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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師曉嵐
手指是人體神經最敏感的部位之一,俗話説十指連心。今天的節目就跟手有關,確切地説是和食指有關。雖然大多數人沒有經歷過斷指之痛,但是都能想像出手指被砸傷、被砸斷那一刻的痛苦。畫面中這個人,名叫廖秀蘭,是一個紡織女工,2011年4月,她便遭受了一場斷指之痛。但這斷指背後,卻充滿了懸疑。
廖秀蘭,曾經是江陰市華曉紡織有限公司的梳棉工。據她講述,2011年4月17日上午,九點多鐘,她發現自己負責的一台梳棉機出了故障。
廖秀蘭:它那個機器就有問題,那個機器的毛毛像這樣,它那個毛條,好像扇子一樣的,往那個喇叭口裏面去了,它有半邊留下來了,它那個毛就都積淤在車鬥子裏面,太多了。
據廖秀蘭説,當時梳棉機的棉條一半通過前面的喇叭口,一半沒通過,她就用手抓了棉條塞到喇叭口。
廖秀蘭:我手抓了想弄那個毛到喇叭口裏面,還有剩下的毛很多,我就這個手給它搞好了,這個手就抓那個毛,一抓掉下來了。
廖秀蘭説,當時有一部分棉條沒塞進喇叭口,卻挂在了機器左側過橋齒輪的外殼上,然後她就用手去抓這些棉條。
廖秀蘭:就像這樣手一拉,手就掉那個鐵疙瘩裏面了。我也還不知道下面有什麼齒輪什麼東西,手就覺得麻了一下,手拽出來就掉了,掉也沒有掉,就還有一點皮連在上面,當時我就嚇死了。
在這起事故中,廖秀蘭的左手食指被梳棉機的過橋齒輪嚴重擠壓傷。從此,她永遠失去了自己的左手食指。每次看到自己的左手,廖秀蘭都禁不住黯然神傷。
廖秀蘭:我自己不是不能掙錢的人啊,這個手受傷了,以後掙錢就困難了。
如果按照廖秀蘭的説法,她應該屬於工作中受的傷。她的這种經歷本來應該引起人們的同情,可是,當她的食指被機器絞斷以後,與她同一個工廠的工友們卻紛紛説出了這樣的話。
高向陽 (江陰市華曉紡織有限公司員工):
大家共同的感受就是打一個問號嘛,怎麼會在那個地方去出現這個問題
張麗芳 (江陰市華曉紡織有限公司員工 ):
我們就是不可思議,她發生了這種事,她做那種事情,傷著手,一個人都不敢相信,怎麼會傷在那個地方,手。
姚政國 (江陰市華曉紡織有限公司員工):
我們廠裏,就是覺得這件事情非常蹊蹺
高向陽 (江陰市華曉紡織有限公司員工):
你不用去操作,怎麼會手指到那個部位去卡傷。
這幾位工友對廖秀蘭的受傷,竟然表現出不同程度的懷疑。
張士英 (江陰市華曉紡織有限公司員工):
就是梳棉紗,絕對碰不到那個過橋齒輪的,絕對碰不到的。就是按我們的操作法,絕對碰不到的,就是實際操作過程中間,你不是有意的,絕對也不會去碰到的,我可以這樣説。
姚政國 (江陰市華曉紡織有限公司員工):
有可能是自殘,有可能。
自殘?!這太讓人意外!一個人,怎麼會忍受巨大痛苦去自斷手指呢?可能嗎?工友中有人猜測,這可能是為了錢。因為如果被認定為工傷,可以獲得一筆賠償款。
廖秀蘭與丈夫毛井虎都是連雲港一個比較偏僻的小村的村民。兩人有個兒子,今年已經20歲,也開始工作。幾年前,夫婦倆來到江陰打工。與村裏的其他村民相比,廖秀蘭家的日子屬於中等。
毛井虎 (廖秀蘭的丈夫):
像我們在家裏沒有什麼出路的,就是刨那點土地,一年能夠賺多少錢呢?就説出外打工,一家三口,一個人一年賺兩萬,加起來不就多了,比在家裏面生活要好一點。
