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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話實説]思念在天上 


央視國際 www.cctv.com  2006年07月17日 12:32 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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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CTV.com(實話實説):

  主持人:和晶

  臺上嘉賓:柯斌

  陸溢

  袁立燕

  張逸

  特別觀眾:

  岑紅:心理危機干預工作志願者

  主持人:非常感謝各位來到《實話實説》,跟往常一樣,我要把身邊的兩位朋友跟大家做一個介紹,如果看過上期節目的話,已經認識他們了,我們的節目記者 王未。

  王未:大家好。

  主持人:本期節目的説客 馬揮,也是我的同事。

  馬揮:大家好。

  主持人:好,跟往常一樣,我們在一開始的時候先要分享今天各位帶來的好消息壞消息。

  王未:這位朋友帶來的好消息是父母和好如初。這位朋友的名字叫沈會民。

  觀眾:謝謝。

  馬揮:你父母和好如初,讓你特別的欣慰是嗎?

  觀眾:對,事情是這樣的。因為奶奶生病之類的關係,就要涉及到,就是説要資金,錢這方面的問題了,就是在這方面,好像我母親做得還不夠,但是我還挺理解我母親,因為是,怎麼説?就是説,我們還有一個妹妹,兩兄妹讀書,她也要考慮這樣一種資金環境是,不是很好的情況下,母親也承受了一定壓力。他們怎麼和好如初這個,我是通過我爸之前説的一句話,就告訴我母親,説我爸説,在她最困難的時候,我媽一直默默的支持他,不管什麼樣的爭議,母親對他怎麼樣?他都會無怨無悔,然後我將這句話告訴了我母親,謝謝。

  主持人:真不錯,這真的是好消息。

  馬揮:你爸爸媽媽有你,他們真的很幸福。

  主持人:這個大兒子沒有白養,真的。不像王未,他爸他媽來北京就給他洗臟衣服,別的沒法幹,是不是?是真的吧。

  王未:是真的。

  主持人:你今兒這衣服是誰給你洗的?

  王未:今這是新的,但是爸爸媽媽買的。

  主持人:謝謝你,請坐。

  王未:我們看下一位。

  主持人:好。

  王未:這位朋友帶來的好消息是親口對父母説出了想他們和一些關心他們的話,以前不好意思説。他的名字叫宋坤。

  主持人:宋坤,你很酷嗎?

  觀眾:不是,從小到大我一般在家裏都是不怎麼説話的。

  馬揮:那你什麼時候跟他們説出來的呢?在什麼情景下?

  觀眾:進入大學以後吧。

  馬揮:是打電話還是當面説的?

  觀眾:打電話。

  馬揮:當面跟他們説過嗎?

  觀眾:上學期我媽媽生日,我其實在家裏的時候,我家在四川,在家裏的時候,我現在在北京讀書,我很多事很多細節,其實我挺關心他們的,很多話我就想對説,但是我總覺得,當面的時候永遠都開不了口。

  馬揮:你可能想了有一百個為什麼我開不了口,或者你有一百個原因,其實我建議你可以坐下來,聽聽我們今天大家的故事,也許你會有不同的想法。

  主持人:下面的這段經歷是記者王未在採訪中碰到的一段。

  配音:有一個古老的傳説,人間每失去一個孩子,天上就多一顆星星,星星港一個美麗的名字,一個特殊的群體,它是由失去孩子的家長們自發組成的。在這個溫暖的港灣裏,爸爸媽媽們相互安撫,相互慰籍,共同度過了一段刻骨銘心的人生歷程。

  主持人:我們先請出柯斌,袁立燕。這位是柯斌,這位是袁立燕。但是我想今天現場可能用他們習慣的稱呼方式,在星星港你們是怎麼彼此稱呼對方的?

  柯斌:我們彼此是用就是説孩子的名字,比如説我的孩子叫朱清,他們都叫我清清媽媽。他的孩子屬龍的,叫龍龍媽媽。

  主持人:龍龍媽媽。清清走的時候,和龍龍走的時候分別是多大?

