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澤東這次北京之行的首要收穫是楊小姐。毛澤東在前一次來北京時就已萌發對她的愛情,現在他們的感情更深了。這對情侶開始了他們的“試婚”。他們在毛澤東棲身的北長街寺裏的神像旁見面,或者去溫暖舒適的楊家。春天,他們一起到西山騎馬漫遊,在僻靜處相會。他們的第一個孩子似乎在那年春天過後不到一年的時間裏就降生了。五四精神鼓舞下的毛楊的結合是自由戀愛的結晶,這在舊中國是極為少見的。
這是1928年10月楊開慧寫下的《偶感》。詩中表達了她對毛澤東的思念之情:“天陰起溯(朔)風,濃寒入肌骨。念茲遠行人,平波突起伏。足疾已否痊?寒衣是否備?孤眠(誰)愛護,是否亦淒苦?書信不可通,欲問無(人語)。恨無雙飛翮,飛去見茲人,茲人不得見,(惘)悵無已時。”
毛澤東重返北京。在北京的四個月是他收穫的季節,儘管並不盡如人意。
毛澤東是由新民學會派遣北上的,他是由100人組成的驅張請願團的團長。毛澤東還接受了《大公報》和其他報刊的任務,他這次不再是身無分文了。
在武漢停留10天以後???毛澤東在這裡對當地形勢作了考察???這一行人到達北京,正好參加在湘鄉會館舉行的有千余人參加的反張集會。毛澤東帶著一條標語來到會場:“張毒不除,湖南無望。”
毛澤東在古老破敗的福佑寺租住下來,這裡位於故宮附近的北長街。他睡在沒有供暖的主殿裏,置身鍍金的神像的眼皮底下。他夜間閱讀和寫作的地方是一條香案,油燈搖曳的火苗將其映成怪影。香案旁邊是一台油印機???這是新時代從事政治活動的聖物。這裡就是這位來自湖南的青年政治家自豪地稱為“平民通訊社”的印刷車間。
毛澤東的驅張計劃並沒有多大進展。北京的世界更廣闊,所關心的是更大的問題:大軍閥統治的“國民”政府的腐敗;凡爾賽會議以後國際局勢的急劇變化;布爾什維克革命的反響;五四思想的傳播。毛澤東走街串巷,但一提起湖南的事情,所得到的是不屑一顧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