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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CTV.com消息(新聞會客廳):
林秀貞和聾啞人交流
林秀貞和王振耀做客會客廳
為孤寡老人擦臉
一家人吃飯
主持人:您好,歡迎您收看《新聞會客廳》,今天會客廳請到的客人是一位普通的農村婦女,從1976年開始,她就贍養本村的幾位孤寡老人,而且為其中的五位送了終,她這一做可是堅持了三十年。
林秀貞:來,你看看,這就是原來我們兩口子,在這個孤寡老人這個屋裏,住了七十四天的那個屋。
她叫林秀貞,今年六十歲,是河北省衡水市南臣讚村的一位普通農民。在這間小土屋裏,曾經居住著一對無兒無女的孤寡老人,多年來,他們一直在非親非故的林秀貞照料下生活。1983年的冬天,這兩位已經癱瘓在床的老人的一個意外舉動把林秀貞嚇了一跳。
林秀貞:當時他這個藥片就在這裡放著,這不現在還有那個坷坷嘛。就在這個土坷裏放著,兩盒安眠藥。
記者:他們準備怎麼用?
林秀貞:他們就説,要是一個人不能自理了,就一個人伺候一個人,兩個都不能自理了,她不是躺在這個炕上嗎?順手把磚拿過來以後,把這兩盒安眠藥拿過來一吃一睡,睡死就算了。
當時的林秀貞被兩位老人的這個想法震驚了。在這之前的八年裏,林秀貞都一直義務贍養著這兩位與自己非親非故的孤寡老人,為了防止再次出現意外,更為了能讓老人們在生命的最後時刻感受到關懷,劉秀貞和丈夫朱金英一起,乾脆搬進了這間小土屋裏,住在兩位老人的身邊日夜照顧他們,直到七十四天之後,兩位老人先後安然離世。
從上個世紀七十年代開始,林秀貞先後義務贍養了六位本村和鄰村的孤寡老人,朱書常是林秀貞贍養的六位孤寡老人中目前還惟一健在的,由於老人先天智力殘疾,生活無法自理,林秀貞索性就把他接到自己家裏,同全家人一起照顧老人的生活。
河北省衡水市南臣讚村村民吳彥剛:她不是做一回好事就不做了,而是一如既往這樣,這種人很少啊。
在周圍四里八鄉的村民中,林秀貞三十年義務贍養孤寡老人的事早已經是家喻戶曉了。
主持人:今天我們演播室就請到了林大姐。林大姐,為什麼這三十年能夠一直堅持做這件事情?他們跟您都非親非故的,為什麼?
林秀貞:這六個孤寡老人跟我都沒有血緣關係,我為什麼要做這個事呢?尤其是1976年我贍養第一對孤寡老人的時候,孤寡老人跟我是一個衚同,我家到他家也不到三十米,當時喝水是非常困難的,都從土井裏取水。他們一個是78歲,一個是76歲,就沒力氣擔水了,只能用小瓦罐,我們那邊叫山東罐,一人拎著一個山東罐去提水。他們上井里弄水的時候,必須經過我門口,我出來一看,多可憐啊,我出於我可憐他的心。
主持人:但是這個世界上要可憐的人太多了,可憐得過來嗎?
林秀貞:因為我們是鄰居。我媽曾經説過,千千治家,萬萬治鄰,這是個什麼意思?就是你這一個人,拿出一千份的力量來治理自己的家,拿出一萬份的力量來治鄰,搞好鄰里關係,我記住這句話了。
主持人:您在贍養著村子裏面的老人,跟自己沒親沒故的老人,自己的父母是怎麼辦的?
