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CTV.com消息(實話實説):
臺上嘉賓:
黃和平:蘭州軍區某部營長
肖毅: 北京軍區某部
侯勇: 演員
台下嘉賓:
劉洪濤:中國軍事醫學科學院 極限生存專家
和晶: 歡迎大家來《實話實説》,在座的各位的朋友,我想看看你們今天留下的好消息和壞消息到底是什麼?要看好消息和壞消息離不開我的一個朋友,也是我的同事,那就是王未。
王偉:大家好。
和晶:最重要的是評論的人,我要給大家做一個介紹,這位朋友你們誰都不認識,誰都沒見過,他還是一位新人,我們認識一下《實話實説》的製片人齊含嘯同志。
海嘯:大家好。
和晶:今天有了自己的朋友在旁邊做幫手,可能大家聊天的時候,會更加熟悉一些,但最重要的是我希望跟你們熟悉起來,所以一會兒點到名的朋友,就是你給我們留下你的姓名和聯絡方法的朋友,麻煩你站起來讓我認識你一下,好不好,來,我們看一下第一位出場的會是誰?
王未:好消息,我的店最近有可能會賺一筆錢,
和晶:開店的老闆。
王未:壞消息是和我心愛的人要分手。
和晶:要分手還是已經分手。
王未:要分手,
和晶:還有希望。
王未:劉艷。
和晶:劉老闆,是不是自己開了一個店,是不是?
觀眾:美容院。。
和晶:你有沒有做這個行業競爭其實挺厲害的。
觀眾:是,如果現在別人給得多,就轉讓賺點錢就不幹了。
和晶:就賺一筆錢,把這個店轉掉再禍害別人去。
觀眾:不是,別人幹別的,我那個地理位置挺好的,如果現在轉的話,能賺一些錢。
和晶:你就直接説在哪兒?我們給你促銷一下,真的也許今天在座的有買家,這很難講?
觀眾:在西城區(趙登禹路)。
和晶:我們家附近。
觀眾:你要去捧場,我就不轉了。
和晶:我去不了幾次,我拿肥皂洗完臉就睡了,連擦連臉油都不擦。
觀眾:沒事,我們那兒也賣肥皂。
和晶:我説到這些的時候,你會不會心情好了一點,但是他們倆就一直要想知道和我心愛人要分手,是分了還是沒分,因為這事比較關鍵。
觀眾:沒提,但大家心裏都默認了,都沒用語言去説,我覺得這樣還不如説出來,其實心裏都挺難受的。
海嘯:那你願意對著鏡頭跟他説一句話嗎?
觀眾:我真不知道説什麼?我希望借助這個《實話實説》節目,我想跟你説,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想大家能好好想想,以前走過的路,大家還是相愛的。
和晶:祝福你。
觀眾:謝謝。
海嘯:我有一個建議,你能不能把話筒放下一點,然後對著鏡頭,再一次露出你甜美的微笑。
和晶:已經有了,剛才的那個笑容,對了,下一次你再來的時候,希望你把這段事情的結果,寫在好消息那一欄裏。
觀眾:好的。
和晶:真的好消息一定要和我們分享。
觀眾:我也希望下次能在現場能再見到你。
和晶:謝謝你劉艷。
觀眾:我也希望你很快走進我的美容院,我給你準備香皂。
和晶:這事等他不在的時候,再跟我説。
觀眾:謝謝。
海嘯:祝你好運氣。
觀眾:謝謝。
和晶:我可聽不得失戀的故事,眼淚都出來了,他們倆不相信我的眼淚,完了,你們做人太失敗了。
海嘯:我想你可能是想肥皂想的。
和晶:看看,還有那位朋友。
王未:我兒子是,“解放軍國關”學院的學員,解放軍國際關係學院,簡稱,今年假期去中學軍訓學生,他帶著方隊閱兵時得了第一名,我非常高興。馬鳳霞。
和晶:肯定是位母親,是不是一説到兒子,滿臉都笑開了花。
觀眾:都一樣,其實你也有感覺,都一樣,每一個母親都這樣。
和晶:我最近比較愁,她老不吃菜。
觀眾:沒關係,
説客:這就開始了。
觀眾:就是這個假期打電話跟我説,他帶那個方隊在最後不是要閱兵,得了一個學校第一,他們老師還有首長都挺高興的,他也很高興,嗓子都喊啞了,實際上我也挺心疼的。
觀眾:現在好了,假期回來,也曬黑了,也壯了,而且一看那種軍人的姿態,挺好的,我覺得真是,我經常跟孩子説,生命裏有了當兵的歷史,一輩子都不會感到後悔,我確實是這種想法。
和晶:我們都特別理解,最理解的是他,他一直跟我們説,他原來是在部隊里長大的人,問題是你覺得他像嗎?
