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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前後,各地電視臺紛紛將頻道進行專業受眾定位,以紀錄片為主打的紀實頻道陸續誕生:面向全國的中央電視臺十套科教頻道(以下簡稱“CCTV-10”)、定位為紀錄片頻道的上海電視臺紀實頻道,以及中國教育電視臺三套人文教育頻道(以下簡稱“CETV-3”)、重慶科教頻道、湖南金鷹紀實頻道等。隨著2007年重慶科教頻道向重慶廣電紀實傳媒有限公司的轉型,以及2009年中國教育電視臺成立中線傳媒公司、上海紀實頻道成立真實傳媒有限公司等事件向外界釋放的信號表明,紀錄片頻道在內容製作生産和市場效益的反饋等方面呈現出了新的面貌,同時也凸現出當前中國紀錄片界尊重觀眾收視心理、以市場消費為目標定位的新思路。
2.1中國紀錄片頻道發展的整體格局
2.1.1 發展軌跡
從歷史角度看,紀錄片頻道的創辦者通常具備一定的紀錄片製作淵源,但紀錄片頻道的建立、發展還需要獨有的支撐元素,主要包括:覆蓋地域範圍、覆蓋地區收視人口的規模及素質、覆蓋地區經濟發展水平及廣告資源、文化資源和社會資源等。這些支撐元素對於紀錄片頻道的創立和發展具有舉足輕重的作用,覆蓋地域範圍決定了紀錄片頻道的收視規模和影響範圍,覆蓋地區人口規模及素質決定了紀錄片頻道的觀眾基礎,由於中國紀錄片頻道基本靠廣告收入維持生存,因此覆蓋地區的經濟發展水平決定了廣告是否具有穩定的來源,當地文化資源和社會資源則是紀錄片頻道發展的無形資産,關鍵在於怎樣開發利用。
基於國家臺所應承擔的責任以及對內對外傳播中的重要地位,中央電視臺具有製作和播出大型紀錄片的傳統,並擁有強大的資金實力和品牌號召力,早期大型紀錄片如《絲綢之路》、《話説長江》、《話説運河》等在當時都創下萬人空巷的收視記錄,1991年中日合拍紀錄片《望長城》的播出更成為中國紀錄片發展的里程碑,為後來中國電視紀實美學的崛起奠定了堅實的基礎。開播于2001年7月的CCTV-10無疑是中央電視臺紀錄片播出的主要平臺,也是覆蓋全國、以頻道欄目集群出現的紀錄片播出平臺,以自製自播為主。覆蓋全國和國家電視臺的品牌資源、政治資源是其獨具的優勢。
上海紀實頻道承接了海派紀錄片傳統和品牌欄目《紀錄片編輯室》所培養的創作隊伍與受眾市場。上海紀實頻道是上海電視臺14個地面頻道之一,其覆蓋範圍主要集中在上海地區。自2002年成立以來,以“傳播知識、傳承文化、傳達真實的力量”為頻道訴求,努力打造中國最具文化價值和知識含量的傳媒品牌,成為我國紀錄片重要的生産基地和內容提供商之一,逐漸探索出一條文化傳播、內容生産、品牌塑造和市場營銷綜合發展的道路。紀實頻道的節目主要來自自製和購買,在其20檔紀實類欄目中,自製欄目有10檔,完全購買的欄目10檔,主要購自國家地理頻道、探索亞洲有限公司,北京大陸橋文化文化有限公司等國外、民營公司及電影頻道。2009年上海紀實頻道成立了真實傳媒有限公司,但真正意義上的公司化運營還在探索之中。上海紀實頻道的獨特支撐元素在於覆蓋地區經濟發展水平、人口規模素質以及深厚的紀錄片創作傳統。
