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我的心臟仿佛停止了跳動……我看到了驚人的一幕:一個五歲的小男孩,呆立在那裏,張大了眼睛看著他那企圖淹死第二個孩子的母親……我嚇呆了,認出來那是個身無分文的房客。我努力控制住自己,拉響了報警器……這場謀殺留給我永遠無法治愈的傷害:我結了三次婚,但從不想要孩子。
第二個推動我事業發展的事件是:我造成了一位乘客死亡的車禍。我喜歡風馳電掣的感覺,很快就給自己買了輛夢想中的轎車。由於禁酒令的發佈,很多人都跑到隱蔽地座落在洛杉磯最高點的佛蒙特舉行聚會。那也是我和格裏菲斯的朋友們去的地方。我們在那裏喝酒,打牌,我能控制自己的酒量——我以為我能。
那天夜裏,一切都按計劃進行得很順利。淩晨時分,我跟艾爾默•博斯和其他幾個人離開了佛蒙特。汽車沿著道路飛馳,到了山坡底下,我無法避開一輛停在那裏的貨車,車上滿載著建造新鐵路的鐵軌……
後果非常可怕,艾爾默•博斯當場死亡,身首異處;坐在后座的乘客只受到了輕微的震動,我自己卻傷得很厲害。救護車很快就趕到了事故現場。電影公司掩蓋了這件事,給警方提供了一個理想的嫌疑犯。
我的復原期持續了一年多,打了一年的嗎啡和強止痛劑以緩解疼痛。這一年裏,我在邪惡的同伴——藥物的影響下寫劇本,創作出醜陋的人物,跟我同病房的病人一樣。
在我的大部分電影裏,主人公都遭受到身體畸形的折磨,他們要麼太大,要麼太小,他們遭遇過事故,只有一隻眼睛、癱瘓或是畸形。
這兩次創傷本身並不足以説明我的個性,而我選擇的人生道路,在某種意義上説是我自己心甘情願的。
但是可以確定的是,我對馬戲團的迷戀很早就有了,這可以追溯到我的童年時代。馬戲團的世界給我的最初影響是非常明顯的:動物、小丑、巨人等,都是我的職業生涯裏最親密的部分,是我作品中不變因素的代表。
人只有在差異中才能找到自己的位置。一個人知道他跟準則的關係。當他立於社會準則之外時,他就成為別人的一種標準。一部虛構的電影就是這套法則的象徵:《怪物秀》(右圖)也叫《畸形人》講的就是拒絕差異的故事:
在一個巡迴馬戲團裏,漂亮的馴馬女孩為了獲得遺産而嫁給了一個小侏儒。她想毒死他,可團裏其他的“怪物們”揭穿了她的陰謀,並讓她為自己的背叛行為付出了代價。
除了成功的人物形象塑造之外,我們真正的壯舉是讓那些真正的殘疾人和畸形人在影片中表演,尊重他們,一點也不歧視他們。我們還發現,其實那些身體正常的人比殘疾人更恐怖。我們在朗•錢尼主演的很多影片裏都採用了馬戲團的故事。我的雙手終於找到了賦予我的魔鬼們生命的理想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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