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風逐浪，哪怕歲月催人老

------趙雅芝《藝術人生》傾訴“美麗”人生

央視國際 2004年11月10日 13:05

　　三十多年了，歲月匆匆，江湖路遠，來來往往消磨過多少靚麗紅顏，只有她似乎一點都沒有改變過。談到家庭與親人時，她會于不經意之間垂現那一低頭的溫柔；領會到人們的掌聲與喝彩的時候，她依舊會像一朵水蓮花一般，流露那不勝風來般的嬌羞。這就是趙雅芝，一個走過50年風雨的明星女性。人們在八十年代初識她時所引用的讚譽，在今天一樣適用的很，清新、靚麗，甚至還保留著一點淡淡的清醇顏色，這種不改的顏色讓人忘記了她已經是年逾五十的人，已然是紅顏遲暮的年歲。

　　她是我們自記憶中無法割除的一抹印記，自二十多年前，香港電視劇首度走入到我們視野中時，我們就記住了她的名字。《上海灘》裏的馮程程一角，成為她特有的代名詞，自此她成為了內地年輕男女們的熒屏偶像，不知不覺中就享有了萬千寵愛。她的美，成為流行的美，她的綽約，成為憧憬的雅致。

　　雖然那段記憶已經時隔二十多年，但也正如她不改的容顏一般，絲毫不見半點褪色。有著兩次婚姻的曲折經歷，如今早已是三個孩子母親的趙雅芝，沒有任時光肆虐，抖落盡身上的萬種風情。她自信能做一生的完美女人，因為她有一份年輕而嚮往美麗的心在，她自信仍舊能夠在熒屏上綽約婉轉一如往昔，因為她的心靈世界已然將歲月的痕跡遠遠地拋在了身後。

　　觀眾是無法淡忘趙雅芝的，他們得到了她專程從香港趕赴北京參加《藝術人生》訪談節目的消息後，爭相報名參與，幸運得到入場券的很多人，都是千里迢迢地從異地趕來，他們之中上到六七十歲的老人，下至十幾歲的少男少女，都用各不相等的年歲與閱歷表達著相等的愛慕。可以説，他們是趙雅芝從藝三十年來的見證，見證她經典的演繹，見證她容顏的美麗，見證她身姿的靈動。

　　毋庸置疑的是，這個從70年代的首屆港姐選美而一步步走向時代流行的特殊人物，代表了一個特殊的時尚歷史。而今步入《藝術人生》的她，似乎在用她30年的演藝生涯，幫我們記住那個已經漸漸遠去的年代和曾經的流行。就像她定格在《上海灘》中那回頭睥睨的畫面一樣，慢慢成為人們可以記述的江湖中的一個發光的記號。

　　從空姐到明星

　　小時候的趙雅芝，並沒有把志向想象得那麼遠大，沒有想象會有天成為萬眾矚目的當紅明星。那時候的夢想很單純，只是想有機會週游世界，所以就在自己的作文中寫到，想要做一個空姐。結果這個願望很容易就實現了，走出校園後，天生麗質的她，很容易就得到了自己的第一個人生夢想，成為了國際航班的空姐。

　　人生際遇多變幻，雖然説實現了自己的初時夢想讓自己已經知足，但是誰又能意料到接踵而來的意外紅運呢？她可以把自己的夢想再放大一點，走出飛機那一方小天地，用自己的美麗帶給更多人快樂，娛樂圈應該是她很好的選擇，而憑藉她出眾的個人條件，是絕對可以迅速崛起在香港這一方小小而混雜的娛樂天地的。

　　在正式簽約做空姐之前，她隨培訓班集體在日本受訓，所以學了日文、急救、游泳等技能，更學會了儀態的保持，對化裝、儀容、打扮也有所精通。結果這些技能在後來果真有了用武之地，在1973年第一屆香港小姐的大賽當中，趙雅芝聽從了媽媽的推薦，去參加了評選，結果獲了第四名的成績，自此才有緣踏入電視臺，成為簽約藝人。

