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歡迎各位來現場實話實説,今天我們要説的是考試的事,所以在此之前先公佈一下考場的紀律,手機、呼機一定要關掉,同時檢查一下大家的准考證帶了沒有,帶了嗎?給我看看。好,我來看這邊,你們的准考證呢?也帶了,劉牧,你的呢?是這個嗎?李歐是今天咱們的監考官、監考老師。他們説因為只有他戴眼鏡顯得有文化一點,在我們四個同事中間,所以就請他當監考老師。小魯,你的准考證呢?你那是准考證嗎?
小魯:是,是。
主持人:你怎麼和我們拿的都不一樣呢?
小魯:我這是祖上傳下來的。真的。
主持人:准考證也有祖上傳下來的。
小魯:我祖爺爺當年就拿這個考的官。後來有人説他是貪官。
主持人:我看看是真的假的。
小魯:這還能蒙你嗎?
主持人:你祖爺爺那時候用的准考證是這樣的。跟我們的不一樣,也沒貼照片,那會兒沒有照片?
小魯:沒照片,那會兒就是描寫你長什麼樣,我這個描寫的就是我。
主持人:對對,那時候是靠描述一個人的形貌特徵來確定是不是這個考生。魯宇非,男,32歲,鼻直口斜,唇紅齒黃,臉白顯年老,鬚髮濃密,左偏風,耳後一小痣。
小魯:拿錯了,那是崔永元的。我拿錯了。
主持人:下面我們開始今天的第一道測試題,請大家把紙和筆準備好。準備好了嗎。題目是這樣的,當我説到考試這個詞的時候,你的腦子中閃出的第一個詞語是什麼?快寫。不許偷看,把字寫大一點,寫完了嗎?請大家舉在胸前給我看一下,好嗎?胸前不是臉前,別緊張,把你漂亮的臉蛋都擋住了。這個同學讓我來看他寫的,當想到考試的時候,他寫的是這倆字。同學,您貴姓?
觀眾1:李。
主持人:李同學,你是看別人傳條了,是吧?
觀眾1:有。
主持人:還有誰寫了傳條的?誰寫了舉給我看看。考什麼?後面呢?緊張。寫緊張的舉起來。怕怕、緊張,這麼多,緊張、緊張,喜歡考試嗎?
主持人:大部分朋友都覺得考試是件非常緊張的事,而且也有同學覺得考試就是要傳條,不傳條怎麼能叫考試呢?下面為大家介紹一個朋友,她跟我們今天在座的大部分朋友都不一樣,她非常非常喜歡考試,是一個考試高手,我們先來認識一下她。
主持人:來,有請陳宇華。
陳宇華:大家好!
主持人:看了剛才那個短片,對你的敬仰之情無法言表,首先她在三個名校讀過書,考試對我們很多人來説是很痛苦的事情,尤其是現在剛剛從考試中脫離出來的孩子們,你經歷了這麼多考試,你為什麼喜歡它?