  柯斌:清清走的時候是虛歲二十歲。

  主持人:大姑娘了。我們現在看到的是清清的照片。

  袁立燕:龍龍走的時候二十六歲。

  主持人:兩個孩子一個很帥,一個很漂亮,清清的眼睛好大,跟媽媽很像,是不是?

  柯斌:跟他爸爸比較像,更像。

  柯斌:我的孩子原來是在,江西省重點贛州三中讀高二,她是突然之間生病的,所以突然之間,首先就發現一個腫塊,也很平常,我們帶到上海來救治,就診斷出來是惡性淋巴腫瘤,而且那個惡性程度也非常高,醫生當時判斷僅有三個月的時間,然後孩子就是在求醫過程中,得到了很多上海,得到了很多好心人的幫助。所以那個孩子一夜之間,他就感到長大了,因為這個時候孩子就覺得有一個精神支柱,他就覺得我應該為這些人,為爸爸媽媽們堅強的活下去,那麼生病完了以後,出院以後,他覺得自己應該做些什麼,她知道自己生病體質會不太好,那麼以後要回報社會,然後他就開始學畫畫。

  主持人:我們看到的照片就是他正在畫畫。

  柯斌:今天我帶了兩幅畫給大家看看。孩子們畫的就是壽誕鳥,壽誕鳥象徵著健康長壽,壽誕鳥就是説,聲聲滴血,對生命的無限嚮往,這是已經是,這幅畫是他生命已經進入倒計時的時候孩子畫的。這幅畫就是説,小蜜蜂嗡嗡的就是非常快樂,他把自己對生命的嚮往,對美好的憧憬都從畫中體現出來。就是説,孩子走了以後,我們在整理他的遺物的時候,有一個就是折疊非常好的兩百塊錢,孩子病重期間,看到團中央,青少部,就是説倡導的拯救母親河大家捐款,五塊錢就種一顆樹,當時孩子就是説,在化療期間住院,家裏經濟非常緊,她捐三十塊錢,她就叫爸爸騎自行車去郵局捐了三十塊錢,過後他跟我説了很多次,他説媽媽,如果我能捐兩百塊錢是最好的,後來我就知道,就是過年的時候,她把壓歲錢又存起來了,那兩百塊錢折疊的非常好,她就是要去,為母親河種上一顆樹,用兩百塊錢種一顆樹,所以為了就是説,這是孩子的一個心願,每年11月15日那一天,我們都像團中央青少部匯兩百塊錢,就是説匯在孩子的帳號上。孩子在重病期間,她非常孝順父母。

  柯斌:2001年的5月16號是我四十九歲生日,孩子已經身體非常虛弱,但是她背著我,悄悄的折了九百九十九個幸運星給我,有一次家裏就通知醫保卡、社保卡,拍照,我和我丈夫去拍照去了,她就非常開心,她説小阿姨,今天我們家裏要好好的慶祝一下,因為這個醫保卡、社保卡,就是説社保卡的相片對普通人家來説,是一件非常普通的事,但是孩子知道她沒有辦法可能為父母親養老、送老。他覺得這是父母親開了社保卡以後,對她來説是個安慰,2003年的4月21日對我來説,那是一個永遠的痛。那是一個星期六的早晨,我已經一個人陪他三天三晚,這時候就是説早餐送來的是稀飯,她爸爸就説,清啊,他説我們喝一點稀飯好不好,她搖搖頭,我就沒有再勉強讓她吃,她爸爸就跟我説,柯斌你把這個稀飯喝一口,結果她就用那種乞求的眼神看著我,因為那個時候她已經説話的力氣都沒有了,那種乞求的眼神看著我,我説清清媽媽喝媽媽喝,我剛端起來,還沒到嘴邊,這孩子這樣看我一下,這一眼就是永遠永遠的最後一眼。孩子走了以後,一直沒有閉上眼睛,一直等到我兩個姐姐的孩子來,我的外孫和外孫女來,來了以後,他們就告訴我,清清啊,你放心,小阿姨和小姨娘我們會照顧好他們的