來到江陰后,廖秀蘭先後在一些毛紡織廠打工。今年3月初,她應聘到華曉紡織有限公司做梳棉工,一個月掙2000多元。
廖秀蘭:我説我們這個年齡上長白班,上八個小時,兩千塊錢,我們也就差不多了 / 以前我在一個廠裏上八個小時,有時間起早,有時間貪黑,時間也是基本上差不多,拿到兩千多。
然而,剛剛在這家企業幹了一個多月,廖秀蘭的手就受傷了。採訪中,廖秀蘭一再表示,她家的日子雖不算富裕,但也過得去,她絕不會為點錢做傻事。對工友們私下裏議論自己,還説自己是自殘,她和丈夫都感到非常氣憤。
廖秀蘭:手已經受傷了,他還這樣説,真傷我的心 / 我説誰沒有拿過,我就叫他故意一下看看,誰命也不要,就想把手指往裏面伸呢,我説這人説話就沒有水平。我説話不行,你就是再那個,也不能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吧,你説是不是啊?
毛井虎 (廖秀蘭的丈夫):
像我們出來打工,就是説窮了,不會幹出這個蠢事,一個手指搞掉了,年紀輕輕的搞掉了,還有多少年呢,就為了賺那一點點錢,能夠幾年呢,一年也不夠。
廖秀蘭:我給你五萬塊錢,十萬塊錢,你能把一個手伸進去絞掉一個手指嗎?隨便你像哪樣,窮到什麼樣的程度,你也不可能把手伸到機器裏面去的吧。
很難想像,一個柔弱的女工,會做出自殘這種事情來。廖秀蘭説,廠裏的工友們説她是自殘,一定是廠方想推卸責任。出事後不久,廖秀蘭就與丈夫都曾去廠裏討説法,索要賠償。
毛井虎 (廖秀蘭的丈夫):
就是説現在我老婆的手傷了,現在也不能幹活了,對不對?總是要廠裏面該賠多少就賠多少。
因為覺得廖秀蘭受的傷很不正常,華曉紡織公司拒絕按工傷對廖秀蘭進行賠償,只答應按人道主義給予一定的補償。廖秀蘭自然難以接受。在受傷一個月後,廖秀蘭向江陰市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局提交了《工傷認定申請表》,要求進行工傷認定並給予賠償。
廖秀蘭:他(廠方)的意思説我自殘,有意的,我就想他賠錢,我能知道我這個手什麼價值,我也不知道,我就説。我們農民工我們就靠你們勞動保障部門,我就這樣説。
廖秀蘭説她自己沒什麼文化,上學時只上到小學三年級。感覺自己文化低,在受傷的當天,廖秀蘭就聯絡上了一個做律師的老鄉,請他做自己的代理人。
孫繼峰 (廖秀蘭的代理律師):
我認為她這個應該屬於一個典型的工傷案件,這個當事人要求合理的賠償,也是理所應當的。因為根據工傷保險條例規定,就是説在工作場所,工作時間內,因工作原因受傷的,屬於工傷。
有了律師做代理人,廖秀蘭夫婦都感到心裏有了底氣,對案子的結果也充滿了信心。
毛井虎 (廖秀蘭的丈夫):
賠償方面肯定是多賠,少賠,要賠的嘛。
然而,令他們夫婦沒有想到的是,兩個月後,江陰市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局做出認定,廖秀蘭所受的傷害不屬於工傷、不視同工傷。
廖秀蘭認為自己是在上班時間,工作場合,因為工作原因受的傷,而且傷勢嚴重影響了自己今後的工作和生活,理所應當算是工傷。但是社保局的認定卻是“不屬於工傷、不視同工傷”,社保局又是依據什麼做出這樣的認定呢?在整個事件過程中,有幾處非常重要的關鍵點,包括幾段視頻資料。