觀眾:像。
海嘯:像嗎?
觀眾:真的像。
和晶:你行一個軍禮我看看。
觀眾:太好了,我行個軍禮你看看,好嗎?我也是在軍營里長大的,我行一個軍禮給你們看看,好嗎?
和晶:好。
和晶:下面是我最期待,最期待、最期待的一個消息。
王未:我給大家帶來的是一個好消息,我要給大家介紹一個人,這個人反正我是做夢都想認識他,因為他的工作太神秘了,而且我們經常,他這個工作只能在電影上,電視上或者小説裏才能看到,生活之中很難接觸到他,所以我今天特別想把他,介紹給大家認識一下,他是誰呢,我們看看吧。
和晶:黃和平中國軍人,從世界上最殘酷的,特種兵學校載譽歸來,那裏有最兇猛的士兵,穿行在亞馬遜叢林深處。他們上天下海無所不能,行走在死亡的邊緣,經歷了五百多個日日夜夜的魔鬼訓練,只有三個國家的軍人堅持到了最後,他,是最頑強的戰士,讓五星紅旗在異國上空高高飄揚,國家榮譽,至高無上。
和晶:來,我們掌聲有請黃和平來到《實話實説》的 節目現場。你好。有很多很多好奇的問題要想從你這兒獲得答案。
黃和平:可以。
和晶:在那個學校裏經歷的每一天、每一次挑戰你都記得非常清晰。
黃和平:對。我在獵人學校五百多天的日日夜夜回味無窮,可以説每一天的訓練都是對人生理和心理極限的挑戰,每一個對抗,因為我們在國外有中國隊員,有外國隊員,不同國籍,都來自精英中的群體,你要在精英中成為最優秀的隊員,要付出百倍的艱辛。要在這些強手之中脫穎而出,要付出百倍的辛勤和汗水,這樣才能讓五星紅旗在異國他鄉高高的飄揚。
和晶:我們經常在電影中,看到特種兵的身姿特別矯捷,然後拔槍的動作特別的快。
黃和平:可以用一句話概括,特種兵,我們的説法,是身懷絕技,處驚不變,足智多謀。
和晶:實驗一下好不好。假裝你是對方的一哨兵在站崗,來,面對著。
黃和平:可以給他配把槍吧。
和晶:還給他槍呢?對我忘了,哨兵是有槍的。
和晶:屁股疼嗎?
觀眾:幸虧我身子骨硬。
黃和平:一般習慣,首先我要踹,要踹他,我要把他踹下去,踹下去後,我這樣,要頂住。
和晶:用胸部頂住。
黃和平:我整個身子要跟他走,這樣我才能鎖他,鎖上後,你看我用手骨節四指,我通過這個地方轉,轉後,兩個都是掌,首先這個變拳,壓,不讓他發出聲音,他發不出聲音,你讓他叫。
和晶:徐兵。
黃和平:因為我鎖住他的鎖骨。
和晶:謝謝你,你今天真的很棒。在真正的訓練當中,最難的,你們是不是海陸空都得訓練?
黃和平:對,我們都訓練。
和晶:在高空降落之後,在低空開傘,這樣的訓練有嗎?這個危險性在那兒?你先把危險性告訴我們。
黃和平:進入高度後,人一跳下來是不開傘,人墜落速度是。
和晶:在最快的速度墜落下來。
黃和平:不開傘,就是我們跳下來後,一張開後,傘在後面背著,整個人是向下墜著,自由落體的,平均每秒五十米,
和晶:每秒五十米?
黃和平:因為從一萬英尺到四千五百英尺,這個時間,大概需要將近三十秒的時間墜落,自由落體,在空中的時間過的非常慢。
和晶:你覺得這三十秒很漫長,是不是?