　　趙雅芝自言説，那時候自己最大的收穫，就是學到了一些出臺的經驗，怎樣面對觀眾，怎樣面對突如其來的難題。她説自己沒有折桂的最大原因，是在於自己的緊張與生澀，在選美現場回答主持人提問時，穿了一條迷你短裙的她，説自己喜歡長點的裙子，這樣的回答讓自己給人以表裏不一的錯覺，所以失掉了許多分數。

　　有此時的失敗，才會體會到日後成功的珍貴，以後走進娛樂圈的趙雅芝，做人做事會很自然地把前後因果想得週全妥帖，不讓昔日的錯誤重犯。所以，她才會一步步邁向成功的坦途，步入璀璨人生的輝煌一端。

　　情落“上海灘”

　　自八十年代至今的這過往二十多年以來，很難找到一個中國人不認識趙雅芝這個名字，除非，你完全與那個時代無關。早在七十年代後期，她就已是香港影視圈新生的偶像，她初時的稚嫩早已經被美麗所完全覆蓋，她那包裹不住的氣質令她早早的成為了膠片上被定格了無數次的主題。她的崛起，隨著《上海灘》的熱播，更加感染了八十年代的內地，她的身影如同鄧麗君的歌聲一般，流行在街頭巷尾被年輕人所追捧。

　　話説從頭，事實上在拍攝電視劇《上海灘》之前，趙雅芝已經在電視臺閒置了幾個年頭，期間一直在做一些簡單的娛樂節目，有時候也會客串一陣子主持人。工作雖然忙碌而單調，但是好在她一直都認真而矜持地做下來，她堅信一進了無線電視這個集體之後，已經是她人生很大的轉折，她的“美麗”之夢依舊會延續，更會讓自己學會很多新東西。比如做演員的經驗，做幕後的細節，甚至是一些做導演的經驗。

　　原本只是做主持的趙雅芝，居然會要求臺裏給自己空間學習，從助理導演開始，居然也曾嘗試過獨立拍片子。勤奮的她以自身特有的獨立個性，感染著身邊的每一個人，後來終於有人問到她除主持工作以外，喜不喜歡參加演出話劇，趙雅芝欣然點頭應允，就是這樣，她抱著嘗試一下的心理出演了第一個戲劇角色。這部話劇叫做《乘風破浪》，她在其中扮演了一個稚嫩而單純的女學生。

　　如果説第一次走上熒屏的趙雅芝還屬歷練，尚無真實演技可言的話，那誕生於七十年代末的《上海灘》，則真正讓人體會到了她演繹方面的脫胎換骨。無線投資的精裝大戲《上海灘》，厲兵秣馬多年，想借機捧紅幾個新人，剛剛走出藝員培訓班的周潤發與呂良偉被破格取用，隨後又挑中了已經在無線電視臺閒置幾年的花旦趙雅芝。那時候，初次聯袂合作的他們三人都是新丁，沒有什麼表演的經驗可言，只有趙雅芝還算是“老江湖”，多年來的歷練與對以往失敗的總結，已經能讓她早早獨立出來，信馬遊韁于演技天下。

　　那可能是自己最為快樂最為簡單的一段歲月，而今的趙雅芝如是説，那時，三個新人每天最忙碌的本分，就是把手裏的臺詞對得滾瓜爛熟，周潤發的玩劣與呂良偉的專注神情，都是二十多年後的今天，自己仍舊無法忘卻的記憶。可以説，自己與電視的情緣是真正開始於《上海灘》，不僅只是因它的成功效應而讓人由衷懷念，最重要的環節是，自己終於可以晉身到娛樂圈中，成為一個真正的女主角。

　　領銜無線“黃金時代”

