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採訪手記之六：無處不在的兩極化(圖)

聖彼得堡機場

在聖彼得堡迎接客人的當地人

俄羅斯採訪手記之六

無處不在的兩極化

劉愛民

    央視網消息：我們採訪組一到聖彼得堡，在飛機落地那一瞬間，俄羅斯乘客都會習慣地鼓掌。但這掌聲僅僅是俄羅斯乘客的習慣而已，並不代表俄羅斯的民航服務水平是優秀的。

    當天下午按計劃我們乘五點半的飛機飛往聖彼得堡採訪，但是在機場一拖再拖，人坐在飛機上就是不起飛，也沒有人解釋任何原因，就這麼傻坐著，一直等到傍晚7點才起飛。這些天我已經三次在俄羅斯境內坐飛機了，莫斯科、葉卡捷琳堡、聖彼得堡，次次晚點，次次沒有解釋。

    俄羅斯有世界上最先進的宇宙航天技術，我們採訪組居然可以跟遠在太空的空間站的科學家們隨時對話，家長裏短隨便聊天，但我們乘坐飛機時卻受盡辛苦，服務落後。由此可以看到俄羅斯一種普遍的現象：一個正在轉型的大國，兩極分化現象突出，先進和落後的事情大量地並存。

    俄羅斯的民用航空業實在不敢恭維，“為人民服務”做得相當不夠。

    首先是民用航空設施極其陳舊，無論是莫斯科還是聖彼得堡，一個個機場規模又小設施又陳舊。就拿聖彼得堡來説吧，也算是世界級聞名的大都市，著名的觀光城市，但它的國內機場的行李傳送帶居然只有一條，而且只有四五十米長，就像是中國的一個小機場。毫不誇張地説，中國省會城市任何一個機場都比它好上無數倍。機場基本上也找不到行李車，偶爾見到行李車都是要收費的，送一件行李差不多四五十元人民幣。

    除了設施陳舊之外，就是服務差。機場工作人員效率很低，反正俄羅斯人排隊已經成為習慣，大家也不著急。安檢一個乘客，起碼要10分鐘至15分鐘，慢條斯理的。起飛時間經常不準時，讓旅客在飛機上一坐一個小時不起飛的事情經常發生，最絕的是航空公司從不向旅客解釋為什麼推遲起飛的原因，旅客們也不去打聽，好像一切就該如此。

    最不能容忍的，是機場工作人員尤其是警察的故意刁難。我們採訪組一行10人從莫斯科去聖彼得堡，在莫斯科機場通過安檢之後，一個警察上來將我們所有人的護照收走了，告訴我們，你們不能去聖彼得堡了，因為你們的護照有問題。問他到底有什麼問題？他説你們有兩個人從葉卡捷琳堡回到莫斯科之後，沒有及時辦理落地簽證，這是違法的。原來俄羅斯對外國人一直以來都有一種防備心理，要求每一個外國人在俄羅斯每到一個城市，都要拿著護照辦一次“落地簽”。不過這個規定這些年基本上名存實亡，因為實在太麻煩了。我們要求這個警察拿出法律來，他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具體的條文來。我們又拿出採訪梅德韋傑夫總統的合影給他看，告訴他我們是俄羅斯總統府邀請來的中國記者，如果要惹出外交事件的話，後果他必須承擔！這個警察看了看照片，不作聲了，又磨機了半天，不得不一聳肩，讓我們登機。陪同我們的俄羅斯人説，這裡的警察非常壞，他就等著中國人給他塞錢，但他沒想到你們很強硬，他不敢惹你們。

    俄羅斯警察對中國人一直“情有獨鍾”，特別喜歡檢查中國人。所有在俄羅斯生活過的中國人都有這種體會，都有被警察刁難的遭遇。所以俄羅斯警察，特別是莫斯科警察，在當地中國人印象中是非常糟糕的。他們一見中國人眼睛就發光，就以為撈錢的機會到了。當然這跟中國人寧可破財免災、息事寧人的習慣也有關係，在俄羅斯的中國人，如果有點小毛病被警察抓住，最常見的做法就是給警察塞錢，讓警察放一馬。久而久之，警察們也摸透了中國人的心理，中國人成了他們的“搖錢樹”，甚至會出現故意訛詐中國人的現象。據説在中國商人比較集中的地區，警察一看見中國人就上前檢查護照，明明護照是有效的，他卻拿著護照不還，公開説：護照過期了，你想不想要？想要拿500美金來！許多中國人明知惹不起他，忍痛交錢，拿回護照趕快走人。

    據説這幾年情況好一些。當地中國人還給我們“傳授經驗”説，如果你的證件是有效，遇到這種情況時，你就裝作一句俄語也聽不懂，任憑警察説什麼都衝他傻笑，警察對你也沒輒兒，最後只能放行。但是，確實有一些中國人在經商方式上、證件上是有毛病的，所以他們硬氣不起來，只能拿錢擺平。

    民航服務差、警察腐敗只是俄羅斯社會兩極化的一個縮影，這類現象比比皆是，這個轉型的大國充滿著各種矛盾，既先進又落後，既文明又粗魯，既富饒又貧困……比如現在全世界都已經非常普及的網絡，在俄羅斯使用起來就十分不方便。許多賓館無法提供寬帶上網服務，有的賓館只能提供速度很慢的無線上網，而且價格貴的驚人。因此我們跟國內通過網絡傳送文件和照片，頗感不便。

    彼得大帝在300年前開始了俄羅斯的改革之旅，現在看來終點還很遙遠。彼得大帝現在唯一能夠做的事情，就是站在莫斯科河上那艘銅鑄的戰艦上，默默地注視著今天的俄羅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