黃和平:那個三十秒估計比三個小時還慢,你所看到的地面,因為我們跳傘後,一張開不敢看地面,看到地面的狀態是什麼?就是山撲面而來,非常恐懼,所以我們跳傘的時候,一般不可能看地面。
和晶:在你們訓練的時候,有沒有人受傷?
黃和平:有這種特情,有一次下午跳傘的時候,天氣不是很好,我們一個放傘員,我們前面有一名隊員。
和晶:他是哪個國家的?
黃和平:也就是人家本國的,他武裝跳傘後,我們平時就是步槍背在身上,固定住。當他跳傘後,可能動作不注意,把放傘員的備份傘拉開了,因為他這一跳後,他一蹦,把備傘一拽開,這個放傘員可能當時沒發現,一拽開就放出去了,因為他跳傘後,整個後門機門就打開,風進來了,很快就把備份傘拉出來。放傘員還沒發現,剛發現傘開了,剛一拽,已經來不及了,緊接著可能由於頭腦一緊張,各方面速度又快,一下子撞在機門上了,因為他是高處跳傘,備傘一拉開後,人出去後,它的主傘就開了,正好他那個主傘正好把脖子纏住了,好像就七把刀割的,脖子都斷了,我們經常遇到這個,特別是我們在國外練的時候,這個特情太多了,特別是我們在獵人學校。
和晶:這就是你們要簽生死協議的原因。
黃和平:他不負這個責任。
和晶:他們學校是不承擔這個責任的。
黃和平:因為他們出現這個特情,他也不知道。
和晶:在海裏面,最主要是潛水,是不是?你們潛水跟我們平常。
黃和平:我在國外潛水潛了三個月。
黃和平:首先第一個要過關的,必須從一定距離位置下潛,利用各種姿勢,特別是潛水,要潛到四十米才算合格,過了這一關後,才能進入下一個層次,才能去訓練。你要是不過關,就淘汰了,回家了,你就可以,回家後,教官説,你可以到一邊,洗個熱水澡,然後順便吃點東西,你就可以回家了。
和晶:回家,在你們學校看來是什麼?
黃和平:就我們來講,心理上是非常丟人的事情。
和晶:特別丟人,你那個時候在做這些訓練的時候,你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可能主動來選擇放棄嗎?
黃和平:我一直是這樣認為的,也是靠著這種毅力,我一直堅持過去的,特別是我在國外也受過傷,也差點把命搭過去,但我自始至終,因為受傷後,我付出要比別人付出更多,我一直是這樣的,我即使是被淘汰,我也做最後一個淘汰者,我一定要能堅持,我淘汰後,別人淘汰我再淘汰,我是靠這種一天一天渡過來的。
和晶:在你們體能訓練上面,我覺得,它無非就是要挑戰每個人的極限,是不是?對,挑戰極限,挑戰生理,我今天請到了一位朋友,他可以給我們講一下我們人體的極限,我們普通人的承受能力的極限,跟黃和平能承受的極限差別在哪兒。我為大家介紹中國軍事醫學科學院極限生存專家劉洪濤先生。我們隨便身邊一個普通人,他的這種生理極限,跟黃和平這樣的,差距有多大?
劉洪濤:生理極限的話,跟黃和平比較差多了,剛才已經較量過了,生理極限受好多因素來影響,一個因素是遺傳因素,遺傳因素所規定的身體某些素質的上線,這個人再訓也不行,所以在這個過程當中,我們要注意到選拔,黃和平同志剛剛談了一個選兵的問題,不是説我隨便拿出一個人去一訓練就成了黃和平,他成不了這樣,因為受遺傳因素影響。再一個受後天環境的影響,後天環境包括營養,包括訓練,訓練是非常關鍵的,有些身體素質可塑性非常強,就是後天訓練對他起一個決定作用,比方説體能,比方説智慧,比方説心理素質,現在我們一般人對人最重要一個是最重要的,最快的應該是氧氣,幾分鐘可能人就完了,第二個就是水,水是五六天可能不喝水的話,我這個不喝水的概念,包括你不能吃蘋果,不能吃帶水的東西,五六天這個人也就死了。
和晶:氧氣,水,還有?
