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大家好！我的手裏有一份來自浙江省義烏市第12屆人大代表的議案，議案的主要內容是加強外來工管理，傾聽外來工的心聲，提出了解決外來務工人員子女就學的問題，還有外來務工人員的戶籍問題以及他們的合法權益，保護弱勢群體等等。提出這樣的議案的人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呢，我們今天現場為大家做一個介紹，先來認識一下朱林飛，有請！

主持人：我從報紙上看朱林飛是第一位打工妹的人大代表，你是義烏市怎樣選出的人大代表？

朱林飛：我們這個選舉經過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剛開始就是街道黨委來通知説有一個名額要從外來務工人員裏面選出來，我自己也不怎麼在意，因為我們在外面務工比較多年，高中畢業就一直在外面，我去過廣東、福建，但是這種事情沒聽過。

主持人：您覺得這個事情跟你沒關係。

朱林飛：對。再後來後宅街道工業管委會他們來宣傳這方面有關的內容。所以那時候我自己慢慢地也很重視這個事情了，因為剛開始是每個廠裏面，義烏後宅街道有好多個工廠，每個廠裏面把廠裏工人的名字先報上去，那時候就選出44名候選人。

主持人：那時候你們廠裏選你的時候，是每一個人都要上臺發言還是要怎樣宣傳自己，否則大家怎麼就選你了呢，怎麼就沒選別人呢？

朱林飛：因為我負責的是辦公室行政工作，裏面有一項就是人事。

主持人：廠裏的上上下下叔叔阿姨們，還有那些小弟妹們、小朋友們都認識你，是嗎？

朱林飛：對，都認識我，我也認識他們。

主持人：有一個好人緣就能當選代表嗎？

朱林飛：因為剛開始説要選一名。四百來位選一名所以搞了一張桌子上臺來説。

主持人：上臺有多少人去説？

朱林飛：那時候剛開始上臺去的總共有9位，要主動發言，主動上去。

主持人：當時你上臺説的時候你説的是什麼內容還記得嗎？

朱林飛：我一上去就説下面大家注意聽，你聽到我説的你肯定會感動。剛開始他們在講話，馬上靜下來，然後我説如果你們支持我當選代表，我首先第一個想到的是在座的三四百個工人很多都已經結婚而且在義烏很多年了，他們很關心子女的入學問題。他們來義烏打、結婚、生孩子，都在這兒，所以我首先想到子女的入學問題，這是第一個關鍵問題，我説我會向當地政府反映。然後下面就拍手。然後我説還有一個問題更加讓你們感動，然後我就説安全生産方面的問題還有合法權益的問題。我講完了，我下去了，下面的人就是這樣子。後來就全部通過，選我自己廠裏的競爭其實不是很激烈，最激烈的應該是最後兩名正式候選人産生的時候。

主持人：她也是在義烏打工的？

朱林飛：對。

主持人：那時候你宣傳自己的或者是演講的題目是什麼呢？

朱林飛：我講的是如何為外來人員做得更多，講的也是剛才我提到的那幾個問題。我記得在一個廠裏做宣傳的時候，下面有一個年紀比較大的人，他站起來問你為什麼會想到子女入學呢？然後我給他講了一個故事，我説當時在辦公室接到一個電話，電話是當地的方言，他目的是找人，但是我不知道他講什麼事情，找誰聽不懂，他講得很慢但是我還是聽不懂。我説我反應怎麼這麼慢呢，後來我説你看一下或者到門口問一下，有沒有誰講普通話。後來來了一個小孩，童聲，他説阿姨幫我叫一下我媽媽，這樣子。我説你媽媽叫什麼？然後幫他叫了。後來電話挂掉了，我心裏就很酸澀。因為我也是打工人員，我就在想這麼多的打工的人在外面，有很多的小孩留在家裏，都是隔代的親人在帶。隔代的親人本身文化素質很低，經濟不發達的地方它的經濟建設的後勁希望都在這些小孩身上，如果這些小孩的文化教育跟不上的話，我想以後發達和不發達地方的差距會越來越大。

