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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1年,家境貧困的王搏,初中畢業後便在家務農。由於父親是一個中醫,王搏也學得一些醫術。平時農閒的時候,王出外採集並買賣草藥來貼補家用。
1983年,王搏到位於甘肅和陜西交界的一個山村去收購藥材。該村為大山包圍,交通困難,與外界聯絡甚少。村裏惟一一所小學,是所一人一校名叫三叉的教學點,學校有四個年級,在此任教的是本村50多歲仍單身的一位村民。
王搏在收藥材時,認識了這位老師,而此時這位老師已抱病在身。同年王第二次去這個村子時,發現他已經病逝,而學校老師已經換成了一個正在讀四年級的小女孩,這個“老師”已經教了半個月,而上面還未派老師。王搏決定留下,教這群山裏的孩子。
王搏這一留就是半年,沒人發他工資,由村裏負擔吃喝。王搏清晰記得冬天上課的情景,學生們圍坐在石頭上,中間是一個火坑,前面是一塊小黑板。一年半後,村裏一位女老師接過王搏的教鞭。
這次代課老師經歷,讓王搏對於大山裏的貧困孩子和代課老師,有了更加清楚的認識。
1986年,不甘勞作在田間地頭的王搏,力圖改變家裏的生活狀況。就在這一年,王搏學攝影給遊人照相掙錢。
王搏花了300元錢外加3袋麥子,從同學手中買得一部國産二手相機。經過簡單的攝影技術學習,王搏開始在家鄉的麥積山風景區攬活了。
在風景區裏找活幹,得主動跟遊客搭訕、拉客,而初入此行的王搏不善此道。一個月的業績僅拍了一張照片。想到買相機的巨大投入和家裏生計問題,王搏開始放下面子,學著拉攬遊客。在以後拍照經營的生涯中,王搏努力地尋找客人,甚至多次跟風景區裏搞壟斷經營的“相霸”大打出手。
在王搏做經營的業餘時間,他開始關注身邊的貧困孩子。
1988年,王搏開始拍攝一些貧困兒童。這一年春季,王搏家鄰近的一個村子裏,一個家境貧困的小女孩,因患白血病和父母跪街乞討的場景,讓王搏震撼萬分,小女孩最終無錢醫治而死去。
從1990年開始,王搏除一半時間花在風景區拍照掙錢外,其他的時間都專注于拍攝由於家境貧困而失學或面臨失學的兒童。1993年,為能提高攝影水平,王搏還上了中國攝影函授學院。
十多年來,王搏跋涉于甘肅、寧夏、四川、陜西、青海、內蒙古等省46縣的3000余山村。共拍攝訪問了1000余所中小學36000余名貧困失學和面臨失學的少年兒童。
1996年,王搏打算為他所拍攝走訪過的貧困孩子尋找一些資助。他想到的首先是媒體,想借此將這些孩子的信息公佈出去,引起社會的關注和資助。王搏找到《甘肅日報》某資深記者,將孩子們的照片和資料交給了該記者,但計劃落空。
王搏沒有放棄,他想到了舉辦影展,但辦影展需要資金,王搏又開始在蘭州尋找贊助單位,但情況並不樂觀。
無奈他最終只得自己籌備資金,在朋友的幫助下,于1998年5月17日淩晨將照片挂在了蘭州東方紅廣場。
就在人們上班的高峰時段裏,這些照片讓東方紅廣場聚滿了觀看的人群,反響強烈,現場有25個孩子得到了資助。第一次影展的成功,堅定了王搏通過影展救助貧困孩子的決心。
影展完畢後,王搏又上路了,他計劃1998年到北京舉辦影展,讓更多的孩子得到資助。
“一對一”資助計劃的12年曆程
經過一年的拍攝準備後,1998年11月,王搏開始了他的北京影展之行。在中央民族大學兩個學生的幫助下,北京影展的第一站是中央民族大學,為期一個星期,影展引起轟動。隨後又在北京大學、北京林業大學等7所高校舉辦。
就在這次北京高校影展上,王搏決定在資助人和被資助人之間,用一份協議書來維繫資助。協議規定,一個貧困小學生一年資助費用為100元;初中生每年為300—500元,代課老師的資助金為每年1000元,協議期限一般為兩年。
該協議書規定資助的方式為“一對一”,資助人和被資助人直接建立資助聯絡,王搏不參與雙方的信件和錢物代轉。
被資助方得提供相應的自身證明材料,包括村裏開出的家境狀況證明和學校的證明。對於貧困的代課老師,同樣需要村裏開出的收入證明和學校證明以及個人身份證明。
在資助過程中,王搏起到一個信息連接作用,即通過拍照和訪問了解到一些貧困孩子和代課老師的詳細信息,並將這些信息記錄拍攝下來,然後在影展及“王搏計劃”網站上公佈,以供願意資助的人選擇自己資助的對象。
受資助人得到資助之後,會將學校報名收據、學校證明以及感謝信等回執證明,一同寄給資助方,以表示資助款已收到。
“資助者和受資助者直接接觸,是‘王搏計劃’的生命。”王搏在自己施行的計劃中,自始至終堅持這個理念,資助人如對受資助人的資格産生懷疑,可隨時實地考察受資助人。