繆勤 (江陰市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局副局長):
那麼在我們接到廖秀蘭這個案件以後,應該説第一時間我們行政科是非常重視的,也是按照工傷認定的程序在開展對這個案件依法行政的過程。那麼在實際的調查工作當中,他們就發現這個廖秀蘭的案件有很多的疑點。
社保局工作人員説,他們受理案件後,馬上到工廠了解情況。一位工友反映説廖秀蘭受傷時,當時跟前沒有人,他是聽到呼救聲後從鄰近機臺跑過來的。
高向陽 (江陰市華曉紡織有限公司員工):
看到她就是坐在地上,坐在地上,自己一個手指這樣翹在那裏,已經受傷,所以我第一反應就是把她手攙起來,之後扶到外面,叫廠裏面的車子送醫院。
一幫人把廖秀蘭送往醫院後,這位工友與廠裏的一些負責人又回到出事現場,一起查看機器的狀況和廖秀蘭受傷的原因。
高向陽 (江陰市華曉紡織有限公司員工):
就是後來把罩殼什麼都打開之後,過橋齒輪裏面還有她的皮膚組織,卡在那個齒輪上面,所以就是判斷下來,她的手指是在那個齒輪中間被卡傷的。
根據現場的情況判斷,廖秀蘭的手是被梳棉機的過橋齒輪弄傷的。但運行中的齒輪是有金屬外殼罩著的。
張士英( 江陰市華曉紡織有限公司員工):
不可思議,為什麼會進去那個手,只能問她自己,只有她自己才解釋得清楚。
廖秀蘭向眾人講述了受傷的過程:先是發現機器有故障,車鬥裏有大量斷了的棉線。她在捋棉線的過程中手從鐵皮罩子下方伸向了過橋齒輪,然後就受了傷。
董仁劍 (江陰市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局政策法規科科長):
照她的陳述,事故發生當天,她是看到那個線,棉線有斷落,所以用手去捋棉線的時候,受到了事故傷害,
張麗芳 (江陰市華曉紡織有限公司員工):
一般我們檔車工操作的時候,就是那個部位(過橋齒輪)碰不到的,沒有理由去拿手去碰到那個位置的,不要去碰那個位置。
接受調查的工人們介紹説,梳棉工的主要工作內容就是換卷、接頭、落桶和巡迴。由於基本是自動化生産,工人上班時不需要怎麼動手。即使出現廖秀蘭所説的那種棉條斷開情景,梳棉工在接頭時所有的操作都是在操作平臺上完成,根本碰不到操作臺左下方的過橋齒輪。
董仁劍 (江陰市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局政策法規科科長):
它的過橋齒輪,就是受傷的地方,過橋齒輪遠遠低於這個操作平臺,如果説用手在操作這個棉紗的時候,就在那個操作臺上操作棉紗的時候,是不可能接觸到這個過橋齒輪的,也是不能夠接觸到過橋齒輪的。
社保局的調查人員還發現,過橋齒輪的上面都有保護裝置。一個長方形的鐵皮罩子把齒輪包了起來,只有下部開著口。而且,鐵皮防護罩的最下端離齒輪的下端也有三到五公分。機器上方的棉線明顯不可能掉在齒輪上。
董仁劍 (江陰市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局政策法規科科長):
事實上她的手指頭就是在過橋齒輪上受到的傷害。而且是左手,而恰恰在她工作流程過程當中,她的左手手指頭是完全不可能不能夠接觸到這個過橋齒輪的,除非自己把左手塞到過橋齒輪下面,就是直接去接觸它,否則的話,她的工作流程當中,沒有這一個流程。