主持人：就是説這件事發生在你還沒有當選代表之前，但是這件事情給你印象很深。

朱林飛：給我印象很深，它也是我參加選舉的一個理由。

主持人：後來你是以多少票數當選的？

朱林飛：我記得我的票數是2829，我把它當作我的吉祥數字。

主持人：2829票這個數字記得特別清楚。

朱林飛：對。

主持人：你覺得有這麼多人信任你，你當時有沒有粗略地統計一下，你作為一個縣級的人大代表，代表了多少人民？

朱林飛：從微觀來説我代表的是我們義烏市後宅街道的外來人員，但是從宏觀來講我代表的是浙江省義烏市的50多萬外來人員。

主持人：為什麼這麼説？

朱林飛：那時候我選舉之後，新聞公佈之後就有很多地方，有深圳的，有廣東的，還有諸暨那個地方的，有我自己老家衢州龍遊的，電話打過來祝賀我。但是人我都不認識。他們首先説我也是打工的我向你表示祝賀，因為這件事的發生我們也感到很高興。雖然不是在你們浙江義烏，但是我也感受到自己被重視、被信任。

主持人：原來在你的想象中，作為一個人大代表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能做呢？人大代表都做些什麼事兒呢？

朱林飛：在以前因為我覺得當人大代表就覺得好像是當官了。當官的要麼老一點的婦女，要麼老頭。

主持人：你覺得你很年輕？

朱林飛：對。

主持人：不好意思，你今年多大了？

朱林飛：28歲。

主持人：是年輕。

朱林飛：不過已經結婚了，如果沒結婚，相信會有追求者。

主持人：你現在還沒有開縣級的人代會？

朱林飛：還沒有開始開。

主持人：你有沒有想象一下開會的時候你都要做些什麼呢？

朱林飛：在我來説好像當一個人大代表其實挺普通的。為什麼這樣説呢？因為像我，我是代表外來人員的，就好像是一個窗口，好像這個窗口後面有50多萬人。我是第一個講話的，是這樣的，我好像是一個橋梁，是義烏市政府跟外來人員之間溝通的一個橋梁。由我來傳達他們的一些意見和心聲。再一個好像開會的時候由我來發表這些議案。

主持人：像你這個已經寫得非常詳細了，但是我看這些的時候我就想問你，是由於一個電話帶來的感觸呢還是你做了實地的調查。

朱林飛：因為我本身是打工過來的。打工的路走過來，所有的問題看過來，對我來説已經是親身經歷了。在我覺得打工的人以前可以説政治地位比較低，屬於一個弱勢群體，所以有些問題我自己心中很有數。因為我每天都是生活在工業區，以前沒當代表之前我走路哐哐地走過去了，旁邊有人我也不注意，但是當了代表之後我走路也放慢了，我看到旁邊有一個打工的人在買煎餅我也看一下，很多人站在那裏聊天我也站一下，總覺得裏面可能會發覺一些東西。

主持人：就是説是不是比以前變得好管閒事了。

朱林飛：對，有一點。偷偷地在旁邊看一下，覺得好像自己成他們父母了。

 主持人：還是有當官的嫌疑，還是想當父母官。那你的能力呢，你的能力夠做這些事嗎？

朱林飛：我想不夠的話我就不敢來了。

主持人：現在是膽子大於能力。我下面給你介紹一個朋友，我覺得你要是認識他，了解他以後可能對你做代表有很大的幫助，雖然你現在勇氣可嘉，而且覺得沒有什麼能難倒你，但是咱們可以聽聽看，我們認識一下做了17年人大代表的馮有為先生。來，有請！馮老師，你好。先給我們帶了很多議案來，拿了一兜子。人家是兩張紙，你是拿一兜子來。來表達17年和1年有什麼不一樣。

馮有為：剛剛開完三個人代會。我已經當了17年的代表，是我們基層，就是區的人大代表，也是瀋陽市人大代表，也是遼寧省人大代表，剛剛開完三個會。

主持人：您們倆今天坐在這兒，這兩個人都是被當地很多人關注的。比如説朱林飛，人家很多人就説 朱林飛我們都知道她，她是我們打工妹的代表。馮先生，瀋陽地區的人知道您馮先生做了17年的代表，他參與過很多當地的大的事件，比如説我們曾經聽説過您那時候跟慕綏新有過交鋒。

