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CTV.com消息(實話實説):
主持人:和晶
嘉賓:羌族多聲部組合:仁青 格洛
(侗族)蟬之歌組合:吳宇珍 楊春念 吳繼珍
彝族姐弟:李懷秀 李懷福
説客:何曉兵 中國傳媒大學教師
主持人:歡迎各位來《實話實説》,跟往常一樣,我要先把身邊的兩位朋友給大家做一個介紹,年輕的記者王未,很多朋友都已經認識他了,歡迎他。
王未:大家好。
主持人:今天我們請到的説客,《中國傳媒大學》的教授,何曉兵何老師,歡迎他。今天我們身邊的説客坐的是位老師,所以我和王未在採訪的時候就多了一個幫手,但是最重要的是何老師不僅能説能唱,好像還能喝,是不是。
何曉兵:喝可以喝一點。
主持人:今天大家注意到了,我們把我們家壓箱底的衣服穿了,從我奶奶穿到我媽,從我媽這穿到我這,都改過了。這麼隆重把壓箱底的衣服拿來穿,是因為我們今天的客人從遠方而來,非常的難得。可能他們在一生中間第一次來北京,可能他們在一生中間第一次跟我們這些朋友見面,所以我們用最熱烈的掌聲,用最寧靜心,傾聽來自遙遠的美麗的歌聲。
主持人:好。先問問大家,剛才的歌好不好聽。
觀眾:好聽。
主持人:你們是實話實説嗎?
觀眾:是。
主持人:我怎麼覺得我像小學二年級老師。那我們是不是應該用我們漢族人的方式,歡迎這些朋友從遠方而來,怎麼表達。來歡迎一下遠方來的朋友,像主人一樣。
何曉兵:我敬他們一碗酒。就代表我們大家歡迎他們。
主持人:也不錯。
何曉兵:我給你唱一個白馬藏族的敬酒歌,白馬藏族離你們很近,聽著,原生態的。
主持人:他全喝幹了,太厲害了。謝謝何老師,謝謝你。祝酒歌真得很熱鬧,我要測試一下,王未這是幾。
王未:這是二、四。
主持人:王未臉已經紅了,小夥子太老實了,讓喝多少喝多少。還能工作嗎?
王未:要是有點下酒菜就更好了。
主持人:今天我們要把遠方的朋友給大家依次做一個介紹。(四川阿壩州熱霧溝大爾邊村)的仁青和格洛已經認識了,我們再次歡迎他們兄弟倆。這是哥哥仁青是不是,這是弟弟格洛是不是,你們熱不熱,可以把毛背心脫了吧。
仁青:謝謝了。
主持人:這是兄弟倆,還有姐弟倆,給大家做一個介紹。(雲南紅河州石屏縣龍朋鎮巴窩村)姐姐李懷秀,弟弟李懷福,我們大家歡迎他們。漂亮姑娘都在後面坐著,她們是侗族姐妹,歡迎請坐。我們剛才都已經領教過了,他們唱歌都張嘴就來,是不是。可見唱歌已經是他們生活的一部分了。我們的第一個問題,也非常重要。就是唱歌得跟誰學。什麼時候要開始唱,仁青和格洛先跟我們説一下,你們小時候幾歲開始唱歌。
仁青:我們也就是在七八歲時候。
主持人:七八歲就要唱了,跟誰學呀。有老師還是跟家裏人。
仁青:沒有老師是,是跟家裏人。
主持人:是跟家裏人,你們那裏住的家家戶戶都是這樣是不是。
仁青:對。
主持人:一般在什麼情況下唱歌。
仁青:我們羌族沒有什麼其他娛樂活動,就是勞動各方面的都要唱歌。
主持人:勞動唱歌,有結婚的時候呢?
仁青:也要唱?
主持人:也要唱,有痛苦時候呢?
仁青:痛苦的時候,假如家裏像老爺爺和老奶奶去世了過後也有一種唱法。
主持人:高興的時候唱,不高興的時候也唱,追求女朋友的時候唱不唱。
仁青:那個時候也唱。
主持人:不好意思,你跟女朋友吵架了,要跟她重新把關係搞好一點,唱不唱。
仁青:這個不唱。
主持人:懷秀和懷福説一下,你們姐弟倆很小的時候就學唱歌了是嗎?