  主持人:就是説會告訴好你們的,是嗎。

  柯斌:對,就是照顧我和我丈夫,孩子才把眼睛閉上。這個孩子是一個非常懂事的孩子,整個醫院,因為住院時間長了,院長,醫生、護士都非常疼她,所以孩子這樣走了,我儘管有思想準備,但是我還是接受不了。我就聲嘶力竭的哭,這種痛是沒辦法用語言表達的。每天一進門,他時候家裏比較小,九平方米,我往左邊看,看到的是孩子的遺像,我往右邊看,看到的是丈夫睡在閣樓上,放著一雙拖鞋,但是我完全就沉浸在思念孩子中,而且我那種哭是那種聲嘶力竭的哭,是那種無可奈何的哭。

  主持人:你是哭出聲音來嗎?

  柯斌:我就拼命喊,清啊你在哪,清啊你知道嗎?媽媽想你,清啊你告訴我啊,怎麼會是這樣,哭的整個巷子裏,就是那些老年人,中年人,大家第二天沒有一個人忍心來提醒我,來説我半句,説我已經嚴重影響他們的休息的,因為這個孩子大家都非常喜歡。有時候我想想我自己真的不應該,我就走出巷子,我就跑到復興東路,馬路上,我就狂跑,邊跑我就邊喊孩子。這樣事情一直延續到快兩年。這種痛,人家説傷心傷心,真正傷到的就是心。有一天我接到一個通知,失去孩子的人,上海福壽園來一個通知,他説失去孩子的這些家長,你們介意不介意我們大家碰一個頭。

  主持人:是他們主動找到你的是嗎?

  柯斌:對,那我就去了。那是2003年的7月23日,這對我來説,也是我一個銘記的日子。,當時有十戶家庭,有的家庭孩子們剛走的,那個時候特別需要一種傾訴,因為上班的時候不能給同事傾訴,不能給親人有太多的傾訴,這樣親人也會給他們帶來很難過,所以就深深的埋在心裏。

  主持人:當時不是就是那種大家互相計劃的那種,不是一種計劃,就是一到晚上下班回去,可能就會想到這對夫婦,然後就會給他們打電話對不對?

  柯斌:對,而且大家彼此都非常在乎。比如説,有一次我上班,不小心崴了腳,其實也是很輕的,結果他們得知以後,從上海的四面八方就匯集到我家。

  主持人:看你。

  柯斌:來看我,那麼作為我來説,這種感情真的是,使我非常牽掛別人,也自己非常渴望,盼望下次再聚會的時間。

  主持人:袁立燕你第一次去的時候,是別人通知你去的,還是你聽説有這樣一個星星港這樣一個組織,你自己去的。

  袁立燕:我,當時我的孩子走了以後,我是有呂老師介紹我認識了他們,認識他們以後我就覺得非常需要,因為整個情況都變了,你一下子不能接受,所以在這個時候,就是肯定我有大家的感受一樣的,就是把自己封閉起來,沒有追求,也沒有希望了。

  主持人:也不跟人交往是不是?

  袁立燕:也不想多工作,也不想與外界交往,就是覺得自己是失敗了。

  主持人:失敗了。

  袁立燕:為什麼呢?因為以前就是自己是要好強的,但是孩子走了,是一切都沒有了,所以很自卑,同時也很自責。我總覺得就是像我孩子,應該是很帥的一個小夥子,從小我對他的關心很少,就忙著企業工作了,所以整天就沉浸在對他關心少,照顧少。

  主持人:到了見到柯老師以後,跟他們這些家長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覺得的情緒有平靜下來的可能嗎?

  袁立燕:就覺得星星港雖然是自發的,但是它也需要我們這個群體當中相聚,因為它可以使我們有一個相互交流、傾訴的平臺。第一次大家在一起,接下來大家就定了一個月一次。第二次我們就定在松江的龍湖山莊,那天大家既然在一起了,能不能就説對我們聚在一起,為我們這樣一個團隊起一個名字。

  主持人:那時候才起名字叫星星港、是不是?

