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擊非典讓我們記住了一個名字——姜素椿。作為一名醫生,他參與了北京第一例非典患者的搶救工作;而作為一名病人,他開創了全國首例用血清來治愈非典的實驗。今天,我們就要向您介紹這位剛剛與死神擦肩而過的,七十四歲的姜素椿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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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3月7日,幾位從山西轉來的病人被送到了解放軍302醫院,這一天成為北京人一段可怕經歷的開始,而永遠留在人們的記憶裏。也就在當天傍晚,退休在家,只參加重大醫療救治的傳染病專家姜素椿,接到了從病房打來的電話。
主持人:那個時候,您在家里正在吃飯,就接到一個電話。那麼我聽説當時是領導親自給您打的電話。
姜素椿:醫務部主任,王業東主任。
主持人:那您接到這個電話的時候,您覺得和您平時所接的電話是一樣的感覺嗎?
姜素椿:完全一樣,習以為常。
主持人:所以您並沒有當回事就出去了。
姜素椿:對。
主持人:那麼到了醫院以後,醫護人員向您介紹病人的情況了嗎?
姜素椿:是的。他就説,現在有一個病人非常危急,呼吸不好要搶救。我就問他,這個病人是什麼問題,他講主要是肺炎。問他哪來的,他説是從山西來的,同時他説一共有三個人,我講,源頭從哪感染的,他就説都是廣東。
2003年的春天,廣東,這個中國經濟改革的橋頭堡,因為非典型肺炎而陷入了一場前所未有的恐慌。此時的北京,人們正沉浸在沒有沙塵暴的喜悅中,姜素椿沒有想到,他面臨的是北京第一例輸入型非典病人。
主持人:那麼在這之前,您對非典有多少了解呢?
姜素椿:了解很少。
主持人:那當時醫生跟您説是肺炎的時候,你聯想到可能是非典嗎?
姜素椿:當時已經想到了,可能。
主持人:那您很快進去了以後,您是用很常規的方式來搶救這個病人嗎?
姜素椿:就是常規的急救的方式。因為病人呼吸也已經停了,心跳也停了,就是怎麼復蘇的問題,所以馬上就做胸外按摩,後來這些看來都不行。
主持人:那您進去是大概一個多小時以後,病人就去世了,那當時您對他的死有沒有感到吃驚呢?
姜素椿:當時反正是有問題。他是廣東來的,所以我當時跟理療師提了,跟護士講了,你們都要戴手套。另外,我跟主任講一定要留下標本,就是抽死後心臟裏面的血,還有肝臟的穿刺,把這些東西留下來,留下來以後,對今後搞清這個病有好處。
主持人:就是當天晚上,你已經意識到這個病很奇怪?
姜素椿:是。你們把所有的衣服跟用具都弄下來,洗個澡再回家。我也怕感染他們,因為時間太長,因為做心臟按摩的時候,把病人肺裏邊的氣都弄出來了,所以這個屋子是污染得相當厲害了。
302醫院參與搶救的醫務人員中只有3人倖免,其餘全部被感染。
主持人:那麼當時在現場的這幾位醫護人員,除了您以外,後來還有誰得了非典嗎?
姜素椿:不是後來,他們是在我前面。43個小時以後,第一個病人就發病了,這是誰呢?就是給病人插管的醫生。因為他要插管,必須近距離的,看到嗓子以後往裏插,這樣他吸入的東西比誰都多。以後緊跟著一個副主任比較重,還有主任、護士長統統下來了,下來以後我就意識到可能會輪到我了。
唐永紅:(解放軍302醫院感染一科護士長)
當時我們的人員中,我的病情是最重的。曾經有一位專家預言,説我救不過來了,那時候確實很難過。一個是一點力氣都沒有,就是連翻身的力氣都沒有,而且不能吃東西,一點東西都不能吃,肚子很脹,當時就是憋氣,就覺得好像稍稍這麼一翻身,或者咳兩聲,就覺得好像這口氣就喘不上來那種感覺,就是很痛苦。
葉文華:(解放軍302醫院感染一科副主任)
從來沒有過這麼直接面對著我們本身的戰友和工作人員,也就是説,曾為我們的工作人員、我們的領導、我們的醫生,突然都變成了我們的病人,而且他們都是在工作崗位上,在搶救病人的同時,相繼陸續地數人倒下,或者十幾人倒下,這種情況是從來沒有過的。説實話當時確實引起了很多的恐慌以及緊張。
主持人;那您看前後倒的這幾位,不管怎麼説,他們的年齡還是比較輕的,是年輕人。但是您作為一個74歲的老人,應該算是高齡了,你就一點兒不為自己擔憂?
