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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6年,一部名為《山梁》的影片感動了無數觀眾,並獲得了中國電影華表獎最佳紀錄片獎。這部影片紀錄了國家級貧困縣河北省淶源縣民辦教師丁武的生活,他在這個縣東團堡鄉的桃木疙瘩小學任教。桃木疙瘩小學位於海拔2800多米的高山之上,自然條件惡劣,丁武是哪唯一的老師。一個樺樹皮做頂、石塊壘起的四面漏風的教室裏,一個衣衫襤褸的老師,一群衣衫襤褸的孩子……這是電影裏我對丁武老師的初步認識。有可能大多數人還不知道大山的深處還有這樣一位平凡的“園丁”在三尺講臺上默默地燃燒著自己,但是説起“中國希望工程救助第一人”張勝利,大多數都可能知道他,丁武就是張勝利的老師。認識丁武老師是在大學期間學校組織的暑期社會實踐裏,2010年7月份跟隨學校的社會實踐小分隊我來到了河北省保定市淶源縣,淶源縣位於河北省保定地區西北部,太行山北端,取淶水源頭之意。淶源縣屬全山區縣,境內群山起伏,溝谷縱橫,自然環境較為惡劣。在哪我認識了這位把一生奉獻給山裏孩子的山村教師“丁武”。
老師為了讓我們更進一步的了解淶源組織社會實踐的學生觀看了紀錄片《山梁》,電影中,寒冬窗外狂風呼嘯,在這個山頂小山村裏,丁老師的課堂轉移到炕頭上,把面板翻過來挂到墻上,(面板背面就是丁老師的黑板)孩子們蜷縮在丁老師的被子裏聽課。那個可敬的老師啊,跪坐在冰冷的炕頭上,滿身的補丁,蓬亂的頭髮,粗糙的大手,滿臉的虔誠。學生呂小飛因為夜裏尿炕睡不著,上課總打瞌睡,丁武了解了原委後,就讓小飛跟著自己睡,夜裏過一會兒就起來喊他一次,後來竟慢慢治好了他尿炕的毛病。治好了呂小飛,三個愛尿炕的男孩家長都找了來,把孩子交給他,跟著他睡。從這個時候起,丁老師就開始跟學生住在了一起一住就是三十年。 是老師,更是父母。電影中,丁武老師的兒子急性肺炎發作,妻子一個人帶著孩子進不了城(她沒有走出過大山),而等丁老師得到消息,趕下山來的時候,孩子已經耽誤了……想想在那個漫長的夜晚,一對被窮苦生活折磨得精疲力竭的夫婦,看著兒子留下的小衣,看著兒子睡覺的花被,向隅掩泣……看到這裡小分隊所有的學生都流下了眼淚。
第二天按照社會實踐的安排,汽車在顛蕩起伏的山區公路上行駛了3個多小時,在距離桃木疙瘩10公里的卸甲村,我們見到了迎在路邊的丁武老師。原來桃木疙瘩教學點撤銷,丁老師已隨學生下撤到卸甲溝村,現在卸甲溝小學教四年級。丁老師已55歲了,還是那麼憨厚樸實,慈眉善目,純凈如水。大山深處的卸甲溝小學樸實的連個招牌都沒有, 1.5米高的石頭墻圍著的校園,有一畝多,3間教室是1977年國家扶貧項目援建的。冬季為保暖在窗戶上加了朔料膜。門窗,桌椅已陳舊,教室中央有一個普通照明電燈泡。引人注目的是黑板兩邊貼著的兩幅獎狀:09、10年全部4科考試成績在全鄉十幾所小學裏均為第一,期末考試在全縣第一、第二。墻角裏有一個圖書角,整齊的碼放著許多本課外書。教室後邊有兩個專欄,一個是孩子們畫的畫,畫的特別有情趣,充滿了美好的憧憬。一個是同學們寫的田字格的書法字,寫的特別工整,認真。丁武老師教的孩子成績好,全縣聞名,附近幾個村子的家長都想讓自己的孩子到這裡來讀書,但這裡只有三名教師,三個教室,現有七十多名學生,五個年級(加學前班),教室、宿舍都遠不能滿足要求。學生是老師們的心肝寶貝,課上是老師,課下是父母。照顧著他們的衣食住行,給他們洗衣做飯,看病拿藥辛勤的培育了四年。學校負責人李老師和丁老師捨不得送他們離校,怕他們上學離家太遠,怕他們學習成績下降,影響了孩子前途。可要開五年級卻連個教室都沒有。