林秀貞:對,當時我爸爸是一個退休工人,我媽才五十多歲,身體非常健康,並且我媽媽給我看孩子,料理家務,給我做很多事。
主持人:可能就會説,您這胳膊肘怎麼老往外拐,您的母親幫您料理家裏的事,結果您反過頭來不為自己家裏做事,而是把這個力量用在了別處。
林秀貞:那時候是1976年,我才三十歲,我有了第一個孩子,第二個孩子還沒出生。我那一冬天,一個中午我給他們送了兩碗餃子去,我看見那老兩口坐在炕上吃沒有熱的稀飯,一看這個我心裏非常難受。我把這個事就跟丈夫説了,我説你看劉奶奶跟劉爺爺沒兒沒女,吃沒有熱的稀飯,要不咱們把他們養起來算了,這個事得到我愛人的同意。
主持人:那肯定得得到他的同意啊。
林秀貞:是啊,我隨後就找我爸爸媽媽去了,我爸爸媽媽是我的主心骨,我去了,我把這個事又重復跟爸爸媽媽説了一遍。我爹我娘高興得,為什麼高興啊?我爹娘説,好閨女,你説這個事我也同意,因為孤寡老人朱書貴是地下黨員,曾經為咱們村裏做過很多事,包括鬧日本鬼子的時候。我是不記得,我娘説,在鬧日本鬼子的時候,他各家敲門,這麼多日本鬼子,咱們得往哪兒跑,前後怎麼著,我娘説行,你養他吧,你如果缺錢,上我這兒來拿。我愛人支持我,我爹娘支持我,我就高興了。
1987年,林秀貞和丈夫朱金英用自己多年的積蓄做本錢,在當地辦起了一家小型的玻璃鋼生産廠。多年的辛苦經營讓林秀貞一家成了村裏數一數二的富裕戶。手頭寬裕了,林秀貞在和家人商量之後,把這些錢都拿來用於贍養孤寡老人們。
就在一切剛剛開始好起來的時候,1996年,疾病和意外使林秀貞照顧的兩位老人先後都癱瘓在床,生活徹底不能自理了。此時的林秀貞,既要照顧老人們的日常生活,還要帶老人們去醫院看病,廠裏的生意也等著她去處理,這一年,是林秀貞贍養老人以來最困難的一年。
主持人:這件事從1976年開始做,到現在整整三十年的時間了,就像剛才我們看的短片裏介紹,到1996年,也就是説十年前,在贍養老人幫助別人這方面,您可能那年特別難過,為什麼?
林秀貞:這一年一個是朱淑芬老人,一個是張振起老人,他兩個人前後三兩個月同時得病。現在這個科學、醫學挺發達,我願意叫他們沒兒沒女的人多活幾年,我要到我們衡水地區醫院,去用先進的設備。
主持人:有錢嗎?越先進花的錢可就越多。
林秀貞:我知道。有錢也治,沒錢也治,但是我人緣好,當時我沒錢的時候,我可以借錢,我的同學鄰居都能支持我,我湊錢,一回就四五千錢塊錢,把錢準備足了,打出租車走。
主持人:那要花多少錢?
林秀貞:我還真沒數,我就記了一次花了大約四千八百塊錢。
主持人:一次就花了這麼多錢?
林秀貞:對。
主持人:會不會村子裏面人都會想,反正像林秀貞這樣的人,她也有企業,她也有錢,那我自己家的老人乾脆讓她養得了。
林秀貞:還沒有説這個的。但是我們村村風很好,沒有不孝敬老人的。
主持人:您覺得是因為受您的影響?
林秀貞:假設説有個妯娌們打架,我一去説上幾句話,她們就説了,你看大姐來説了,咱兩個人快別打架了,從明天就好了,就立刻那麼説話。
主持人:為什麼您會有那麼大的威信呢?
林秀貞:威信也不是怎麼大,據人們跟我説,我贍養這些老人好像也有點説服力。人家小貞,我們當村娘家都喊我小貞,説小貞贍養五保戶,咱自己的爹娘不贍養不讓人家笑話,我們這街上沒有不孝順的。
主持人:一種無聲的力量,不是自己的爹娘我都能養成這樣的話,那自己的爹娘我必須得做得比您更好才成?
林秀貞:對,沒不孝順的。
主持人:當時有沒有想過撒手不管了又能怎麼樣呢?
林秀貞:從來沒有想過。咱們這麼説,説到現在為止,第一,沒後悔過,第二,從來沒想過放棄。
主持人:您等於是這麼多年來掙來的錢,基本上沒給自己花,全給這些非親非故的老人看病,還有維持他們的日常生活花了,家裏人有沒有什麼想法,包括自己的孩子有沒有什麼想法?
林秀貞:沒有。
主持人:您別説大話,真沒有?
林秀貞:真沒有。我的兒子兩歲的時候我就開始贍養孤寡老人,從他一記事的時候,我就贍養孤寡老人,那時還沒有閨女。我閨女生下來就是這種環境了,當時她不知道媽媽養的這些老人是額外負擔,她就認為是應該的,咱自己家的人。説你孩子傻,我孩子絕對不傻,要傻了還能上大學啊?她就在這個環境下長大的。
主持人:他們已經習慣了這種方式,媽媽掙了錢,不給我們花,是給家裏的其他的老人花?