馮有為：是這樣的。我覺得我們人民代表擔負著一個很重要的職責，就是對選出來的各個方面的行政的、監察的、審判的負責人要實施監督。所以在慕綏新到瀋陽當市長不久，我就聽到了不少傳説，關於他的子女經商問題，關於他的老婆經商問題，而且還不是正當的經商，恰恰是利用市長的權力在經商。所以在他第一次和人民代表對話的時候，因為第一次見面，我就很慎重地做了準備，我跟他説你要管好你身邊的子女，管好你的親屬。我説你有一個上對黨中央，下對我們600多萬父老鄉親，還有今後如何向子孫後代交代的問題當時好多人感到很驚訝怎麼新市長來了以後第一次跟代表見面你就一點不客氣地給他提出這樣的問題。

主持人：你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有沒有人説馮代表出風頭沒有？

馮有為：很多人覺得怎麼有膽量敢説這樣話，你不怕市長將來另眼看待你？我覺得我當時是愛護市長，我作為一個黨員維護黨的聲譽，我覺得應該這樣講，我沒有考慮什麼後果。

主持人：朱林飛，你要是碰到這樣的問題，你能夠像馮先生那樣跟市長當面説嗎？

朱林飛：我剛才聽了他的話，我很感動。讓我感動的我肯定會去做！

主持人：你覺得你也有這樣的勇氣，是嗎？

朱林飛：對。

主持人：我們要聽一下馮先生遇到的下個問題。我不知道如果你將來做人民代表的話，你會不會像馮先生那樣做。瀋陽有一個大的動物園，就像我們北京，咱們也有咱們的動物園，但是這個動物園今天還在，還保留下來。但是如果當初沒有馮代表跟很多人大代表的努力，可能這個動物園今天就不存在了。您能給大家簡單説一下這個動物園是怎麼留下來的？

馮有為：在上一個世紀初是瀋陽第一個公園，叫小河沿公園。後來解放後發展成為我們瀋陽動物園，佔地40多萬平方米，其中水面10多萬平方米。在慕綏新當政的時候，我們突然得知慕綏新要把這塊地賣了，幹什麼呢？蓋高級住宅。我們覺得很驚訝，這樣一個動物園一個是歷史悠久，第二個附近老百姓都離不開它，無論是早晨的晨練還是全市人民的需要。尤其是感到這麼做一點法律依據都沒有，而且也不符合城市發展的規劃，所以我們在調查的時候就找到在小河沿居住的大東區人大代表，就是區人大代表，我們開了一個座談會。這個座談會開完以後，更堅定了我們的信心。所有的參加會議的區代表都堅決反對把動物園給賣掉，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就在人代會上提出了議案，並且在提議案的同時根據《代表法》賦予我們的權力，正式10名以上人大代表聯名，我領銜，有26個代表提出了質詢。

主持人：質詢是個很嚴重的事情嗎？

馮有為：《代表法》規定質詢權是第14條規定的，緊跟第14條，第15條就是罷免權。所以質詢對於政府長官來説，他們是很看中這個事的。質詢是有法律強制性的，質詢是必須要表決的，表決第一次通不過還可以表決第二次，如果兩次通不過就意味著在這件事上對政府的不信任，我覺得這個問題是很嚴重的。

主持人：所以對於政府來説當你們代表提出質詢的時候就是一個相當嚴重的、要正式面對的一個問題，不得不回答的一個問題。

馮有為：對。接到質詢方案以後，我記得當天早晨6點多鐘我還在睡覺，我們的政府秘書長就奉市長之命找我，跟我商量，能不能不質詢。我説那不行，如果你説動物園不再賣了，那咱們可以考慮，因為我們目的是要解決問題，我們依靠的就是法律，我們衡量政府的工作也是看政府是不是依法行政。在這件事情上我們認為政府沒有依法辦事，所以我們要提出質詢。

主持人：小朱，你們平常看有關法律方面的書嗎？

朱林飛：我比較關注《勞動法》、《安全生産法》。

主持人：你都看了，是嗎？

朱林飛：對。這個我很關心。

馮有為：這個跟我差不多。我剛當代表的時候就是遇到什麼事，涉及什麼法律學什麼東西，就是現碰到現學。當時我當代表以後感到身上的擔子重，越重越感到法律知識支離破碎是不行的，我到60歲的時候其實我已經是教授了，我也沒有什麼所求了。我從60歲開始系統地學法，從法理學、憲法學、行政訴訟法學，我一門一門學，十幾門課就像啃硬骨頭那樣啃下來，我學法理學的時候還考了第一名。我現在覺得在行使代表權的時候就感到底氣足得多。