  柯斌:那是2003年8月份,大家都提議很多名字,後來大家都覺得還是用星星港比較好。第一個是孩子是天上的星星媽媽心中的星星,天上的星星。第二種就是星星港,孩子是我們心中的,永遠是在我們心中,儘管孩子現在出遠門去了,但是在父母親眼裏,他們沒有,走的再遠,走不出我們爸爸媽媽的心,所以最後定了,就是説用星星港。

  主持人:比如説像龍龍媽媽剛進來的時候,我其實覺得挺殘酷的,因為你肯定要安慰她,對不對?你們彼此要交流,要講話,其實在交流的過程中間你又要回憶一遍,就像我剛才也挺殘忍的,我就得再問你一遍,等於説你又得再回憶一遍清清走的時候的樣子。

  袁立燕:如果説大家聚在一起的話,就相互有了傾訴,對我們來説是很需要很需要的,也許我們自己都有這個感受,孩子剛走的時候,就很想訴説,訴説這一遍一遍的訴説孩子,訴説心裏的痛苦,在旁人正常人來説,你第一次訴説應該是很同情,第二次説會安慰你,然後你多説了幾次,也許就會心裏有想法,但是我們這裡面,大家有同樣命運感受的人,一點不會有那個嫌棄,而且一遍一遍的説,也會一遍一遍的聽,然後聽了以後,就相互交流,面對這麼殘酷的事情我們怎麼辦?相互有個溝通。

  主持人:我今天請來了你們星星港的另外兩位父親,我們請出陸溢和張逸,兩位先生。

  陸溢:大家好。

  張逸:大家好。

  主持人:柯斌給大家介紹一下,你們在一起的時候怎麼稱呼他們二位。

  柯斌:第一位叫燕燕爸爸,另外孩子屬牛的,牛牛爸爸。

  主持人:男人是不是有的時候能不太表露自己的情感。

  張逸:我的女兒上海的一個市重點中學的高三的學生。

  主持人:這是燕燕的照片。

  張逸:她在學校是一個品學兼優的學生,她很嚮往到世界的一流大學去學習,然後能夠回到祖國,所以我就給她安排到英國去學習。

  主持人:名校嗎?

  張逸:對,她那個時候是上高中。

  主持人:是劍橋大學。

  張逸:預科大學走讀。

  主持人:是在臨走的時候查出有病嗎?

  張逸:她是2003年5月25號,當時給她的機票都買好了,英國維珍航空公司到倫敦的飛機票,是2003年6月13號中午12點半,上海浦東機場,一切都辦好了,就在2003年5月23號到這一天,這幾天就老感覺自己不舒服,所以我就帶他去檢查了,檢查報告出來的時候,頃刻之間我感覺有一種從天堂到地獄的感覺,一下把我的,一生的希望都擊碎了,當時一個家庭就徹底的從原來的歡聲笑語,就這麼走入了(悲痛之中),我感覺到這一切來的這麼突然,也這麼殘酷。後來在女兒走了以後,我始終生活在那種痛不欲生的感覺中。一切都不去思考,一切都不想去做了。

  主持人:您那時候工作已經不做了嗎?

  張逸:我是經商啊,我那時候是經商,我就感覺到沒意義了。為什麼呢?動力沒有了,生活的一切、目標都沒有了。就這麼渾渾噩噩的生活著。我就感覺到自己跟龍龍媽媽一樣,特失敗,原來是感覺跟現在的感覺完全是兩回事。

  主持人:對了,我覺得剛才龍龍媽媽説的一個詞,我有點不是很明白,就是為什麼有自卑的感覺呢?我不覺得這是什麼錯誤啊,為什麼會覺得好象失敗、自卑這樣的感覺,因為這是意外嘛,這完全是意外嘛。

  張逸:但我們就感覺到,我有一個觀念,我們以前從來沒想到過,我們夫妻倆會把孩子帶不大,養不大,這個感覺從來都沒有過。跟正常的家庭要優越的多,各方面很自豪。但發生了這種事情以後,我們就感覺到一切都變了,也不希望把自己的這些,這是很正常的,每個人都不願意在外界把家裏發生的事情告訴人家。

  主持人:嘉軒爸爸也是這樣嗎?

