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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騰》封面
詩人海子曾經發問:在貧乏的年代,文學何為?其實,當代中國並不貧乏,而是豐富,豐富得令人眩目。然而,在豐富的年代,文學何為?讀了《折騰》,我不由得想到海子關於文學的著名質問。
《折騰》是一部什麼樣的作品?一部文藝小説?還是一部隨筆?它屬於什麼體裁並不重要,因為這顯然是一部特立獨行的作品。它拒絕宏大命題與形式實驗,甚至陳腐的文類劃分,把小説變成一種隨筆、札記與民間故事混雜的文學形式,正如作家卡夫卡所描述的“我不知道常規是什麼”。這部作品把先鋒藝術的品質與民間藝術的活力天然地融合在一起,坦率,生動,誘惑,震撼,帶有一股原始的衝動與野蠻的力量。
年輕的讀者很容易把這部作品讀成馬爾克斯的《百年孤獨》,神奇的魔幻故事與絕望的命運傳奇,以及滲透其間的人生感悟。的確,王家瑜的家族故事令人想起阿卡迪亞家族,充滿魔幻式故事,成和艷、民與文表嫂的悲劇故事,秀的命運,傑與范的傳奇……這些故事有的淒美,有的悽慘,有的荒唐,有的荒誕,卻經作者的妙筆點化,都躍然紙上,活靈活現。然而,從那個年代過來的讀者卻寧可能相信這是一部現實主義作品,而魔幻色彩屬於時代。
《折騰》講述了從20世紀70年代到21世紀一個中國人的慾望社會史,慾望是作品的主題,並且是一個人的慾望——食色,性也,這是每一個正常的人應該具有的正常慾望。問題在於這種人類基本的需求遭遇了一個特殊的時段,中國從20世紀70年代的禁欲主義到90年代市場化之後的縱欲主義發生了一次歷史跨越,每一個人都在這次跨越中遭受人性考驗:扭曲、變形、掙扎,仿佛古希臘雕塑《拉奧孔》中人與蛇的搏鬥——在西方文化中,那條纏繞的蛇就是慾望的象徵。
不過,《折騰》超越了個人慾望,成為一部關於慾望成長與變遷的社會史,一部關於人性裂變的寓言。在作品中,我看到兩個絕然不同而又密不可分的世界:一個是文革期間少年眼裏的鄉村與少年的心理慾望——食物與性,一個是改革開放後H市裏商人的心理慾望——金錢和美女,這看似不同的兩個世界正是人性扭曲的兩端:前者的禁錮與後者的氾濫。主人公王家瑜與《陽光燦爛的日子》裏馬小軍們成長于同一時代,如果説那個時代對於軍隊幹部子弟馬小軍們來説是陽光燦爛的日子,那麼對於遠在湖南鄉下的王家瑜來説則是陰雲密布的天空,為了吃上一隻雞他不惜製造交通事故,為了觸摸一下籃球被扔進了豬圈……這並不僅僅是王家瑜的個人命運,也是一代人共同的命運,陽光燦爛只屬於極少數幸運兒,而烏雲翻滾則屬於一個時代。當市場大潮來臨時,那些被壓抑的人性必然以加速度釋放,於是媒體帝國、人體宴、網絡愛情應運而生。也正是在這個意義上,《折騰》是關於一代人的寓言。
現在,赤腳狂奔的人群依然在奔走在中國大地上。也許,當人們走過狂熱的時代,回頭看看,會在這部作品裏發現自己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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