林秀貞:對,所以他們從小沒有吃零嘴的習慣,如今我的孩子掙了錢,留了生活費,還給媽媽送回來。
主持人:那對得起孩子嗎,自己的孩子在成長的過程中連零嘴都沒有吃過。
林秀貞:我對得起,沒餓著你,沒渴著你,沒凍著你。我説實在的,我給孩子的母愛少點,尤其是我閨女。當時我忙得真顧不了她,她是跟著我媽媽長大的,母愛少點,但是有時候她想張這個嘴的時候,我沒讓她張過。我就説,凍著你了嗎,餓著你了嗎,我不管你,有人管你吧,沒受罪吧。她就不敢説了,我也不説了,她也不説了。
主持人:剛才您自己也説了,就覺得在孩子成長的過程中,母愛少了一些。
林秀貞:是。
主持人:但在孩子的成長過程中來説,這可能是不可彌補的了。
林秀貞:對,彌補不過來了,所以我孩子上師範回來,一進門,我先抱一下,還是親不過來啊。
主持人:這麼多年以來您為這些根本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老人做了很多,您從他們那裏得到什麼回報,因為我們非常講究知恩圖報,您為他們付出了,您能從他們那裏得到什麼?
林秀貞:得到回報了,雖然説他們不能用體力,不能給你幹什麼了,不能用體力回報了,但是他們會説,閨女,下一輩子我託生個雞,我也要給你下蛋,老頭就説,下一輩子,我託生個牛馬,我也要給你幹活,我就覺得這是最大的回報了。
主持人:這些老人跟您説的是這樣的話,他們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會跟您説出這樣的話來呢?
林秀貞:我在給他端屎端尿的時候,他們覺得不是自己養的閨女,比自己養的閨女伺候得一點都不差,他覺得心裏不落忍,所以他説出這話來以後,我非常感動,我覺得這是最大的回報。
主持人:您的這件事情很多人知道之後都是比較感動的,其中有這樣一個人,我們的記者在打電話,跟他聯絡讓他接受我們的採訪的時候,他絲毫沒有猶豫就同意了。今天我們也把他請來,他就是民政部救災救濟司的王振耀司長。我們把他請上來跟您一同聊上來好不好?
林秀貞:好。
主持人:有請王司長。
林秀貞:您好,王司長。
主持人:您好,王司長。王司長,您剛才也聽到了林大姐説,我剛才問了一個問題就是,您這樣做圖什麼。這可能是生活在現在這樣一個社會,每一個人都會有本能的提問,我這麼做能夠得到什麼?林大姐説,她得到的最大的回報就是,老人雖然已經癱在床上不動了,他會用語言説,我下輩子託生一隻雞也要給你下蛋。
王振耀:我也是從農村走來的人,我也從那一句話裏面聽到了在農村社區裏,是老人們發自內心的,最深的一種聲音,也可以説是對林大姐一種最高獎勵。林大姐我想她聽到這種話語之後,她的靈魂,包括她的思想,都會有一種很高的昇華。
主持人:王司長您有沒有這種感覺,有的時候人也很奇怪,有物質利益擺在那兒的時候,不見得能夠這樣做,但是有這樣一句話,你做了這麼多年,等於對你的一種回報的時候,她就會覺得我這麼做值了。
王振耀:對,我特別想要説的一句話。我請很多從事企業的人,很多在市場經濟的條件下身經百戰的人想一個問題。在市場經濟條件下,是不是有了錢就能決定一切?是不是一個企業只要關注錢,他就能不斷地掙錢?從林大姐身上我看到了,我一下就想到了,這是市場經濟下,做一點企業的人,她做了什麼呢,她作為一個企業家她的閃光點是什麼呢?閃光點就是一個企業的社會責任。
主持人:剛才王司長是從企業的角度説您做善事,但是王司長我也聽您説過一個概念,叫慈善社區。實際上林大姐用她掙的運營企業、經營企業這些錢,等於在這個社區內,用我們現在時髦話説,就在社區內已經體現出了一種慈善的氣氛了?
王振耀:林大姐實際自己剛才用她自己最樸實的話説了,您母親剛才説的那句話,我覺得應該在全國應該流傳,叫什麼?
林秀貞:我給你説一遍,我媽雖然沒有挺高的文化,但是她用那種土話,句句是真理,我長這麼大,六十歲,我老以我媽的格言,我認為是格言。我遵循著我媽的格言在做,她説什麼呢,千千治家,萬萬治鄰,用一千份的力量來治理咱們的家,用一萬份的力量來治理鄰居關係,俺娘説,妮,就是這麼著,你説得對了,就是那麼解釋。
王振耀:我覺得這是用最樸實的語言,講了一個非常深刻的道理。
主持人:那您説這個慈善社區應該怎麼理解呢?