  陸溢:對,我的兒子是2004年的7月7號照的。

  主持人:這是嘉軒小的時候?

  陸溢:這是小時候的照片。

  主持人:還要大一點。

  陸溢:他是在一次,我們家三口出去玩的(時候)出租車裏面,然後發生交通事故了。

  主持人:車禍。

  陸溢:對,然後他的頭正好撞在駕駛員後面有一個擋板,然後擋板有兩個角,他的動脈血管撞在上面,然後就是腦出血,然後到醫院搶救是在醫院裏呆了45天,最終他還是離我們去了。那在這一段過程當中,應該説我的朋友,我的家人和同事給了給了我的幫助和支持吧。那一段時間應該説是,我是強迫自己就是説實際上就是痛不欲生,那時候既然我孩子沒有了,這個孩子對我們家庭來説應該是太重要了,因為我也是獨生子。

  主持人:兒子也是獨生子。

  陸溢:對,那麼我們家現在爸爸媽媽岳父岳母,還有小孩的舅舅,我們家裏八個大人,就這麼一個小孩,沒有小孩了。

  主持人:你頭髮是那段時間白的嗎?

  陸溢:對。他們説是一夜之間白,確實這樣,就是一下子我自己感到我的壓力,我無法面對這個現實,但是我的很多好朋友都跟我這麼説,你還有爸爸媽媽,你不能垮下,你必須頂住。所以我就是被迫吧,應該説是被迫繼續活下去。

  主持人:因為你還要養四個老人對不對?

  陸溢:對。後來我就碰到星星港是再一次電視上。

  (精彩導視)

  主持人:在星星港的時候,你們所有的家裏的發生的事情都可以毫無障礙的去説是嗎?説什麼都可以,説多久都可以。

  張逸:對,沒有人忌諱你説了多少遍,會一次次陪著,相互在勸説安慰對方。

  袁立燕:這也許就是在痛苦當中讓你訴説了以後就有精神上的療傷。因為很痛苦的時候,確實就我們同樣的感受就是需要人幫一把,尤其是我們自己一樣同命的人,就認為原來自己是世上最痛苦最不幸的人,但是到了星星港以後,大家經過溝通交流以後,然後就覺得有那麼不幸的家庭,有那麼不幸的人我不是最不幸的,問題就是人家不幸的怎麼堅持過來的,那麼我為什麼做不到,我還要像正常人一樣的生活,如果正常人的生活就應該面對這樣殘酷的現實。

  主持人:如果説剛開始你們彼此認識的時候是彼此的安慰,然後是彼此精神上的一個依靠,然後我發現慢慢慢慢是孩子在啟發你們在幫助別人的。

  陸溢:我們有個宗旨的,叫跨越苦難,助人自助,就是把自己對孩子的愛再延續,向社會延續。那麼我也去參加去年的六一兒童節。

  主持人:你們去看不認識的孩子是嗎?是在哪?醫院裏的?

  柯斌:孤兒院。

  主持人:孤兒院?

  陸溢:對,孤兒院也有,都是得癌症病的。

  主持人:你們還自己帶禮物去是不是。

  陸溢:對,帶禮物。

  柯斌:我們就是自籌資金,買了很精心挑選的蠟筆小新什麼,都是孩子喜歡的東西。首先我們介紹的就是説告訴孩子我是清清媽媽,他是龍龍媽媽,他是牛牛爸爸,那麼這樣的。在跟孩子搞遊戲的互動中,跟孩子非常開心。

  袁立燕:這些活動,並不是我們搞了這些活動就是好象品德高尚、無私奉獻,不是的。其實搞了這些活動也就是我們自己助人自助的一個途徑。

  主持人:你們自己心裏會陽光一些是不是?

