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各位網友下午好,歡迎收看CCTV.com視頻在線訪談,我們現在正在為大家直播的是中央電視臺社教中心大型電視直播節目《回到恐龍時代》的主創在線訪談。下面我們請兩位嘉賓做一下自我介紹。
劉國春:我叫劉國春,是這個項目的負責人。
閻東:我叫閻東,是社教中心文化組特別節目的製片人,也是這個節目的導演之一。
主持人:為什麼這次社交中心會選擇恐龍這個話題做特別直播節目呢?
《回到恐龍時代》主創閻東、劉國春在線訪談
劉國春:中科院年輕的學者徐新博士是我的好朋友,我們跟蹤他的一些發掘活動,他告訴我們寧夏“有人發現東西”,我們覺得挺好,説一塊兒去看看,我們就去了一趟寧夏。當時沒有現在的規模,有點骨頭,但是還是感覺比較震撼。所以有了做這次節目的想法。
主持人:我看了那天綵排時放的一些資料片,放了一些的片斷資料,好像挖掘現場還是很大的,好像有30米,覺得還是很不錯的。您覺得選擇恐龍這個話題會比較吸引大家的注意力嗎?
劉國春:有關古生物、人類基因這些話題的學術活動很多。中國古生物這方面的科研和地位逐漸為世界認識。
當初想到作這個選題確實是由“一塊小骨頭”引發的。我們也不怎麼懂古生物的研究,看到這塊骨頭,徐新説不錯,那麼小沒意思,做專題片,但是我們覺得做小了不過癮,就往“大”的方向想,所以特別想在暑期最後一個周末給廣大的電視觀眾呈現“恐龍盛宴”。
閻東:我自己也有一個切身的體會:我的孩子開學就二年級了,他對恐龍的癡迷程度是令我驚訝的。這次因社交中心讓我們聯手打造這次大型直播節目,我回來就琢磨:恐龍知識我是盲區,所以我得趕緊回來向兒子學習請教。我還很認真的跟他説:“要做這麼一個直播,能不能把你原來那些有關恐龍的資料借我看看?”哈哈,我旁邊有這麼一個小老師,所以我進入製作角色就特別的快了。
我們中心因為今年除了5月18號有一個博物館的直播,6月10號有一個四小時大型文化類專題的一個直播,那是我們中國第一個文化遺産日—中國記憶。短短中間隔了不到一百天,就來到了8月26號。社教中心領導説:“我們已經經過多時的思考,準備上這個大型的直播節目,劉國春這邊已經做了大量的前期準備工作,工作做得非常細,非常紮實,能不能科技類、文化類的導演們、製片人在一起好好的共同打造我們這個頻道的這麼一台更具獨特魅力的、題材新穎的大型直播節目”。
因為常年做紀錄片,做文化類的大型特別節目,其實對科技類,特別對恐龍這樣一個題材我的確也是“盲”,所以我也帶着強烈的好奇心、強烈的一種創作慾望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惡補”的。在創作的80多天裏,我基本上除了睡覺基本想這個事:恐龍各種樣的形象在我的腦子裏天天轉悠。好在前期工作做得非常紮實,我們臺各路的精英20多人都去了現場。
這張照片上,這是新疆昌吉州,這塊地方從來是沒有人煙的,屬於無人區,再差一兩百公里就到中緬邊界了,我們臺的同志加上當地的陪同人員將近80多人了,我們主要實地去考察,考察關鍵就是我們看這個挖掘直播的條件,我們直播的一些手段能不能充分使用上去。
主持人:那個地方根本沒有衛星機站,手機信號都沒有,怎麼保證直播的信號通訊呢?
劉國春:這個溝在50年前曾出土了亞洲最大的恐龍,在世界排第二,亞洲排第一。這個地方就是大戈壁,荒蕪人煙,通信沒有,我們節目直播不是很冒險嗎?在當地政府協助下,我們在它的附近加了兩個中國移動的機站,地方政府投入了很大的力量,使我們基本通訊有了保障。路是戈壁,古道路,全都是沙路,一般人都開越野車,但是為了我們這次直播當地政府也是投入了很多錢財和人力,用刮路機刮出一條路,刮了將近200公里,前車和後車之間將近50米,基本上全是塵土。條件確實很艱苦,現在我們的科學家和挖掘的工程師,工人們在那兒幹了兩個月,就為了我們這次直播。
閻東:觀眾看的是前面的這種直播的整個的過程,但實際上我們這些電視人在背後我們要付出多倍的時間和努力。把我們的整個片子結構、內容反復的去演練。當然這個兩地的直播點的內容是經過中科院古脊椎所國家隊經過多年多月前期的勘察最後發掘確認的。
《回到恐龍時代》製片人閻東
同時,我們這些發掘無論是文物也好,科學的科考也好,都是要經過國家的批准,文物有文物法,科學有中科院,應該有這樣一個權威的批准後我們才能進入實地,才能把我們的鏡頭在放在挖掘現場的第一線中,在第一時間裏跟我們廣大觀眾有個交流。
實際上這個想完成這麼一個大型的直播節目,光是我們的中央臺一家還是遠遠不夠,還有我們國家的這些政府部門,還有當地兩個我們少數民族自治區,新疆維吾爾自治區和寧夏回族自治區,這兩個區為此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應該説如果這個特別節目在26日播出讓觀眾非常滿意,有高的收視率,我想應該是我們通力合作的結果。
主持人:剛才兩位老師都反復提到直播,現在越來越多的文化和科學類的節目採取的直播的形式,兩位老師能否跟我們談一下,為什麼採取直播形式,它的看點在哪,這次我們還是多點直播,多點直播進入的難題在哪兒呢?
