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2月,電影《一封陌生女人的來信》上映。影片中,“母親”這一角色沒有引起太多的人注意。少數細心的觀眾在片尾的演職人員表中發現,“母親”的扮演者是蘇小明。正是這個蘇小明,二十多年前,她和她的歌聲,在中國的音樂界掀起了軒然大波。
蘇小明出生在北京,母親是一名舞蹈演員,從小蘇小明就顯示出音樂方面的天賦。1975年,20歲的蘇小明考入海政歌舞團,成為合唱隊裏一名默默無聞的隊員。一次偶然的機會,蘇小明被時任海政歌舞團團長的王建華發現。
海政歌舞團團長王建華:我的女兒跟她很好,好朋友,經常到她宿舍去玩去,聽她唱些外國歌曲,《紅河谷》、《划船曲》、外國的流行歌曲,我女兒挺喜歡的,唱得挺好聽,我説她還能唱這樣的歌呢,開始我不知道,後來我聽説以後呢,我説好吧試試吧,我就聽她唱,那時候唱還是唱外國的流行歌曲,唱了以後一聽還有那麼個味,有那麼個意思。
蘇小明的演唱得到了王建華的認可,從此,蘇小明站到了話筒前,成為一名獨唱演員。
這是歌曲《西沙組歌》。那個時候,演出形式大多都是三人以上的表演唱。內容多以反映革命生活為主。
曲作者劉詩昭:當時八十年代是改革開放的初期,過去在文化大革命的時候,人們聽些戰鬥的歌曲、聽些革命的歌曲聽得太多了,那些革命歌曲都是過去別人説有幾個特點嘛,高、尖、喊。
《歌曲》編輯部主任馮世全:當時那些唱美聲的唱民歌的,當時那會也不叫男高音女高音了,那還沒有美聲民歌了,他唱得都是那種高、強的那種,唱抒情歌曲在很高的音區,度數很大,聽眾有時候他不接受、聽不懂。
1980年,改革進入第三個年頭,人們的生活也在漸漸發生著變化。年輕人穿起了時髦的喇叭褲,姑娘們把頭髮燙成卷髮;小夥子熱衷於彈吉他和學跳舞。
9月16日,《北京晚報》第四版右下角,用很小的篇幅刊登了一則啟事,一場名為《新星音樂會》的演出將在一週後舉行。區別於以往派發門票的方式,這場音樂會是文革結束後首次採用公開售票的演出,票價為五角。公開售票的第二天,演唱會門票被搶購一空。
樂評人金兆鈞:他們組織這場音樂會呢應當説是一種文化行為,今天看就是要表一個態。七九年,曾經有個,音協有個會,基本是一個大批判會,對所有什麼《鄉戀》這些作品,甚至包括《妹妹找哥淚花流》這樣的都批,人那時候壓力很大。
9月18日,《北京晚報》刊登了一篇文章:《推出新人,推薦新歌》,文章指出:音樂界有一種現象,對於新的歌手、新的歌曲,這也挑剔,那也指責。新星,就是新的明星。為實現‘四化’,各行各業都應該有自己的明星。
兩天后,《北京晚報》用整整一個版面,來介紹即將參加這場音樂會的新星,其中一些名字已經被人們熟悉;還有一些名字是第一次出現,蘇小明就在其中,文章的標題是:《富於詩意的歌聲——蘇小明》。
歌唱演員蘇小明:八零年九月份的時候,《北京晚報》突然到團裏找,説是要有一個新星音樂會,要把我的節目放在最後。我就求他們饒了我吧。我記得跟記者説饒了我吧我真的不行,你讓我唱行,千萬你們別讓我壓軸,我有壓力。
此時的蘇小明在部隊中已小有名氣,常在一些音樂會和部隊基層演出中,獨唱外國歌曲,卻沒有一首自己的歌。新星音樂會臨近,海政歌舞團和蘇小明本人都迫切需要一首原創作品,在音樂會上演唱。
海政歌舞團團長王建華:那個時候(她)就唱《紅河谷》、《划船曲》,也挺受歡迎的,小青年、觀眾都挺歡迎的。後來我考慮老唱外國歌不行,你得有自己的吧,有自己的作品才行啊,後來我就叫我們創作組編導室,劉詩昭、馬金星,我説你們一個寫詞的一個作曲的,給蘇小明寫個歌吧。
詞作者馬金星:我説可以呀,我説寫首《軍港之夜》怎麼樣,他説行啊,我説我寫過幾句,他説你唸唸唸唸,我就把那幾句前面念了,當時心想王團長肯定聽完之後,啪,就斃了,我當時以為他肯定斃我,因為這歌有點太柔了,當時太柔了。王團長聽了之後説,這不挺不錯的嘛,挺美的,你繼續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