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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安，其實我也説不清到底是什麼在吸引我，是兵馬俑？是古城墻？是羊肉泡饃？反正是我一直想去的地方。這個五一節前，我和老婆正好請下了年假，趕在人潮衝到前去了一趟，以了此心願。
聽同事説山西、陜西的路挺好，所以老婆剛一有這念頭，我便立馬答應了：“行！開車去。”
我們的計劃是北京---平遙---西安。分析了兩晚地圖，保養了我的JettaGT，我們在清晨6：30就奔馳在京石高速上了。從北京到山西太原全是高速，路況極好，自然老婆先來。3個小時，按照路標我們繞過石家莊市區，到了石家莊北的高速服務區。休息一下，實話説，路況太好也容易犯困，老婆打著哈欠説：“你來吧。”車子於是繼續向前，進入石太高速。你可以明顯的看到路旁、山上綠化的成果，不過要算是成材，還得修煉幾年。高速在山中穿行，回轉曲折，路況也不錯，就是不知這段幹嗎非叫“太舊高速”。11：15到了山西榆次，高速路結束了。大約半箱油。因為不知前面加油站的情況，因此我們決定趕緊找加油站。（後來我們才發現，山西、陜西國道旁的加油站很多，尤其山西，狠不得一公里一個，但需要你仔細觀察，正經的“中國石油”和“中國石化”與冒名頂替的就是不一樣！）剛出收費站，“中國石油”的大招牌映入眼簾。招牌、加油機、服務員、發票看著就舒服。加滿油，繼續前行。我們沿108國道，直奔太古方向。山西的路真是不錯，上下四車道的水泥路面，平坦開闊，各種標識也比較明確。村莊、田野交替出現，公路兩旁綠油油的大楊樹快速地向後倒去。就這樣，12：40我們順著路標，下國道，拐進了平遙縣城。看看里程錶，從北京到這是637公里。
客棧是在家時從網上找到的。站在城門外，依稀看到城內各色的幌子在風中晃動。給老闆打了個電話，不一會，老闆騎著摩托出現在我們面前。小平頭，中等個，厚道的山西漢子，“我帶你們先去停車場，得走小路，城裏白天不準走車。”老闆笑著説，露出一排整齊的白牙。跟著老闆，左拐右繞，把車放到了離客棧很近的“平遙小學”裏。“這就是咱們的停車場，放心吧，安全得很。”我和老婆相視一笑，敢情正經的小學也做起停車場的生意來了。推門進了客棧，老闆娘熱情地打著招呼，“二位快坐，房間馬上就收拾好。”生意還真好，聽説剛走了一撥，房間才騰出來。我和老婆在八仙桌旁的條凳上坐下，環顧四週。吱呀做響的門窗，平整、乾淨的石磚地，兩面據説是花了2000多塊錢從鄉下收來的明朝美人鏡挂在條案的兩側。這兩面鏡子，雖然框上的漆有些斑駁，但人物的色彩依然鮮艷。美人的半個臉蛋隱在纖纖細指拿著的扇子後，小細眼睛在幾盞突突冒火的大紅蠟燭映照下不時閃出幾道嫵媚的亮光。在這前庭的一角，幾個老外圍著一大盤子炒雞蛋吃得正香。
對於房間的評價自是老婆的任務。洗手間是在一大間客房中砌出來的，土炕上的被褥還挺白，小炕桌整齊的擺在中間。老婆説，她就喜歡蓋這種厚棉花被子。簡單洗漱了一下，我和老婆便背著手，邁著四方步開逛了。
平遙古城和麗江古城完全是兩個風格。走進麗江，小橋流水人家，濕潤的氣息迎面吹來，耳邊仿佛永遠是那清脆的流水聲和那悠悠的琴聲。而平遙，讓你感到的是過往商隊那急促的馬蹄聲和捲起的陣陣煙塵，以及那喧囂的叫賣聲。想當初，平遙是一座商賈雲集的重鎮，有“填不滿，拉不完”的平遙城之説，這在它鱗次櫛比的古老店舖上就可略見一二。現在，讓這座古城聞名天下的則是中國銀行業的雛形---票號，就起源在這。”。
