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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江:晚去香港一百年 

央視國際 www.cctv.com  2007年06月12日 08:40 來源:CCTV.com

專題:新聞訪談-CCTV.com新聞

  CCTV.com獨家連載《晚來香港一百年》

  CCTV.com消息(記者多國麗):長江,是一名記者,也是一位作家。1992年,剛剛獲得全國優秀報告文學長篇一等獎的她放下手中的筆,加入中央電視臺;2004年年9月,她離開工作了八年的“中國電視深度報道的航空母艦”──《新聞調查》,去到香港成為中央電視臺的一名駐港記者。

  2007年,駐港已有三年的她拿起手中的筆,寫下一部名為《晚來香港一百年》的“日記體”著作。這本著作將於今年七月由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

  近二十萬字的著作,娓娓道出長江三年來對香港的所看到的,所思考的,所感悟的。6月9日,央視國際記者通過電話採訪了她。在已入夜的北京,她的聲音穿越兩千多公里的距離,靜靜地到達記者的身邊。

  索著“懸念”無邊無際地一路“問”來

長江

  這是一本充滿問號的書,九章76節,“在香港‘咋’做記者?”、“‘特首’就在我身邊?”、“香港何處不‘排隊’?”、“‘巴士阿叔’怎麼會出現在香港?”、“誰真的認識‘李嘉誠’?”、“公屋婆婆玩殘政府?”……每一節就是一個疑問。

  “‘九章’的架構追求的實際上是‘九問’”,因此本書每一章的每一個小題目都帶有‘問號’,這樣索著‘懸念’無邊無際地一路‘問’來,結果註定要給自己和讀者引出更大的探索空間。”長江在《創作初衷》中這樣説。

  記者:我覺得可以用三個標點符號概括您的這本書,問號(?),表示您對香港的一切都感到新奇;感嘆號(!),表現您對香港所見所聞的一種驚嘆之情;省略號(……),這是驚嘆過後的無語狀態,一下子還緩不過神來。不知道我這樣説是否貼切?

  長江:這是我很感激你的地方,這麼能理解我。剛開始來的時候,確實是“咦?它怎麼這樣?”,我是帶著問號邁開第一步的。繼續往下走下去,對一些事情也就知其然也知其所以然,慢慢地了解了香港人的言談舉止,知道了他們為什麼要這樣説話這樣辦事情,這個時候就“哦!我理解了!”。再接下去,有些事情雖然我看到了,也順理成章地得出了答案,但有些事情我至今仍感到很無奈。

  記者:無奈的方面是在哪兒呢?

  長江:我舉個“交換文化”的例子。我去銀行辦理工資,和一位業務員小姐熟了以後她讓我教她説普通話。那個時候我正在學廣東話,兩個人在一起不是正好可以學習?但沒想到,她讓我給她一個報價單,要求我必須收費。一開始我是不能接受的,一個小時要300─500元,我説按時上課我能接受,但是收費萬萬不能。見我實在不答應收費,最後她説出了一個理由,“您不收費就沒有壓力,可能就教得不認真。”

  記者:您後來答應了嗎?

  長江:沒有。那個職員到現在一見我還在問,什麼時候上課啊。但這件事情也給了我值得去反芻的地方,這種交換文化,有沒有它的合理性?類似的事情還很多,有時感覺挺無奈的。他們的價值觀和內地確實有很大的不同,但我也不能説人家這樣做就不對!很多事情都不能簡單地用是非黑白做判斷。

  記者:除了以上的三種標點,還能用什麼樣的符號來形容您的心情呢?

  長江:逗號。相對於香港這種中西文化融合的社會,我來的時間還是太短了,所以任何事情我都沒有權利用句號來形容,特別是不能用句號來形容我的這種觀察的心態。

  一切都晚了,我晚來了一百年!

  長江從2005年開始寫作這部著作的部分篇章,她説,剛開始的時候並沒有想過會寫成一本書,不過是有感而發,看到什麼就記下什麼,寫得多了以後,十幾二十萬字就出來了。

  不過,相對於她寫作的輕鬆狀態,她對於著作封面那短短十多個字,她可是一再思考的。

  記者:書的標題為什麼叫做“晚來香港一百年“呢?