二十多年來,所有受資助者個人資料,都來自王搏的實地考察拍攝。從1990年開始,王搏一個人跋山涉水,奔波在西部的山區,為了能更多地了解每個地區的貧困兒童,他會力圖找到當地學校的老師作為志願者。因為絕大部分老師都是當地人,了解當地貧困學生的情況。王搏通過老師了解到貧困學生的信息後,再對這些學生進行逐一證實、訪問並拍攝。
由於王搏沒有相應採訪證件,初跟人打交道了解情況,很難讓別人相信自己,他最初認識老師並進入其生活的方式,是替當地老師拍全家福照片。
通過當地老師這個特殊的志願者群體,王搏會了解很多貧困孩子的信息。但為了保證信息的真實性,儘量多地把需要資助的孩子納入“王搏計劃”,王搏都會認真實地考察核實。
“工作量很大,得花大量時間。”王搏説,但只有這樣,才確保在影展現場,對於資助人的提問能一一應答,讓人感到真實可信。這也是這麼多年,資助計劃得以堅持下來,且受資助人數多達一萬多人的原因所在。
但王搏計劃的執行並非萬無一失。在回訪受資助人中,王搏發現,有些學生的家長是文盲,學生也不會寫信。經常出現資助人資助完後,未見任何回信而中斷資助的情況。
針對這種情況,王搏會在當地家長中,選出一名有威望的家長組織一個家長委員會,再加上學校裏的班主任、校長,組成一個共同的受資助組織,確保資助的順利進行。
王搏還遇到過資助款項被截留的情況。2000年,甘肅天水市麥積區甘泉鎮小溝學校,26名學生總共2600元的資助款被村支書截留。
該校為一人一校,26名學生都為一外籍愛心人士資助。資助款被截留的方式是,該村支書通過強權,偽造了各項證明,包括學校開具的證明,甚至資助後的學生回執。
通過回訪,王搏得知學生並沒有收到這筆資助款。最後不得不跟該村支書理論索還資助款,無果之下,王搏甚至跟該書記動了拳腳。錢最終被要了回來,而王搏也受了傷。
之後,王搏想到這裡老師的軟弱和村支書的強權,欲取消這裡的資助計劃,但在這名外籍資助人的堅持下,王搏只好改變資助方式,將錢由他親自轉交,一一分發給受資助的學生。這是王搏違背資助協議的一次無奈之舉。
令王搏更無奈的是,他所訪問拍攝的一些所在地政府,會出面對他圍追堵截甚至辱罵毆打,以阻止他的行動,原因是他的行為否認了當地義務教育的入學率、普及率。更讓他感到不解的是,有些受資助者在郵局領取資助款項時,每一百元會收三至五元的費用,而郵寄費在資助人郵寄資助款時就已交付。
“王搏計劃”欲往何處
多年在山區勞累奔波,讓王搏患上了心絞痛。今年10月底,王搏在天水麥積區回訪受資助的代課老師和貧困兒童時,心臟病又犯了。
10月26日,是王搏從醫院出來的第二天,他又出發了,這此出行的計劃是回訪受資助的代課老師及貧困兒童。除了出行用品和攝影設備外,王搏還隨身帶了幾瓶治療心絞痛的藥丸。“過一兩天就回來,別在外呆長了。”王搏的妻子囑咐道。
這天中午,王搏回訪完了3個貧困孩子和1個代課老師後,心臟又開始疼痛,下午回訪另一個山溝裏一人一校的計劃,不得不取消。
“現在總試圖帶一顆平靜的心去做這件事,但很難做到。”王搏摸著胸口對記者説。
就在上午回訪受助者之際,王搏又接到了5條短信和1個電話,都是有關資助事宜的。有資助者詢問,為何受資助的人在接受資助後沒有回音,還有資助者因受資助者家裏安了電話而質疑其受資助資格。
王搏向記者傾訴説,山區信件郵遞速度慢,時間長是很正常的事,而至於像資助者資格的審核,他已盡力而為了,況且貧困家庭的情況也會發生變化。這些瑣事都得自己來打理,王搏深感力不從心。
王搏也曾想過找志願者幫忙,但計劃中資助者和受資助者直接接觸的特殊性,對於資助者詢問受資助者的信息,只有經歷過實地考察的他才能説得清楚。發展“老師志願者”也不容易,100個老師裏能挑出五六個合格的志願者就算不錯。
《攝影之友》前主編那爾松,是王搏多年的好朋友,他告訴中國經濟時報記者,王搏多年的實地訪問和拍攝讓他自己疾病纏身,身心幾近崩潰,且家境困窘。對於影展的作用,那爾松認為,應該更多從宏觀上注重大的效應,通過影展來影響社會對西部教育的認識,影響國家的政策。
隨著國家對農村義務教育施行“兩免一補”的政策,王搏打算將資助的重點目標轉向有升學希望的高中貧困學生,同時兼顧義務教育階段的貧困學生。但高中學生的開銷很大,每年至少資助一千元,這對於資助者來説,顯然沒有義務教育階段資助起來容易,實際資助情況也證明了這一點。
此外,教育部今年上半年對外公佈,將於2007年之前逐漸全部清退代課老師。這意味著“王搏計劃”中資助代課老師的內容也將告一段落。