陳宇華:我從小有個特別奇怪現象,我把考試當作一種挑戰,把它當作一種遊戲,我覺得是一種具有遊戲規則的遊戲。每一次不管我是在中國參加中國的考試,還是去國外參加斯坦福的考試,後期工作、參加面試,我都會去研究它的遊戲規則,爭取把這個挑戰征服。
主持人:在我們的印象中,就是高的職位拿高薪,但是我的朋友和我的同事,他們對於哈佛人也聽了一些不同的説法,我覺得實話實説就應該讓不同的人來表達不同的想法。小魯,那天你是怎麼跟我説的。
小魯:在美國我有一個朋友,1999年的時候哈佛畢業,完了就高興,我哈佛畢業了,我在這兒我掙大錢,買好的、我吃好的,就這個,我得轉轉,出租車一上去,完了就跟人家聊天,您好,我是1999屆剛畢業的,我是哈佛的。結果開出租的那位説,太好了,我是1949屆畢業的。不算什麼,在美國不算什麼。
主持人:你從什麼時候開始鑽研起考試,開始對考試感興趣了,還是你從小一上學就感興趣。
陳宇華:沒有,我小時候特正常,也不愛考試,但是後來有一次,我這人特別有意思,有一次是受到打擊,因為我小時候從小學到中學,好像永遠考不了第1名,但是永遠好像也出不了前5名,但是我高一有一次考試,我考試了100多名,我們當時那個年段,廈門一中300個人,我考了100多名,當時特害怕,又不敢跟我父母説,然後就開始鑽研了。一般的人可能就是説,我這個錯了我把它改對了,我當時哪一題做錯了,那一塊我把它該對,但我呢,我是分析當時在做那幾道題的時候,我的心理狀態怎麼樣的。然後回去我就拿一小本,把我所有能想到的東西,我記得第一次考試,我記了十幾條,就是我下次考試必須要記住的心得,然後我下次考試呢,我又開始翻小本,每次考試之前,我不看那個數學公式,我看上次考試我為什麼心裏緊張,心裏緊張我應該,我當時還想了幾個小咒語,説怎麼樣讓自己心理不緊張。
主持人:這個我要聽。趕緊説。
陳宇華:阿裏巴巴的魔語,我當時總結一規律,把考試當作業,作業當考試。
主持人:這是咒語之一是嗎?
陳宇華:這是咒語之一,我説不就是像作業一樣的嘛,有什麼好緊張的,然後每次我就把我的一些小心得全都記下來,我記得我記了這麼一小本,跟蹤了20幾次考試,最後我不是保送嘛,保送前的那次畢業考,我的數學好像是滿分還是多少,就特輕鬆。
主持人:調整心得比調整復習提綱和背更重要,是嗎?
陳宇華:更重要。
主持人:了解自己比了解題目更重要。
陳宇華:對。
主持人:現在説我晚了點,他們聽著現在來得及。那麼你上了人民大學,你剛才説是保送的,從人民大學到哈佛,是吧?
陳宇華:到斯坦福。
主持人:你也是考去的嗎?
陳宇華:也是考去的。也琢磨了半天
主持人:你是四年大學讀完了去的嗎?
陳宇華:沒有,我是大三的時候退學,然後去的。
主持人:人大也是很好的學校,你就舍得退學,因為保送的嘛。
陳宇華:不珍惜。
主持人:送給你的東西就不珍惜。
陳宇華:當時吧,其實這個退學也下了特別大決心,因為當時我還記得學生處的那個老師跟我説,你可得想明白了,就向您剛才跟我説的,説人大學校也不錯,你幹嘛非得退學,而且一退學,如果萬一簽證沒拿到,你就永遠別回來了,威脅我。
主持人:人家沒威脅你,人家説的是事實情況。你不能把實話實説都當成威脅。
陳宇華:所以我今天也實話實説了,當時我就想要增加簽證的概率,所以我就退學去廣州辦簽證,所幸的是,我第一次簽證沒簽過,我當時就想去賣茶葉蛋了,如果實在不行的話,三天以後我把它扳回來了,在這次考試裏我也考贏了。
主持人:打算去美國賣茶葉蛋?
主持人:在哈佛讀書的人,很多人回來都説國外的教育跟國內的教育有很大的不同,那我問一下,在哈佛考試嗎?
陳宇華:考試,天天考。
主持人:會不會是開卷考,跟咱們完全不同?
陳宇華:哈佛的考試是這樣子的,第一個因為我是在哈佛商學院,每天都是口試,什麼意思呢?我們每節課都是考試,就是我們每次的發言,你在上面發了幾次言,每次發言説了什麼話,教授全部都會記下來,綜合在一起,作為你最後期末得分的50%,所以每堂課都是考試,非常緊張。
主持人:哈佛的考試裏邊,大部分是開卷考,還是閉卷考?
陳宇華:全開卷考。
主持人:這事聽著挺好的啊。
陳宇華:心態感覺好像舒服一點,其實都沒用,我們當時一考試恨不得把家都背過去,背過去以後才發現上當了。沒用,因為什麼呢,時間特別緊張,基本上,比如説3個小時的時間,給你發一些資料,大概有這麼厚,你必須現場讀、現場分析、現場解決問題,最後寫一個4000字的文章出來,根本沒有時間看那些我扛了一袋的東西。
主持人:然後以後考,你扛的東西就越來越少,是嗎?