另外,社保局的工作人員了解到,如果機器出現故障或遇到廖秀蘭所説的棉網破裂或棉網堵塞等問題,機器上會馬上亮起故障燈,機器也會自動停下來。
呂俊春(江陰市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局醫療工傷保險科科長):
停下來就是檢查,或者是你去排除故障,那時肯定是安全的。
工作流程中不需要也很難接觸到過橋齒輪,而且機器出現故障或者斷線的時候它會自動停機。也就是説,在正常的操作時,出現這種嚴重傷害的可能性不大。另外,調查人員在走訪中,還了解到了一個反常的情況。
出事後,廖秀蘭很快被廠方送到醫院。經診斷,她的左手食指部分近節和中節擠壓離斷,但食指末節指體還是完整的。
呂俊春(江陰市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局醫療工傷保險科科長)
醫生在治療過程中有兩種方案,第一種方案,就是把這個手指可以接上去,這樣的話,她的相對功能就會好一點,癒合各方面都會好一點。第二種方法就是截指。
按照醫生的治療方案,如果去掉食指中節壓碎的部分,將末節和近節接起來,大約得花費一萬多元。而如果截去食指,大約花費三千元左右。當時,廠方陪同人員毫不猶豫地告訴廖秀蘭將手指接起來,所有花費由廠裏承擔。沒想到廖秀蘭卻堅決要求截去手指。
廖秀蘭:他説接起來,他認為這個當中要拿掉一節。它當中這個骨頭碎了,沒有用,它這個接起來,就是説這個接,就接這麼長,這個手指頭接在上面,彎也彎不了,醫生也説它也彎不了,也沒有一點功能。
雖然接起來的手指會比正常手指短,但廠方人員覺得,與截去手指相比,接起來的手指功能總會好一些。因此,他們一再勸説廖秀蘭將手指接起來。
姚政國 ( 江陰市華曉紡織有限公司員工):
然後我們跟她本人溝通下來,她就是不願意接。她堅決不願意接,她説如果要接的話,她就走,一切後果都由廠裏負責,她就堅決不接。
張士英 (江陰市華曉紡織有限公司員工):
我説怎麼會有這種事,腦子有沒有問題,照理的話,我們不搶救人家都有意見,因為我們醫藥費,我們全部廠裏面交掉,是不是?叫她手術。醫生也動員她做,她就是不願意,不願意做。而且你要不幫她截掉的話,她就是要走 / 我説這個情況很不正常。
因為廖秀蘭的堅持,當天中午,醫院只好按照她的意見施行了截指手術,手術後廖秀蘭的手指就只剩下點殘根。社保局工作人員介紹,像廖秀蘭這種情況,截指和不截指,在工傷賠償標準上存在很大差別。
呂俊春 (江陰市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局醫療工傷保險科科長):
假如説她是工傷,那麼現在按照我估算,因為她鑒定的級別要經過勞動鑒定委員會的這個程序的,然後估算了話,她可能目前會達到九級,賠償金額可能會達到九萬多一點,按照江陰這個水平 / 假如説她要接起來,當然也可能達到現在的一種九級狀況,也可能級別會低一點,達到十級,那麼十級跟九級的區別,可能要差個四萬多一點 / 九級呢是九萬多,十級的話就是五萬多一點。
雖然疑點很多,但是當時現場沒有目擊者,廖秀蘭的手指究竟是怎麼受傷的?似乎還是個迷。不過,在華曉紡織公司的車間裏,都安裝了攝像頭。在廠方的協助下,調查人員調取了事發時的監控錄像。那麼,這段錄像也就成為江陰社保局不認定工傷的重要依據。那麼,這段錄像到底表現了什麼內容呢?
