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早晨要對昨天救援時撞壞的車輛進行簡單的維修,因此車隊到11點才正式上路。
今天的一個任務是在離開營地附近舉行可可西裏科考隊和中央電視臺可可西裏穿越的紀念牌安放儀式。在離開營地很近的山坡上有一個大地參標,這是從建國開始組建的測繪部隊對全國進行大地測繪時留下的。不能想象當時的部隊是在什麼樣的條件下完成的這些參標的設立?他們是依靠什麼樣的車輛進入這個區域的?他們是怎麼樣肩扛手抬把這些金屬的架子運到這樣的高度?他們是怎麼樣的人,能忍受高原的艱苦條件而在歷史書上毫無記載?我對那些默默無聞地為我國地質事業做出過貢獻的人們在心中由衷的感到敬佩。
紀念牌安放在東經89 15’98.6,北緯35 32’23.0的大地坐標下,大家都懷著很莊重的心情完成了這個在海拔近5000米位置的安放儀式。
車隊行進的方向是繞著崗扎日一直向北,雖然只陷了一次車,但是路走得並不順利。河谷裏的水流比較急,經常會走到河谷的盡頭,河谷被巨石擋住去路,只好轉到山坡上繞過去。在很斜的山坡上,小車通過都有些困難,大車當然就會有危險。好在這些都克服了,大約5點的時候,科考隊在向陽湖南岸的一條小河邊扎了營地。到了這裡,三位新疆的大車司機已經非常熟悉道路情況,他們每年都會在這一帶根據1:25萬的地圖進行勘探。
車隊在行進到崗扎日西面的時候,遇到了在右側山坡上130 多頭野牦牛,因為在迎春口方向曾經遇到牧民,很多人懷疑那是不是野牦牛群。孔屏教授就開始解釋為什麼我們遇到的是野牦牛:“你看,野牦牛會排兵布陣,山腳下的那些不急不慌得是雄性野牦牛,它們負責保衛,正在向遠處轉移的是雌性野牦牛,在山頂上一直藏著不動的那一大群是後備隊,等到山下的野牦牛群都轉移到安全地帶以後,山頂上野牦牛群才有秩序的撤退。”仔細的觀察,牦牛確實在按照這個程序離開我們。最明顯的特點是家養的牦牛在遇到人類時,並不會遠遠就開始逃離,只是在有人離他們很近的時候才會顯得有些驚恐。而野牦牛一旦發現異類進入他們的戒備圈,立即會翹起那個獨特的好像道士手中的拂塵一樣的尾巴,那是表示它馬上要進攻了,也算是先禮後兵。
向陽湖岸上已經可以發現很多人類生活過的痕跡,根據資料,有很多捕撈一種水中的浮游生物——蠕蟲的隊伍曾經到達過向陽湖。在湖岸上能看到遺留下的油桶、捕撈的小船和盛蠕蟲的小玻璃瓶。
向陽湖的面積並不大,因此在比例尺小的地圖上根本找不到它。但是它是崗扎日以北的第一個比較有規模的湖泊,也是許多地礦系統勘探考察的標誌性界限,往北進入西藏的羌塘,往南是阿爾金山保護區,往東是青海境內的可可西裏保護區,它在可可西裏山的北面,崑崙山以南。
而對我們來説,到了向陽湖就開始了真正的返程之旅,大家的情緒因為對花花世界的想象開始漸漸回升。離出去的日子越來越近了!在向陽湖營地一共只有兩夜一天,26日拔營後計劃當天趕到約150公里外的鯨魚湖,那裏已經進入新疆的阿爾金山保護區境內。在那裏做四夜三天逗留,30日直接往花土溝方向前進,當夜可能會宿在亂石灘,31日當晚趕到石油基地花土溝。因為原來計劃到達的芒崖只是一個小鎮子,估計不能容納我們這麼大的隊伍。
今天的營地根本沒有打算架設IP STAR,因此仍然不能傳遞文字和圖片,寫好的報道和隊長日記已經累計了8天。海事衛星能夠傳送電視節目,編輯機上有MODEM接口,在編輯機上的音頻和視頻信號可以直接通過MODEM傳送,但是編輯機卻沒有和電腦的接口,我和陳志偉的文字、圖片都沒有辦法傳送!
我們商量能不能像在雙湖時那樣通過海事衛星電話向後方念稿,對方用錄音設備記錄下來。但是算了一下這幾天的稿件最少有1萬5千字,念的時間最少50分鐘,而後方還有很多字詞無法確定。乾脆就等到花土溝再一次性的將所有文字發送出去。
今天的日落比較完整,太陽沒有被烏雲擋住,因此很多人在湖邊拍攝日落。不過這個位置看到的崗扎日已經在看不到兩座山峰上的那兩塊沒有任何積雪的岩石了,也就沒有了崗扎日最讓人癡迷的特徵。那兩塊黑色如同是一對眼眸,從崗扎日以北的任何位置看上去,崗扎日都在日夜不停的注視著可可西裏的草原往來的那些自由的動物,而我們只是這裡的過客,是一群來這裡探究可可西裏秘密的人類。不過崗扎日的眼眸裏只記得我們是一群燃起過火堆的動物。
責編:戴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