主持人：您除了在當地和很多代表保住了這個動物園之外，當地還流傳著説你們這些代表很厲害，還可以罷免別人的官職，是不是有人給你反映了説某一個官員有一些不好的行為您知道了才通過這個線索進行調查。

馮有為：我們在調查的基礎上還要有證據，還要取證你不能道聽途説，也不能聽風就是雨，你得認真去調查，去核實，拿出有説服力的證據來。在這種情況下，我曾經和我們10名以上的代表聯名提出過對一個反貪局官員違紀違法行為，提出了意見認為他不稱職反貪局，檢察院的官員最後依照調查的結果免去了他檢察官職務。

主持人：您把一個檢察官給罷免了。

馮有為：我們人民代表有選舉權，有罷免權，有質詢權，有詢問權，有要求成立專門調查委員會的權力，很多很多權力，跟當官差不多。你要説權力機關應該是官，但是我對這個官，一直不是那麼看的。

主持人：我這裡有很多你們的證，我想問一下小朱你現在有的是哪種代表證。

朱林飛：這些證都那麼小，我那本證好大的，跟馮代表的證不一樣。

馮有為：這是執法監督證，這是法院的，這個是行風建設特邀監察員證，這個證範圍廣，這是建委的，水、電、煤氣、建築工地擾民啊這些全都可以監督。還有瀋陽市公安局特邀監督員，我這個證很少用，基本不用，我覺得一個普遍公民應該有的權利，所有的機關都應該尊重公民權利。而且我用的時候都是後發制人。

主持人：怎麼叫後發制人呢？

馮有為：比如我到哪一個機關辦事，要是不理我甚至跟我蠻橫，我讓他表演，等他蠻橫夠了回過來他問我你是幹什麼的，你管這個閒事幹嘛，我到這時候再把證掏出來。

主持人：你拿出這個證以後對方的變化大嗎？

馮有為：好使，絕對好使。像有的警察違法行政的話，我就問他的警號，把他的警號記下來。我們代表有的權就是一個監督權，我們沒有處理權，但是我們的監督權只要監督到位，他必須得處理，他必須得給我們一個答覆。因為我們是權力機關人員，所以她説當官從這個意義説我覺得這個還是個官，但是我覺得我們講的在行政上做官的人，老百姓叫他們父母官，我一直認為這個官上面應該加一個竹子頭，就是“父母管” 。咱們政府的官必須要由“父母管”，誰是父母，人民是父母，我們是替人民來行使管的這個權力。

主持人：小朱，你有這些嗎？

朱林飛：還沒有。

主持人：你想有這些嗎？

朱林飛：想。好像挺管用的好使。

馮有為：拿到這個證可不要辜負它，我從瀋陽來不可能把我的證都帶過來，這是很少的一部分。不是我要有這麼多證，是很多行業和老百姓信任我，現在再給我證我也不能要了。因為人的精力畢竟有限，我拿了這些證我不能放在那兒不去做，我得盡心盡力把個證的作用發揮好。

主持人：在您上來之前小朱曾經告訴我，她説她當選了人大代表之後她變得特別關心身邊的事。我跟她開玩笑我還説你是不是在多管閒事，她説她走在路上也要去看看人家那兒發生什麼了，打工的這些姐妹們有沒有什麼苦處，她都會比以前多留心。

馮有為：這跟我一樣，我開始當代表也是。我開始當區代表那個時候也是一的。

主持人：你説這些證你以後也會有？

朱林飛：可能也有機會。

馮有為：我剛開始當代表的時候，我們單位加上離退休的有1800多人，大家一致選我，我感到擔子很重。我們單位的老工人就跟我講，你可得替咱老百姓説話，所以我覺得這分量挺重。過去市場我也不去，都是我老伴買菜，我也不去，但是後來市場我也得關心關心，因為有人要向我反映問題我就得關心關心。過去到外面辦事兩耳不聞窗外事，現在走到哪兒也得看看。