劉國春:怎麼一個小骨頭成就這麼大的事呢?因為很多節目一個欄目做一個專題,一個部門做一個系列報道,跟蹤報道,形態都不一樣。剛才我們都談到了,作為科教頻道,我們日常的欄目圍繞着頻道做一些各欄目的收視,但是在“三品”的宗旨下面,我們區別於別的形態,別的頻道的節目,我們抓的選題的時候,一旦我們有這個積累,我們有這種能力的時候,我們也可以用直播啊,為什麼呢?因為這個題材本身是一個大發現,現在可以説了,當時不敢説:我們兩地都有重要的發現,這不是中國考古界的事,也不是恐龍研究者的事,應該會影響全球的發現,是全球的考古界、恐龍界都會很矚目的,有這麼一個吸引力在這兒。
閻東:直播節目不是某一個節目的專利,我們中央臺體育中心、海外中心做的直播多一點,我們科教頻道做的直播節目非常少,應該説我們社教中心領導真正在選擇哪個題材判斷做直播節目,是經過深思熟慮了。直播節目一定要有直播元素,沒有直播元素,應該説這個直播節目就沒有任何意義存在。我們26日將要直播節目的工作一直在進行當中,所以所謂“直播元素”這個我們一定要抓準。
為了整個節目能夠達到我們科教頻道“三品”的追求,我們有三小時的直播的現場,我們有五路小分隊,先後分赴全國各地,把我們中國境內主要出現過的恐龍化石的挖掘點我們都有小分隊去把它精心拍攝下來。
閻東:在我們直播當中給我們觀眾大飽眼福,現場直播當中給觀眾的信息量遠遠不止這兩地,還有五個地方,現在報一下地點:黑龍江、內蒙、雲南、四川、山東。當然劉國春説了,我們中國是恐龍化石的資源大國,除了兩、三個省沒有發現過外都發現過了,我們只是在當中精選了五個地方,我們策劃創意的原創就在這兒。除了這個,我們為了把現場和青少年觀眾進行互動,現場我們還請來了小恐龍研究愛好者,科技愛好者。這樣有十幾個小朋友,還有“恐龍知識王”,都請到一起,跟我們現場兩個總主持人,加上我們現在的科學嘉賓共同把我們演播室內的內容傳達給廣大的觀眾。
閻東:同時現場我們也要達到一種互動,我們小朋友進去以後,可能都要給他設計點事,他們有什麼小話題可以跟科學家對話啊,這個我們在節目當中我們可能就有所涉及。比如,他們畫恐龍的畫能畫成什麼樣子?這些知識點,趣味點,我想這些內容給我們觀眾在三個小時之內信息量這麼大,這麼有趣的傳達給他,我想觀眾就會比較滿足了吧,在一個比較短的時間獲得了多倍的信息,我想這是我們電視人通過我們的努力應該給予他們的。
主持人:這次好像是第一次大型恐龍化石挖掘的直播,我們在全世界範圍內也是第一次的直播,我知道劉老師對國外的恐龍影視製作比較了解,國外同行們為什麼都沒有在這個領域開掘,是不是難度特別大呢?