李懷秀:我是記事的時候開始,就受媽媽的影響,因為媽媽嗓子比較好,那時候聽著山歌就學唱了,後來長大一點上學的時候,就跟民間老藝人,好多老藝人學唱家鄉的山歌。
主持人:老藝人,你們要付錢給他們嗎?
李懷秀:不要,因為他們也是在娛樂,那時候在農村,什麼娛樂都沒有,農閒的時候都唱。
主持人:不一定逢年過節是不是。
李懷秀:就是幹活也唱,幹什麼都有什麼的歌,歌聲到處都有。
主持人:你們看到陌生人唱不唱歌。
李懷秀:陌生人就唱相(相遇的曲子)。
主持人:能幫我哼兩句嗎,比如我們今天第一次見面。山路很窄,我們面對面碰上了這樣子。
主持人:懷福你説一下什麼意思呀。
李懷福:就是難縫難遇,相遇在一起,我們高高興興的與大家唱完跳完了,大概意思就是這個。
主持人:侗族的姐妹們,來説説看。因為我看你們人很多,所以我不太知道,你們唱歌是一個對一個唱,還是一群對一群唱。
楊春念:一群對一群唱。
主持人:起碼要三四個人以上嗎?
吳繼珍:單個對耽個的也有,兩個對兩個的也有。
主持人:在什麼樣的情況下一個對一個唱。
楊春念:情歌奏樂的時候,唱情歌的時候。
主持人:一群對一群是怎麼情況下。
吳繼珍:唱大歌的時候,在鼓樓裏面唱大歌的時候唱的。
楊春念:在(風雨橋)上,在鼓樓裏面都是一群一群的。
主持人:是一群男生一群女生這樣是不是
吳繼珍:對
主持人:你們可以演示一下唱情歌一對一這樣唱,是第一次見面,還是很熟了以後也這樣唱。
吳繼珍:第一此也有,進寨門的時候還有攔路歌,就是所有來賓,來到我們的家。來到我們的寨門的時候就要擺一個攔路酒。
主持人:進你們的門不是很容易是不是。
吳繼珍:不是很容易的,有十二道酒。
王未:我就根本進不去門。我得十二天以後才能進門。
主持人:真的太難了,你們互相演示一下,因為我們不會唱,互相嚴實一下怎麼能把這個門給唱開。
楊春念:對方要對得上歌。
主持人:我們這裡唯一有戲的就是樂隊了,我們看能不能把人家門給唱開了。誰試試,用漢語唱沒關係。
楊春念:唱漢歌也可以。
主持人:對。
魯宇非:她們能對上嗎。
主持人:她們能對。
楊春念:你唱什麼我們就對什麼歌。
魯宇非:你説的,我先來一個簡單的。
吳繼珍:我們唱的是侗歌。
魯宇非:我們唱的是漢歌。
吳繼珍:好啊。
魯宇非:有一群美麗的小女孩,她的名字叫做小薇。
吳繼珍:我們都叫小薇了?我們叫蟬之歌。
魯宇非:她的名字叫蟬之歌。她有雙美麗的眼睛,她悄悄偷走我的心。
魯宇非:這不欺負人嗎。好幾個人還在起鬨呢再來一首。
楊春念:還能唱嗎,你的兄弟也可以唱呀。
魯宇非:我也豁出去了。
主持人:他的兄弟都嚇得不出聲了。
魯宇非:我這一下好幾首,你們也唱好幾首,連著。行嗎?