  長江:寫這本書的時候我也想了很多名字,比如説”落英繽紛“。但是後來我發現,香港無論什麼動不動就是上百年的歷史,比如説第一座跑馬地馬場是1846年建的,比如説叮噹車,我們剛到香港時恰好有102年的歷史,還有港口街道等等。

  記者:但是在內地上百年的古跡到處都是。

  長江:我知道你會問這個問題。我們在內地,對中國的歷史、文化,都是一路讀著下來的,很熟悉了。但是香港對於我來説是陌生的,我會突然覺得,一切都晚了,我晚來了一百年。有一天我去跑馬地鍛鍊身體,忽然想到“晚來香港一百年”這個題目不是很好嗎,又可以表現自己對香港的感慨,但題目又很open,包羅萬象。

  記者:副標題是“一個央視記者在香港的觀察手記”,為什麼要強調以央視記者的視角來觀察,而不是從一個普通人的角度來看呢?

  長江:我想記者比一般人在潛意識當中是會多些責任感的。來香港前我們臺領導也多次跟我們講到,除了很好地完成新聞報道的任務以外,還應該很主動地去了解駐在國和地區的歷史、現狀和文化。所以,我覺得用記者的眼光來看,給自己的標準會提得更高一些。還有,既然你是一個記者的手記,那麼書中所寫的就不僅僅應該是獵奇,你還應該對你説的每一句話,落在紙上每一個字負責,盡可能地公平和準確。

  記者:那為什麼叫“手記”呢?這似乎是一個很模糊的文體概念。

  長江:從文體來看,它不是報告文學,也不是雜文,應該説是隨筆,但説日記更準確些。這本書就是一種自然狀態,我既沒有刻意地去追求針砭時弊,也沒有故做輕鬆幽默。你還問是什麼文風,好象都無風可談。

  記者:聽説部分章節在香港的報刊發表過?

  長江:沒有。因為給香港人看的話,他們會覺得太小兒科、太少見多怪了。

  記者:那就是寫給內地人看的了?

  長江:首先是寫給自己看的。我在後記中寫到,我的這本書缺少自我批判與理性的分析,而只是一個內地記者來到這裡看到了很多新奇的事物,了解了一部分,但又似懂非懂。所以你説它能寫成一個多麼理性的東西嗎?寫不出來的。長駐十年還差不多!  

  香港人心的變化是動態的

長江在香港做“神六”的直播

  其實,2004年以前長江是多次去過香港的。1993年,她去韓國拍《汽車?中國》要途經香港,當時她心裏想,“哎呀,能停下來就好了。”果然,攝製組在香港停留了三天的時間。但那個時候的香港對於她來説,還是一座陌生的城市。

  長江:當時我的心態是在“城外”,你明白嗎?

  記者:是在國外。

  長江:對。那是個有著厚厚圍墻的城堡的所在。我在厚墻之外,有機會能夠進來,慌慌張張看上兩眼,然後又趕快離開。

  記者:現在香港回歸十年了,從您最初對它的認識到現在,有什麼變化嗎?

  長江:要説“變化”,實際上我更願意説我在香港三年見證了香港的“不變”。香港順利回歸,憑藉的是鄧小平一國兩制的設想,正是因為香港堅持了港人治港、高度自治的政策,才有了現在香港的穩定與繁榮。它的“變”是來源於“不變”的,“不變”使香港繼續煥發出活力。

  但你要説我們所看到的,很感性的變化是很多的。有一個例子我在書裏也寫到過,93年我第一次到香港,逛街逛到了一家金店裏。店員開始誤把我當成是日本人或是台灣人,招待得特別週到。但一當我説“Iam Chinese”,立刻,店員的臉就變了,頭一轉,走到了一邊,再也不理睬我。

  但現在,這種情況不會出現了。去年我的四位大學同學“自由行”到香港旅遊,她們走到哪兒出手都很大方,讓香港人看得目瞪口呆。有一次她們去一家眼鏡店,有人買了一副,有人買了幾副,最多的一個人買了7副。我後來去幫她們取眼鏡的時候,店老闆問我,“你們內地人何時變得這麼有錢。”