姜素椿:這個是有一定道理的。老人感染的機會多一些,老人的體力不如年輕人好,這是一個方面。另外一個方面,老人他有他的優勢,他的經驗多一些,他教訓多一些,他如果下去以後,對年輕醫生的影響更好一些。我也有一種責任感,因為我現在的很多學生就在那個裏邊,好多都是我的學生。
主持人:我想當時肯定您的很多學生都勸您説,您先不要來了。
姜素椿:他們每次都是很照顧我的,因為有他們照顧我,我就更放心了。還有我的老伴,她也是醫生,她從來不左右我,左右我也沒有用,我是湖南人,我想幹的事誰也阻止不了。
主持人:從您3月7號到您14號發病這7天,等於是説,您隨時都已經做好自己可能有感染的準備?
姜素椿:過一天以後就高興一天。他們都發病了,我沒有發病,我可能逃過了,結果到第八天還是沒有逃過,還是發燒了。
主持人:既然你已經意識到可能會有問題,但是為什麼還天天去醫院?
姜素椿:作為醫生,他不害怕它,應該這樣做。因為一個當兵的戰士,它有動靜,他就要上去的。作為醫生講起來,那義不容辭。這樣,誰也不會想到自己後退去,那誰也不會的。我幹了幾十年傳染科,我更不會的。
主持人:我從媒體報道上了解到,14號晚上,當您準備去醫院住院的時候,你甚至心裏已經想過,這個家有可能您都回不來了。
姜素椿:是有這個想法。14號,我這事向院裏報告了,我講我發燒了,我當時就想了想,我還是看看吧。到第二天晚飯以後,又冷了,我又發燒了,一量體溫,比昨天又高了,我二話沒説就走了,我就去住院去了。我跟老伴講,她就幫我準備東西,我下樓就走了。可是我馬上想到她可能要送我去的問題,我就決定下樓以後叫她回去,就堅持不讓她送,她就不樂意,説我送你到病房,我説不要,回去回去,叫她不要送,她還是堅持要送。又走了一段,我講你要送我就不去了,我回去了,跟你一塊兒回去了。她知道不行了,我主意拿定了,她就回去了。
彭橘雲:(姜素椿的老伴)
我心裏特別不舒服,看著看著他,看著他慢慢地走了。回來以後,怎麼也睡不著覺,我説我應該去送他,真是啊,怎麼不送他去住院呢?我心裏就比較擔心,要真是回不來了,那我就會後悔啊,我覺得太遺憾了。
姜素椿住院後,彭橘雲也開始居家隔離生活。兩位老人也只能通過電話聯絡,人們都在不安中等待著。
主持人:當一旦確診您已經是非典患者的時候,你當時腦子裏想得最多的是什麼?您想到過死亡嗎?