  袁立燕:對。為什麼呢?因為在幫助人家的時候,有的時候有自己也可以感受到幫助。以前我們有些家長,他的小孩走了以後,比如我們的范老師,他的孩子走了已經四年了,他説我四年當中不會笑,而且不想去拍照的,因為我們去旅遊的時候我們叫他拍照。他説我四年沒有拍照了,我就想不通,孩子走了你們怎麼還有心情笑的出來,還有心情拍照。然後就我們組織了這個活動以後,在今年我們搞活動,他不但一起唱卡拉OK,而且還一起跳舞。因為大家做一些事情,如果説我是現在心情比較好,他是很痛苦的時候,我把我的感受説給他聽,他能夠聽我的,自己能夠樹立起生活信心了,我就覺得我也是種安慰,也給自己一種鼓勵。所以這樣我們搞活動,我們到少交所,我們去幫助這些少年犯,溝通一些思想上的情況。因為我們覺得我們的孩子真的無奈的,天災人禍,但是你們這麼幸福,你們健康的人生,但是你們的思想扭曲,所以我們上次到了少交所以後,我們家長表示柯老師,包括(人名)老師,我們還有(人名),我們幾個都用他們女兒親身的經歷,就是敘説怎樣愛護自己的生命,怎樣珍惜生命,他們聽了很感動的。

  主持人:這些活動的策劃也好,都是你們自己商量出來的是嗎?

  袁立燕:就是我們自己,我們因為下面的真的星星港裏好多都是大家互助的人。

  主持人:除了這樣見面打電話以外,你們有沒有定期的集體活動,有沒有?

  張逸:我們只是這些家長感覺到老是在一起大家傾訴這些不幸的往事,還是比較消極,太悲。

  主持人:太悲痛了是不是。

  張逸:應該把他們這些想法,這種對子女的思念和對人生的這種看法,逐步的轉變過來。

  主持人:從那個陰影中走出來。

  張逸:對,從陰影中走出來。

  主持人:有什麼讓你能夠忘掉?

  張逸:對,我們就經常組織一些郊外的旅遊,感覺到在星星港這幾年中這是比較行之有效的。當這些媽媽們到了旅遊景點以後,去的時候都是一車,出發的時候看她們都很高興,好象我們今天聚在一起了,可能有兩天的時間呆在一起,能大家在一起高興啊,旅游去飽覽這些大好。

  主持人:風景。

  張逸:河山。所以呢我在看到她們,但也不理解的是,有的時候登山的時候,她們面對群山,都發自內心的呼喊著自己孩子的名字,就拼命的喊,喊好了以後又哭,就痛哭。但在晚上休息的時候,又換了一種形式了,又徹底改變了這種,好象自娛自樂,唱啊,跳啊,當時感覺很奇怪。逐漸逐漸的感覺這個旅遊效果好象挺不錯。聽幾位老師也説,原來哪位老師,他以前是怎麼怎麼,但我觀察到現在,他已經轉變了,跟以前,不相信。

  主持人:你覺得變化很大是不是?

  張逸:對。以前不是這樣的。

  主持人:你看到柯斌變化大嗎?

  張逸:特別是柯老師,她總是一種很陽光的樣子,在裏面積極的為大家。

  主持人:組織大家做活動。

  張逸:做一些活動,搞一些娛樂活動,出一些小節目。

  柯斌:我們大家非常關注的就是説孩子剛離家,出遠門的那些家庭。像每年的過年。

  主持人:春節。

  柯斌:春節什麼的,我們會在一起吃年夜飯,像今年一樣的。

  主持人:就你們在一起過春節。

  張逸:是我們最難受,最難面對的時候。所以我們就有意的組織這些媽媽們、家庭,就到遠離城市的那些風景點。

  主持人:你們聚在一起。

  張逸:聚在一起,一起過年,特別是在今年的春節。

  主持人:你們真的是像一個大家庭,真的。

  陸溢:我們就是一個大家庭。因為我們現在家庭遭受打擊以後,整個生活都不正常了,和常人不一樣了。那麼剛才就是你講的走出來,就是在這個失去孩子以後的最前面一段時間,確實就是很痛苦,需要走出來。那麼我們的星星港的同志都有一個共同的認識,就是怎麼再把這些家庭想辦法恢復到,或者是説我們已經不奢望和其他家庭一樣,再有什麼很大的希望的就是説過很好的生活,只追求一個能夠恢復正常,生活能夠恢復正常,然後我們的心理上能夠恢復健康,是這樣一個過程。所以做了很多的工作,搞了很多的活動,主要還是在這個地方體現了,所以我們收益很大。