主持人：您最忙的時候忙到什麼程度？

馮有為：我後來就設立一個代表接待日，主要是想收集一些民情民意，開始是在我們社區居委會，一個月一次，後來為了向我反映問題更方便一些，我就把我的週六定為我的代表接待日。結果到週六有不少人來找我，開始是想收集民情民意，後來好多老百姓有委屈都來找我，有的案件辦得不公也來找我，以至最多的時候一天能到達一二百人，我簡直受不了。

主持人：反正你是沒有業餘時間了，沒有個人愛好了。

馮有為：我是覺得社會需要我我就得把自己的一些愛好放掉，等以後老得走不動了，不當代表再去做吧。

主持人：大家也很歡迎你，想讓你再多做一些。小朱，你今年27歲，我覺得年輕人都挺愛玩的，你平常有什麼業餘愛好。

朱林飛：我的業餘愛好很簡單，就是逛街逛街。我就好像是便衣警察一樣的，我不知道這個感覺行不行。

主持人：逛街當代表必須密切聯絡群眾。我看逛街挺好，我沒有這個愛好，其實逛街能發現很多問題。其實馮代表他自己也有很多業餘愛好，比如説他今天拿來的這個大本我給大家看一下。

馮有為：我是1952年開始集郵的，這個本是50年代的本，從新中國第一套郵票開始。這個是第一套郵票。

主持人：這個是馮代表最喜歡的一個業餘愛好--集郵，我覺得這個本現在價值很高了，很值錢了。

馮有為：我現在沒有時間集，我以前集郵很專心的。

主持人：要不然您就送給我吧，您看您都沒時間了。

馮有為：像這個郵票，白求恩大夫，我過去收集這個郵票很上心。這是加拿大和中國同時發行，我把加拿大的郵票收集了，把中國的郵票收集了，同時把加拿大寄到中國的郵票收集過來，同時把中國寄到加拿大的郵票收集過來，整個這樣的郵票，有沒蓋戳的，有蓋戳的，這要花費精力，現在我已經沒有這麼多精力了。

主持人：我想今天在座的好多朋友可能特別願意跟兩位朋友進行交流，但是今天我們給大家設計了一個難題，你們在跟兩位代表提問和交流之前，你們先要回答我們提出的一些問題，我們先請出杜鋼建教授，有請！今天現場請來杜教授杜教授是這方面的專家，我不敢跟大家亂找答案，萬一説錯了對不起各位的問題，第一個問題，誰能告訴我做人民代表有沒有工資？

觀眾：我感覺應該沒有工資，對嗎，杜教授？

杜鋼建：作為代表的話有相應的補貼，不叫工資。

馮有為：對的。我們瀋陽市人民代表大會去年剛開始設立一個月給50塊錢。説實在的，車馬費都不夠。

主持人：要調查一個事情得跑那麼多的地方呢，因為你舉手回答了我們一個問題，你就可以問他們三位任何你想知道的問題。

觀眾：我問的基本上是同一個問題，但是我希望他們兩人回答我。先問小朱，你要反映大部分老百姓的利益，可能你就會觸犯某些人的利益，你觸犯到這些人的利益的時候他可能就會想辦法阻止，你去觸犯他的利益就可能涉及到你的人身安全或者其他利益受到損害。我想問一下你有這樣的思想準備嗎？就是説您是怎麼處理。

朱林飛：你説當我要維護某一部分人的利益而觸及一部分人利益，他要來傷害我，像這種行為的話我肯定要向上級政府反映。

馮有為：我是這樣，我當了17年代表沒少受過恐嚇、威脅、無理取鬧，因為你為了大家的利益、大眾的利益、社會的利益，得罪了個別人違法的利益，他跟你胡鬧，我覺得作為自己來説必須得有這個思想準備。而且我在這個問題絕不屈服，我覺得你硬他就軟，你要軟他必然硬。我們當地的黨政領導部門包括我們人大都非常關注我們的，公安機關也非常關注我們。主管公安的市長為了我的安全曾經送給我一個他們首長用的六千伏的高壓警棍，那個警棍拿到手裏到處放電，強光燈的我試了一下，把我自己電得夠嗆，而且我這個體格説，實在我拿著這個也防備不了，反而給對方提供兇器了，所以我留個紀念。