姜素椿:我估計有這可能,因為這個病對老年人來説還是很厲害的。可是我更多的想法就是我怎麼想辦法把這個問題解決,渡過這個難關,我已經是三次渡難關了。
呂佔秀:(解放軍302醫院院長)
他對我説,他説我願意做一下大膽的嘗試。因為過去只是在教科書上寫過,病毒感染的患者在恢復期有抗體形成,但是我們醫院以及其他許多單位,沒有做過這方面的嘗試。我們總害怕,在老專家身上做第一次試驗的時候,會帶來一定的風險,所以醫院裏面黨委、醫院裏面的領導、醫院裏面的其他專家都非常擔心這個事情。
1968年,姜素椿患過鼻咽癌,1989年一場腦溢血使他與死神擦肩而過,如今,74歲的姜素椿遇到的是目前還沒有有效治療方法,老年患者死亡率高達50%的非典型肺炎。這一次,姜素椿做出了一個驚人的決定,用自己的身體來做一次史無前例的實驗。
主持人:那當時您為什麼把自己當成試驗品?我聽説用血清治療是相當危險的一件事?
姜素椿:事實上,有好多人是這麼看。有很多人,甚至好多醫護人員,不太主張用血清治療,我的看法不完全一致。我認為應該講是有一定的風險,不應該是危險。我當時想任何嘗試上都是有得有失的,權衡利弊,我就願意幹了。一個,我本身得了這個病,我相信這個東西有效,所以這是我第一個想法。第二個想法,我多少還想試一試的,試試以後,我做成功了,人家可以用啊。
考慮到姜素椿的年事已高,上呼吸道又曾做過放療,醫院領導十分猶豫,但姜素椿一再堅持,經過了3次專家討論後,這次備受關注的實驗開始實施。
趙玉榮:(解放軍302醫院感染一科護士)
我和護士長把急救車就推到他的病房裏邊,然後當時,把鑰匙全都開開,把急救車的每一個抽屜全都拉開,甚至輸液器全都打開。這樣全部所有的急救準備全都做好,做好最壞的打算。當時姜教授,他病稍微平穩以後,他就跟我要幾張白紙,他説,想做一些經驗上的總結,他躺在病床上,甚至輸液的時候,吃飯的時候,他還是堅持一隻手在那邊寫。
同期聲:我現在挺好的,完全恢復了,謝謝你。
主持人:經過您的這次試驗,是不是説血清治療這種方式就可以救非典病人呢?
姜素椿:如果更準確一點説,不是所有的病人都能用,也不是所有的血都能輸,它有一定的範圍,所以不能夠普遍使用。必須是選擇合適的對象,簡單地説就是為了救命。
主持人:但是聽您這麼説,血清治療目前看來是一種非常好的方式,來拯救非典患者,但是它有很多很多的限制。
姜素椿:對。SARS這個病呢,恢復期的血清也應該有個原則。第一個,血源是有限的,到現在為止,大概也只有幾百人吧,幾百人加上配血等別的條件,還要自願。這個取血的時間也很重要,早期的血清不可靠,晚期的才可靠,所以這個數量是有限的,你要普遍輸是不可能的。我已經申請了,我現在可以獻血了。
主持人:那您自己準備獻血,我聽説,您還準備把老伴也動員去獻血,是嗎?
姜素椿:如果有條件檢查,檢查完,證明她身體裏頭有抗體以後,她肯定也會願意參加,這個獻血本身是個好事。
主持人:那麼還有一件事我很好奇,就是您的太太跟您長期生活在一起,她這次沒有事嗎?
姜素椿:她沒事,她可以肯定沒事,現在是沒有事的,因為我出院已經很長時間了。第二次出院時,已經是一個月了,一個月多了。第一次我得病以後,她就跟我隔離,我們家就兩個人,兩個孩子都不在家,後邊也不讓他們回來了,就我們倆長期生活在一起。
主持人:那説明是不是她體內已經有抗體了?
