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帕蘭達地處芬蘭和瑞典的交界處。由於從來沒有中國攝影隊來過這裡,所以接待規格隆重,兩國各派一位導遊:一個是芬蘭人Sarl,另一個是瑞典人。閒聊中Sarl説,芬蘭人沉默寡言,不擅言表,而瑞典人更開朗些。可Sarl一路 “口若懸河”,讓瑞典導遊無“插口之縫”,難怪我已經記不住他的名字了。
天色已晚,外景拍攝無望,我們被帶進了河邊的一間烤魚小屋。屋裏陳設簡單,不動聲
色地就嚇你一跳,中間點著篝火的爐臺已經有500多年的歷史。周圍的木凳上鋪著毛茸茸的鹿皮。墻上刻著古老年代的紀錄: 1815年,從這裡撈上了一條罕見的大魚,進貢給了哪個國王,等等。
對了,這裡不是釣魚,而是撈魚。
站在岸邊的岩石上,手持一根長竿漁網,逆流一擺,肥肥美美的white fish(白魚)就會一頭撞進網裏。烤白魚很簡單,只需要把魚洗凈,插在松木上,戳于篝火旁,兩側各烤20分鐘,蘸上鹽水就可以吃了。用手撕開燒焦的魚皮,一團熱乎乎的蒸氣帶著令人垂涎的香味,撲到鼻子裏。顧不得燙,趕緊往嘴裏塞。人間極品!大自然的原滋原味。魚肉雖不細膩,卻清淡,厚實。
值得一提的是魚肉的美味還跟人有關。撈魚的、烤魚的是一位英俊的小夥子。瑞典男子的美源於那份自然。淺黃的頭髮、白皙的皮膚、輪廓鮮明的線條。攝影師主動提出要和他照相,看來美的東西無論男女,誰都喜歡。
只剩下一堆魚刺的時候,Sarl説,到了這裡,一定要拍拍最地道的芬蘭桑拿浴。導演含糊了,“拍是可以拍,怎麼播呢?” Sarl滿不在乎,“天體浴場是特色,沒有人會介意的。”
“我介意。”我輕輕嘟囔了一句,但聲音被那個撈魚的瑞典小夥子蓋住了:“我做群眾演員。” 他自告奮勇。
沒見過這麼開放的,我的那張大紅臉已經洩露了秘密。攝像師真聰明!鏡頭一直對著天空,直到所有群眾演員都走進了水裏才搖下來。“你剪的時候偷著樂吧。”他悄悄地對導演説。
“英俊”對這一切似乎早已習以為常,他得意洋洋地説參加過當地人的婚禮。“結婚那天,新郎會把以前交過的所有女朋友,新娘把以前的所有男朋友都叫來,大家一起慶祝。”“那還不打起來?”“不會,親如一家!”話音聲落,林鋒一跟頭栽進了浴池裏。
受寵的孩子有許多名字
早晨醒來,朦朧中金色的光線射入眼中。我從床上蹦起來,大喊:“太陽!” 同屋的編導林鋒被我吵醒,不但沒生氣,還跟我一起拼命向那團火招手。已經有兩個星期沒見著太陽了,在拍攝的最後一天,它終於現身了!今天的斯德哥爾摩最美!
瑞典有句俗話,受寵的孩子有許多的名字。
斯德哥爾摩就是這樣一個寵兒,它有許多美麗的名字。水中之城、眾橋之城、北方威尼斯等等。它的歷史是從老城區開始的。好幾條700多歲高齡的石板路全都通向中央廣場上的一口古井,那是幾百年前供居民飲用的唯一一口淡水井。它讓我想起北京王府井大街上的那口老井。生命之泉雖已乾涸,但讓人總想把心丟進去,探探深淺。
井旁小店的櫥窗裏,我一眼就看到了那張畫。畫中是一個房間,主色調是我最愛的橘黃。各種橘黃調和在一起,揉成個溫暖的家。聽説這是一位小有名氣的芬蘭畫家的真跡。他把家畫得很抽象,如同我的現狀,模糊不清,卻有無盡想像。問了價格,大約是我3個月的工資。還是捨不得走,跟自己商量了一會兒,好!不講價錢,帶你回家。要回家了,如釋重負。
來送我們的是斯德哥爾摩南島上的一位小主人,名字叫奧斯卡。他在這裡很有名,當地人都認識他。連續4年的夏天,奧斯卡都回到這兒,站在路邊的高臺上,送往迎來每一位遊客。現在已經是深秋,他還捨不得走。奧斯卡今天一定是特意來送行的。站在去機場的大路邊單腳蹦著等我們。我趕緊跳下車,躡手躡腳走過去聊了幾句,他就先行一步飛走了。
多善解人意的“海鷗”呀……
責編:趙爽