劉國春:其實國外一些大媒體,國家地理頻道,BBC、探索頻道,以前都跟我們臺有合作,我跟三個臺都有合拍的經歷,而且共同在中央電視臺一套節目裏面都有節目播出的合作,跟他們都比較熟。今年夏天四五月份的時候利用參加嘎納電影節的時候,跟這些老朋友也聊起過“我們想做一個恐龍化石挖掘的直播”,他們非常羨慕,他們一直想搞。
《回到恐龍時代》項目負責人劉國春
我們這次直播除了我們的一些設計以外,從頻道上能夠敢讓我們做,中央電視臺各級領導敢決策這件事情,我覺得也是一種英明的選擇,如果讓別人先把這個搶走了,那我們在頻道工作也是一種失誤。領導比較英明,而且我們及時上報了這個題材,各方面的準備,跟領導一起決策這個事情。
劉國春:中國本身就是恐龍大國,除了海南、香港、福建沒有發現恐龍化石,剩下全部都有,我們有這麼雄厚的資源,但是外國人不可能到中國來搞直播,我們不可能讓外國人直播挖恐龍。恐龍化石是寶藏,不是文物,所以它的挖掘有難度,挖出來都是化石,跟山裏的石頭攪在一起,都得要後期的專業人員把額外的礦物質弄掉,才能看到它的真面目,所以挖出來本身可能都是石頭,所以它不是像那種精采度那麼吸引人,不是那麼直觀的。
劉國春:我們做直播也有這樣一個擔心:我們跟着專家挖石頭能不能直播?能不能吸引人?但是再反過來講,很多的青少年朋友,甚至很多成年人,看侏羅紀公園(4),所以這個我們也是借這個勢,他玩假恐龍,我們玩真恐龍!找兩個各有特點的點形成我們的主線。還有閻導沒説到的,我們這個節目是有吸引力的:説到恐龍,它肯定是要國際性,因為恐龍研究不可能一個國家研究,你一小塊地才多少一點,當時五大陸是連在一起的,所以恐龍研究史比較要國際性,我們也是根據節目的需要,我們精心打造,認真跟中科院古脊椎研究所確定好地點。另外手段上、參與上,包括兩個平臺的互動上,我們應該説為了豐富節目內容,把國際上可以找到的關於恐龍的題材片子都花重金買來了,加起來有二十來部,真是關於恐龍的題材的經典的紀錄片,我們把這個穿插在裏面,對這個題材的豐富性,拓寬它的視角。
你想想觀眾看這個節目的時候,就是一個國際大片內容的集合,它的包含量,它的內容的豐富性完全是國際的,所以我説,你們剛才問到這個問題,國外像我們這麼做直播的話,或者説就是我們國內的電視機構能夠這麼下血本,給觀眾準備這麼一台為什麼叫“盛宴”~這麼豐富的內容,所以它的看點當然就多了,這也是我們頻道做節目的時候,我們選擇這樣的平臺,各級領導的決策,各方面的投入都是很大的,這個節目做出來,讓觀眾看了以後覺得特別值得。而且本身的內容上給大家展示的應該是視角很寬的。
主持人:閻導以前都做文化類的直播,這次是科學類的直,以前有什麼經驗可以借鑒,這次又有什麼突破和創新呢?
閻東:突破和創新不敢説,但是我想主要是還是要把握電視直播的直播元素抓住:裏面吸引人的部分到底是什麼?吸引人的背後到底有沒有含金量?這個含金量給觀眾的過程中他接的住嗎?
因為直播這個狀態,通過世界文化遺産日,那天我挺激動的,我是第一次做直播節目,在四個小時以後,就有50萬人點擊。因為我一直做紀錄片,一個節目、一個節目都是按照規律,按照一步步扎紮實實做出來,到時候節目播出以後看一下收視率,在那麼短暫的時間內,我看觀眾跟我節目設計和播出同步狀態中的互動和那種心理感應,我覺得對電視人來説也是一種刺激。就是説我把那種激動的狀態和那種感受和那種思考拿到這此科學類的直播當中,我覺得同樣是受用的。
節目當中除了抓直播元素的主線,剛才我説的節目樣式,形態上的精心設計和打造,包括節目的包裝。這個包裝形式可能跟以往的文化類的節目和一些科學類的節目可能都不一樣,因為我想一定要把我們的主持人她的心理感受一定要帶到現場去。比如王筱磊是寧夏的主持人,白樺是新疆的主持人,他們雖然各把一攤,但實際上我們的創作中我要求他們一定要到現場去。這些內容可能除了他們平時某個主持人可能對這個題材有過一些研究,但我認為還是肯定都是皮毛的。所以希望他們這些主持人不是簡單的報幕員,不是上下簡單的串聯,我希望他們帶着一種情感,對古生物這樣一個深邃的主題怎麼潛移默化的生動的帶出來。實際上有時候真談的時候也是比較枯燥,但是他們如果能夠把他消化以後,表達以後立刻會讓觀眾很輕鬆。
