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計“即興”。
同時,我也正在加緊學習“中國式”的待人接物。少説多聽,大事要清醒,小事裝糊塗。管好嘴巴,夾緊尾巴。心裏有觀眾,觀眾心中才會有你。就像電影裏説的那樣,“只要你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人民一定會給你面子。”
難道最親近的人也會像兩棵彼此對立的樹嗎
“海待”的另一大難題:與家人相處。
女人的事業心太重,會讓男人害怕。好好想想,這麼多年了,自從姥姥臨走前交代我要爭氣之後,我就開始拼。有時這種拼搏虛無縹緲,經常是自己跟自己較勁,自己與自己矛盾。
突然覺得,我已經孤獨了很久。不論是與家人相處,還是在老同學聚會中都會強烈地感受到這種孤獨。自己已經很難回到原來的出發點了。我是為親近父母回國的。可是我們真的已經分離了太久。
剛回國的時候,不敢長時間地面對父母,不知道怎樣和他們説話,他們的體貼、關心,成為我巨大的壓力,壓得我喘不過氣來。我不願回家,一個人在酒店裏住著,這讓他們很傷心。我心裏更難過,雖然愛他們,但彼此之間的交流是那麼生疏、笨拙。特別是爸爸,他在我的成長中有太多的空當。有時候碰撞起來,我會變得像不懂事的小孩子一樣任性,“你從小就沒有管過我,現在是不是有點晚了?”
最親近的人,難道有時也會像兩棵彼此疏遠和相望的樹嗎?
在矛盾中選擇,在選擇中平衡。
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打破了我們之間的僵局。
爸爸媽媽清貧了一輩子,辛苦了一輩子,感謝國家分給了他們一套130平方米的房子,趕上了分房的最後一班車,他們真高興呀!每天張口閉口就是怎樣去打扮這個新家。我也終於找到了能為他們,為我們的家做的事。在我的總體設計下,他們開始這個新家的裝修奔波。
想起坐落在東京高級住宅區我住過的那個家,有一種説不出的冰涼感覺。就像北方冬天裏一間沒有暖氣的屋子,雖然可以避過刺骨的冷風,卻也難擋住穿透窗縫的寒氣。家裏的“暖氣”呢?那是父母的呵護,姐妹的關愛以及充滿每個房間角落中的歡聲笑語、酸甜苦辣。
“家”在默默地奉獻著,我在坦然地索取著,在外邊拼搏,能量耗盡之後,在家中歇息。在外面廝打,受到傷害搖搖欲墜的時候,家為我支撐。家永遠是我的大後方。在這種無私的呵護下,我長大了。作為家裏的兩根頂梁柱,爸爸媽媽卻一天天衰老了。人老了,就總會不時叨念著要為孩子們留下點什麼。
什麼呢?當然是一個家。不僅是精神上的家,而且是看得見、摸得著、實實在在的一套房子。其中要完成家中每個成員的心願。爸爸常説,“這輩子的心願就是給媽媽買個浴盆。媽媽喜歡泡澡,可一直沒有條件。另外,就是三兒的衣服多,一定要把這些行頭挂起來。”
建造一個家,好累,好難。父母老了。不得不讓我成為主力。每一個小設計,每種建材零件的購買,都讓我體會到,家就是在一點一滴細碎的實物中奠基建立起來的,它能那樣的堅實,是用無數的細心和愛凝固而成的。
我在零星的瑣碎中找到了在家中的位置,我的心這才真正地回家了。
碰到一個知道我“底細”的人
機會是為做好準備的人準備的。
半年的空當為我提供了大量的學習時間。這對我以後的工作有極大的幫助。真忙起來了,還挺懷念那段靜心讀書的日子。
2000年的夏天,靜止的工作狀態出現了轉機。全國青年歌手電視大獎賽開始了。我被選為現場主持人。連續10多天的直播,對每一個人都是智力和體力的挑戰。那麼多天,我就像“長”在CCTV-3上一樣。在直播開始前的忐忑不安和結束後的極度疲憊中,觀眾漸漸地熟悉我這樣一張新面孔。
一天我抱著一大摞帶子,低頭走在去機房的路上。
“真的是你。”迎面撞上一個膀大腰圓的男子。
我抬頭,一張陌生的臉上春光明媚。我笑著問:“您是……”
“你當然不認識我,可我在日本留學的時候天天看你的節目。”
一個知道我“底細”的人,我靜候他接下來的反應。
“那時打工特累,覺得中國人怎麼這麼苦呀,好在還有一個在電視上,當時你簡直就是我的精神支柱!沒想到你真的回來了,我在國際頻道……”
不久我就經他全力推薦,被調入國際頻道《歡聚一堂》。同時《正大綜藝》再次派出自己的隊伍開始外拍。身兼數職,我開始了職業生涯中的新一輪世界之旅。
責編:趙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