陳宇華:以後就不扛了,就帶一點巧克力什麼的,准許帶吃的。得那個還更有用一點,書都吃不了。
主持人:你剛才説你在中國有了很多年的考試經歷,在國外也有,能不能跟我們現場的朋友説一下,在國內考試和國外考試最大的區別是什麼?
陳宇華:我覺得國內的考試沒勁,都是考記憶力,比如説我舉個例子,同樣考歷史,美國考的是你通過某一段歷史事件,你的理解,你對這塊問題你的看法,以及你為現代的一些事件的評論,更多的是考你的這種應用能力、理解能力、閱讀能力,非常不一樣,我覺得在國內的考試可能對知識這一方面的測評比較多一點,在國外更多的是通過考試來測評你的能力。我覺得這可能是最大的差別。
主持人:那麼我請問一下,哈佛或者斯坦福這種名校啊,是幾個人裏邊取一個,什麼比例?
陳宇華:當時我記得我去斯坦福的時候,中國就我一個人。
主持人:全中國就考取你一個?
陳宇華:對,就是一個。哈佛的錄取率好像是,我們當時一個班是800個人,那麼好像是,不知道是從八萬個還是,反正是七八萬個吧,百里挑一,中國的成績百里挑一,到了美國還是挺管用的。
主持人:你自豪嗎?
陳宇華:當時那種感覺就是,好像又征服了一場遊戲,這樣的感覺。
主持人:遊戲高手陳宇華。
陳宇華:但是很奇怪,當我把這個消息跟我的父母分享完以後呢,我發現我好像那種快樂的心情就沒了,因為我發現我又進入了另外一場遊戲。而這個遊戲,我還不知道遊戲規則是什麼樣的。我又開始琢磨了。
主持人:我剛才聽你這麼一説呢,我前面對你的敬仰之情有一點減少,因為我們現場也有一位朋友,他考得還要厲害,他是不帶紙和筆就進考場了。而且好像還不只是百里挑一,好像還是千里還是萬里吧。我們來認識一下侯都都。
侯都都:我們的中央音樂學院呢,中央音樂學院的一個考試。
主持人:劉牧,你不屑地笑什麼?中央音樂學院的,很了不起。
侯都都:對,因為一個班級就二三十個人,這二三十個人還要分十幾個專業,結果一個專業可能就一兩個人,但是這一個專業的這一兩個人,這一屆的這一個班也是從全國可能多少萬人裏挑出來的。
主持人:只能考一個,你當時考什麼專業?
侯都都:小提琴。所以説我那個錄取率可能比她更難一點吧。
主持人:對,對,真是萬里挑一啊。
侯都都:對對,但是呢,這麼萬里挑一我就進了音樂學院了。結果進去以後吧,他們又不上我學這個專業了,説我學專業還沒什麼前途,又讓我改成中提琴了。
主持人:這太可惜了。
侯都都:所以像我們這麼難考的,進去了以後還不一定怎麼回事呢。
主持人:然後中提琴拉了一段時間覺得也沒什麼前途了,現在就改這個了。
侯都都:最後吉他沒什麼前途,就只能當主持人了。
主持人:為了這句話,卯了三年的勁兒了。
陳宇華:對,就等著這一天。
主持人:對。剛才我們告訴大家的是,你是一個考試天才,是一個非常了不起的會考試的人,也是通過自己的研究奪得的,你也沒有聽説過國內有一個非常不喜歡考試的人,他的名字叫韓寒。
陳宇華:聽説過。
主持人:你聽説過他,是嗎,前兩年別人稱他為天才作家、寫手,出過書,你怎麼看待這樣的人。或者説這一類的人。
陳宇華:我自己認為其實考試不是評估成才與否的惟一標準,我們申請像斯坦福大學什麼的,都沒有那種筆試,就是幾分幾分這樣的,都是通過你回答的一些問題,你寫的文章,你的經歷來判斷你這個人,所以我認為考試並不是成才惟一的方式。我覺得像韓寒這樣的成才方式,肯定也是有可取之處。
主持人:那你會向他學習嗎?
