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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桂蘭:“犧牲”過兩次的女紅軍 


央視國際 www.cctv.com  2006年08月29日 10:25 來源:
專題:紀念紅軍長征勝利70週年

     

    來源:雲南日報

    11歲,沒有名字的她參加了紅軍,紅軍給她取了個名字??王桂蘭;第一次參加戰鬥,她用手中的手榴彈狠狠地砸向敵人,並繳獲了一支手槍;過草地時,發高燒昏死過去的她被誤認為已經犧牲,半夜裏,大雨澆醒了她,她掙扎著爬回了帳篷;抗日戰爭期間,被稱作“娃娃女縣長”的她因為過度勞累患上怪病,經搶救無效被宣佈“犧牲”,晚上,被凍醒的她爬出了停屍房,又一次與死神擦肩而過

    走進省中醫院住院部10樓王桂蘭的病房,只見老人正倚在床頭半躺著,在紫紅色的真絲夾衣的映襯下,她的臉顯得有些蒼白。伸手用力握住老人露在被子外面的手,老人的手軟軟的;望著微笑著的老人的臉,那眉眼間偶爾一露的剛毅,在我們眼前勾勒出昔日那個能説會唱,風風火火,不怕苦、不怕死的川北辣妹子形象。

    報血仇,11歲參加紅軍,揚眉吐氣第一次做了自己的主人

    上世紀二三十年代,為了還債,才6歲的王桂蘭被賣到了地主家。

    “現在這個年歲的孩子,可能還要撒嬌讓媽媽喂飯。可我小女子天不亮就得起床,燒水做飯,侍候地主家一大家子人。我個子又瘦又小,幹什麼都要搬個小凳子,一不小心打爛個東西,那少不了一頓毒打,屁股和背上留下十幾個青紫的印子。”説起這些往事,王桂蘭仍舊淚水漣漣。

    有一次王桂蘭又被毒打,爹娘聞訊趕來找地主評理,惱羞成怒的地主又逼王家還債,王桂蘭的父親又急又氣含恨而死。父親死了,王家的天就塌了,欠的債更還不上,地主帶著人硬收了王家僅有的一畝活命田,並帶人挖田地裏的王家祖墳,王桂蘭的媽媽拼死阻攔,一頭撞在墓碑上撒手人寰。

    1932年12月,紅四方面軍由陜西南部進抵四川北部的通江、南江、巴中地區,開始了創建新的根據地的鬥爭。被多次買賣的王桂蘭也逃回了老家。一天,在老灌場上,王桂蘭看到趕集的人們都擠在大青樹下,也好奇地擠進人群。原來是紅軍在宣判幾個惡霸地主,宣傳革命、招募紅軍。看到逼死爹娘的地主和地主婆也在裏面,王桂蘭撲上去要他們償命。一個女紅軍扶起王桂蘭對她説:“要報仇就參加紅軍!”

    王桂蘭來到招兵站,一個大個子問她:“你多大了?為什麼要當紅軍?”

    王桂蘭一邊抽泣著一邊回答説:“11歲了。他們逼死了我的爹娘,我要報仇!我要跟著你們鬧革命!”

    大個子紅軍一邊幫王桂蘭擦淚一邊説:“幹革命不興哭。叫什麼名字?”

    王桂蘭回答説:“從小到大,人人都叫我小女子。”

    “你總有個姓吧?”大個子紅軍又追問道。

    “我爸姓王,都叫他王老漢。”王桂蘭的話把大夥都逗笑了。

    大個子紅軍説:“好!我們要你啦。名字嘛,我給你取一個,就叫王桂蘭吧,桂花的桂,蘭花的蘭。當紅軍就改變了咱窮人的命運,咱窮人也要富貴他一次,紅紅火火地開一次花。”