廖秀蘭受傷時的整個過程,都被廠裏的攝像頭記錄了下來。
錄像資料
調查人員發現,錄相資料記錄的廖秀蘭受傷時的情景,跟她自己陳述的過程有很大出入。
呂俊春 (江陰市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局醫療工傷保險科科長):
她就是説當天在上班的時候,她因為是擋車工嘛,梳棉機棉花沒通過,一半通過一半不通過的情況之下,用手去揉那個棉花,然後那個棉花掉到齒輪外殼上面,去揉的過程當中,受傷的。但是單位提供的視頻錄像當中,我們看到它沒有這個整個過程,只不過就是右手去拉那個棉花桶,左手在兩三秒鐘當中直接就在齒輪受傷了。
錄像資料
姚泳 ( 江陰市華曉紡織有限公司法律顧問):
她陳述的為什麼會受傷的這個部位,為什麼會去受傷的,跟現場,跟錄像中間,都不符,跟事實不符,就説明她所説的都是假話。
錄像資料
2011年7月30日,江陰市社保局對廖秀蘭的情況做出了認定:經我局對相關證人進行調查,查看事故當日視頻及兩次現場勘查,並沒有發現廖秀蘭所陳述的受傷情形,故廖秀蘭非工作原因致傷。現決定廖秀蘭上述傷害事故不屬於工傷、不視同工傷。
董仁劍 ( 江陰市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局政策法規科科長):
根據工傷保險條例,第14條,第一項的規定,因工作時間在工作場所,由於工作原因受到事故傷害的,應當認定為工傷,但是她這個受傷的情形不符合這個因工作原因的這一條款/所謂的因工作原因,有兩種情形,第一種情形,就是從事生産經營過程當中,直接受到的傷害。還有一種情形是指在工作期間,解決這個生理需要的時候,因為單位存在不安全的因素受到的傷害就這兩種情形,那你這個既然受到事故傷害的情形,不屬於從事直接生産經營活動中,受到的直接傷害,那我們就沒辦法認定她是因工作原因受到的傷害。所以我們最終沒有認定她受到的傷害事故為工傷。
廖秀蘭沒有被認定為工傷,這意味著她將得不到任何工傷賠償,這個結果讓廖秀蘭很感意外,也難於接受。2011年8月30日,她一紙訴狀將江陰市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局告上法庭,要求社保局重新進行工傷認定。
廖秀蘭:我自己手傷成這樣,我自己不可能放棄的,要給我一個説法吧,我就是説我們沒有水平,我們也講不出什麼文明話,我要找勞動局給我公證 / 找法院給我公證一下,公證一下看這個道理,還有如果説賠償嘛,看法院怎麼賠償,怎麼弄。
2011年11月11日,江陰市人民法院對該案做出判決:原告在行政確認程序中陳述的受傷經過與監控視頻反應的事實不合,其行為故意與工作原因無關。被告所做的決定並無不當。判決駁回原告的訴訟請求。
聽到法院的判決結果,廖秀蘭顯得很失落。
廖秀蘭:那怎麼打算呢,我以後這樣也不知道怎麼打算,説明好多工作,我自己在想好多工作都不好幹,我就比方説,像我們這麼大年齡,人家能掙三千塊,我現在兩千塊我都掙不到,人家什麼活都能夠幹,我現在好多活兒我都不能幹了,捏什麼東西啊,糊什麼東西啊都不能幹了,我以前幹那些活兒都不能幹了。
法院最後沒有支持廖秀蘭的主張。採訪中,記者一再詢問社保局,廖秀蘭的行為是否屬於自殘,社保局的答覆是,目前只能認定廖秀蘭的傷害情形是否屬於工傷,關於她是否是自殘,必須要通過司法機關的鑒定才能得出結論。是否自殘,目前尚不能下結論。記者還從江陰市社保局了解到,近兩年江陰市工傷案件成倍增加。我們相信,大多數的勞動者不會有意傷害身體,去換取工傷保險賠償金,但是這其中或許也有心存僥倖的人。工傷認定之所以有嚴格的審查和認定程序,既是為了避免通過這種途徑牟取利益的做法,也是為了保證那些真正受了工傷需要救濟的勞動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