我覺得好像也有點噁心。但是當時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可能覺得,怎麼説呢,小貓小狗都不捨得,更何況是一個人呢,我覺得那時侯再噁心都得上。臉和手都憋得很烏青,然後通過我們繼續給她做人工呼吸,她臉色過來一點,我們還覺得,可能我們做得很正確,有一絲希望了,但是後來我們一直在施救,以至於後來村民也在施救,我跟他們説怎麼樣做,他們也在施救,但是後來孩子都沒有反應。我們那時候心裏都已經隱約感覺到,可能孩子不行了。

  在女孩被撈上來的第十八分鐘,120終於趕到了現場。

  曹愛文:快點吧,快點吧!

  主持人:快點吧,快點吧。這是我拿到的這個盤素材裏,曹愛文在救人現場最後的聲音。隨後,曹愛文他們繼續拍攝了醫生的搶救過程。很遺憾,那孩子最後沒能被救過來。在離開了那個女孩出事的現場之後,曹愛文又去了黃河對岸的另一個出事現場。

  就是有些網上一些評論指責,你做了一件好事,然後被別人拍到了。你覺得自己幸運嗎?

  曹愛文:説句實在話,我覺得不幸運。因為 平時都是我採訪別人,現在變成人家採訪我,有點很不適應。而且我覺得 怎麼説呢,我們領導都説了,讓我做一個月的名人。我剛開始跟您説了,我也不是很理解,為什麼大家都關注我,後來覺得,那就是以我宣傳吧,正面宣傳,搞好這個宣傳,搞好這個社會輿論導向,讓更多的人 更多的好人,在危難的時候站出來,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所以説我就不抵觸這個採訪了。但是就我本身而言,我的本職工作是一個記者,我終歸是要回到我的崗位上去,把這個工作做好。所以説出名不出名,或者説這個大家炒作不炒作,對我應該是沒有任何影響的。我還是,説句實在話,我還是希望儘快能恢復到那個軌道上去,因為我畢竟是一個記者,而不是一個明星。

  記者:你是覺得媒體在這件事情上,是有炒作的嫌疑嗎?

  曹愛文:剛開始我是這樣想的。

  記者:為什麼?

  曹愛文:我覺得有點過於熱了。大家關注的有點過於多了,説句良心話,我覺得剛開始有人關注我的時候,我還挺高興,出於一個女孩的虛榮心。哎,我覺得我辦了一件好事,得到大家的認可了,我蠻高興的。 可是慢慢發現,關注我的人越來越多,發帖子的人也越來越多,電話接踵而至,然後媒體,全國的媒體都在關注這個事情。

  記者:就是你有沒有想過,大家為什麼會這麼關注你,關注這件事情?

  曹愛文:我剛開始特別不理解,我覺得大家怎麼會那麼關注我呢,我剛開始也不理解。後來感覺到,其實大家關注的不是我,更多的是對社會的一種真善美的呼喚,是對好的風尚的一種呼喚。

  主持人:好了,這就是一個故事的全部,一個女孩為另一個女孩所做的全部。説實話,這期節目並不僅僅是要向大家推薦一件好人好事,雖然用人工呼吸去營救一個陌生人的舉動,一個生命對另一個生命所表現出的那份焦急和拼盡全力的挽留,這本身就足以感動今天這個時代。但真正讓我們決定還原這個故事的動因,卻是事發後那些關於作秀表演的諷刺和挖苦。我想,既然大家有那麼多疑問,那乾脆就一起回現場看個仔細吧,也不妨用放大鏡和顯微鏡去打量。其實我在想,你説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們變得不再輕易相信一件事和一種品質了?是不敢確信還是不願相信?是我們被騙的次數太多了,還是我們把所謂的尖銳和苛刻當成了智慧?是生活真的變得醜陋可疑,還是我們內心悄悄生長出了另一種東西,一種像貼膜一樣的,透過它無論什麼都會變色變形的東西呢?

  中央電視臺新聞頻道《社會記錄》週一至週五22:30首播,次日9:30,15:30重播

  Email至shehuijilu@vip.sina.com或shehuijilu@vip.sohu.net提供新聞線索

責編:唐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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