劉洪濤:第三個是食物,他經過訓練以後,機體內部産生一些適應,平時我們可能是他剛才説了以後,平時我們用能量用一千克,比方説他經過訓練,可以節省能量,在這個過程中做同樣的工作節省能量,可能五百千卡就夠了,他機體內部一個適應,一個協調,從而變成他耐力,耐受饑餓的這種能力。
和晶:你們在訓練當中,專門有一個訓練叫受辱訓練,是不是。
黃和平:侮辱訓練,因為在獵人學校,侮辱訓練從始至終都一直伴隨著。
和晶:你這張照片跟他們解釋一下,好不好?
黃和平:我們在不停的訓練,特別是這是一個潛水訓練,打腳蹼,非常累,教官説不行,再打二百次,大夥兒非常累,天又熱,因為在獵人學校,委內瑞拉,它是在西北球,西四區,北緯十五度,天氣沒有夏季和冬季,一年四季如夏,平均氣溫在二十五度,當時我們那個訓練的時候,正好在雨季,每天氣溫高達三十多度,非常熱,人的身上又缺水,可以説又缺水,訓練又非常艱苦,我們當時要求不高,我們跟教官説我們喝點水,教官説可以,你再打二百次,教官看我們打完後,好,喝水嘛,把那個水倒在沙地上,你可以用嘴舔進去,這樣的侮辱訓練。他也是磨煉你的意志,可能訓練非常艱苦,剛開始堅持不了,特別是這個教官,我現在記得很清楚,我們給他起一個外號叫僵屍,他整我們,天天整我們,我們剛開始不適應,訓練人就跟魔鬼一樣,跟僵屍一樣,我們叫他僵屍,每次見了這個教官,我們非常害怕,非常小心,非常嚴格,但是現在回想起來。
和晶:他可能真的挑戰了你的生理地線。
黃和平:真的把我們鍛鍊了很多,我還非常感謝他。
和晶:來,我們有請侯勇。侯勇你什麼時候認識黃和平的?
侯勇:剛認識。
和晶:這個電影你看過嗎?
黃和平:我看過。
和晶:你覺得真實性有多少?我們實話實説。
黃和平:特別是前半部分,反映了我們在獵人學校的有些訓練的一些寫照,可以説非常接近,後半部分它就高於生活了,是故事片了。
和晶:你在跟他們採訪的時候,你當時覺得你在扮演角色中,最難突破的,或者你自己沒用辦法用替身來完成,你自己最難完成的動作會是什麼?
侯勇:其實體力上的東西,身體上的東西還能承受,也能去完成,總歸電影跟真正特種兵訓練可能還有一定差距,像不像三分樣就可以了,其實想反映特種兵那種內在的勁特別難。
和晶:你在這個裏面有沒有感受到,剛才我們講過,因為他有心理極限的訓練,包括有戰俘訓練什麼的,你們片子中間也有,那個時候你有沒有體驗一下所謂的戰俘訓練,他要訓練什麼?
侯勇:一開始可能是擒拿與反擒拿,被俘,還有。
和晶:審訊,還有沒有對戰俘的那種虐待?
侯勇:因為它是這樣的,它是獵人學校,它可能甚至於還強于現實生活中能發生的事情,比那個可能更厲害,包括教官把臉都蒙上,把你逮住。
黃和平:他那個假想敵都是學校的教官和戰士裝扮的,他把臉蒙上,你不便辨認。
侯勇:他是先讓你去執行一個任務,你執行任務,就被抓了,但是執行任務的過程中,他沒有預案,他可能不告訴你,我不知道説的對不對,突然就是説,我們正在錄的《實話實説》,突然來了一堆人,二十多個人突然把槍頂上了。
和晶:我今天本來也想讓二十多個人把槍頂著咱呢,看他怎麼救咱們人質,但是這槍領不出來,得有特批才行。
黃和平:我剛才説過訓練是沒計劃的。
和晶:他會有什麼樣的懲罰給戰俘呢?
黃和平:倒吊,然後頭往下,伸下水。
侯勇:所有一切非仁道的手段,估計都用上了。
侯勇:聽説還有一個訓練方式,比如説在訓練的過程當中,後面很多督戰的,拿著真槍實彈,用子彈追著你跑。
黃和平:它就是生死障礙測試訓練。
和晶:你跑慢了,就真打人?