你看我們倆除了讓主持人去,我們倆也得去,這張照片就是我們在寧夏,在裏面我們也是這樣,經過科學家和當地政府的批准,我們到底下近距離的走走,但是我們腳和手不能摸到真實的化石。即便如此,當時我也是非常感動,非常激動,我們跟着恐龍化石一億六千年這麼近距離的觸摸,這種狀態是我們用語言難以表達清楚的。
主持人:剛才説到互動環節,當時中國記憶直播的時候,我們網上的互動非常熱烈,網友的問題幾個小時內一百多個問題。這次我們也要在這兒預告一下,這次26號三個小時的直播我們網上同樣會請專家同步解説,希望到時候網友積極參與互動。
我看你那天綵排的時候還有精采的背景片,除了購買的一些資料片來做,還有一些記者帶着小分隊去那些地方拍,他們拍攝的過程當中大概拍了多長時間,有什麼困難嗎?也不會一帆風順吧。
劉國春:我們在西部的寧夏和新疆,中蒙邊界,我們蒙古小分隊去了,再往東走就是黑龍江中俄邊界,再往下到我們的東部山東,再往下到雲南高原,回到中心四川,我們內地的中心。
因為我們節目的策劃就有這麼一個“點”和“面”的關係,我們選擇兩個直播地點。外同行羨慕我們,我們繫世界上首次用電視直播的形態,對恐龍這種考古挖掘進行直播,所以你第一次做,你得做出個樣來,中央電視臺做更要做出樣來。我們科教頻道要按照我們頻道的定位、宗旨,我們要按照我們的要求去做,所以這種就要求我們在策劃當中要特別的詳細,要特別的嚴謹,有些手段,有些被選的地點,有些小分隊遇到的問題決策,基本上圍繞着主線幹,精心的打造每個地方。
閻東:“文化遺産日”當時我們是十幾名小分隊,當時全中心15位主持人參與了。這次雖然小分隊沒有那麼多,但是我們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五路小分隊主持人,加上兩地直播點,還有兩個演播室的主持人也得十來個人,通過他們不同的地點折射出來他們不同的報道,打造在一起,在同一個單元時間內給我們更多的信息。
我想在三個小時當中,我們按照第一個單元,第二個單元,第三個單元來精心設計,整個節目的構成是有起伏的,整個的兩個地點的直播元素也是有循序漸進的。兩地都是八次,但是每次的內容核我們都扔給現場。我們的主持人,我們現場的專家嘉賓他們都做好了精心的準備,等待那個驚喜時刻的到來。現場我們的轉播人員,當地的政府各路人員都要在直播時刻前三天到四天全部到現場。整個兩地轉播的現場都要,因為都是直播還要有安全保障性,因為當地都是比較荒原的地方,寧夏那個地方距寧夏也有七十多公里,當地都下文件要確保安全,讓我們觀眾在非常好的氛圍下獲得更好的知識,滿足我們的觀眾更好的好奇心和求知欲。
主持人:從今天中午開始十套開始播預熱的片子,叫做《龍行天下》,劉老師給我們介紹一下?
劉國春:一個大直播的行動,就像打一場大仗一樣,我們要做一些準備。我們按照主創人員的策劃,我們先預熱,培養更多的觀眾能夠在這個期間關注恐龍,想了解恐龍。你必須前面要有一個預熱階段!我們提前兩周讓大家看個夠,最後再來看一天“動的石頭”。
主持人:説了這麼多,最後有一個問題想問一下兩位老師:對這次直播三小時它的特色能用幾個關鍵詞能為我們概括一下麼?
閻東:神秘。
劉國春:懸疑。兩地加上各路小分隊,這裡面確實神秘的東西比較多。
閻東:另外還有:眼界。應該説因為我們做電視真是有幸第一次到了現場,絕大部分觀眾,包括我們國外的觀眾可能都會在那個時刻,那三個小時當中跟我們同步去觀賞現場的東西,我想我們再苦再累讓觀眾幸福,讓他們獲得知識的滿足,特別是青少年觀眾有了文化精神盛宴,這當然是我們最好的滿足感的所在。
劉國春:説個和直播之外的題外話:參與我們節目的嘉賓都苦於找不到研究生,因為學習這個專業的人太少,通過這個節目,希望能培養一些對古生物愛好的人去考考古係的本科和研究生。因為每年外國的考古隊都要到中國來,我們中國人老沒有後繼人才的話,就剩幾個“老恐龍王”了,只能看到外國人來跟我們合作,我們自己沒有人啊!所以我覺得我們做這個節目突然也有這麼一點責任。很多青年朋友和大學朋友在現在研究生專業的時候,真可以考慮古生物研究,我們可以幫你們搭橋,我們的嘉賓都是世界頂尖的教授,都是很厲害的。
主持人:而且讓我們認識到地球曾經的主人不是人類而是恐龍,一塊小小的化石象徵了一段歷史,感謝大家收看今天的訪談,謝謝,再見!
責編:吳曉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