　　此後趙雅芝的演藝事業，在與丈夫黃錦燊結婚前後達到了高峰。約滿無線後，趙雅芝曾經淡出圈裏，相夫教子，但終於受不了一部好劇本吸引，她決定前往台灣拍攝根據林語堂小説《京華煙雲》改編的同名電視劇，出演女主角姚木蘭，這是她第一次與香港無線老牌當紅藝人劉松仁合作。

　　這個角色，對於趙雅芝來説，的確是個非常大的挑戰。不管是“馮程程”，還是“蘇蓉蓉”，在角色上來講，可供發揮的地方畢竟不多。一個優秀的女演員，她的一生，一定要演一部有深度的以女性為題材的作品，她的藝術生涯才可以稱做是完美的，尤其是像趙雅芝這樣以選美出身的女藝人，常常會以花瓶的印象給人混淆。

　　所以趙雅芝又回到了演藝圈中，只為了這一部《京華煙雲》。

　　而今二十年一眼望來，回首前塵、話説從頭，不得不重新梳理一下我們記憶中趙雅芝的真實印象。事實上內地很多人，還都是在台灣九十年代拍攝的音樂大戲《新白娘子傳奇》中徹底被她的美麗所征服，但是也有相當的一部分觀眾，會把票數投給當年在內地流傳得並不十分廣泛的《楚留香傳奇》，鄭少秋的楚留香形象深入人心，而趙雅芝所詮釋的紅顏知己蘇蓉蓉，也不見半點遜色。蘇蓉蓉的聰明溫柔和善解人意，幾乎是趙雅芝在飾演古裝片中所有的角色的共性，而這個共性，也造就了趙雅芝獨有的銀幕形象——古典美人。

　　那時候的趙雅芝，已然坐上了TVB四大名旦的一席位置，與阿姐汪明荃一起頂起無線黃金劇集的大梁，之後參與了一系列的古裝片拍攝，其中最著名最入木最具代表性的，便是根據古龍名著改拍的《楚留香傳奇》。

　　自那時的TVB電視劇開始，銀屏上已難見到過比趙雅芝的古裝扮相更漂亮的女演員。蘇蓉蓉著紅裝，頭髮黝黑，梳了留海在額頭，常常挂著寬容且大氣的笑，處事明理行事細心聰明伶俐善良溫柔，幾乎沒有尋常女子的任性和小氣，實在是眾多男生苦尋不得的良妻典範。

　　而也就是從《楚留香》開始，趙雅芝在與周潤發的出色搭檔後，與鄭少秋成了不可多得的古裝戲對手，以至於幾年後兩人重新搭配出演《戲説乾隆》，以彼此的默契為《戲》劇的成功奠定了不小的基礎。

　　家庭路曲折

　　而今回首當年，重溫舊日影像，趙雅芝卻一點都不太喜歡自己一直所演繹的那種癡情女子角色。她自言只有一部《觀世音》才是自己的最愛，觀世音這個角色夠真、夠情、夠善良，是自己一生都為之折服的心靈理想。

　　她説人生最大的錯誤，或許就是往往太過於聰明，做人整天算計來算計去難免太累，每天都在你爭我奪弱肉強食的環境中殘噬生活。那時候的你，心中必然有著很多雜念，雖然是門宗教與信仰，但是它其實還包含著很深的人生哲學，這是需要人花費時間來慢慢領悟，慢慢用心體會的。

　　在紛雜的社會環境當中，好的故事就像一個清泉一樣，讓你在清雅之間滿足自己的心靈缺失。能夠真正做到一心向善，其實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嘗試著善待你身邊的每一個人，每一件事，你會察覺其實自己面對善惡對錯直面是非的時候，真的是很脆弱……

　　五十歲的趙雅芝，依舊能用脫俗的笑顏坦然面對人生週遭，雖然自己已經在人生這條彎路上幾次跌倒，既傷到了婚姻、也傷到了家庭，更傷透了她自己多年以來不甘割捨的一番苦心。她當年也曾固執，拍完《上海灘》名動天下之後，卻舍去了大好的機會選擇了早早結婚生孩子。那時候她覺得自己的生活都應該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她其實是那麼的注重家庭，她畢生所追求的其實並不是萬人矚目的虛華生活，只想有一個幸福的家庭就很滿足。