重慶科教頻道背靠實力較雄厚的重慶廣電集團。2005年,重慶電視臺原教育頻道升級為科教頻道,同年5月電視紀錄片部成立,主要完成上級和集團(總臺)交辦的大型宣傳任務。在兩年多的整合中,重慶廣電集團(總臺)紀錄片部以打造“渝派”風格紀錄片為工作重心。2007年11月,電視紀錄片部整體平移,重慶廣播電視産業公司出資900萬元組建具有獨立法人的重慶廣電紀實傳媒有限公司,它屬於重慶廣播電視産業公司四大産業體系中的以傳統內容生産、新媒體內容生産為主的主體産業,以紀實性節目生産、製作、銷售以及對科教頻道的廣告經營為主要經營任務,與紀錄片部形成“兩塊牌子,一套班子”的運營體系。頻道除《紀錄重慶》、《真實》、《我愛紀錄片》等少量本土化自製欄目外,頻道仍以外購欄目為主。
2007年, 中國教育電視臺三套(CETV-3)改版為大量播出紀錄片的北京首家教育人文紀錄頻道,負責教育電視臺近95%的紀錄片播出與製作。該頻道面向北京開路發射,並進入北京有線電視網絡,覆蓋北京及其周邊地區。經過近3年的發展,頻道已有9檔紀錄片欄目,其中除《首播紀錄》、《首都紀錄》和《中國紀錄片》3檔自製欄目外,其他如《寰宇地理》、《傳奇》等欄目為外購。2010年1月1日,教育臺成立了中線傳媒公司,負責紀錄片的製作。中線傳媒在2009年的項目運營中已經積累了一些實踐經驗,完成了部分人員分配與責任分工,2010年正式運營。中國教育電視臺三套的獨特支撐元素則在於地處北京所帶來的文化資源優勢和人才優勢。
依託于引領中國電視娛樂潮流的“電視湘軍”,金鷹紀實頻道的創辦有著傳播理念領先的市場沃土。2007年,湖南廣電集團提出了“大片戰略、高端崛起”的發展思路。在這一思路的指引下,湖南生活頻道改版為紀錄片頻道。2008年3月12日,金鷹紀實頻道正式開播,目前僅覆蓋湖南省內地區,完全放棄了新聞、電視劇、綜藝節目,只有紀實節目和紀錄片。頻道總計有紀錄片欄目16檔,其中自製類欄目有《故事湖南》、《丁點真相》、《時光漫步看天下》、《博物館翻箱底》和《收藏印象》(後三檔欄目2010年已暫停播出),大部分紀錄片欄目仍以外購欄目為主,包括《奇趣大自然》、《探索》、《傳奇》、《傳奇中國》、《寰宇地理》等。
從頻道的創辦經歷來看,CCTV-10、CETV-3、重慶新科教頻道均是以科學教育頻道為播出平臺,通過不斷改版逐步加大紀錄片欄目的播出比例,在“大紀實”的框架下,以“教育、人文”為主題進行嘗試。作為開路頻道,避免過於專業化的頻道定位是生存的需要,也是在現有媒介生態環境下的現實選擇。
從頻道的分佈區域來看,紀錄片頻道集中在我國的直轄市和東部沿海經濟相對發達地區和文化産業發達地區。
2.1.2基本格局
在目前的紀錄片頻道分佈中,CCTV-10是唯一覆蓋全國的開路頻道,其資源優勢、影響力和製作實力非常明顯,其自給自足的發展路線也與地面紀錄片專業頻道有很大的不同,但由於它不是一個紀錄片專業頻道,因此在欄目配置以及整體品牌營銷上缺少勾連。因此,CCTV-10雖然作為一個紀錄片播出平臺還有些含混,但在中國紀錄片制播領域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近十年來對於推動中國紀錄片的規模化生産和播出起到了極大的示範和引領作用。
從傳播角度看,中央一套是一個獨特的播出平臺,大型宣教型紀錄片往往被指定在中央一套晚間黃金時間播出,其播出平臺的影響力極大。此外,中央一套擁有《百姓故事》、《見證》、《新聞調查》等多檔紀錄片欄目,其在紀錄片傳播中發揮著重要作用。