陳宇華:我來不及了。
主持人:那麼我請大家和陳宇華一起來認識一下韓寒。
主持人:韓寒,我們多久沒見了。
韓寒:4年。
主持人:4年了啊,4年前韓寒在媒體上出現是因為他退學,是因為他寫小説,是因為他顯得那麼與眾不同,好像有很多年輕的女生都願意給他寫信。那會兒你們床傳達室女生給你寫的信有這麼多吧?
韓寒:比這多很多,都是些文學女青年。
主持人:多很多,每天都有這麼多信寫給你。
韓寒:每天得有十幾、二十封吧。平均下來。
主持人:坐在你旁邊的陳宇華是跟你選擇了完全不一樣的學習方式。她在考試方面所向披靡。你現在還喜歡考試嗎?改變了嗎?
韓寒:其實關鍵要看考什麼。
主持人:這好像話裏有話,那你喜歡考什麼?
韓寒:我覺得考體育我還是所向披靡的。
主持人:那就是説如果讓你選擇各種考試的話,你選擇一項,那就是體育?
韓寒:差不多吧,不過其實中國的考試就兩門嘛,一個體育,一個記憶力。
主持人:你把其他的類別都歸為記憶力?就是説你不愛考記憶力的考試?
韓寒:如果真要考記憶力,就把學生關起來,然後一個一個考,每人給五分鐘,看一個東西,你能背多少,錯多少,那就行了。
主持人:你在做職業賽車手的這段時間裏,你的成績怎麼樣?
韓寒:賽了一場就非典了。
主持人:那跟大家彙報一下,這一場你得了第幾名?
韓寒:我們那是國內最高的組別,是N組,大概一共60多輛車,我是N組的第6名。
主持人:N組第6名。什麼意思,是不是60多輛裏面你開第6名。
韓寒:對,差不多第6名吧。我覺得還行。因為那是第一次參加比賽,往往那種第一次參加比賽的新手都比較激動,容易車毀人亡,所以我覺得完賽,而且還拿了不少積分。
主持人:拿你的標準説,你現在還能坐在這兒,四肢囫圇個兒,腦子也清醒,算是勝利啊。
韓寒:對。
主持人:你們賽車手是不是也要考駕照?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吧?
韓寒:賽車駕照其實就等於你有普通的駕照,你花錢買一個就行了。
主持人:那你的普通駕照,也是買來的嗎?
韓寒:普通的駕照我是考的。
主持人:考了幾次?
韓寒:我記得考了三次。
主持人:你作弊了嗎?
韓寒:第一次做了,那個筆試,我記得那時候我看旁邊的一個哥們的,那哥們平時顯得特別認真,我想考試一定要看他的,等考試那天,因為那時候考駕照也不像學校裏面遮得那麼嚴嘛。無所謂,看他選一個我選一個。結果後來我才弄明白,原來他的是B卷,我的是A卷。
主持人:第一次的作弊雖然很努力,但是慘遭失敗。
韓寒:第一次在學校外的作弊。
主持人:第二次呢。
韓寒:第二次我記得是通過了那個筆勢。哦,還是沒通過,因為我第二次,我是自己看了一下書,我覺得應該考得還行,肯定能通過了,至少怎麼得有個七八十分吧,我交了就走了,然後出去以後我才知道,考駕照是100分當中要90分才算及格。
主持人:你第二次又沒成。第三次實在沒辦法了,韓寒就拿錢買了個本?