楊春念:行。
漢歌我們也能唱。
魯宇非:十五的月亮,照在家鄉照在邊關,您的恩情永不忘。左手一指太行山,右手一指呀是呀麼是家鄉,清早船兒去呀去撒網,晚上回來魚滿倉,啊郎赫拉赫呢哪嘿呀,我看你們能對上。
楊春念:你這是民歌大連唱啊,沒關係,我們能對。
主持人:他在裏面唱了有七八首歌。
魯宇非:七八首要多,我算了一下二十七首。
楊春念:我們有二十首的。幾百首也可以。
主持人:算了,下回吧。比不過了,人家幾百首串一塊唱,我估計太陽都下山了還沒唱完了,是不是。
何曉兵:可能還要多一點,他們侗族我知道,找配偶都是通過唱歌來的。對歌求偶這樣的。
吳繼珍:不會唱歌的女孩子嫁不出去。
主持人:不會唱歌的女孩子嫁不出去是吧。
吳繼珍:在我們侗寨裏面,不會唱歌就嫁不出去,然後唱歌男女對唱都要三天三夜。
主持人:我聽説在你們那裏,家裏邊最富有的人就是牛最多的人。
仁青:對。
主持人:你們家多少頭牛。
仁青:我們家也不多,他的家也不算多,就是一百來頭。
主持人:一百來頭算多了吧。
仁青:在我們那不算多。
主持人:我聽説你們在比賽的時候誰家的牛丟了幾頭。
仁青:是我弟弟家裏。
主持人:牛丟了以後你們中間不訓練部比賽了,直接回去找牛了。
仁青:那是我們上次團體賽的時候,團體賽完了之後,我們在成都有一個老師,在那我們家裏通訊方面不太方便,然後從縣上打了一個電話,説是家裏丟了十頭牛,然後我們跟老師請了十天假回去了,我還沒回去。
主持人:比來期間牛丟了,請假回家找牛去了。
仁青:找了九天,找了五頭,現在還有五頭牛沒找到。我們結果在家裏耽擱了十三天。
主持人:如果那五頭牛沒有找到算不算是一個很大的損失。
仁青:也是吧,
主持人:哪怕這次拿獎了,那個獎金也彌補不了是不是。
仁青:就看這個獎金是多少了。
主持人:實話實説,真棒,如果今天在座的朋友,他們在生活中間遇到一些問題,你們可以給他們出出主意嗎?仁青可以嗎?看看他們生活中間,他們雖然沒有丟牛,很可能把女朋友丟了,他們雖然沒有丟掉五頭牛,很可能他們把工作丟掉了,你們可以開導他們。
仁青:這個我想是這樣,城市比較大,女朋友丟了再找一個嗎。像我們山區就不行,本來就那麼小。
主持人:我今天來之前,他們每個人填了一張條子,這個條子寫了我最近遇到的好消息和壞消息,也就是最近遇到的好事和不好的事。如果他們遇到不好的事,請你們開導一下,好不好。了解一下我們這些人省市生活裏的煩惱和你們生活中遇到的煩惱有什麼不同。來王未怎麼樣還清醒嗎?
王未:清醒多了,還能再喝一碗。這位朋友帶來的是好消息,自己喜歡的歌手要出新專輯了,她喜歡的歌手是誰呢?這個人叫范絢。
主持人:你喜歡的歌手是誰。
觀眾:周傑倫。
主持人:周傑倫你們認識嗎,是哪個村的。
嘉賓:不知道。
主持人:不是你們村的,仁青周傑倫是你們村的嗎。
仁青:他好像是舞臺村的。舞臺上的一個演員。
主持人:就是舞臺村的,你們誰聽過周傑倫的歌。不認識是不是,誰呀。
主持人:你能唱一段他的歌嗎?
觀眾:不用了吧。他幫我唱吧。
魯宇非:什麼事都往我這推。
觀眾:您幫我唱吧。
魯宇非:幹啥呢,幹啥呢,快使用雙截棍。這就是周傑倫。
主持人:我記得周傑倫不是你們東北人吧。
觀眾:這是潘長江版的。
主持人:從新來,讓他們聽一下周傑倫唱歌唱的怎麼樣。
魯宇非:哼哼哈兮,快使用雙截棍。就這意思,現在就差一個雙截棍。
主持人:仁青周傑倫的歌好聽嗎?實話實説我們説實話。
仁青:一句也沒聽懂。
主持人:看一下,還有那位朋友。
王未:這位朋友愛旅遊,他説壞消息沒有驢友,毛驢的驢,沒有驢友和我一起小資一下,鬱悶中。李歐。
主持人:李歐。歐子。
李歐:大家好,我叫李歐。
楊春念:你為什麼鬱悶,找不到驢友。
李歐:因為。
楊春念:沒關係,你這次(節目)完了以後,自己揹包到我們貴州黔東南(地區)去,那裏的女孩子都像我們這樣。你看得上嗎?歡迎你上來挑吧。歡迎你到我們那邊去。那裏山也好水也好人更好。
李歐:謝謝啊。咱倆唱首歌好嗎?
楊春念:行,你想唱什麼歌?