黃和平:真打,就真打上了。這就造成生理、心理和意志力的訓練,尤其是剛才講的毒氣訓練,我是最有體會的,毒氣訓練,把人關在一個房子裏,一個也就是4平方米的房子裏面,它當時也不是很封閉,可能就是考慮到訓練,窗子開著,人在房子裏,鐵門關了,一個戰鬥小組五個人,裏面放三個防毒面具,我們可以看電視上,去了後,他把瓦斯弄爆炸後,教官就出去,教官已經戴好防毒面具在門外等著。我們第一感覺是什麼,首先我們去了後,手背著墻做準備了,那肯定憋著不敢吭氣了,憋氣了,那個瓦斯一爆炸後,你就聽見,因為瓦斯響啊,嘣一響,第一感覺是首先,趴在地上,去憋住氣,找防毒面具,因為五個人要搶三個防毒面具,肯定有人沒搶到,沒有搶到,就看你能不能堅持。
侯勇:會不會打起來?
黃和平:不會,人有種本能,搶不到黃色面具,人有種本能,他有種求生慾望,不是我搶你的,他想跑到門邊去撞門,他要出去啊,我要出去啊,我出去後教官在門口等著,他已經把門鎖住了,當時我們反復的進行,進行後那種感覺。
和晶:跟死亡一樣。
黃和平:過三分鐘,要憋住,有的是,可能沒有防毒面具,要撞,有的弄衣服把身上捂住,憋住,憋不住後有的可能就淘汰了,堅持不了就淘汰了,剛才我們出去第一感覺是什麼感覺,出去後,把防毒面具一甩到一邊,頭都想朝地上撞,都好想鑽到地裏去,疼是不是,不是,感到身上渾身發癢,那個味兒非常大,頭好想就往那個草地裏鑽啊,恨不得鑽進去,這樣好像舒服一點,有的人頭往墻上撞,眼淚隨著鼻涕全滲出來了,那感覺非常痛苦,我現在非常深的感覺,人與這種東西對抗不了,毒氣太厲害了。
和晶:演完這個電影之後,你覺得特種兵可以用什麼樣的形容詞來形容他們?他們是超人嗎?
侯勇:特種兵,一般人打不倒,我最有發言全的,同時我也是現實生活中的人,他是特種兵。
黃和平:候老師演《衝出亞馬遜》肯定到部隊去專門體驗過這種生活。
和晶:我先給你一個簡單的測試,好不好,來,把那個黑板拿上來。
和晶:先讓侯勇你來選,野外生存訓練必帶的裝備,有限制,三到四樣,都算多了,是不是,對侯勇來説三到四樣。
侯勇:指南針、必帶的,壓縮餅乾可以不帶,砍刀,手電筒,火柴。四樣。
和晶:砍刀幹什麼用的?
侯勇:砍刀野外生存,包括要去吃很多東西,他可以身上不帶吃的,可以帶著砍刀去取一些動植物,可以用到砍刀。
和晶:手電筒?
侯勇:手電筒晚上天黑。必須要用。
和晶:可是都帶了火柴了嗎?你幹嘛帶手電筒?