應該説,中央電視臺的製作實力和傳統優勢使其成為中國最大的紀錄片製作基地和最有影響力的傳播平臺。
相比之下,上海紀實頻道、CETV-3、重慶科教頻道、湖南金鷹紀實頻道在各地及省內的覆蓋面和競爭力都更為強大,但由於受到覆蓋區域及製作投入與規模的限制,無法與CCTV-10形成競爭關係,發展空間明顯不足:首先,區域性的播出平臺和紀錄片跨文化、跨時空的傳播特性不相匹配,這將會制約其未來發展;其次,頻道必須以真正有説服力的作品來樹立品牌,但由於投入、生存壓力和頻道日常運轉所限很難製作大片;第三,盈利模式過於單一化,完全由廣告支撐整個頻道的運營,顯然會遭遇發展瓶頸。
不過,地面紀實頻道由於體制、機制的靈活性,在運作上往往能夠出其不意,在品牌化建設、市場化運作、制播分離等方面都有獨特之處,具有自身獨特的優勢。
2.1.3媒介生態環境
自2000年以來,中國的電視媒介生態環境發生了極大變化,收視率作為衡量收視市場的重要指標得到了空前的重視和運用,收視率的起伏漲落往往成為決定欄目的生死的根本性因素之一。通過近十年頻道擴張、製作規模擴大、廣告市場的推波助瀾,以及各電視機構加大以收視率為主要評價指標的考核力度等綜合力量作用下,中國電視領域逐步呈現出以電視劇、綜藝娛樂和新聞為三大支柱的節目形態競爭格局,紀錄片的製作和播出逐步被邊緣化。也就是在全國娛樂浪潮和收視競爭壓力下,紀錄片創作在中央電視臺也越來越呈現邊緣化之勢。
與中央臺不同的是,海派文化、巴蜀文化、湖湘文化等不可替代的文化資源為各地紀錄片頻道的發展奠定了深厚的文化底蘊。地面紀實頻道的興起恰恰反映了受眾對紀錄片最樸素的需求以及新世紀以來中國紀錄片的另一種生長模式。事實上,地面紀實頻道本土化的紀錄片創作往往更容易吸引當地觀眾的注意,也能與當地時政新聞、綜藝、電視劇等頻道互為補充。如金鷹紀實頻道的成立,也使得湖南經濟電視台下屬的電視頻道已經形成了一個資源互補的系統:經視綜合頻道是地面第一強勢頻道,年創收2個億以上,以時政新聞、綜藝和電視劇為主;都市頻道是專業的新聞直播頻道,以民生新聞為主;金鷹紀實頻道是專業紀錄片頻道。三個頻道的差異性使得它們在內容資源、觀眾資源和廣告資源上都處於良性互補的狀態,沒有惡性競爭。金鷹紀實頻道的決策者認為,除了專業化的紀錄片頻道之外,在觀眾份額上與金鷹紀實頻道形成有效競爭的頻道主要有中央5套和新聞頻道。因為這兩個頻道尤其是中央5套的觀眾構成,也主要以男性觀眾為主,有一定的重疊。此外,也不能回避一個現實:紀錄片是對受眾有所要求的一種節目類型,頻道覆蓋地區的經濟條件、受眾文化程度、收入水平、職業層次等因素直接影響著觀眾的收視態度與紀錄片頻道的收視情況。
隨著中國電視數字化以及三網融合的推進,現有頻道數已達到去過的5-6倍,電視節目的缺口更大。頻道資源相對過剩,而娛樂節目的市場正在趨於飽和,電視節目市場供求關係失衡,給紀錄片製作機構帶來更多的播出時段和渠道,如央視的“世界地理”、新影的“老故事”、上海“全紀實”、湖南的“先鋒紀錄”等數字付費頻道,以及搜狐高清紀錄片網絡頻道等。這是紀錄片發展的良機,同時也是對開路紀錄片頻道生存的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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