不知不覺，我們倆就來到了“日升昌”，這是保留最完好，也是當時規模最大的一家票號。漫步在票號中的三進院落中，沒有王府的寬闊、氣派，但房檐、屋脊的精心雕畫，也顯示出富賈一方的豪氣。聽著導遊的講解，老祖宗獨具慧眼的經營之道，公平、縝密的管理制度，誠實、可信的經營原則，真是讓我們感嘆。
平遙古城不大，寺觀、廟壇、殿閣、樓臺、宅院星羅棋佈，佈局規整。那不能直上直下的街道，大門開在側面的城墻和甕城，則都是為了禦敵的需要。閒逛在城裏，古跡隨處可見，六、七十年代供銷合作社的影子你能看到，婚紗攝影、遊戲網吧的招牌你也能找到。古城再老，也擋不住時代的衝擊，只不過是發展快慢的問題。
日漸黃昏，我們回到旅社，和老闆閒聊起來。老闆是個土生土長的平遙人，但思想開放，幾年前承包下這家小客棧，聽從了一位在網絡公司工作的遊客的勸説，製作了客棧的網頁，又憑著良好的服務，生意越做越好。現在接待的全是回頭客，而且大部分是老外，都是朋友間相互介紹來的。“過節漲價嗎？”我問。“不漲，不漲，我們可不打算漲價，明天還要來好幾個法國人呢。”“那你們兩口子可要好好學學外語。”老婆逗他們。“是的，是的，得學，得學。”老闆憨憨地笑著説。
一夜睡得很香。清晨，老闆把我們送到門外，看了一下時間，8：30，我們又上路了。
我們沿著108國道南下，走介休，穿靈石，到霍州。這段的路況逐漸變差，車道變為一上一下，黑漆漆的運煤車也多起來。終於到了臨汾，大地方就是繁華，穿過市區，我們直奔侯馬，依然是108國道。路況又變好了，可穿過侯馬城區時，路標卻讓我們有點不知東南西北。問了個跑臨汾到河津的長途司機，這才找到了路。鬼使神差的，我們沒有按照原計劃直下往南，走運城，而是沿著108國道向新絳、河津方向西行了。由此走出了這次自駕車旅行中領人難忘的一段。
從臨汾到河津，進入了産煤區，要經過新絳、稷山，路況依然不好，很多地方在修路，中間也沒了隔離帶，路旁小水泥廠、石灰廠的煙筒冒著黑煙。天空變得愈加混沌。老婆把車裏的通風口都關上了，還是有點嗆。後來在西安，有個小司機對我們説“那地方，是黑煤不黑，白灰不白！”河津是陜西、山西的交界處，路標少了，路旁的景象也讓人不塌實了。山西國道兩旁的巡警真不少，可警車都沒有車牌號，車上下來的人也是只穿著老式綠色的警服，沒有警銜，也沒有警號，真是難辨真假。老婆説“把車門都鎖了吧。”在河津的城邊，我們終於不知道路了。街邊站著個有警銜，沒帽子的警察，我把車開過去，老婆放下一半窗子問路，“我帶你們走吧。”警察説著拉後門就要上車，好在我的後門鎖是壞的，一腳油，車子衝了出去。這地方的警察和老百姓也太不分彼此了，“熱情”得真讓我受不了。老婆驚魂未定地説：“幸虧咱的門鎖了，不然誰知有什麼事？！”
好在路旁的路樁告訴我們這一腳油還真蒙對了路。顛簸到了禹門口，過黃河，進了陜西。下午2：00，見到韓城收費站，心裏塌實了一點。一是因為過路車多了，二是因為收費意味著路況要轉好了。沿路一直前行，老婆在旁鼓勵著，“再堅持一會，馬上就到高速了。”可能是經歷了那“熱情”的警察的一幕，我們一直沒有下車休息，連午餐也是老婆在顛簸的車上送到我的嘴邊的。這是我有生以來持續開車時間最長的一次。下午4：40終於到了渭南西，換上老婆，我坐在副駕駛座，第一段難忘經歷結束了。西安城已近在咫尺。下了西潼高速就堵，從公路堵到火車站，從火車站堵到古城墻，終於，在鐘樓下找到了飯店。里程錶顯示：57198，時間18：30。