李歐:你先唱一段我再唱一段。
楊春念:我們那邊就是男生先唱。
李歐:那我就先唱一句吧。
我是一匹來自北方的狼。
楊春念:我們怕狼。
吳繼珍:我們那邊沒有狼,我們也怕狼。
李歐:我去了不就有了。
主持人:狼狼等會兒。
仁青:我可以借你們一支獵槍。
主持人:仁青説他普通話説得不好,我看騙我吧。什麼都聽得懂。就是悶頭不響。
仁青:這個他唱得比較突出一點,他説我是一匹來自北方的狼。
主持人:你們最討厭狼是吧。
仁青:對。
主持人:你們看到狼就要拿槍打是不是。
仁青:對,因為它要吃我們的牛。
主持人:歐子千萬別走錯地了,太危險。我們再看一下,我們現場朋友還有誰碰到了高興與不高興的事情。
王未:這位朋友壞消息,學車的時候被師傅罵得很慘,傷自尊了,學開車,誰呀?朱安南。
主持人:朱安南是我們的老朋友了。
觀眾:前兩天做過一次嘉賓。
主持人:對,你是剛剛考上大學,哪個大學。
觀眾:北京郵電大學。
主持人:錄取了,我們先恭喜你。真是好消息,這是我們最想聽到的好消息。可是怎麼又去學開車了。太著急了吧你。
觀眾:暑假閒著沒事幹學開車。
主持人:學開車,問一下仁青你會開車嗎。
仁青:不會開,但是他的職業和我的職業差不多,我也是大學。
主持人:你什麼大學。
仁青:勞動大學。
主持人:問問這些姑娘,當地的男生,優秀很棒的男生,除了會唱歌以外,是不是一定要會開車。
楊春念:不是,沒有,我們那沒有車,就是砍柴砍得多,挑水挑得多,力氣比較大。
仁青:基本上都是一樣的。
仁青:我們那有200多斤大背石,能把它抱起來的話算是好小夥子。
主持人:就是開車不開車這事人家根本不考慮。
觀眾:我可以學駕一輛牛車可以考慮。
李懷福:我們那個牛車聽話的話,你就不用叫它,它自己會地裏面,回來的時候你睡到上面也可以自己回家,那是無人駕駛。
主持人:我還有個問題,想問一下他們,這次來北京來參加比賽的,比賽完了以後,再回到自己的家鄉,你們的生活可能會發生什麼樣變化?懷秀説説看。
李懷秀:2004年參加第十一屆青年歌手大賽,參加了那次以後,受到了觀眾評委的好評,後來我弟弟跟我們兩個就特招(黃埔歌舞團),所以在年輕人觀念也沒有改變,覺得他們唱山歌也可以唱出自己的工作,還有我們經常在國外,參加一些國內外的大型演出,經常上電視,這跟年輕人的觀念轉變。
主持人:唱山歌也能唱出新的生活來。
李懷秀:因為參加上次以後,這次又是中央臺把我們這個原生態另列一個組別,又給我們一次機會,展示自己的民族文化。所以大家比較關注,比較關心了。就覺得肩上擔子越來越重了,因為作為一個少數民族,彝族的後代,這個責任還有義務把自己的這些山歌要傳承下去,至少不要在我們這一代不要失傳了。像我們雲南少數民族也比較多,所以這些東西,我覺得更多了,反而壓力越來越大了。
主持人:仁青大哥問一下,你回去以後,你看拿將了,雖然家裏損失五頭牛,但你們這樣的組合竟然在全國的比賽裏面,拿到銅獎已經很了不起了,回去以後,你覺得他們對你會有什麼變化。
仁青:丟了五頭牛可肯定次要的了。最重要的是因為我們羌族多聲部也是在這麼大的規模下第一次亮臺。
主持人:而且你們是第一次出遠門。
仁青:對,也是第一次出來。很多第一次我們。第一次出山溝,第一次到成都,第一次坐飛機,第一次上北京,第一次登臺。
主持人:你第一次到成都人家怎麼解你們,都不認識你們。
仁青:當年我們成都有一個叫王軍權老師,是在二十多年前在民間蒐集一些我們民族文化,當時他是跟我們父輩是朋友,然後通過他們,我們也不知道參加什麼比賽了。
主持人:就知道來唱歌。
仁青:對,出來肯定在成都玩兒上幾天,當時我們就了拿這把槍,他説你在成都下車以後手上把這個槍拿上,我們就認識你了。
主持人:槍是你們接頭信號,看到這個槍了就知道是你們兄弟倆。那太重要了。你現在回去是不是大紅人了。
仁青:回去肯定我是大紅人了。現在不算,在我們家鄉肯定是大紅人了。
主持人:當大紅人感覺好不好。
仁青:好好像在天上飛。
主持人:聽一下侗家女孩子們,我覺得她們這次比賽好多朋友都注意到,歌唱得好,人也長的美,我問一下沒結過婚的朋友。那你們想回去找男朋友,還是在北京找男朋友。
侗族:回家找。
主持人:説了半天還是回去找。家鄉的男孩子哪好。
吳繼珍:純樸,老實。
主持人:不會騙人。
王未:我們漢族男孩子也不會騙人。你看一喝酒臉就紅了。
楊春念:我們那會種地,你又不會。
王未:種地,養花行嗎。
楊春念:不行。
吳繼珍:養花能吃嗎?