韓寒:幾乎要這樣了,但是第三次通過了嘛,第三次在小路上考試,我覺得開都挺不錯的,然後一停車,我覺得可以了,那教官在旁邊點了一下頭,然後開門發現門外有一棵樹,正好擋了他的門。致使他沒法下去……
主持人:韓寒這樣,今天好多朋友也是開車來的,他今天也開車來了,為了保證一會兒大家出門的安全,能不能你先走?我們等他車開走了再走。還有人給我出個主意,説現場讓你辨認兩個標誌,來證明一下你的駕照不是買來的,真的是自己考來的。
韓寒:行。
主持人:你們下邊不要作弊。
韓寒:這個我認識,因為違反這個我被抓住過,那是不準超車。
主持人:不準超車?我沒拿反吧,是這麼拿吧?
韓寒:是這樣。
主持人:看出來我的駕照是買的。再考他一個。
韓寒:這個是不準超火車。這個可能是要注意火車吧。
主持人:誰告訴我,誰的交通知識好一點,趕緊告訴我正確答案,是這個意思嗎?注意前面有火車?
觀眾:差不多吧!
主持人:差不多?前面有鐵軌。是火車是在鐵軌上跑的。這兩個勉強都通過了。剛才你説你一個喜歡體育,而且你個人因為喜歡賽車才那麼努力地去考那個駕照,除此之外你是不是對一切考試都非常厭惡。
韓寒:可以這樣説,其實關鍵還是因為自己考不好,所以才厭惡。
主持人:可是我聽説你在讀初中的時候考過滿分,而且還是數學。
韓寒:對,那時候,在初中我的數學一向都不算太好,但也肯定不算太差,都能及格。有一次我就如有神助,考了一個100分,那次試卷特別難,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就考了100分,班裏就兩個考了100分。但關鍵的是第二個100分就坐在我後邊。然後我們老師就叫我去,重新到辦公室裏面再做了一邊那個卷子。我記得當時有一個題目我看不清楚,我就問我們那個老師,這個是一個什麼數字?然後我們老師説,你自己考100分你都不知道是什麼數字?然後就打電話叫我爸過來了,我爸經常莫名其妙上班就被叫到學校裏去。我爸那時候在報社工作,離這兒也特別遠,坐車得有一段時間,而且工作也特別忙,經常叫過來,老師就跟他説我作弊,然後我爸當場就踹了我一腳,其實這個我不怪我爸,這件事情,因為這麼遠,他過來肯定想打人,我知道,但是他肯定不能打老師。所以他就只能打我。
主持人:哎呀,真是個懂事的孩子。旁邊坐的陳宇華,你怎麼評價她?
韓寒:我覺得只要我選擇我喜歡就行了。
主持人:如果你們班裏有這樣的同學你會佩服他嗎?
韓寒:基本上我記得那時候我上學的時候,我跟班裏成績最好的同學關係是互相佩服。
主持人:你們一見面是不是説:"英雄,好久沒見?"他們佩服你,是因為你後來主動要退學,是嗎?
韓寒:不,他們是佩服怎麼這麼簡單都能考這麼差。
主持人:那麼你退學的真實原因到底是什麼?
韓寒:當時那個報道説是毅然退學,選擇寫作,其實,因為那時候已經留級一年了嗎,這是第二年,第二年的成績也不是很理想,加上離學期結束只有大概一兩個月了,然後我就覺得如果我不退學的話,學校肯定要把我開除,與其這樣,不如主動退學,就像你明知道女朋友在外面有了別人,與其等著讓她甩了你,不如先甩了她,然後對外宣稱的時候有面子一點。
主持人:男生都比較同意你的做法,女生好像不大同意。有些家長特別擔心你給孩子樹立一個不好的榜樣,比如説不愛考試,然後玩賽車還能玩第6名。好像難不住你,今天現場也有一些學弟學妹,你覺得你做的了這種榜樣嗎?
