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訪札記:許振超的“絕活”是怎樣練成的
央視國際 (2004年04月12日 15:25)
新華社青島4月12日電 在青島港,人們談論許振超,就離不開要談他的“絕活”,在感受許振超那些“絕活”的時候,人們又都會提出同樣的問題:許振超的“絕活”是怎樣練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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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振超的解釋很簡約:多去想,多去學,熟能生巧,巧能生精。簡簡單單的十四個字要承載著多少的艱辛,恐怕只有許振超自己知道。
上個世紀90年代,許振超偶爾在報章上看到一則消息:由於中國産業工人隊伍技術素質低下,高級技工奇缺,“技工荒”出現。為此日本的一家公司決定向中國輸入日本高級技工。許振超為此受到刺激,他拍案而起,要求工友們發奮求索,讓碼頭工人也都成為有“絕活”在手的中國技工。
許振超一小時能吊運60個標準箱,他創造的“無聲響操作”讓外國船員瞠目結舌。1984年夏天,許振超到上海港學橋吊,那三個月,他一門心思就泡在橋吊上。教他的上海港的一位老師傅看他鑽勁十足,就提前同意他駕車一試。許振超很爭氣,第一個箱子的吊運完成用了3分鐘。看到師傅沒吱聲,他又悄悄地吊一個,這樣一個小時下來,他居然吊了20個。許振超説,在40米高空的橋吊駕駛室中,要將地面集裝箱上,只有十幾公分大的鎖孔齊齊對上,是件很難的事。但就這樣一個小的環節,既涉及裝卸運輸的效率,也影響著機械和物品的安全。就這個“無聲響操作”中對鎖孔的環節,許振超練了兩年多。他説,這套“絕活”的關鍵就在手上。把集裝箱吊起、放下時,要控制好吊具速度,吊具起落的力度要柔,又準又穩地把集裝箱抓起、放下,這樣才能做到不出響聲。在那些苦練的日子裏,晚上睡覺他的手都在痛。現在,許振超“玩橋吊”是遊刃有餘了,他通過控制小車水平運行速度和吊具垂直升降之間的角度,進到了人機合一的境地。他的操作,只需用眼上掃集裝箱邊角,下瞄船上裝箱位置,手握操縱桿變速跟進找垂線,打眼一瞄,定位就有了。
許振超敬慕那些“一口清”“一抓準”們,那些勞動標兵和技術能手都是他心中的偶像。他認為,作為一名共和國的碼頭工人,也應該有一番自己的創造。工友們都説他心氣大,但也佩服他能鑽研。
許振超剛到青島港時開門機,他發現礦石裝火車作業,撒漏現象太厲害,常常是一鉤貨落下去,撒在車外的比車內的多,裝卸糧食也有這個問題。看到工人們拿著鐵锨清理撒漏的貨物,他也上去幫幫手,可工人們並不買他的賬。在這樣的情況下,他想到了“一鉤清”。他利用別人休息或吃飯的時間,自己留在車上拼命練習“把子”的操作,吊著鉤頭,對準碼頭上的“和尚頭”練停鉤、穩鉤,他還吊起滿滿的一桶水,堅持練習鉤頭路線行走,最終達到鉤頭行進過程一滴水不撒。就這樣,他用了整整半年的工夫,創出了一個門吊司機的新形象。過去裝一個60噸車皮的貨要撒漏10噸,而許振超的“一鉤”下來,撒漏的貨物頂多只有一鐵锨。裝卸糧食的作業,許振超總結出了“一鉤”先抓兩頭,後抓中間,最後再起脊,實踐中表明效果很好。工人們都願意跟他幹活,因為跟著他幹活輕快。
“15分鐘排障”是一句橋吊常見故障限時排除的術語,也是許振超的創造。橋吊在運行中常常會出現故障,能否做到迅速排除,除了是衡量一個單位綜合技術能力的標誌,也事關裝卸效率和船東利益。許振超鎖定了“15分鐘排障”這一世界目標,他説,中國的港口就是要不同凡響。“臺上一分鐘,台下十年功”,許振超帶領他的工友們解剖了每一個運行單元,研究了如一座座小山般的圖紙,為了一個“手到病除”,許振超不知熬了多少夜。今天,他的這個目標實現了,從接到故障信息,到主管工程師到場排除,15分鐘以內解決問題,這也作為強大的技術維修平臺的一角,支持了“振超效率”的創造。
上世紀90年代初,橋吊用的可控硅控制系統全要靠進口。許振超發現,可控硅每兩三周就燒壞一個,一個件就要上千美元。他想到了用國産産品代替,但當時國內還沒有生産廠家。一次偶然的機會,他得知青島有家電子元件廠,專門為航天部生産電子元件。於是,他就跑去了,可廠家以産量少、成本高為由拒絕了他。他不甘心,又託人找到了主管工程師,帶上自己設計的圖紙,和工程師反復進行探討。因行業原因,工程師對橋吊不熟悉,談了兩個小時沒談攏。後來,他索性把工程師請到了港口,並帶他一起爬上了橋吊。站在高大的橋吊上,看到這麼複雜的結構和深奧的技術,那位工程師感動了,他感動的是一名中國港口普通的橋吊司機,竟然有這樣的科技熱情和愛護企業之心。隨後他們就組織研製,最終從十余個品種中,篩選出了性能最可靠的可控硅,提供給了青島港。
工友們説,把港口當成自己的家,是許振超練出“絕活”的根本動力。(記者劉海民、林紅梅)
責編:唐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