  袁立燕:人生有三重樂趣嘛。

  主持人:三種樂趣。

  袁立燕:一種基本上都是常説的,一種是自得其樂。

  主持人:自得其樂。

  袁立燕:還有知足常樂。

  主持人:知足常樂。

  袁立燕:再我們來説,前面兩個基本上我們已經無緣了,我們覺得。但是我們還有一個可以樂,就是助人為樂。

  主持人:助人為樂。

  袁立燕:對,因為看到我們就是剛才柯老師已經説了,就是我們那麼多新進來的,那麼痛苦的,然後進來星星港以後,有轉變的話,然後大家都是很高興的,因為我們要像正常人一樣的生活。

  主持人:嘉軒爸爸説過,其實要讓你的生活恢復正常,這個第一需要時間,第二真的需要別人的幫助的,但是誰來幫助這個是完全不一樣的,可能你會覺得沒有這樣經歷的人再跟你怎麼説,你都覺得寬慰的話而已。

  陸溢:對,我剛才講了,我被動的時候,我被動活著的時候,就是朋友,你給我的支持,但是後面的生活顯然是不行的,然後我進了星星港以後,我的體會就是説我的生命的支撐點,因為失去孩子沒有支撐點了,來自哪。就是我們星星港這麼多,把自己對孩子的愛的延伸,我把這個作為我後面生活的一個目標。

  張逸:我們人生三分之二,我一親三分之二的時間可能就是為了培養女兒,我們中國人的傳統就是讓孩子以後,還要考慮她的婚嫁,學習。

  主持人:都是很小我的這個考慮。

  張逸:對,就保護她。到了年端還要為第三代考慮這些,後來感覺呢,特別是通過孩子沒有了以後,我就在思考這個問題,孩子可能不是我們人生的全部吧,我是這想,我們還有一部分。

  主持人:就生命有一部分遠比你想象的要脆弱,但是我覺得今天從你們的身上我也看到,生命遠比我們想象的要堅強,你們四位家庭目前還沒有因為孩子離去而面臨危機是不是。

  柯斌:現在基本上呢。

  主持人:現在基本上都平靜下來了是嗎?

  張逸:正面的就去引導,去讓人家感悟。有的家庭都成雙成對的,發現他們就勸他們一起過來。有的恢復的可能好一點的那些家庭,他們都是成雙成對的家庭就過來。

  主持人:爸爸媽媽一起過來,在你們的整個的這麼多年,這個星星港組織下來,現在你們覺得給你們來講,在人生的過程裏邊來講,星星港對你們意味著什麼?

  袁立燕:行星港意味著應該説再起點。

  主持人:是人生新的起點。

  袁立燕:對,平時我們因為大家一起有幾句話,也就是向前跑,向前跑,有了一個延伸,就是我們《娘子軍》裏面的一首歌。

  主持人:把“向前進,向前進”改了。

  袁立燕:但是我們後面的改了,“摔一跤,爬起來,繼續跑”。然後雖然是像口號型的,但是我們大家就相互激勵自己,相互激勵別人,所以這樣該基本上大家相互牽護著走過來。

  主持人:對人生來説是新的起點。

  袁立燕:對,以後有很多事情還要做的。因為我們相互勸慰,一起牽護。還有呢就是我們大家有一個體會呢就像剛剛嘉軒爸爸説,我們又要工作,就要出來工作。因為我們還可以為社會做一點工作,還可以為自己的孩子做一點工作。

  主持人:就是不像原來那麼自閉了。

  袁立燕:對。

  主持人:自己封閉起來是不是。

  張逸:對。

  主持人:因為你們現在還怕別人問你,跟你聊這些事嗎?