姜素椿:這就不好説了。按照流行病的概念,她可能是個隱性感染,也可能是沒有感染,所以這個事將來有可能查清,抽血是可以查得清的。她沒有感染有兩個因素,一個因素是我們兩個人都是醫生,互相之間這方面的知識都是有的。第二點,沒接觸多長時間我就跟她隔離了。另外,我離開以後,家裏徹底地消毒。另外第三個原因就是,我已經意識到以後,我要採取措施。像我第一天晚上,那是最危險的一天晚上,因為在房子裏呆一個小時,濃度那麼高。我站在床頭床邊上,頂著那個床,估計身上的病毒是不少的,所以我回家以前洗得比較徹底,我在回家以前,在外面轉了大概20分鐘,我當時簡單地説叫風淋,就是讓風給我洗個澡。奇跡在姜素椿身上出現,在注射血清,配合其它藥物治療,23天后姜素椿帶著9篇,共5萬多字的關於預防和治療非典型肺炎的論文,走出病房。
主持人:那麼今天,您是一位健康老人了,現在如果讓您回過頭來形容一下當初您用血清治療的方式,得知自己的生命得救的時候,您會用什麼樣的語言來形容這種心情呢?
姜素椿:兩個字,高興。一個高興呢,我可能這樣子好了,還可以回到正常的生活中去,做點力所能及的事。第二個高興呢,第二個人輸,第三個人輸就更放心了,不管怎麼樣,我還是創造了一個先例,走了一條路子,人家可以繼續做。
主持人:那麼經過這麼一場,從面臨死亡到最後獲得重生這樣一個經歷,您覺得從這次的經歷當中,您獲得最多的是什麼?
姜素椿:我想這次生過一次,總會有一些好處,但我講起來可能晚了一點。我覺得作為醫護人員,作為醫生、護士,你從事這個專業,比如説我們説傳染病,你如果當一次傳染病的病人,我覺得是很有好處的。第一個,你回到病房去,我已經得過一次SARS了,你不要害怕,你看我現在不是活著嗎?這個意義很大,現身説話。第二點呢,醫生先得一下病,體會體會,怎麼體會?要打針,要吃藥,要躺在床上一躺就是好幾天不能下地,這常人是很難受的,你在有病的時候就更難受了。這種苦悶,這種煩惱,是很自然的事情。誰能體會它?誰能幫助他?最好的就是醫生護士,醫生護士得了病以後,更能體會到這個體會的必要,所以他的工作會做得更好,他很自然就會關心這個病人,人總是會互相體諒的。當然還有一個問題就是,我體會到就是人與人之間的關懷非常重要。這次我認為我能夠好,主要就是來自多方面的幫助,這個我心裏也是很感激的。正因為這樣,所以我想還做點事。
同期聲:你好,治療只是極個別的病人,預防是不行了,不能拿來做預防,如果沒有犯病就不需要,犯了輕病也不需要,只是個別的重的,要救命的,可以暫時試一試,因為這個血源是很有限的。你得了這個病嗎?我是因為當時危險,我才想這個辦法的,同時我是為了去試這個方法,你就不要去試了,你不是醫生,好嗎?
主持人:您從原來的一名醫生,現在可以説變成社會的一名新聞人物,也是知名人士,那麼就像您説的,打電話來的、採訪的也很多。那這樣的話,會不會打擾您以前的這種平靜的生活?或者是您的心態會不會因為這些事而受到一些影響呢,有所變化呢?
姜素椿:是有點影響,我最近也感覺到影響,就是有時候有一些誤會。我做的事的確很少,我就是一個醫生,就是做了一個醫生應該做的事,當然社會各界對我的關心鼓勵,我自己也理解,我心裏也有數,這個事在某種程度上來説,我覺得是出於這次抗非典的需要,是不是?鼓勵醫務人員很好地去做好工作,這個我理解。當然有時候有一些誤會,但是問題不大。什麼樣的誤會呢?有的以為我了解得很多,很多老中醫寄了一些處方,其實我都不懂,還有的企業家拿了他的産品,希望通過我推向社會,這都是好意,可是我不可能辦到,也請他們原諒。同時還有好多好多的信,一天有時候好幾十封,我不能夠一個一個回信,也不能夠一個個打電話,因為家裏我老伴專管接電話。我還有一些別的事,要開會,要寫一些東西,所以最近我去第一線的機會是很少了,作為這些事情,我也理解,無所謂,能幹點啥就幹點啥。基本上每天還是保證有幾個小時的休息就行了,我想很快也就過去了。
主持人:您在康復這段時間,醫院先暫時不讓你去工作,但是您一直也沒閒著,寫了很多文章。那麼我注意到,您的很多文章裏都表示出你對農村的擔憂,因為你覺得農村的醫療條件不是很好,所以怕非典一旦傳到農村就不可收拾,那麼説到這點呢,其實我也了解到您是一個地地道道農民家的孩子,是吧?