接下來我們有幸在中國希望工程救助第一人張勝利的帶領下前往他的出生地,也就是當年丁武老師任教的桃木疙瘩,十多年過去了,當年的桃木疙瘩小學現在是怎樣的情形?我們懷著好奇的心情跟丁武老師,踏上了進山的路。在陡峭的山路上,丁老師告訴我們,這條路走起來最快也要一個多小時。當年,為了不耽誤課,丁老師住在學校,每週回一次家。小分隊一行經過近四個小時的艱苦跋涉我們終於到達了桃木疙瘩,興奮,驚喜,激動,滿足。丁老師説:“現在這裡還有黃羊、野豬。過去我在這裡教書的時候,有一天,碰上了一隻狼……確實也很是嚇人,可還是要走啊,後來我上山的時候都帶著斧子,聽見狼叫就敲樹榦。冬天每次我下山回家,我的學生們就把我送到這裡,還揮著冰涼的小手,唉,那個時候啊…… ”到桃木疙瘩後這裡的環境讓小分隊的所有成員感到驚訝,矮小的小土房,沒有生活用水,剛剛通上電……聽丁武老師説原來桃木疙瘩住著的十幾戶人家大多已經搬到山下了,現在只剩幾戶在山上靠養羊為生,過著幾乎與世隔絕的生活。在哪我們看到了當年的桃木疙瘩小學,只有兩間屋子的小院已經荒廢,這就是當年做教室的小屋,電影《山梁》的實拍地。丁老師説:“那時在這兒當代課老師,當時這間房子的屋頂是用樺樹皮搭的。樺皮小屋用處很大,白天上課,晚上老鄉們還要圈羊,有什麼辦法呢?房頂上白花花的東西就是當年從樺樹皮房頂滲下來的白幹石土。”當年丁武老師失去愛子給他帶來了沉重的打擊。但為了不耽誤教書,孩子去世三天后丁老師就回到了學校。因為這件事,丁老師的妻子也大病了一場。那時,丁老師不僅要承受失子之痛,還要面對艱苦的生活。桃木疙瘩沒有生活用水,由於缺水丁老師有時用水要花兩三個小時到山下去背。他吃的是玉米麵,菜是桃樹葉腌成的鹹菜。眼前所看到的,耳朵所聽到的一次次震撼這我的心靈。
丁武老師家距離卸甲溝小學只有50米遠,石頭壘的小院,一溜五間蓋了31年的破舊石頭和土坯房,破舊的門窗已經朽了,窗子一部分是玻璃,一部分糊紙,屋裏一颳風就進土,一下雨就漏水。左邊一間住著三個寄宿學生,炕邊堆滿了丁老師妻子馬淑華為7個孩子們洗乾淨的衣服,孩子們小,調皮好動,有時一天就得洗換一次,縫縫補補的活挺多。靠墻的長桌子是孩子們學習的地方,桌子上方挂著一幅丁老師畫的荷花出水圖,左配一聯:揮毫常做鄉間畫命筆愛寫田園詩;右書一對:練太極強身健體寫書畫怡情舒心。第2間屋放著收穫的糧食,腌的鹹菜,種地的傢伙。第四間屋大炕上住著四個年齡小的學生,馬淑華夜裏跟著他們睡,晚上得給他們洗腳洗臉,早上得給他們穿衣穿鞋。有的孩子的父母常年在外地打工,孩子就成年的住在老師家,孩子交給丁老師父母放心。天剛亮,孩子們還在沉睡中,丁老師趁著清凈已經在備課批改作業了。他連個書桌都沒有,就在孩子們睡覺的屋裏,白天吃飯的圓桌上工作。這間屋裏有一台小電視,卻很少有時間看。第五間屋是廚房,做飯燒灶,沒有液化氣灶具。這卻有一個雙缸洗衣機,是專為給孩子洗衣服剛買的。中間的堂屋,迎門挂著一幅大教育家孔子的彩墨人物肖像,下書:丁武學畫。站在破舊的陋室裏,站在孔子肖像前,我久久凝視,不由得淚如雨下,我體會到了一個山村教師的高尚情操宏偉抱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