王振耀:我覺得這個慈善社區就應該像林大姐這樣,她是通過鄰里之間的互助,把自己的大愛,把自己的博愛,無私地貢獻給鄰里。實際上就能動員其鄰里的很多博愛的一種精神,大家都來進行互助,由此我就想到了,實際上現在重慶正在推廣一種稻草基金會。
主持人:這是什麼意思呢?
王振耀:説救命稻草,把"救命"兩個字去掉,在鄉村裏設一個稻草基金會,動員大家都投一點錢,然後在每個人極為困難的時候,由這個基金會給予一點幫助。這就像救命稻草一樣,大家看看他這個創意,我想跟林大姐説的這個是一樣的,救命稻草在誰?第一,救命稻草在自己的鄰里,在自己的身邊,鄰里是你最安全的保障,我想是最可靠的生活救助,方方面面,是第一時間能到位的。
主持人:説到這兒我可能有一個問題得問您,您掙的錢別人花了,您自己看著心裏是什麼感覺呢?
林秀貞:我很高興。1997年、1998年,因為我有這麼多孤寡老人,我買了地,我不能上縣城玻璃鋼園區去,我只能在生我長我的地方建廠了。當然我建廠是墊一塊蓋一塊,墊一塊蓋一塊,就在大坑裏墊的場地,蓋的廠房。我一共蓋廠房用幾個月的時間,大堆的水泥、沙子、石子、木料,我擺了一畝多地一大片,從來沒叫過一個人看。
王振耀:沒有人偷你的?
林秀貞:對,我就是説晚上沒坐夜的,我不知道這話怎麼説。
王振耀:就是沒有人守夜來看這些東西。
林秀貞:沒有人看這些東西。
主持人:這事要是發生在別的地方會是什麼樣?
王振耀:雇人,雇很多人,要養狗看著。
林秀貞:我家沒有雇守著這些東西,我也沒有派一個人來給我守夜,但是沒有丟過一袋水泥,沒丟過一锨沙子,沒丟過一锨石子。
主持人:您覺得為什麼呢?
林秀貞:我覺得老百姓最有良心,偷你的不可能。
林秀貞的小廠賺了錢後,她不僅繼續贍養村裏的孤寡老人,還招進了八位殘疾人在自己的企業中就業,並幫助他們解決生活上的困難。她還先後出資四萬多元幫助鄉村中小學改善辦學條件,資助本村和鄰村的十四名貧困家庭的子女上了大學。在村子裏,誰家有個大事小情,需要用錢的時候都會找林秀貞幫忙。
河北省衡水市南臣讚村村民李蘭英:現在我還欠她三千塊錢。
記者:你著急不著急給她還?
李蘭英:我沒什麼可著急的,對她我還真不著急,對別人來説,在別人家拿的錢我著急給人家還,先還別人的,等最後再還她的。
記者:為什麼呢?
李蘭英:我記著我原來跟她説過,她那邊總是説,別著急啊,你什麼時候有什麼時候還,我還不是要賬的,她老説這句話,我覺得心裏很踏實。
林秀貞自己總説,要讓別人心裏踏實首先自己的心理要踏實,而家人對自己的支持就是最讓她感到踏實的。
林秀英的丈夫朱金英:給別人借錢吧,她有時候商量,有時候不商量,有好些個村民家裏有點什麼事過不去,説要用個錢。
記者:在你們家裏錢誰管啊?
朱金英:她是財政部長。
記者:錢她管、她來支配?
朱金英:對。
記者:那這個事情你也沒法干涉?
朱金英:我也不干涉,因為這都是給老鄉們行方便的事,這都是好事。
2001年,在家人的支持下,林秀貞出資一萬多元為村裏修了一條水泥路。去年年底,林秀貞又給這條路上加裝了路燈,現在,南臣讚村的村民們也能像城裏人一樣,走在真正的大馬路上了。林秀貞為村裏辦的好事越來越多,南臣讚存也因為氣氛和睦、鄰里和諧而成了一個人人羨慕的地方。
主持人:您前幾年還花了一萬多塊錢,給村裏的一條五百米的土路修成了水泥路了?現在這個路情況怎麼樣?
林秀貞:還挺好,質量也挺好,是2001年1月份修的,1月19號。
王振耀:是不是大家很愛護你這條路。你這條路得到的保養怎麼樣在村裏?
林秀貞:確實也愛護,這個話怎麼説呢。
王振耀:沒有人拼命像很多不愛護公物的,毀你的路,砸你的路?
林秀貞:沒有。
主持人:王司長,一説到路的問題,您在平頂山市的一個村子裏面,不是也進行了這些嘗試嗎?