面對太多需要資助的孩子和代課老師,王搏想尋求固定資金,加大資助力度。他曾經找過國內一些知名的基金會,但基金會給他的答覆是,基金會面臨的情況是“僧多粥少”,很難為“王搏計劃”提供固定的資金資助。
有些基金會也想將王搏招募為成員,條件是王搏將所拍攝的作品提供給基金會,社會上募集的錢款也歸基金會,資金使用不歸王搏管理。王搏覺得這樣缺乏一個監督機制,且被機構利用,受人束縛,違背“王搏計劃”的純潔性。
王搏也考慮過自己成立一個非公募的基金會,但基金會的審批絕非易事。而且讓他感到矛盾的是,在今年6月份舉辦的北京首都圖書館影展上,二十一世紀教育發展研究院為“王搏計劃”設立了專項基金,但在影展上資助者寥寥,人們還是更願意採取直接跟受資助方接觸的資助方式。
附一:愛心"王搏西部助學計劃紀實大事記
1988年──2003年,王搏利用打工和在天水風景區經營旅遊服務的費用,支撐訪問貧困兒童、教師的費用,舉辦影展。
1998年5月17日──6月5日,在蘭州自費舉辦助學影展,有180名兒童得到資助;
1998年11月──1999年1月15日,在中央民族大學、北京大學、中華女子學院、北京郵電大學、北京對外經貿大學、中國農業大學以及廣州體育商城(天河區)舉辦影展,共有2000余名貧困兒童得到簽協議的資助;
2000年2月,中央電視臺1套《田野》進行了報道王搏的事跡。
2000年3月──4月,在北京大學、理工大學、中央民族大學等首都10所大學舉辦影展,共有2960名貧困兒童得到師生“一對一”的資助;
2001年3月,在北京大學、理工大學、中央民族大學、北京信息工學院舉辦影展;
2001年4月,在廣州中山大學、廣東教育學院、暨南大學、廣東商學院、廣東工業大學、中山市舉辦影展;
2002年4月與11月,在北京的8所大學舉辦影展並建立“愛心 王搏計劃”網站:http://www.westup.org/
2003年為改善經費困難,停止計劃。
2004年9月在山西平遙國際影展上舉辦助學童影展;
2004年11-12月,我在舉債無法維繫計劃的多次困境中,在北京大學舉辦告別影展後打工維持生計。
2005年10月-2006年5月,借貸1.7萬元穿越甘肅、陜西、四川、寧夏、內蒙、青海、西藏、新疆八省,在24個貧困縣拍攝貧困鄉村代課教師1380名的同時,回訪資助,工作,再次肯定了計劃無中間環節的資助成功。
2006年5月15日-31日,在福特基金會出資、北京大學愛心社等機構協辦下,在北京大學、人民大學、理工大學、北京師範大學等14所首都高校舉辦了“了解西部,支援教育”的走進真實──感受西部農村教師生活攝影展,動員了北大愛心社、武漢大學、蘭州大學等70余名大學生去西部支教;
2006年6月15日-26日,于首都圖書館舉辦資助西部農村教師影展;
2006年7月,在華商基金舉辦影展,共有68名農村代課教師得到“一對一”的資助,
2006年8月12日-16日,在廣州中山大學公民社會中心的協辦下,在正佳廣場舉辦影展,有100余名貧困教師得到簽協議資助。
自2006年5月15日-9月底,在北京、廣州舉辦資助貧困教師的影展後,共有168名農村代課教師得到“一對一”的資助,教師接收資助款20萬餘元。
2006年11月18日─12月18日,在上海淮海中路愛普生影藝坊舉辦“西部希望”資助貧困學生攝影展。
2007年11月22日-2008年1月5日,分別在北京中關村、北京大學、廣州、深圳大學等地舉辦資助貧困大學生高中學生影展,共有280名學生得到一對一資助。
2008年2月-7月,深入西部五省在回訪監督資助的同時,進入512地震的四川平武青川陜西寧強甘肅隴南文縣禮縣實地調查喪失親人和家園的學生和代課教師。
2008年秋季在浙江(杭州余姚寧波)、深圳、廣州、上海、北京舉辦“走出地震”災區學生教師攝影展覽,共有580名學生老師得到一對一的協議資助。
2009年2月-7月本人帶病病實施拍攝計劃,後來因為胃炎食管炎嚴重惡化住院。
2009年8月,開始招募一線志願者接替拍攝調查,至今還在路上培訓。
2010年玉樹地震,我兩次進入災區,將勸募的價值80萬元的6000個睡袋運往玉樹發放給闖古寺的民眾。
2008年1月1日-2日,鳳凰衛視《冷暖人生》以“一個農民的西行漫記” 為題播出。
2009年12月15日央視10套人物欄目播出《愛心攝影師 王搏》大型紀錄片。
2010年6月,王搏攝影調查的“永不放棄希望《鏡頭裏的西部代課教師》”一書由文匯出版社發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