　　拍《上海灘》的時候，其實她就已經懷有身孕，所以拍攝任務緊張的時候，她會放下顏面去跟編導講，讓他們遷就，儘量不去大動作的戲份。這部戲拍完，雖然反響意外地火爆，但是她卻就此沉寂了好幾年，索性搬到了台灣去住。她的理由簡單的很，只為了新生的小孩而已，她不願意把小孩子交給保姆，交給別人，甚至是自己的媽媽，她覺得既然選擇生小孩就必須付出責任去親手照顧他，親眼見證他每個階段的成長。

　　——小時候我每天回家看著他們，心裏覺得好溫暖好親切，現在我做了三個孩子的媽媽，我終於感悟到小孩子長大的時間只有短短的十幾年，他們成長的過程看也看不夠，我要用更多的時候來陪著小孩，因此無論是在國外還是在祖國大陸拍片我總是每個月回一次家，打長途電話跟孩子們聊聊更是家常便飯，我只希望孩子們擁有快樂的童年，至於他們今後的發展全看他們的興趣和能力，好在他們都像普遍的孩子一樣，天真可愛，並沒有因為他們的媽媽是趙雅芝而有什麼不同，願孩子們健康成長，願普天下的小朋友都會快快活活……

　　——趙雅芝《孩子》

　　有心才是美

　　如果你問三十年後的趙雅芝有機會還會不會參加選美，找一個新的空間證明自己的美麗，她一定會堅定的回答你：“我想會！”因為自己一直相信自己的實力所在，雖然歲月年齡都可以更替，但是惟獨美麗的概念無法更改，自己能走過第一次就不會害怕再一次的檢驗，有了一個挫折的經驗，她會吸收失敗的教訓，讓自己能在今天做得比從前更好，把最美麗的一面展現給眾人看。

　　是啊！幾十年的人生那麼短，人的美麗又能有幾年間的風華絕代呢？歲月毀掉了青春，丟來了皺紋，卻依然無法銷蝕掉女人追尋美麗的夢、嚮往美麗的心。在電視迷們提到關於做怎樣的美麗女人的問題時，趙雅芝會毫不含糊地選擇“心靈”，因為她很自信，自己可能會無法監守住漸漸老卻的紅顏，卻依然可以固守一顆美麗的心。

　　有她的《藝術人生》是無比美麗的，美麗得讓人有點愜意直至忘形，一曲道別的《至少還有你》未了，她就會意外走下場與觀眾們握手、合影，甚至是給予最深情的短暫相擁。那一刻的她，把自己的溫暖帶給大家，帶給《藝術人生》這方舞臺，帶給這幾乎讓人淡忘風寒徹骨的夜……

　　——生活多美好，每天早晨我急急地睜開眼睛，注視外邊燦爛的陽光，我總是很激動，想著又可以高高興興迎接新的一天，新的生活，過去的生活也好，現在的生活也好，未來的生活，我都用沉靜的心情喜愛著崇敬著，在歲月悠悠的長流裏，我們是蕩著生命之舟的一條船，點點滴滴的生活都那樣美好，且教我們成長，使我們有足夠的智慧面向人生的風暴和險灘，為什麼我們要鄙棄生活，為什麼我們要悲苦著臉，老成而世故的人，會説生活是一連串痛苦的累積，我卻始終不以為然，曾經有過很多日子，我在生活的陰影裏走著，但是我還是揚起臉來笑，享受著生活中的酸甜苦辣，活著已經夠奇妙了，活著迎接各種各樣的體驗，難道不是一樁更美妙的事嗎？ ——趙雅芝《生活》（文/宋子文，攝影：劉林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