主持人：第二個問題誰來回答我人大代表可以連任嗎？

觀眾：可以連任。

杜鋼建：可以連任的。

主持人：小夥子你是學什麼的？

觀眾：我是清華大學法學院的。我想請馮教授談一談我們國家在怎麼激發人大代表提出議案，怎麼能真心實意為老百姓去做事在這方面還有哪些值得改進的地方？

馮有為：我們的《代表法》第四章規定了國家對人民代表履行職責的保障，這個保障有時間保障，有政治保障，有我們開展各種活動的物質保障，但是我覺得要把我們人民代表大會制度不斷地與時俱進，創新發展，讓它發揮更大的作用，讓它在我們建設民主政治過程當中真正行使好權力監管作用，確確實實需要在這方面進一步地強化物質保障。

主持人：誰來回答我下面一個問題，當代表需要什麼樣的資格？

觀眾：具有法律行為能力，可以參政議政就可以了。

主持人：對嗎，杜教授？

杜鋼建：符合選舉法要求的代表是由選區的或者單位選舉的，你必須是這個單位或者這個選區的，這是直接選舉當中。間接選舉的代表由下一級人大選舉産生，這也有相應的條件限制。

主持人：你問問題吧。

觀眾：我最想問馮老師一個問題他剛才説了他説他當了17年代表，做了那麼多事，而且慕綏新剛到瀋陽他就敢問這樣的問題，支撐你這種做法的力量是什麼？

馮有為：老百姓的信任是鞭策我不斷進取做好代表工作的動力。

主持人：你看我們的代表，可以關注我們百姓的生活，還可以監督政府的工作，可以説大事小事都有你們的身影。我看馮先生您忙活得也挺歡的，我覺得最惦記您健康肯定是您愛人，我問問看您愛人她願不願意讓您這樣勞碌下去，為大家介紹一下馮先生的愛人，您好！大家可能不知道蔣女士的工作是醫生，您在家裏是不是可以多督促一下馮先生關注自己的健康。

蔣女士：他以前身體一直挺好的，就是2000年做心臟搭橋手術以後我就特別關注他了，有些他自己的工作都是晚上回來半夜做，根本沒星期六星期天，單休日的時候也沒有。現在雙休日我一心想雙休日能多一天，最後怎麼呢，星期六一接待這麼一大堆拿回來了，星期天一個一個整理，更沒時間了。

主持人：雖然是這樣，我聽説您還是反過來幫他的忙。

蔣女士：對，他星期六接待的時候，開始的時候40多人，後來100多人的時候，他們有三四個樓梯可以上傳達室，門衛一次放5個人。可是有認得的人就從那個樓梯上，三個那個樓梯上幾個，一搞十幾個人都要進去，我雖然是大夫，醫院也有叫號護士，我就拿個椅子坐在門口，我就一個一個叫進去，就像叫號看病一樣的。開始一個個進去，一次進去兩個，這個講，這個做好準備把材料準備好，第三個在外面的時候我説你要説的話材料都準備好，證件都準備好，簡潔一些，如果你太慢的話接待的時間就少了，這樣很多人就能多接待幾個。

主持人：所以急歸急，説歸説，到最後還得幫人家幹活，而且還要發揮醫院裏的特色。

蔣女士：我除了作為妻子以外，我還是一個大夫，關心他的健康，我還代表他80多歲的老爸支持兒子的工作，代表兒女支持他爸爸的工作！

主持人：您也是他們的代表。最後説一個題外話，也讓現場觀眾知道一下，馮先生跟他愛人是在小學一年級就認識了。

蔣女士：那會兒沒什麼想法，只是認識。我們是老鄉，小學時我們坐一條凳子，經常還打架，劃一個“三八線”。那是大學以後才談的。

主持人：就是特意跟小朋友説一下大學以後才談。謝謝您，請坐。你可能會覺得時間過得很快，因為跟兩位來自我們普通百姓間的人民代表聊天，你就會覺得説的像自己家裏的事，跟身邊事一樣。所以人民代表是代表著我們每個人的利益和我們每個人的想法。大家要支持他們的工作，在你舉手選一位人民代表的時候你一定要慎重，要認真想一想，我選了一個什麼樣的代表，他能給大家帶來什麼樣的工作，所以我們今天在現場謝謝兩位。謝謝小朱，謝謝馮代表，我們也謝謝杜教授。感謝大家我們下期節目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