韓寒:我其實並不是,我覺得我並不是所謂的那種叛逆,或者非得不怎麼樣,這件事情我喜歡,我只是做我自己喜歡的事情而已。
主持人:這個事情只是韓寒的個人行為,不易於效倣。
韓寒:對,你們不一定,你們不喜歡賽車你們非得去,你們只要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就行了。
主持人:下面為陳宇華和韓寒和今天在座的每一個當過學生的朋友們介紹一位老師。先請看大屏幕
(大屏幕)
同學們好,大家檢查一下自己的課桌裏有沒有其他東西。某些農産品只能夠在某些特定的土地上生産。
主持人:真正的沈老師來了,我們行一下學生禮,小的時候我們一見老師來,就要手老師好,然後大家起立給老師敬禮,沈老師好。
沈民鳴:同學們好。
主持人:介紹説您是"四大名捕"之首。
沈民鳴:過獎了,學生開開玩笑。
主持人:為什麼這麼叫您?
沈民鳴:可能有些學生們做了些統計,比如説從已經被處分的學生或者是被抓住的學生,看看他是誰的課堂上被抓住的,也有一些可能是有些學生受了一些處分有些意見,那學生願意説什麼都可以,他受委屈他想發表點意見也可以,有的時候和老師開個玩笑。
主持人:這麼説吧,您在大學裏任教的時候,抓考試作弊抓最多的是多少人。
沈民鳴:半個班,那個是90年代初期,當時我教的是研究生班,當時研究生也沒有現在這麼多。
主持人:幾個人。
沈民鳴:一個班9個人。
主持人:你逮了幾個?
沈民鳴:5個。過半了。已經很清楚了,當時一再説是閉卷筆試,説得非常清楚不能夠抄,但是那些學生有點不管不顧了,請出一個就是對第二個的警告,但是他們還是前赴後繼,有點鋌而走險了。
主持人:他們有什麼樣的後果,如果被您發現他們作弊。
沈民鳴:就是有個別學生可能拿不到學位。
主持人:我給大家準備了一條消息,主要是給沈老師您準備的,看一下能不能豐富您的工作經驗。
(大屏幕):你們肯定以為我在思考問題,錯了,我在偷聽答案。這是一把普通的尺子,可是背後卻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公式。這卷膠帶紙原來是用來修改考試試卷的,可是現在裏面全是考試的重點。揚子晚報報道,南京某高校舉辦了一場考試作弊工具展覽,這些工具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有些學生説,原本不知道怎麼作弊,可是看了展覽就知道了。但是老師説,不行,這些方法我們都知道了,作弊是不可能的。
主持人:是不是對您的工作有幫助。
沈民鳴:長了點見識。
主持人:那麼我再讓您長一長見識,這個是請現場朋友和我們一起來考,今天有沈老師在,沒人敢作弊。大家把筆和紙拿出來。準備好了嗎?我給大家看一眼。好,請寫。答案亮給我看一下。沈老師通過這些答案就看出來了,這些人都是作弊高手。來,我們看一下,這位先生寫的是小抄,後面那小姐寫的是作弊的條,後面那位小姐寫的是答案,沒有一個答錯了,全答對了。我們這位小朋友答得最準。請賈老師和旁邊的這位小姐給我們展開看一下。你們倆一人牽一頭,拉直了,拉開了。賈館長給我們介紹一下。
賈館長:這個是清代考試作弊的夾帶,這個夾帶長2.5米、寬0.47米,上面寫了將近10萬字,也就是相當一本書,這個夾帶在古代怎麼帶進去呢?古代帶作弊的夾帶有好多種方式,比如説他縫在衣服裏邊,放在蠟燭裏邊,過去考試不是要帶蠟燭嗎,還有放到毛筆的管裏邊,硯臺、鞋底,甚至有的放在我們吃的饅頭,饅頭挖一個洞,放在裏面。
主持人:沈老師您看,考試作弊古來有之,有這麼長歷史原因在裏面,您為什麼還要那麼嚴格。
沈民鳴:是這麼個情況,我覺得首先這麼做不公平,因為如果你照顧了作弊的學生了,但是對努力學習的好學生來説就不公平,他們沒有過錯,而且佔大多數,他們辛辛苦苦學了一個學期,得到的社會評價反而相對比較低。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問題,從教師來講,監考抓作弊有一個更重要的責任,就是為國家把關,也就是説實際上學校培養人,和工廠生産産品或者是搞一個工程是一樣的,這個工程就是培養人的一個大工程。
主持人:您覺得如果不弄好就容易出次品?