  記者:主要還是一種人心的變化。

  長江:香港是全球有目共睹的實現一國兩制度的成功典範,但是説實在的,香港的人心何時歸,怎麼歸,不是外力所能左右的。這三年我也感覺到,港人看到中央政府與內地同胞確實把他們看成一家人,他們的心也會慢慢向我們靠,比如説04年正式實施的CEPA(《內地與香港關於建立更緊密經貿關係的安排》)、自由行等等。這種人心的變化是動態的。

  為富也仁、自強不息,香港不是文化沙漠

  長江在書中這樣寫到,香港社會紛繁複雜,“有時你再怎麼睜大了眼睛,到處尋摸,忽然發現,我的天啊,怎麼還有一塊塊地方被疏落了。”

  初到香港或許會有這種懵懂的心情,但是對長江這樣一個長駐三年的資深記者來説,現在是否看清了香港?

  聽到記者這樣問,她笑著否認,差遠了。在很多人心裏,香港不過只是一個彈丸之地,但就是這個彈丸之地,一個多世紀的時間,從一個小漁村發展到今天的國際大都市。她説,這其中可探究的實在太多了。香港的富人與香港人自強不息的精神讓她感觸最深。

  記者:以前對富人是什麼樣的看法呢?

  長江:從小我們所受的教育就是為富不仁,越富越壞。但到香港後我得到的是顛覆性的認識。比如我採訪過的李嘉誠,他把基金會當成第三個兒子,他想既然留一部分遺産給他的老大老二,為什麼就不能留一部分遺産給三兒子呢,這樣就解決了基金會的生存問題。

  而且,他不讓我説“捐”這個詞,因為説“捐”了,別人就有個“受”的問題,這個“受”讓別人不好過。他的這段話很打動我,回去後我就寫了這一篇,希望這樣的富人越多越好。

  還有,香港有“百萬行步行籌款上大街”這樣的集體化緣活動,已經堅持了36年,這不能不説是一種震撼。有人説香港是文化沙漠,但我説這種“捐助文化”不是一天兩天形成的,探究進去的話它不是沙漠。

  香港人那種面對逆境自強不息的精神也讓我特別感動。2003年“非典”時期,我做了一期節目叫《走進淘大花園》。那時的淘大花園可是重災區,像一座死城。

  有一戶人家,一個家庭婦女感染了搶救過來沒死。剛剛康復,她就帶著一家人出去吃飯。

  我説,幹嘛啊,萬一齣去又傳染了怎麼辦?

  她説,香港就是靠餐飲業發達的,如果我們都不去吃飯,香港的飯館都要倒閉,那香港就沒救了。

  她後來給我看照片,在餐館裏,親戚朋友兩大桌。她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家庭婦女,誰也沒有賦予她振興香港的責任,但她做了,她不僅自救也救了社會。香港回歸之後緊接是金融危機,非典,到2003年香港的經濟都處於低迷的狀態。靠的是什麼,不可否認,跟香港人自強不息的精神分不開。

  後記:

  採訪臨近結束,是習慣要問到的“工作現狀”,或是“對未來的展望”。畢竟這是與書本身無關的話題,本來以為她只會簡單地概括幾句,沒想到,她仍然很高興地向記者介紹起來。

  對於即將到來的香港回歸十週年紀念,中央電視臺駐香港記者們已經早早準備了。現在,他們已經完成了一套講述七個普通人故事的片子。片子用孕婦、用的哥、用民警、用送盒飯老闆娘等人的視角反映香港的種種現狀。

  “我看到前兩天家裏給起了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叫《紫荊花開》。”長江在説到“紫荊花開”四個字時,她的聲音頓時變得溫柔起來。“家裏”,是她對在北京的中央電視臺的稱呼。

  除了駐站記者的工作,央視一套、九套的十幾個欄目都紛紛給她打電話,希望長江能給他們的策劃方案提意見,或是幫助他們找選題,確定採訪對象。長江説,雖然很多找她幫忙的人她都不認識,但她仍然很高興,因為這讓她看到了在香港的三年,是她對這個社會有心去了解的三年。否則,還怎麼能夠給“家裏”的人們提供有效的幫助?

  “從現在開始,我們是一天比一天忙起來了。”長江説。

 

 

責編:多國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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