侯勇:火柴是(取火)生的把它弄熟。
和晶:好,侯勇選了四樣,有沒有比他更厲害的,選三樣就可以野外生存了,侯勇有沒有選錯。
觀眾:我選淡水、砍刀,還有鹽。
和晶:你就選三樣,對,我覺得不太像特種兵,像廚師。
觀眾:指南針、砍刀、火柴。
和晶:三樣。比侯勇選的少了一樣。
觀眾:對。
觀眾:我選的是火柴、砍刀、魚鉤,如果是這三樣的話。
和晶:火柴、魚鉤、砍刀,你是第一個選魚鉤的人。
觀眾:是。
觀眾:要我帶就一把砍刀,淡水,鹽吃的東西都好解決。
和晶:好,謝謝你。
黃和平:淡水在野外生存中就不需要,因為可能要下雨,也可能去找,我們找到淡水的時候可能有毒,可能剛講了有水源可能有毒,只要有動物,只要水裏面有魚生長的地方,水絕對是乾淨的。我們也可以通過過濾。
和晶:他不帶的東西,我都劃掉,黃和平不帶東西我們都劃掉。不要了。
黃和平:火柴我們可以用子彈、火藥可以取火。
黃和平:手電筒,你既然在野外生存,就白天黑夜,夜裏可以説人行走還是很少的,手電筒作用不是很大。砍刀第一個我們可以設陷井,砍刀要劃掉嗎,要用,砍刀我們可以設陷阱,我們可以捕捉動物,我們也可以獵殺動物,有的大一些動物,我們可以把它砍掉做食物來吃。魚鉤呢?因為它非常輕便,非常小一點點,就向剛才那位同志講的,它可以做誘餌捕捉食物,也可以去釣魚,指南針特別是在野外訓練,特別是求生訓練中,用處就不是很大了。
和晶:為什麼?他説沒有指南針,找不著方向,回不了家了。
黃和平:我們可以用線的地形去判斷方位,至於手錶,那不用了,壓縮乾糧特別是野戰過程中,壓縮乾糧是靠自己去找的,食物是自己找的,沒有説是給你備的。
和晶:鹽呢?
黃和平:鹽是必須帶的,人每天不能缺鹽,不能缺水,水我們可以去找。沒必要去負重。
和晶:鹽,把衣服曬乾了不也有鹽嗎?
黃和平:不可能到海邊上去。喝了海水它也是鹽。
和晶:砍刀、魚鉤和鹽。鹽是那位小姑娘答對了,魚鉤是這位先生答對了,砍刀是這位“光頭”先生答對了,所以我們有三分禮物送給你們,這個送給你好嗎,這兩個送給他們。其實在獵人學校裏受訓最後授勳的時刻,是不是特驕傲,因為你,我們的國旗可以在那裏升起,你的頭像也被鐫刻在那裏。
黃和平:特別是在授勳那一瞬間,可以説在國外五百多個日日夜夜,那一瞬間都付之東流,都感覺忘到腦後了,惟一感覺到的是非常自豪。
和晶:在你的戰友裏邊,也有一位朋友在國外的競賽中間也為我們中國獲得了榮譽,也使我們的國旗在國外頂空升起過,那我們也得認識一下這位國際偵察兵的競賽冠軍,是來自北京的肖毅,有請。肖毅你説説看,有一種感受你們彼此是共通的,就是當你到國際上,要代表中國軍人,中國特種兵,偵察兵也能説(成)特種兵嗎?
肖毅:可以這麼講。
和晶:代表中國特種兵去跟他們較量的時候,跟在國內比武有什麼不一樣?
肖毅:實際上是一個敵後偵察的作戰,它跟黃和平(所參加)的區別就在於是一次作戰,就是把我們所有參加隊員全都放在一個原始森林當中,荒蕪人煙,在一百二十平方公里,這樣一個原始森林當中,不允許有外人接觸,從剛開始到最後不允許與外人接觸,歷時四天三夜,完成十九個科目。
和晶:怎麼樣算淘汰?
肖毅:每個人有十張罰分條,你(被)抓住一次,就是被假設抓住一次,你就失去一次生還的機會。
和晶:你們九個人,不管是誰。
肖毅:八位。
和晶:不管是誰?
肖毅:不是,你每個人有十次被抓機會,你這十次如果(被)抓完了以後,你就(被)槍斃了,也就算你犧牲了,是這樣。當時我們中國的偵察兵到最後也沒有抓住一個。
和晶:一次都沒有?
肖毅:一次沒(被)抓住。當時愛沙尼亞國防部很生氣。
和晶:很生氣。
肖毅:很生氣。別的國家都基本上抓住了,中國的偵察兵一個沒抓住,
和晶:哪去了?