沈民鳴:不僅僅是出次品,可能要出更大的問題。
主持人:主要我想聽一下陳宇華的,剛才沈老師説對於考試的把關是很嚴格,那麼你在哈佛時候或者你在斯坦福的時候,在那邊有學生作弊的話他們會怎麼辦?
陳宇華:基本上就是勒令退學,永不錄用。
主持人:在你們考試之前,你們又有什麼保證讓你們不作弊呢?
陳宇華:我們在斯坦福考試的時候,我們在每次考卷之前都有一個,我保證我不做以下行為,你要簽字。一旦你簽完字以後,你再違背你許下的諾言就是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但是當我們簽完字以後,我們會發現我們的考場裏面一個監考老師都沒有,就是老師都出去了,他給你充分的信任。我自己觀察就發現,當有這種信任的情況下,好像作弊的人就很少。
主持人:的確有的人可以通過高超的技巧,來逃開沈老師的火眼金睛,但是很可能會出現另外一種結局。我們來看一下
新華社消息,去年在湖南的漣源,一名包工頭為了使自己的兒子考上大學。高價聘請槍手,又花重金收買高考的監考老師,四處打通關係,自己的兒子終於考上了大學。可是今年涉嫌此案的5名被告被湖南省漣源市人民法院一審判決有期徒刑,包工頭的兒子也被學校退回了原籍。
主持人:所以冒險是有冒險的代價。我想聽聽今天現場的朋友,我們為大家請來的三位客人都跟考試有關,其實在座的每個人,你的一生中都和考試有關,你可能將來還會面臨各種各樣的考試,誰能告訴我,你現在馬上就要面臨的考試,或者曾經有過的考試都是什麼類型的。我可以隨便問嗎?
觀眾2:我覺得我所面臨的考試都是學校指定的,比如説期末考試或者高考,研究生入學考試什麼的。
主持人:你能站起來説話嗎?
觀眾2:我覺得那種考試是必須的,並沒有像韓寒所説的讓人不可接受,或者説我選擇退學,我只能説,像韓寒這樣不喜歡學校指定考試的,只能説他被這種考試淘汰了。
主持人:聽聽我們的長輩怎麼説。阿姨您好,您孩子多大了?
觀眾3:我孩子12歲。
他讀6年紀。
主持人:他讀幾年級?
觀眾3:讀6年級,這是我兒子。
主持人:他們老師會不會因為作弊的事叫家長。
觀眾3:我的兒子沒有。我覺得作弊就像剛才沈老師説的,如果像高考這樣的考試要是作弊,大家都挺討厭的,就是對努力學習的同學是不公正的,。我認為像學校的小測驗之類,偶爾沒復習到看兩眼,我覺得可以理解。
主持人:你媽已經給你開綠燈了,孩子。
觀眾4:反正我們班的考試,有些人想作弊就是有賊心沒賊膽。
主持人:你屬於那種嗎?
觀眾4:我反正學得好,沒事。
主持人:你在你們班考第幾名?
觀眾4:老師不説,自我感覺不錯。
主持人:你是班長嗎?
觀眾4:我不是班長,我是中隊委。
主持人:我現在不太知道中隊委和班長誰大?
觀眾4:班長大,班長屬於中隊長那類的。
主持人:班長可以管著你,是嗎?
觀眾4:可以管我。
主持人:你們班長作弊過嗎?
觀眾4:班長不敢作弊,作弊就撤職。
主持人:你媽媽剛才説了,小考小測驗作弊沒事。
觀眾4:我覺得也是。畢竟不是期末考試。
主持人:你這個程度還是分得挺清的,如果在期末考試的時候你看到旁邊有人作弊,你會怎麼辦?
觀眾4:不理他,讓他自己作弊去吧。反正考壞了是他的事。
主持人:作弊能考壞嗎?作弊不是都考得比你高嗎?