  張逸:基本上我們因為,這個就是一個過程逐步的有個適應的,就開始回歸社會。當然還在引導,還有相當一部分家庭不能面對,為什麼呢。

  主持人:我能不能理解為,今天我給你們這個四位談話,等於説你們四位我覺得已經走出來了那種狀態。

  袁立燕:這個只能説是相對。

  主持人:相對,對,相對來講這個是陳説力。

  柯斌:那個對我們來説痛失自己的孩子不能接受走出來這個詞。

  主持人:那應該是一個什麼詞語?

  柯斌:因為在常人説,隨著時間的能消除一切,抹平一切,淡化一切。但對我們來説,時間越久,對孩子思唸有越深。

  主持人:是是是。

  馬揮:我上過星星港這個網站,其中有一個小孩,大概十歲吧,你點擊進去以後,他永遠的十歲上面寫著這麼一句話,錯落凡塵的仙子。在那裏面你感覺了一種特別的寧靜,你感覺到的是就是我們人生中最重要的那些東西,那些關於愛的東西,和關於愛的力量都在那裏面。我給其中的幾個小孩點上了蠟燭,我也特別希望我們在座的朋友,我們聽到這個故事的朋友,能為那些孩子們點上蠟燭,送上鮮花,去慰藉他們。其實我覺得臺上這些可敬的爸爸媽媽們,其實他們做了一件特別偉大的事情。就是他們理解到人生是需要崇高的精神的,一個人只有領悟到了生命中那些崇高的精神,從能夠有可能把小我的痛苦,暫時放上一放。他們看到了助人的力量,當他們認識到這樣一點的時候,他們敢於撕破自己的傷口去幫助更多的人。其實我也挺想跟臺上的這些可敬的爸爸媽媽説一句,我相信我們所在座的這些人,我們聽到這些故事的人,我們能夠比以往更了解你們心中那種錐心刺骨的感受。我們能夠了解你們,你們的孤獨,我們也特別想讓你知道有很多很多人,很多很多家庭跟你們站在一起,凝望著你們,希望你們走到更好的,更快樂的生活裏。是,孩子我們永遠不能説,我們忘記自己的子女,那是我們一生中可能收到最美麗的禮物,我們沒有辦法遺忘關於孩子的那些美麗的記憶,我們也不需要遺忘。我們需要的是帶著這些美好的記憶,帶著他們給我們的生命的祝福,就像這些爸爸媽媽們説的那樣,讓更多的這樣痛苦的家庭,有更多不幸遭遇的人們,向前走,向前走,繼續向前走。

  主持人:應該有志願者是吧。

  馬揮:我們其中有一位大姐在我父親最後的時刻,走做了我們不能做的事情,跟我的母親交流,撫慰他,就是那為岑大姐。

  主持人:謝謝您,岑大姐。

  岑大姐:大家好,在今天臺上這些爸爸媽媽們我也非常感動,我覺得當災難降臨到他們身上的時候,雖然有一段時間是非常痛苦,甚至封閉的,但是他們終於從這個境遇裏走入一個大的家庭裏頭。在這個大的家庭裏相互支撐,作為一個人來講是一個相互支撐,你支撐著我,我支撐著你。過去我們都説孩子是父母的延續,在今天這個臺上所説的這些爸爸媽媽,我更深刻的感覺到是他們是孩子的延續,他們在做孩子未完成的工作,而且在整個這個工作的過程當中,相互之間心理上、精神上,方方面面的相互支持。我想我很真誠的説一聲,謝謝你們。

  主持人:其實每次要跟大家説再見的時候,我的心裏都會很複雜,尤其是今天面對這四位爸爸媽媽,我覺得可能完成了一次心理上的挑戰。在整個的節目過程當中,我聽到很多朋友都泣不成聲,我們對待生命的時候,真的要多一些思考,多一些尊重,我從他們的身上感受到了愛,力量,堅強,還有最最最重要的,還有他們彼此的溫暖。在節目的最後,我把星星港中這個網站的一個主題曲放給大家。

責編:扈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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