    從那天起,王桂蘭就剪掉辮子,戴上八角紅星帽,穿上藍軍裝當上紅軍走上了革命道路。

    上戰場,婦女獨立營戰鬥中顯神威,王桂蘭為自己奪得第一支槍

    隨著一大批婦女參加紅軍,紅四方面軍組建了青一色的婦女武裝??紅色婦女獨立營。王桂蘭被調到少共婦女部部長李金蓮身邊當了勤務員。

    王桂蘭還記得她參加的第一次戰鬥。

    1933年10月,劉湘集結川軍各路勢力,向川陜蘇區和紅四方面軍發動六路圍攻,企圖把紅四方面軍消滅在大巴山地區。紅四方面軍進行了勇猛的抗擊。戰鬥進行到第7天,總部命令婦女獨立營乘夜急行軍至青崗棵之後,伏擊可能潰逃的敵人。婦女獨立營在營長吳朝祥和少共婦女部長李金蓮的帶領下,翻山越嶺悄悄從敵人封鎖線中插了過去。第二天到達了預定位置時,卻發現山頭已被敵人佔領。為保證完成任務,營領導佈置了攻擊方案,可連續進攻了幾次都沒有成功。這時,敵人發現對手全是女兵,就高興地怪叫、亂喊起來:“哈哈,‘紅匪’全是女的呀!沒什麼可怕的!”“喂,過來吧,給我們當姨太太享福吧……嘿嘿……哈哈……”

    這種侮辱激怒了每個戰士,大家群情激奮要衝上去拼命。吳營長穩住大家,察看了地形後説:“讓他們再狂一陣子,李金蓮帶兩個排從右山谷繞到敵後發起攻擊,我帶部隊正面逼近,打他個措手不及!”

    王桂蘭跟隨李金蓮順山溝繞到敵後。那些傢伙完全不把女紅軍當回事,正嘻嘻哈哈地亂作一團,毫無防範。待靠近敵人後,李金蓮舉起駁殼槍高喊一聲:“打!”,女戰士們就把手榴彈投進了敵人堆裏。還沒等敵人醒悟過來,就猛衝進敵人堆裏與敵人散打起來。王桂蘭手握剩下的一顆手榴彈,像使用鐵錘一樣拼命砸向敵人的頭部。血濺了她一身,可她一點也不害怕,心裏只想著,這是她第一次親手為爹娘報仇,要多殺幾個敵人。

    吳營長聽到槍聲,也率部隊衝了上來,兩面夾擊,山野裏回蕩的女高音不是在唱山歌,而是令敵人膽寒的喊殺聲:“繳槍不殺!”“放下武器,紅軍優待俘虜!”

    戰鬥中,眼尖的王桂蘭發現一個裝死的敵人正偷偷摸出手槍,準備射擊吳營長,她飛起一腳,槍響的同時手槍飛落在吳營長的腳邊。槍打偏了,吳營長拾起槍在手中掂了掂,用槍抵近被王桂蘭踩著脖子的敵軍官的腦袋輕蔑地笑笑,然後對王桂蘭説:“幹得不錯,小同志,這算是你繳的槍,我代表營部把槍授給你,用它多消滅敵人!”

    年少的王桂蘭人沒有步槍高,一直未配槍。現在,有了手槍,心裏別提有多高興了。戰鬥結束後,她把手槍別在腰間,神氣地在人群裏走動,經過戰鬥的洗禮,她覺得自己這個娃娃兵已成為了真正的紅軍戰士了。

    過草地,饑餓、傷痛、泥沼奪去無數年輕的生命,王桂蘭奇跡般死而復生

    “過草地,苦呀!”70年過去了,當王桂蘭回憶起當年過草地的情景時,還是發出了深深的感嘆。

    1935年8月,紅一方面軍、紅四方面軍合編後分為左右兩路,在毛爾蓋集中後向北挺進。王桂蘭跟隨右路軍從毛爾蓋向班佑地區進發。

    茫茫的大草地分為旱草地和水草地。一開始還好走,戰士們大都設法弄到一根柳木或槐樹棍子用於探路。走了大約200多裏,就進入了荒無人煙的水草地。到處是水,只能踩在浮在水面上大小不一的草墩上行走,一不小心就滑進爛泥裏,越掙扎越往下陷,幾分鐘就將人吞沒了。

    這大草地,天氣反復無常,一會兒太陽曬得頭昏,一會兒雲霧翻騰,傾盆大雨中夾著冰雹,渾身淋透讓人凍得發抖。晚上找一塊高臺地,用斗笠、油布、被單支一支過夜,又大又狠的怪蚊蟲,叮得戰士們滿身是包。更糟的是糧食吃完了,拔草根、找野菜,最後連羊皮褂也當糧食吃了下去。