觀眾4:不可能的,這兩隻眼睛,一隻眼睛看老師,一隻眼睛看著題,還得一隻眼睛看別人的答案,太累。
主持人:大家掌聲表達對你的喜歡,能介紹一下你是哪個學校的,叫什麼名字嗎?
觀眾4:我是慧新里小學的,叫孫容凱。
主持人:謝謝孫同學,請坐。你現在只能比孫同學説得好。
觀眾5:實際上我的觀點和沈老師是一致的,我覺得作弊也是絕對不可取的。作弊實際上是一種欺詐行為。大家都是誠實的,你一個人作弊,你就是一種欺詐行為。現在咱們社會都在講究誠信,而你這種欺詐行為,是對誠信的道德基礎的破壞,所以我認為作弊肯定是不可取的。至於剛才那個阿姨説的,有些考試可以作弊,有些考試不能作弊,我覺得這樣可以把考試分成兩類,一個是必須需要的考試,另外一個就是可以取消的考試。
主持人:謝謝請坐。我們最近也看到了一些消息,就是某些地方對於考試的方法已經進行了一些改變,我們先看一下這條消息。
(大屏幕):老師這是開卷考試。《中國青年報》報道,浙江工業大學對部分課程的考試,實行一頁開卷,什麼叫一頁開卷。就是指考生在考試的時候,可以帶一張紙進入考場,這張紙上可以抄寫任何與考試課程有關的內容,你可以抄這麼多,你也可以抄這麼多。
主持人:沈老師您看,剛才這個就是已經有了一個小小的改變,在大學裏有沒有可能這樣子?
沈民鳴:學生裏面有閉卷筆試,也有口試,也有開卷考試。如果是開卷考,考的內容大部分應該是書上沒有的。
主持人:沒有的去哪兒查,開卷有什麼意義?
沈明鳴:他可以根據他已經學的知識進行分析,這種情況也有,但是對於這種問題不一定就有一個很準確的答案。
主持人:你想過這樣的問題嗎?
沈明鳴:比如説MBA的案例分析,不一定有一個惟一的答案,那麼這個時候的評分有些主觀性,如果學生的觀點和教師的一樣或者接近,就能得高分,如果不一樣,就可能得到很低的分數,這樣有一個公正的問題。
主持人:陳宇華,從小你就是考試非常優秀的人,你覺得在我們國內適合用這種方法進行考試嗎?
陳宇華:我覺得不適合,因為這樣走後門就會太多了。咱們是實話實説嗎?
主持人:你沒走錯門,走得對。韓寒,你希望以後理想的考試是什麼樣的。
韓寒:首先我覺得這門考試有很多人作弊,我就覺得這門學科就是沒有必要考的,它的存在性就應該懷疑。
主持人:在你的回憶裏邊,那門課作弊的人特別多。
韓寒:首先我覺得最不合理的就是語文的背誦。主持人:你希望大量背誦的最好是開卷。
韓寒:對,背誦的都得開卷。考試啊,我想想啊。
主持人:這個問題沒想過。
韓寒:因為開卷閉卷説穿了都差不多,比如説像歷史,我記得我們考歷史的時候,經常要考一個東西就是幾幾年幾月幾日發生的,那麼考試之前我就拼命看這個東西,因為那個幾月幾號比較小,然後一抄,老師也不會發現。但是現在我過了四五年,從學校裏出來,我就記得十月革命是在十月發生的,別的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主持人:請問五四運動是在什麼季節發生的。
韓寒:我還記得五四運動是在什麼時候發生的,所以我覺得這些都沒有必要。
主持人:今天從頭到尾説的是考試,但是事實上今天我們現場並沒有考試,對嗎?因為我們沒有給各位打分,也沒有把成績單寄到你們的家裏,所以今天我們從頭到尾只是想讓大家來感受一下,在你的學生經歷裏邊,和以後作為成人工作的經歷中間,考試這個事是不是個煩惱的事。謝謝大家,我們下次再見。其實我們人的一生要面臨各種各樣的考試,就像我們做節目也會面臨著收視率的考核,重要的是你會用什麼樣的心態去對待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