王振耀:對,我也有這個體會,我動員了一個企業家來到我們村裏,我老家是平頂山魯山縣的一個村,我動員他,他投了十萬塊錢,也是修了一條路。修的過程中讓大家都參與,參與了什麼呢,就是參與點力氣,很小的力氣,但是正是大家共同的參與,最後大家把這個路變成大家的等於是共同財産,非常愛護。我想您貢獻的路,我由此想到,恐怕也有類似的這樣一種社會功能。恐怕大家認為不是你林大姐的路,是村裏面寶貴的公共財富。
林秀貞:對,當時我們修路的時候,我是出了一萬多塊錢買的材料,我們隊上各戶出的義務工。
王振耀:果然是這樣。她總是帶了頭,然後把大家的善心呼喚出來,她做的好事不是説我個人,我獨善其身,我做的就完了,不,她這個人就是把這種善,人人心裏都有這點善,這種愛的精神都會煥發出來,煥發出來凝成了一種社區精神,你建設和諧社會,沒有愛行嗎?沒有這樣一種善心怎麼能建設和諧社會。
主持人:從林大姐的這件事情,我們剛才説的是社區裏面要建設這樣一種慈善社區,實際上從更廣的角度來説,我們可以看到,每個人作為一個人,他可能就像您説的都有愛心,都有善心,關鍵在什麼情況下能夠表現出來。
王振耀:對。實際我對林大姐的評價,她是中華民族的一種博大的慈愛精神的一個代表人物。1998年抗洪,咱們的經濟力量,經濟稍微發展一些,1998年抗洪,整個老百姓的資助是多少呢?七十億資金和投入,超過政府的投入。
主持人:1998年就超過了?
王振耀:1998年就超過了,這是第一個國內超過國外,民間超過政府,1998年是一個分界點。到2003年SARS的時候,你知道中國政府投入多少,是二十來個億的資金,但民間的捐助四十來億物資加資金。我當時是在中央的後勤保障組,整個從事這些協調、捐贈,我看到一幕幕的捐贈,我就感動地落淚。去年的印度洋的海嘯,一直到巴基斯坦的地震,我們民間的力量表現出來的這種愛,表現出來的這種慈善精神,我覺得這是我們民族非常重要的精神,非常重要的財富。
主持人:王司長,當面臨重大的天災人禍的時候,來自於民間的捐款能夠超過政府的款項,還要政府的款項做什麼呢,既然民間的力量這麼強大?
王振耀:一個非常通俗的理論是,政府本身是沒有錢,政府的資金、所有的稅收,都應該是來自於企業,來自於個人。這當然是第一次分配了,這樣,政府投入了一定力量,儘自己的責任,施展社會救助,民間日常的捐贈,作為政府的補充,或者作為互相映托,互相陪襯。政府盡的是公共服務的責任,把公共服務的責任和民間的善心緊密地結合起來,這個社會我是認為才會有健康的發展機制。
主持人:王司長,像贍養老人,就像林大姐村裏面的孤寡老人需要贍養,這個問題當然林大姐是出自愛心這樣做,如果沒有林大姐這樣的人,這件事情應該誰來解決?
王振耀:這件事情我們國家有一個制度的改變。原來在計劃經濟的條件下,五十年代就建立了一個叫五保戶制度,那時候就是集體贍養。改革開放以後,集體經濟,特別是農村人民公社基本上就解體了,所以這個時候五保戶的贍養出現了一定的問題。當面臨這個問題的時候,政府在調整政策的過程中出現了像林大姐這樣的人,她等於是給政府調整政策提供了一種支撐,給政府了時間,解決了社會問題。到去年國務院已經通過正式的文件,新的五保條例已經定了,就決定五保戶應該由國家財政進行供養。
主持人:像林大姐這樣的人,他們在某種程度上是為政府分擔了一定的責任,接下來我們從政府的角度來看,為像林大姐這樣的人又能夠做些什麼?
王振耀:我覺得應該把林大姐的這種精神上升為一種管理的、政策的這樣一種機制,變成一套我們行政的是不是公共服務的這樣一種産品。比如説,林大姐的這些服務,我覺得政府就應該像健全一系列的制度,特別是社會救助制度,包括醫療救助,包括老年人的贍養,包括其他鰥寡孤獨的整個照料,能不能建立很多比較健全的制度,形成林大姐的色彩的這樣一種公共管理的機制,保證我們的社會有很好的一種善的色彩,有良善的治理這樣一種形象,我覺得這可能是我們政府需要特別關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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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編:張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