肖毅:很奇怪。當時就給他們下了一個死命令,限定最後一天,必須把中國偵察兵抓住一個。所以當時加強了圍追堵截的兵力,在來回的路上來回地封堵我們,就在那一次,最後我們還是沒有被抓住,我們所有人員最後一次沒被抓住。
和晶:安全。
肖毅:當時成績還是不錯的,總共十九個科目我們拿了九個單項第一,小組第一和我們所有成績的總評第一,當時成績還算是不錯的。是我們歷屆以來,偵察兵參加國際偵察兵(比賽)成績最好的一次。我們四天三夜,我們八個人總共睡了兩個小時覺,這個歷程始終是在走路,穿越森林,完成科目,克服障礙,始終是在這個過程當中來度過。
和晶:有沒有走著走著睡著的。
肖毅:我們走路睡覺是一種技能,很正常的,是一項技能。
和晶:走路睡覺是一種技能。
肖毅:四個人在四天三夜當中,你要不會邊走便睡覺,你是不會走下來的,前面有一個人帶路,這個人帶路,他是不能睡覺的,因為他要導航。因為在原始森林裏沒有參照物。
和晶:其他睡覺的人怎麼走?
肖毅:後面的人就是憑感覺了,侯老師在前面走,我在後面就是半昏迷狀態在後面走,這個時候“假設敵”突然出現了,前面一個人給出手勢或者給出信號,馬上一下子就驚醒了,馬上給出反應。
海嘯:我想問一下咱們銀幕上的特種兵,用不用替身拍這個電影?
侯勇:你是説我這部電影,還是以往拍的戲,就這個電影,如果大家看過這部影片的話,有一個鏡頭用的是替身,就是在直升飛機往下跳的時候,跳水動作,一開始我也要求上,後來他們專家説你不行,你沒有受過這個訓練,你就是不行,不是説你有勇氣就能完成這個任務,沒有用,其它的(演出)都是我。
海嘯:受傷了嗎?
侯勇:還是相對來説比較有假定性,不像真正特種兵那種真實感,我們儘量去營造這樣的真實感,但是拍攝當中可能有這樣那樣的危險動作,確實容易受傷。我拍完這部電影,瘸著腿走到下一個劇組,到那個地方導演一見我,嚇一跳,你腿怎麼瘸了。就是在那個劇組受的傷。
海嘯:那咱們肖上尉受過傷嗎?在比賽的時候。
更容易受傷。
肖毅:我受過一次傷,應該是重傷。在國外參加“愛爾納突擊”國際偵察兵競賽的最後一天的時候,剛才不是跟大家提到,他們“假設敵”非常的生氣,中國的偵察兵一個也抓不著了,馬上增派兵力對我們進行圍追堵截,當時我們經過一個河流,一個小河溝的時候,在地圖上看是一條非常窄的河流,我第一個衝過去,衝過去一看,先面有一個小水溝。地圖上是一個小水溝,很自信地就一步往那邊跨。結果一跨過去以後,人就整個掉進水溝裏面去了。我就聽到腳嘎崩一聲,一下腳就歪了,當時來不及想那麼多,因為“假設敵”還追著呢。使勁地跑,跑了接近有一千米左右,最後我就告訴我們隊長,我受傷了,我們隊長説:暫時休息一下吧,就把鞋脫開以後,腳已經浮腫起來了,脫完鞋以後,再去穿鞋,已經穿不上去了,軍靴已經穿不進去了。腳腫的太厲害了,最後就堅持到,因為還一晚上路呢,還有三十多公里路,當時我們隊長就問我,你能不能堅持下來。
肖毅:説實話,我當時也是非常矛盾。因為腳走這個路,它這個路不像走的,很平的柏油路,走著很舒服,很平,它這全是森林裏面那種,你不知道前面是沼澤地還是一個硬東西,很不平,所以走那種路,覺得每走一步,腳就跟針扎一樣,那天晚上我感覺不知道摔多少跤,因為你這個腳用不上勁兒,稍微一有硬東西硌你的腳,人就失去重心,就倒下去了,所以那天晚上不知道摔多少跤,最後堅持到第二天早上,我的腳實在是不行了,最後經過跟裁判交涉,我們能不能破例,打一次“封閉”,當時我想我們還有最後六公里的奔襲,必須得堅持下來,因為我們隊如果淘汰一個,我們四個人如果淘汰一個,那麼我們整個隊就取消資格,也不可能拿名次。
和晶:打一針“封閉”應該沒問題吧。