城市酒店的裝修臨近尾聲，為的是迎接“五一”。這也是我們在北京時就從網上預定了的，我們享受了6折的優惠。順利的入住，放鬆下來才覺得餓了，老婆説，“西安除了羊肉泡饃還有什麼？我們去找西安飯吧。”門童説離飯店不遠就是西安有名的“五一飯店”，都是小吃。“那還有什麼多説的？走吧。”老婆還挺痛快。還真挺近，約莫走了十來分鐘就到了。飯店大門兩側是幾個快餐窗口，老婆一眼就看上了熱氣騰騰的“素餡五一大包子”。來兩個吧。我倆捧著剛下屜的大包子，站在人行道上，狼吞虎咽。這感覺，滿足得很！肚子裏有墊底的心就不慌了，老婆拉著我往裏走，好好坐著吃吧！等我倆挺著肚子從飯店裏出來，早已是霓虹閃爍了。溜達到鐘樓，上去看了一圈，敲響了那口古鐘，當渾厚的鐘聲在夜空中飄散，這才踏踏實實的感到，古都西安到了。
接下來的幾天自然是一個字“逛”。第一天在飯店報了個“一日遊”，包括西安事變廳（用蠟人講講故事），秦始皇陵，臨潼博物館（一些真假難辯的陳列品），兵馬俑，華清池。這種散客團滿城都是報名點。西安的旅遊服務還可以，查的嚴，管的緊。這一趟每人29元，不包括各景點的門票。事後我們覺得不必跟團走，火車站門口的306路和307路都能到，還能避免參觀一些人造景點。
終於親眼開到了兵馬俑和銅車馬，那個標誌性的英俊的跪射俑，讓我們久久不能忘懷。這是世界八大奇跡之一，發掘出的已是氣勢磅薄，真不知尚在地下的還會這樣？
第二天去了大、小雁塔和城墻。兩個塔都在市內，有公共汽車直達。小雁塔內古柏參天，鬧中取靜，讓你暫時忘記了門外的喧囂，仿佛空氣都濕潤了。
本來還想去華山一日遊，可天氣實在不爭氣，陰沉沉的。我們在西安的幾天就沒晴過天。如果趕上華山下雨，就太危險了。出門在外，安全第一嗎！只有放棄。
西安的小吃是聞名的，尤其是麵食早已如雷貫耳，我們的按照計劃第一天晚上到“五一飯店”，第二天晚上到在鐘樓上就能看見的“德發長”吃餃子宴，第三天晚上到“西安飯莊”，如果有第四天的話，就去吃羊肉泡饃，另外找機會吃一下“清真賈二灌湯包”。
聽那個“一日遊”的導遊説，“五一飯店”做飯象大食堂，“西安飯莊”的飯才象個飯館。果然不假，我們剛到的那天吃的，走在馬路上就能聞見香味的“五一大包”就是例證，而“西安飯莊”一小碟一小碟的西安小吃則精細得多了。“德發長”的餃子宴其實是最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的，她這裡按餃子的種類，分不同檔次的餃子宴，我們選了一種中檔偏上的，有16種餡，結果有多一半是蒸出來的！我印象裏，餃子都應該是煮的吧？不過味道還行。由於沒去華山，我們關於“吃”的計劃只剩了“羊肉泡饃”沒能品嘗到，不過老婆不愛吃牛羊肉，因此這一道沒了也沒啥遺憾的。
於是第三天（4月28日）的清早我和老婆又上路了。下一站是黃帝陵。出西安，走西銅高速。這天真的下雨了，幸虧沒去華山。銅川至黃陵的銅黃高速4月29日才開通，真是不幸，我們剛好差了一天，沒辦法，只好走老路了。這段路是山路，路況還湊合，景色也不錯。老婆經常驚叫著“啊！又一片油菜花！”的確，山洼洼裏，大片的油菜花正在盛開，艷黃艷黃的，把陰沉的天都照亮了。
臨近中午，順路標穿過村子，我們到了黃陵。這裡人不多，三三兩兩的。雨絲似下非下，清山籠罩在雲霧之中，深呼吸，陣陣的松香，沁人心脾。我們一路走，一路貪婪地享受著這久違的清新。據説，我們的老祖宗的墓地就在我們的腳下，這可是咱中華民族的發祥地呀！我們看見的只是後人捐資修建的祭祀臺，聽這當地人口口道來的傳説，才感到這裡的確風水不錯。