王未:喂豬呢?
吳繼珍:會嗎?
楊春念:那豬肯定被你養成狗一樣的瘦。家豬變野豬了。
主持人:王未也沒戲,三句話就被別人推回來了。
王未:我養別得吧,養雞。
楊春念:一般養雞和養豬都是我們女孩子在家幹的,你要到山上幹活的。
王未:幹活我沒問題。我就是有勁。
吳宇珍:你能砍柴嗎。
王未:挑水,還能爬樹。
楊春念:爬樹榦嗎?
恩吳繼珍:你會犁田嗎?
楊春念:最主要的就是犁田?
王未:你們不是有牛嗎,你們騙誰呀。
吳繼珍:是要人拉的。
王未:不是無人駕駛嗎,還騙我。
李懷福:我説的那個是牛車。
楊春念:還有那個犁。
王未:那我扶著那犁就沒問題了。走直線就行了,走貓步就行了。
楊春念:問你牛在前還是人在前。
王未:肯定是人在前呀。
楊春念:錯了吧。
王未:人在前牛才能走直線吧。
楊春念:你就像劉三姐那個牛走後來我走前。錯了。
王未:你看歌都這麼唱。
侗族:那牛一定很樂意。
仁青:你耕地人在後邊。你那是牽牛不是耕牛。
主持人:全軍覆沒。今天我們除了何老師一開始拿酒能夠唱兩句,我估計我們自己的小夥子已經全軍覆沒了。最想聽到的是,你們回家鄉以後,打算怎麼跟家裏人更朋友們分享你們這次獲獎的開心。有獎金沒有,先問問看。
楊春念:我們最關心就是有多少獎金。
主持人:跟仁青大哥一樣有多少獎金是不是。為什麼你們很關心獎金分多少錢。想用它幹什麼?
楊春念:我們家很特殊,因為我有五姊妹,我是老五。爸爸媽媽都是種田的,又沒有什麼工作。我大哥特別苦,我們是五個大學生,一直這樣。
主持人:你們家五個大學生。你們家五個的孩子全上大學了。你爸爸媽媽怎麼付學費。
楊春念:就是種田什麼都沒做。我上大學的時候,我記得我爸爸跟我説。有一天晚上,過年的時候我回來了,然後他就説,等你畢業的時候我也想去上一次大學,所以我就想,最大的一個願望就是,我畢業以後我也想讓他上一次大學。他很苦,可能他這一輩子都沒有在教室裏面讀書,他每次送我們進大學的時候,我記得我上大學的時候他就站在門口那裏他也不敢進去,他就覺得(自己的年齡)太大了。他就站在門口旁邊,我挺遺憾的,因為我第一次出去的時候,我不知道火車有臥鋪,他回來的時候自己一個人去買票,買了硬座不捨得買臥鋪,我也當時真得不懂事,如果現在的話我肯定給他買個臥鋪回來,因為我們二十多個小時坐火車。等我回家的時候,他説現在我好了,五個孩子都上大學了,他説我真的也想在教室裏面感覺一下,讀大學的感覺,這句話他雖然不是特意為我説的,但是我放在心上了,我就想如果真的有一天,我現在能來這個比賽,如果能拿到不在乎多少獎金,能夠給他讓他高興一下,也讓他知道,他的女兒也有一點出息了。真的想,最大的願望我畢業以後,我想給我爸爸也在大學教室裏面讀一下書,他們辛苦了一輩子讓他坐一坐,拿下書本的感覺和拿鋤頭感覺是不一樣的,特別是我回家的時候,無意中發現他的頭髮變白了,白了很多很多,所以這是我最大的願望。
主持人:我這麼一説,你們都想家了是不是。
侗族:特別想。
主持人:出來多久了。
吳宇珍:出來一個月了。
主持人:出來一個月了,最想回家幹什麼?