姜素椿:我是農村的孩子,農村的孩子開化得比較晚,智力不如城市的孩子。比如我講話, 你看,湖南話改不了。
主持人:當時為什麼不喜歡這個傳染病呢?您當時想做什麼呢?
姜素椿:有一個故事。我是在301醫院實習的,1955年,腫瘤醫院,在外科實習的時候,男孩子喜歡幹外科這是很自然的事,搞外科的事多好啊。
主持人:可以做手術,很威風。
姜素椿:有病以後,一刀就可以解決問題了,這個是我當時很想的。沒想到,還沒有分配就出了一個調令,就點名要了八個人,其中就有我一個,就到302醫院來了。當時就一閃而過,就是覺得我就要搞傳染科了,以後進入了工作以後,因為作為軍人,特別是我們那個年代訓練的軍人,都是要求到艱苦的地方去,到艱苦的工作上去。
主持人:但是您雖然説是不情願的,但是這個傳染病醫生一幹就是47年了。那您覺得參軍也好,當醫生也好,您覺得他們之間有某種必然的聯絡嗎?
姜素椿:這個選擇不是我自己選擇的。一個是學醫,一個是參軍,當時是號召。學生有很強的愛國熱情,體會了以後,認識了我們國家現在需要人,那就很快就報名了。那我們全班都報名,後來有幸批准了我,是組織交給我的任務,那是我不含糊的。
作為一名傳染病醫生,30多年前一段外科手術的經歷,讓姜素椿至今難以忘懷。
姜素椿:1972年是第一次參加醫療隊,當時我們的醫療隊的人不少,可是沒有外科醫生,他們挑來挑去,叫我去做外科,可能理由就是我稍微年輕一點,身體還可以,所以當時臨走以前在301實習了、進修了半個月,把這些常見的小手術看了一遍,還沒有動手。開始做了幾個小的,很順利就做成了,很高興,後邊一個比較大的,姓王的,叫王嘎子的一個病人,他有這麼大個甲狀腺,在外面看這麼大,一打開裏面更大。做了一半以後,很困難,哎喲,害怕,那個血管又粗又短,捅破一根以後,那個血就迸出來了,然後我這個視野就看不見了。
主持人:發現不行了。
姜素椿:可是我已經前一天就想到了。我這個人呢,做事情比較謹慎,原先第二天這個手術,我估計我把握不大,正好地區有一個外科主任到那個縣裏面來了,我就跟他講了。我講明天我有個手術,我估計如果手術做不成的話,你來幫我,於是我就把當時的指導員叫過來,我講不做了,把傷口捂著,你趕快把那人叫來。
主持人:您當時是把病人的生命放在第一位。
姜素椿:當時指導員還有點考慮,我們醫療隊剛來,你連手術都做不下來,不是有點丟面子嗎?你再努努力吧,然後就跟我説語錄,説毛主席語錄。念語錄呢,當時不敢反對,是不是?我就想了想,所以在後面跟護士商量一下,又轉來,又把當時的領導叫過來,我説死人可能影響不太好,你趕快把那人叫來,他來以後,其實他一開始就把手術做完了。當時處理這個場面的技術我沒有掌握,所以那個事我一下忘不了,做夢有時候還想著這事。
主持人:所以我覺得作為醫生來説,當然這個醫術很重要,但是醫德可能更重要。
姜素椿:那也是,沒有把握你就不應該上,就不應該做。所以那年的下半年,加上隊裏有一些別的問題,我就不願意做外科了,我講我還是搞傳染病去吧。
責編:戴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