    王桂蘭和幾個女同志是抬著傷員走,一步兩滑,你陷下去她爬出來,滿身是泥。大概這樣走了三四天,她的肩頭磨破處化膿發炎,感染後發起了高燒。傷員不能丟,戰友不能丟,她咬著牙硬挺著艱難地一步一步向前走。走到了宿營地,一頭栽倒再也爬不起來,昏迷過去了。

    王桂蘭回憶説:“夜裏,恍惚聽見戰友呼喚我的名字,可我怎麼也講不出話,睜不開眼睛,有人説:‘可惜,這個小同志不行了,這麼小就犧牲了,哎,不要讓老鷹野獸吃了身子,向她告個別埋了吧。’大夥身體虛弱,又找不到挖坑的工具,就從草地裏搬些泥塊、草墩子,把我蓋上,草草壘成一個小墳包算是安葬了我。”

    “下半夜,下起一場暴雨,雨水中夾著雪粒,冰冷的雪水灌進了墳包,刺骨的寒雨竟然給我降了體溫。透過衝開的墳包裂口,我深深地呼吸著冷空氣,慢慢抖著身體,漸漸擠開了墳墓,咬咬牙坐了起來。聽到動靜,半睡半醒的同志們睜眼一看,嚇得大叫:‘鬼!她變成鬼啦!’嘩的忙往後退。我招招手説出一句話:‘我活著,給我一點熱水喝!’驚呆了的同志們才圍上來,把我拉進被單搭建的帳篷裏,給我披上被子,送上熱水,讓我吃下了僅有的一點青稞粉。就這樣,我奇跡般地活了下來。第二天,為了讓我儘快恢復,戰友們抬著我、輪流背著我走了一天。第三天,我感覺好多了,心想,不能再拖累同樣虛弱的戰友,堅持自己跟著走。一路上,看著座座用草掩埋的墳塋,人人心如刀絞,小墳包上放置著縫著紅五星的軍帽,沒有墓碑、沒有姓名,好多戰友把自己燃燒的青春生命,留在了這茫茫的草地。”

    為抗日,“娃娃女縣長”忙碌中染上怪病,又一次與死神擦肩而過

    到達陜北後,王桂蘭加入了中國共産黨,並作為培養對象被送往延安女子大學深造,畢業後被派往甘肅省曲子縣當了副縣長。

    王桂蘭説,那時的工作真多,天天忙得不知睡、忘了吃。要帶領群眾清匪反霸、減租減息,組織地方武裝;要組織群眾加強生産,多打糧多養牛羊;還要動員婦女們做軍裝、做軍鞋支援前線。那時候,她整天風風火火地工作,與老鄉們打成一片,吃一鍋飯,睡一張炕,不少老鄉認她做“乾女兒”。群眾也十分信任她這個十六七歲的縣長,都親熱地叫她“娃娃女縣長”。

    可能是太忙太累,王桂蘭染上了怪病,高燒不退,被送往延安中央醫院救治。當時,醫療條件差,藥品匱乏,雖進行了醫治,王桂蘭仍高燒不退,入院6天后,王桂蘭昏死過去,經搶救無效宣佈“犧牲”,她被抬進了醫院外一間停屍房中。

    王桂蘭説,不知道為什麼那天天特別冷,她被凍醒過來時,只覺得口乾舌燥,嗓子冒煙,聽到門外山下嘩嘩的流水聲,就翻起身從戰友的屍體上爬過去,推開沒有上鎖的破門,慢慢順著山坡向溪水邊爬去。也不知爬了多長時間,終於爬到了溪水邊,她把頭埋進水裏,咕嘟、咕嘟……直到肚子裏裝滿了冷水,她才仰面躺在地上。月亮彎彎地挂在天上,遠處有狼在高一聲低一聲地嚎叫,看著月亮,聽著狼叫,她又昏睡過去。

    第二天早上,同志們抬屍體去掩埋,數數竟少了一具,以為叫狼拖走了,四處找碎屍,終於在溝底發現了王桂蘭,她又一次奇跡般地生還了。

    王桂蘭説,人們都説她命大、命硬。她自己不這麼看,她説是因為她的革命任務還沒有完成,她還要為革命成功再去拼一把!(本報記者 楊 燕)

責編:霍筠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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