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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山地震親歷者家書公佈 地震改變了他們的人生  


央視國際 www.cctv.com  2006年07月28日 08:16 來源:
專題:記憶?感恩──唐山大地震30週年祭

建在唐山市南湖公園內的地震紀念陵園 范繼文 歐陽曉菲 攝

  來源:京華時報

  京華時報消息:7月28日是唐山大地震30週年紀念日。1976年7月28日淩晨3點42分53.8秒,7.8級強烈地震使唐山這座百萬人口的城市瞬間被夷為平地。24萬人遇難、16萬人傷殘、100多萬人受傷,數十萬居民轉眼變成失去家園的難民。

  27日,搶救民間家書項目組委會向記者展示了一批唐山地震期間親歷者的家書。通過這些當年的家書和倖存者的講述,30年前那一天發生的或悲慘或感人的一幕幕又重回到人們眼前。

  ■傅少博 唐山人 91歲

  地震改變了整個家庭

  “地震改變了我們整個家庭。”傅少博的大女兒傅中林告訴記者。傅少博,91歲,耳背的老人已無法與記者交流。

  1976年11月26日,傅少博在一封寫給他表妹的家書中説:“7?28大地震,使我變了一個人,因為它太突然,幾十萬人的生命,幾十萬人的健康,幾十萬萬國家和人民的財産,兩三秒內化為烏有。”

  地震發生當天,傅中林正在秦皇島上班,得知唐山劇烈地震的消息後,她急著趕回家。因交通斷絕,傅中林8月8日才趕回家。“市內1米高的墻都很少了。”傅中林説,地震中,她24歲的二妹腰部被砸傷,下半身截癱;21歲的小妹被砸死。

  “二妹地震前一天才接到去陶瓷廠工作的通知書。”傅中林説,截癱的二妹妹被飛機送到了河北省醫院,動了手術,並接受了一年的治療。

  30年來,二妹一直臥床不起。因失去了生育能力,二妹一直沒有組成家庭,由父親和她供養。傅中林説:“二妹年輕時躺在床上繡花,給我們織毛衣,看電視,現在眼睛不行了。”

  地震後的幾個月裏,家裏吃飯時,父親每天要求多加一副碗筷,給逝去的小女兒。“死去的已經死了,活著的人要更好地活。”傅中林説,經母親的多次勸慰,家裏終於恢復了一些生氣,但母親的枕巾經常是濕的。

  ■李翼增 唐山人 68歲

  從廢墟裏扒出二嫂

  1976年,38歲的李翼增從部隊轉業回到唐山,結束了和妻兒十年的分居生活。“我剛感受到家庭的天倫之樂,災難就突然發生了。”李翼增説。

  1976年7月28日淩晨,天氣特別熱,李翼增一家人正在蚊帳中熟睡。一陣“隆隆”的聲音響過後,他的愛人首先被驚醒了,大喊:“地震啦!快保護洪生!”

  李翼增順勢把8歲的兒子洪生摟進懷裏,旁邊6歲的女兒小軍受到了驚嚇,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李翼增的妻子抱起小軍往外跑,邊哭邊説:“小軍死了,小軍被砸死了!”“媽,我沒死。”小軍突然開口,讓李翼增夫婦悲喜交加。

  跑到所住平房外的大街上,借著月光,李翼增被眼前的景象嚇呆了。

  街道旁的平房全部坍塌,路面上都是磚頭瓦塊。“我家房子是較輕的木梁,不然也得全塌下來,那就要砸死人了。”街道上,呼救聲、呻吟聲、哭泣聲連成一片,很多婦女沒有來得及穿好衣服,只穿著短褲站在街上。李翼增冒著余震的危險,跑回自家已歪斜的屋裏,抱出妻子的衣服,分給街坊們穿。

  救出兩名埋在廢墟中的街坊後,李翼增突然想到旁邊的二嫂和她的女兒小華。“二嫂!小華!你們在哪兒?”在別人的指引下,李翼增聽到了小華微弱的呼救聲。

  “我的頭‘轟’的一聲像炸了。”李翼增拼命地翻動石頭、磚頭,用流著血的雙手扒開廢墟,摸到了小華的一隻胳膊。二嫂護在小華的身上,頭顱已被大石砸碎,當場死亡。

  李翼增找來一條棉被,把二嫂的遺體包好,抬到馬路邊,他對著二嫂的屍體説:“二嫂!你放心!我們一定把孩子照顧好。”

  地震後,最缺的就是水。李翼增説,當時,所有的自來水都停了,唐山市內只有很少的水井,市內所有游泳池內的水都成為日常用水,甚至有人使用下水道內的污水。

  “我家附近有一口水井,但兩三天就見底了。”李翼增每天從水井挑水,路上總會遇到口渴的人來討水,不等到家,桶裏的水就常常被路人給分光了。三四天后,進駐災區的部隊就開始用水車給災民送水。

  每年的7月28日,李翼增會和家人聚到一起,給孩子們講他在地震中經歷的故事,講他故去的二嫂,講他二嫂在油燈下給自己縫衣補襪。

   ■高禦臣 陜西老師 80歲

  我死了,你們要好好活

  “我對不起我的學生們!”今年80高齡的高禦臣老人,剛做完結腸癌手術,説起話來聲音特別響。昨天,在醫院裏,提起唐山大地震的往事,他再次落淚。

  30年前的7月28日,作為陜西西北輕工業學院(今屬陜西科技大學)化工二系主任,高禦臣帶領兩個班78名師生在唐山這個全國著名的瓷區實習。當時,實習已進入尾聲,師生們已計劃在7月29日回去同親人團聚。沒有想到,就在他們離開唐山前的幾十個小時,特大地震突然發生了。

  “別人死一個親人,我死了41個人。”高禦臣摸著手上的兩道疤痕説,地震發生時,與他同住的26人中,只有7名師生跑了出來。天亮後,經過清點,他帶的兩個班,死了41人,37名師生倖免于難。

  當時,每個人身上都有外傷,藥品緊缺。高禦臣之前託人從北京帶來的兩瓶二鍋頭,也都用來進行外傷消毒。

  當時天氣熱,屍體很容易發臭,市政府規定屍體就地掩埋。按照規定,倖存的師生將遇難者的遺體埋在了陶瓷九廠附近的玉米田裏,並在耐火磚上刻上死者的名字,立在墳前。

  “我們當時活著的每個人腦子裏想的就是救人,趕快救人。我的兩個學生從廢墟裏背出了十幾個人。不管是誰,救出一個就是一條人命啊。”地震後,高禦臣帶領學生救人,堅持了七天六夜,然後被運材料的汽車送到了北京。

  到北京,高禦臣給妻子寫了一封家書,他説:“第一天晚上我沒吃飯,我實在吃不下。你不要胡思亂想,如果我死了,你們要好好地生活下去……”

  作為實習負責人,高禦臣從北京飛回咸陽處理遇難師生善後之事。7名遇難教師的家都在咸陽,高禦臣一家家去安慰。“到每家,家屬都要哭至少兩個小時。”高禦臣説,每次痛哭的家屬詢問自己的家人是如何死的,他無言以對,他擔心重提遇難者的慘狀加深親屬的痛苦。

  “家屬大多通情達理,但是也有恨我的。”高禦臣説。唐山地震20週年時,高禦臣回到當年實習的工廠,不過遇難師生的墓地已找不到了。高禦臣説:“可能是被挖走了,深埋了。” (京華時報/記者 李遠志 實習生 王磊)

責編:劉彥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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