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視網消息(記者 李珊珊 通訊員 田本燦):“終於要進考場了!”6月5日,站在世界最大跨度公鐵兩用斜拉橋——常泰長江大橋5號墩沉井上,陳建榮説。
正在取土下沉的沉井
他口中的“進考場”,指的是常泰長江大橋5號墩沉井的首次取土下沉施工。為了這一刻,他和團隊奮鬥了180多個日夜。
項目部的守夜人
常泰長江大橋位於江蘇省,跨江連接常州與泰興兩市。它不僅是世界上最大跨度公鐵兩用斜拉橋、最大跨度公鐵兩用鋼桁梁拱橋,也是國內首座集高速公路、普通公路、城際鐵路“三位一體”的跨江大橋。
陳建榮是這個項目的副總經理兼副總工程師。在來常泰長江大橋項目部前,他是中交二航局技術中心橋梁結構部副總工程師。雖然,以前也做過取土下沉的方案,但這一次的取土下沉給陳建榮出了諸多難題。
取土下沉前陳建榮(右)現場辦公
首先要克服的是河床土層不均勻、層底高差大、結構複雜的難題。大橋5號墩沉井河床泥土的構成多達7種,如果不能均勻取土,很可能會使沉井發生偏移甚至傾斜的情況。
為了攻克這個難題,陳建榮與團隊日夜奮戰,想到了根據各土層、區域特點,採取氣舉取土、電動鉸刀、氣水混合衝射等多種設備相互配合取土的方式,運用“臺階形”取土工藝,分層分區分輪同步對稱取土的順序,確保沉井平穩下沉和不移位。
截至目前,陳建榮共制定實施了各類專項方案100余項,與此同時,協調至少6個團隊,指揮約150余人的隊伍,進行現場實施。為了項目的有序推進,他每天都加班到淩晨兩三點,被同事稱為“項目部的守夜人”。
妻子口中的“閒散人員”
春節期間守在項目部,原本是在陳建榮計劃之中的,但疫情的到來,讓陳建榮始料未及,也多了一份焦慮。
春節期間陳建榮在一線
“太艱難了,妻子在家什麼都要操心,不敢出門。”陳建榮説。
陳建榮的家就在武漢,疫情暴發後,妻子就肩負起照顧年邁母親和年幼孩子的重擔。除了要操持家務,最大的困難還是生活,她要一個人將50斤的米從1樓扛到6樓。“我們的小區不是電梯房,母親年紀大,女兒年紀小,沒人幫得上忙,只能她一個人扛。”講到這裡,陳建榮心疼地説,“真的很不容易。”
前幾天,陳建榮的妻子打電話來,説她又扛了一袋米,這次的只有20斤,末了又調侃他:“我覺得你是家裏的閒散人員,什麼忙都幫不了。”“只能使勁工作,轉移一下注意力。”陳建榮説。
沉井上的36小時
隨著疫情防控進入常態化,工程的取土下沉已經開始了。對於工程師陳建榮來説,沉井下沉就如同他的高考,唯一不同的是,他不會因此而改變命運,也沒有出錯的機會,更不允許有任何出錯的可能。
取土下沉前陳建榮(左)施工現場
“集控室、集控室,3號門機動一下。”下沉當天的淩晨3點,陳建榮開始對所有門機進行最後一次檢驗。雖然頭天晚上已經對門機及各管道、閥門進行了多次檢驗,但現在他還是決定再走一遍。
突然,放在口袋裏的電話響了,他的心咯噔一下,瞬間收緊,“不會是哪出了問題吧”。他掏出手機,看到一個陌生的號碼——
“喂,您好,有什麼事?”陳建榮屏住呼吸,緩緩地問道。電話那頭,輪機的轟鳴聲不斷傳來。
“陳總,我們出發了,你們的沉井在哪?”電話那頭,一個粗獷的聲音説道。
原來,是運泥的駁船,陳建榮的心總算放了下來。在上半夜,他們就説要過來,但陳建榮覺得不安全,主要是因為沉井位於繁忙的航道中,每日都有上千艘過往的船隻,加上又是晚上,視線不好,不利於航行和停靠。
“由於這個船長沒來過,我只能和他一直保持通話。”陳建榮説。好不容易來到沉井跟前,但新的問題就如同陳建榮預料的那樣——停靠困難。
根據取土下沉需要,沉井的兩邊是浮吊船,供水、供電、供氣多功能船以及定位船等大型船舶,留給運泥駁船的空間很小,因此不好停泊,為此陳建榮只得在沉井上面,借著大號照明燈電話指揮。前前後後進行了一個多小時,才將船靠在指定位置……
取土前一天,就有人問陳建榮:“馬上要取土下沉了,感覺爽不爽?”陳建榮回答:“哎呀,心裏亂糟糟的,今天晚上肯定是徹夜難眠。”
這一夜確實難熬,不僅如此,從下沉前一天早上到下沉當天晚上,36個小時中,他一直在做最後的準備,始終沒睡過覺。
最後,沉井效果比理想的要好,但陳建榮依舊不能回家,因為這只是開始,後面還有許多未知的難題。
“首次吸泥下沉很關鍵,所用的技術設備也很新穎,不管多長時間,我是黨員,我要把它負責到底。”陳建榮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