肖毅:當時按照競賽委員會(規定),打“封閉”是不允許的。但是我們跟他一解釋以後,我記得她是當地的一個護士,一個救護車,打開我的鞋以後,拽開以後一看,説你是什麼時候受的傷,我就告訴她,我是昨天晚上受的傷。當時她非常驚訝,説你腳在骨折的情況下,這麼嚴重的情況下是骨折啊。當時是骨折了,在骨折的情況下,你還能走三十公里,走了一晚上的路,簡直難以置信,我建議你下一步的六公里的奔襲,你就不要參加了,你如果要把六公里的奔襲參加了,你會落成終身的殘疾,當時我想,既然是已經到最後了,沒的選擇了。
和晶:你要退出的話,你們小組全部要退出。
肖毅:所以當時特批了一下,他被我們的精神所感動了,給我打了一針“封閉”,拄著拐杖,當時我們整個隊,經過四天三夜,人在經過四天三夜那麼一個殘酷的環境條件下,在馬上就要見到勝利或者見到自己的親人一樣,快結束了,那種興奮。我們四個隊友,在最後六公里奔襲的時候,雖然我那個時候腳是受傷,但是那個時候腦海裏面,完全忘記了所有的傷痛。唱著國歌往前跑,當我們看到距我們大本營還有兩公里地方的時候,我們大本營上空就飄著我們的五星紅旗,那時我們大本營。當時我們四個小夥子,可以説在我們十八個月的訓練(中)我們沒掉過眼淚,就是再苦我們沒掉過眼淚,但是距大本營兩公里的地方,我們四個嚎淘大哭,可以説就像,孩子離開母親,離開家人很長時間,再回到家,再看到自己親人的那種感覺,所以我們當時就相擁著,哭喊著,唱著國歌,向我們的五星紅旗奔去,我們六公里奔襲當時也是成績最好的,最後《愛沙尼亞國防報》報道,我們這個五公里,説是我們是世界上跑得最快的偵察兵,是這樣報道的。
和晶:太厲害了。侯勇你在扮演這個特種兵片子結束之後,你對這類軍人的認識,跟你原來,你自己本來是軍人,有個特別大的改變吧?
侯勇:對,崇敬。
和晶:你覺得他們特別了不起。
侯勇:特別崇敬,
和晶:在跟肖毅的聊天中間,我們聽到了一個詞語,這詞語叫“特戰精神”,這個詞語你給大家解釋一下,好像只有你們這類人,才擁有這個詞語。
肖毅:首先説“特戰精神”,這是自己一種信仰,自己一種精神上的東西,我們作為特種兵他是軍人中的一小部分,我們和其他軍人一樣都在履行同樣的一個使命,我們在這樣一個特殊的工作崗位上,我覺得一個是精神是最重要的,如果不熱愛自己的崗位,不熱愛自己的本職工作,那麼我們天天講“打得贏”,“保衛祖國”,這都是空話,所以説我們把這種精神定格在要“打得贏”,要“謀打贏”,要“一切從實戰需要出發”,包括特種兵所訓練的東西都是一樣,必須要從實戰需要出發,如果當哪一天祖國和人民需要我們的時候,我們能打勝仗,我覺得這就是我們的精神所在,這也是我們的信仰。
海嘯:我有點兒感想,因為我確實是當兵當了十八年,跟侯勇一樣當了十八年兵,我最近轉業了,他們讓我想起了軍營的生活,他們特別讓我感動,因為我覺得像我們中國,這樣一個歷經歷史上屈辱的國家,太需要這樣的兵了,太需要這樣的強者之兵了。而且他特別讓我感動的是,他們説的這些話裏面,其實個人榮譽不算什麼,關鍵的是國家的榮譽,民族的利益,這個特別讓我感動,我覺得國家的利益可能對一個特種兵來講,可能是至高的榮譽,跟你們倆比是老兵,但是我對你們表示深深的敬意,我也給你們敬一個老兵的軍禮。
和晶:最後呢我覺得,我們所有的朋友非常感謝,他們來《實話實説》做客,最重要的是讓我們接觸到了特種兵是什麼樣的人,可能回去以後大家吹牛的資本都有了,是不是?但是最重要的不是這些,最重要的是你今天看到的這些人,從他們身上體會到的一種精神,希望以後能在你自己的生命和生活裏,發揮一點作用,哪怕是一絲光亮也好。好,我們感謝他們。他們三個敬軍禮跟大家告別,肯定特別棒,來。
責編:趙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