結束了黃陵，就是我們的最後一站---黃河壺口瀑布了。這中間我們要經過洛川，這裡已經進入老革命區了，路況漸漸的變差。路面很窄，有大段的石子路，山路的坡度都很大，路標也不十分清晰。為保持足夠的動力和速度，JettaGT要用三擋爬坡。其中有一段大約20米的路段，一輛推土機正在將大瀝青塊運到路中央，然後碾平，我們大約停了10分鐘觀察路面，最後是跟著一輛卡車的車轍費勁的過來的。看了看輪胎，萬幸沒有咯壞。可能不是一條主要幹道，也可能旅遊的黃金時間還沒到，我們的車顯得孤零零的，偶爾有一兩個背著鋤頭趕著牛的老農在車窗外閃過。這段路上還有大概5公里我們到黃土高原以來未曾見過的景象：車子似是進入了森林，兩旁是茂密、高擎的樹木，我不禁想起了小時侯評書裏經常提到的“響馬出沒的密松林”。老婆再也不説上車就想睡了。終於在一個岔路口遇見兩輛軍隊的桑塔納，心裏又塌實了一點。跟上，別丟，就這樣，一直跟到了壺口。
壺口的景色真是讓我們不虛此行。老婆興奮地帶著我在岸邊的岩石上上竄下跳。瀑布聲震耳欲聾，一陣風吹過，水霧向下雨一樣澆在人們身上。我們和其他遊客一樣，在奔騰的母親河帶給我們的雨霧中，照完了一整卷膠卷。
下面的路才是最驚險的。本來我們出發時就計劃不走夜路，但沒想到躲不過去了。壺口邊的飯店看著還不錯，照片上，好象江主席來壺口時也到過這，可是給我們的房間竟然沒有門鎖！這老婆如何同意？！不修就不住。結果是我們走了這次旅行中最驚險的一段夜路。老婆在旅行筆記中用整整一頁，寫了幾個大字“一段難忘的經歷我們是下午6：26從壺口出發的。這下愈發的孤獨，愈發的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當時我們的目標是儘量趕在天黑之前走出山區，可沒想到，地圖上短短的一段距離卻讓我們走了四、五個小時。路況很是不好，坑坑洼洼，一個一個大驚嘆號顯示全是急彎。漸漸的，四下漆黑一片，我們開始被黑夜籠罩了。有時，遠遠的見到一個光柱在黑暗中慢慢移動，是趕夜路的貨車。我逗老婆：“我頭一次發現咱的車燈這麼亮，穿透力這麼強。”“八百里沒個燈，可不就顯你了！”坡度越來越大，為了使車能用油門控制得遊刃有餘，現在只能挂二擋了。輪胎在崎嶇的山路上碾過，“咚咚”的，內飾也被顛得直響，不過Jetta結實的底盤還是讓我放心的。這下，老婆把靠背也調直了，兩眼緊盯著窗外，搜尋著每一條證明我們正在按照正確的路線前進的信息。可憐的是，這信息只能從車燈閃過的路樁上獲得。就這樣，為了前面那昏暗的燈光我們閃過了一座又一座的村莊，翻過了一道又一道的山梁。事後，我們才知道翻的山是呂梁山。
“好象到平地了！”老婆盯著車窗外，欣喜地叫了起來。終於到臨汾了！看了一下時間，23：20。這個在來時只覺得挺熱鬧的城市如今卻顯得如此的親切。飯店大堂早已空無一人，洗了個熱水澡，我的神經完全放鬆下來。從洗手間出來，剛看見床，我好象就睡著了。一睜眼已是早晨9點多。想想昨晚的路，從壺口到臨汾，200多公里，我們竟走了近五個小時！簡直是噩夢！打著火，我們的車除了看著象出土文物之外，一切正常。有了昨天的經歷，今天的路簡直是太平坦了，而且來時剛走過。我和老婆交替著開，晚上6：45，盧溝橋的石獅子歡天喜地的列隊迎接了我們。
到家了！
千龍鄭大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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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編:盈盈 來源:央視國際網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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