吳宇珍:我現在特別想回家聽我爸爸媽媽唱歌。
主持人:爸爸媽媽也會唱歌。
吳宇珍:主要就是我爺爺。我爺爺特會唱歌。以前我們那邊唱對歌傳情的,就是剛才説的求偶,主要靠對歌。
主持人:談戀愛靠對歌的,爺爺會唱得很好是吧。
吳宇珍:爺爺是唱得最好的,在我們那邊唱得最好的。
主持人:爺爺年紀大了,沒什麼機會了是不是。
吳繼珍:但是他可以幫我爸爸他們。是這樣的,因為我爸爸他們唱歌,不是很好,我爺爺唱得特別好。他們在我那裏説去找姑娘對歌的時候,因為姑娘一起住在一個房子方面,就是在上面。男生去找姑娘的時候必須在下面唱歌,要是唱得好的,對上了姑娘就給你開門。然後讓你進去坐,跟他對歌。但是我爸爸他們唱得不好,他們就想了辦法,因為我爺爺唱得特別好,他們就想了一個辦法酒吧我爺爺帶上。帶去幫唱歌,就是幫姑娘對歌的時候拿我爺爺來對歌,因為他唱得特別好,然後姑娘動心了,然後就開門我爸爸他們進去,我爺爺就回來了。一個晚上我爺爺做了幾次這樣的事。
主持人:爺爺幫別人把門唱開。然後爺爺走了,爸爸進去了。
吳宇珍:對,然後一晚上有好幾夥找我爺爺叫走了。幫著這一夥唱開了。然後在去幫那一夥。
主持人:現在給你們一個非常艱巨的任務,好不好。仁青怕不怕給你們派任務。
仁青:很重嗎?
主持人:很重,比那個大石頭還重。
仁青:再重我們也擔著。
主持人:擔著。我們剛才注意到你們唱和聲特別的好聽,就是不同的聲布這樣子,我想我們今天有這樣的朋友,魯宇非隊長,可不可以讓我們這些朋友也分分聲布,跟他們合作的唱一下。
魯宇非:我就相當於指揮是吧。從這開始。你好,記住這個,你好,能記住嗎。預備開始。
你好。
主持人:不錯吧,換一下,讓他們到前面來,我不知道他們唱得對不對。
魯宇非:前面這排就是參加(第十二屆CCTV青年歌手電視大獎賽)比賽的金銀銅獎的獲得者。開始。你好。
主持人:實我們今天唱得開心,看他們表演很開心,有沒有覺得我們體會到了一些原來很長時間沒有體會到簡單的快樂,有沒有。你看唱歌跳舞是最簡單的,但是我們的生活太複雜了,我們的想法太多了,我們把特別簡單的快樂忘掉了。我這裡要請教何老師,就是説從他們身上的變化,包括他們生活本土的變化,包括來北京和回去之後的變化,能不能評價一下。
何曉兵:大學老師怎麼教你們唱侗歌,他教你們美聲唱法嗎?
吳宇珍:沒有,我們藝術學院的院長就跟我們專業老師説了,有美聲唱法嗎,有些學校是這樣。你不能去破壞她們的聲音,就按照她們唱侗歌原本的聲音繼續唱下去。
何曉兵:你們老師教得了你們嗎?
侗族:就是我們侗族的老師。
吳宇珍:,我們唱的歌就唱民歌。當時唱一首民歌一首侗歌。然後我們唱侗歌的時候也用那種發聲方法。
主持人:我們給何老師對比唱一下。一個是你們自己原來侗歌唱法,還有一個是被改過的美聲唱法的侗歌。
吳宇珍:我們當時被老師罵了。那個美聲唱法。
主持人:你現在還會嗎?
吳繼珍:這能唱嗎,能聽嗎?
主持人:那不是美聲唱法怎麼唱。
何曉兵:就是説剛才你唱的結合美聲唱法,那個完全把你們侗族美妙的歌唱藝術給糟蹋了。
主持人:其實我們今天能夠請到他們,從這麼遠的地方來到北京是非常難得的,可能下次你們要聽到他們唱歌,你們自己要背著揹包跋山涉水走進大山去傾聽他們的歌聲了。我希望大家有這樣的衝動,我們再次感謝他們。我想最後大家都想聽聽他們的歌聲是不是,然後用歌聲跟大家告別。
責編:扈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